《勿念匆匆》八陈

4、月经来了

　　那天上课，虽然努力听，却总是集中不了精神。下腹有种坠胀感，伴随着一阵一阵又的刺痛。我不知道我这是怎么了，感觉像是要死了一样。终于到了下课，我痛苦的支撑起来，准备去厕所，伊凡大概刚好回身看见我苍白的脸，和一直捂着肚子的手。我没理他探究的眼神，艰难的走出了教室。
　　突然有人紧跟我身后，我能感觉到衣服摩擦的声音。我闻到一股薄荷香味，这是伊凡身上的味道。不知道他要干什么，我只是往前走。后面传来他的声音，你去厕所看看，是不是那个来了。你裤子上有好多血。我听完脑子轰的一声炸开。也不管身上的疼痛，快速的跑进了厕所。内裤已经被血侵染了。连带外头的牛仔裤也不能幸免。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害怕出去被人看到。也许等放学后天黑了，就没人了。我坐在厕所里，安静的等着天黑。不知道多久，我感觉我的腿已经有些抽筋了。外面响起了伊凡的声音，来钱，你在里面吧，你在不在。那一刻，有一种莫名的安全感涌上我的心头。可是我不敢回应，我害怕他看到我这个样子，所以只是低头等着他走。可是那一声一声的叫唤，好像笃定我在一样。害怕等下被人听到，有些无奈的应了声。厕所门缝塞进来一包东西，还有一条干净的内裤和休闲裤。伊凡在外头小声说道，语气里有些愧疚，我没有用过这种东西，所以不知道怎么用，我有打电话问我的妹妹，可是她不告诉我。裤子我不知道你穿多大的，所以买了个中号。你快穿着出来我们回家吧。
　　我听后眼泪情不自禁的流了下来，我颤抖的脱了裤子，下面一阵一阵的热涌。已经没有早先那么疼痛了。我穿上内裤将卫生巾贴在裤子里，摆弄了很久，也粘不起来，忽然想起了什么，撕掉了胶带，穿上了那条有些大的休闲裤。我把内裤扔在厕所里，把牛仔裤卷成了一团，刚好包住那摊血迹和那包剩下的卫生巾。磨磨蹭蹭的开了门，便看到伊凡一张焦急的脸。我轻轻的笑了笑，已经没事了，真的谢谢你。
　　他听后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了句没什么。
　　这时候天已经快黑了，学校里已经没有几个人。难怪伊凡会大胆的进女厕所。一前一后的走着。都没有说话，快到茶馆的时候，我回头停住了，示意他不用跟着我了快回去。刚进门，看到他们在吃饭。准备回自己屋放好东西。姑父便提着扫帚无厘头的乱打下来，叫你天黑不回家，不知道家里那么碗要洗么。你个懒娘们，养你个吃白饭的。姑姑面无表情的吃着饭。也许是越打越兴头，他干脆夺了我的书包作势要扔。我死劲拽着，到底是孩子，怎么强的过大人，书包被他抢了去，他哗啦啦的将书全倒在了地上，死劲的踩。那条带血的牛仔裤和卫生巾也刺目的躺在了地上。姑姑看了看，抬手制止了他。打的不累啊，打起来是不是不用吃饭了。不吃老娘拿去喂狗。姑父也看到了那条裤子上的血，一下就明白了，带着不怀好意的眼神看着我。一种被羞辱的感觉涌上心头，我快速捡起地上的东西胡乱塞进包里。回了后院属于我的那间小房间。
　　我无神的躺在床上，突然种挫败感和无力感，尽管一直过着这样的生活，可是我却总告诉自己，一切总会好的。可是就在刚才，那种万念俱灰的感觉，让我突然觉得活着没有了意义。我这样孤孤单单的，倒不如死了去陪我爸的好，还有那个女人，她知道我死去后会不会有一点愧疚。想着想着，我拿起来枕头下那把刀，自从知道老色狼的不轨心理后，我便偷偷的藏了刀，如果他敢对我干什么，我就敢直接用这把刀杀了他。可是我现在竟然要用杀他的刀来伤害自己。想来想，我终究是怕痛的，我只是比别人忍得。谁不怕痛呢？
　　拿起书包，找出那本包装崭新，里面去粘的七零八落的书，有一种温暖的感觉。像是一把烛火，让我的心明亮起来。这世上有伤害你的人，也总会有关心你的人，如果我就这样去了，那我是不是就再也不能见到他了？
　　门外有声音响起来，是姑姑的声音。见我没有开门的意思，便自顾自说着，我把饭放你门口了，回头洗碗的时候用热水，不要用凉水。她终归还是有好的时候，比如现在，她还记得关心我让我不要用凉水。可是这样也不会让我对她就充满了感激，我现在的生活，她也有一半的功劳呢。
　　第二天上课的时候，伊凡小心的给我传了张纸条。我看着上面写的不是那么好看的字，但却觉得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字。上面写着，你好点了么。我收起纸条，轻轻的说了一声，我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