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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静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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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帆还没有回答厉夏的话,那个异能者已经趴下了两具尸体的衣服,递给了裸/身男,又给自己穿上,激动地说:“熊子,你还在啊。”
被唤作“熊子”的男人穿好衣服,也是是激动异常,“郭子,我他妈差点死了。”
一旁的厉夏冷着脸打断了这两人的互相安慰,又问了一遍,“你们怎么来了?”
杨帆可是知道厉夏的脾气,赶忙回答,“我们实在不放心你,就商量着过来看看。”他指指那名被称作“郭子”的人说:“他说‘水幕’能识别他,他可以帮我们下来。我们想想也是,当初你和孟旸能进入‘水幕’完全是靠着力气,我们可不行。所以大家决定还是带着他,万一你长久不上来,我们怎么着也得下去看看啊。”
“你们就不怕他是骗子?”厉夏几乎是在责问,这个时候,怎么能没有一点防人之心。
“他说他有朋友在这儿,也很担心的。”杨帆讪讪而笑,“我们也想过他是骗子,大家都商量了,一起来到这里的,如果你和孟旸有什么事回不去,我们怎么办?还是下来看看放心。”
那名叫“郭子”的人听闻,急切地对厉夏说:“我可没有骗人,听你说这里的人都不见了,我几乎能肯定他们都跑了。你们看,这里就是备用逃生通道。我真的只是想看看我的朋友。这里是拿我们当实验小白鼠的地方,我们只要到这里,就不是人了。发生了意外,小白鼠总是那个最无关紧要、最容易被舍弃的东西。我不知道我的朋友怎么了,真的很担心。”
外号叫“熊子”的人也急急地说:“大家都是没有人生、没有未来、甚至都不算是人的人,只能互相抱团取暖。在这里,我和郭子是最好的朋友。也幸亏这次他是去执行任务,否则我们俩恐怕要一起倒霉。那个老家伙,他妈的,他想完全炸了这里。”
他最后恨恨的一句话,别人听不明白,“郭子”立刻惊诧地说:“是主人要炸这里?他不是曾说过这里是他最大的心血?我们是最宝贵的资源吗?他他他,为什么?”
“熊子”满脸困惑,“我也不知道,我当时在闷罐里,是被很大的动静弄醒的,只隐隐约约听到什么时间之类的。”
大家只能去看最先到这里的孟旸,可孟旸嘴里反复地就只有“时间”“静止”之类的词语,连在一起,实在听不明白。
那叫“郭子”的人灵机一动,看着朋友说:“熊子,你的异能不是情景再现吗?”还没等他说完,厉夏已经一步跨到“熊子”,克制住情绪,尽量平静地说:“我们必须要知道基地的一切,所以你必须要让我们知道发生了什么?”
“熊子”被厉夏的狠劲吓了一跳,不自主地退了一步,“当然当然,我的命是你朋友救的,我愿意。”在他凝神准备发挥异能时,“郭子”一把拉住他,担忧地问:“异能用一会身体就承受不了,行吗?”
“熊子”苦笑,“没事的,又被改造过了,我也算能坚持时间长一点了。我试试,不行就停下。”
众人跟着“熊子”来到房间,还没心里准备,空间忽然一变。大家惊奇地看着四周,一条长长的仪器上竖立着几十个三米多高的金属罐,像是工厂的生产线。顶上一根看上去十分复杂精细的机械臂四处的移动。仪器边上的一条长长屏幕显示着各种数据,还有好几个看上去特别古怪的仪器,将整个空间挤得满满的。
“郭子”喃喃地说:“我们的‘宿舍’就是那个金属罐,我们叫它大闷罐。只有出去执行任务或达到月圆之夜的条件,才能出去。不过,长时间待在里面也不用担心会被闷疯,反正都是没有知觉的。金属罐开口在顶部,上面那个手臂的作用,我只知道是拎着我们进出的,其它的作用,就和其它的仪器一样,我统统不知道。‘小白鼠’哪里会知道研究人员的东西呢。”随着他最后一句的自嘲,几十个白衣工作人员出现了,在仪器中来回穿梭。他继续说:“也许在这里,他们才能算是人吧。有次闲谈,李姐说主人让他们平时分成三班,都住在地上厂区。因为长久在地下封闭的环境会引起心理不适,心理健康是在第一位的,是保证工作效率的首要因素。呵呵,你们看,研究我们的人,一定要心里健康。呵呵。”他笑得凄苦。场景这时又出现变化,大家极为痛恨的老女人从“液体电梯”中出来,直奔一个最古怪、有点像棺材的仪器边,拿起个像钢盔一样的东西戴在头上。片刻,“棺材”顶打开,有个老人人从里面坐了起来,失望地对老女人摇摇头。“棺材”从中平行分开,等那老人走出来后又自动闭合。
“对,就是他,”孟旸很是气愤,“他不是我二爷,他是假的。”
“那个干尸?”杜宏伟脱口而出,“什么叫你二爷是假的?”
“都闭嘴。”厉夏严声制止。
众人置身于场景中继续“观看”。那个老人,也就是所谓的孟国柱,正眯着眼看着“液体大屏幕”,“屏幕”里出现了多个场景,均是从不同角度呈现的场景。
“郭子”解释说:“无脑人的眼睛所呈现的景象,这里能显现。我也不知道主人是怎么做到的,赶紧特别科幻,好像就是外星科技一样。”
杨帆等还来不及惊叹,就见“孟国柱” 露出意味深长地笑容,自言自语地说:“有意思。他们是找到‘门’了。”然后,他对身边恭恭敬敬的老女人感慨说:“人类啊,自以为是的劣根性总是会在太安逸的环境下滋长。你要是当时就把月圆之夜的事情上报给我,还有今晚发生的一切吗?”
“对不起主人,我错了。”老女人就像个挨批评的小学生一样,惶恐地低着头。
“算了,我还是需要你的,只是要记住,凡事都要上报。”说完,“孟国柱”勾勾手。老女人熟练地将“钢盔”摘下,细心地替“孟国柱”戴上。
“孟国柱”面露沉思,忽然侧身对老女人说:“撤吧。数据和样本最重要。”
“这可是您耗费巨大才建成的,真要毁了?”老女人吃惊,“您在顾忌什么?这几个人不足为惧,我们人力火力都占优。”
“我顾忌的是我对未来一无所知。”“孟国柱”环视四周,依旧是慈祥的面孔,只是声音实在阴冷,“这里已经不安全了,放弃吧,反正我有的是时间重建。让那些安保先出去接应保护你们。”他说完之后,陆续有安保人员从“大屏幕”出来,进入逃生房间。
过了会儿,整个屏幕上忽然出现了孟旸和安保打架的画面,季颜捡起个残碎的桌腿,看样子想帮忙,却不知道如何下手,满脸焦急。片刻后孟旸等三人忽的从“液体大屏幕”中出现。老女人大惊,想要招呼人去抓住孟旸。“孟国柱”却摆手阻止了她。她很是不解,说:“实验还在进行,有些样本正在提纯,撤退需要时间。这人很危险,不去抓住她,她会在这里捣乱的。”
“孟国柱”眼中精光一闪,呵呵一乐,“多有趣啊,我去会会她。你去做好你的事,然后立刻撤退,不用管我。”
看样子,老女人似乎很放心“孟国柱”不会有危险,听话地走开了。“孟国柱”迎着孟旸,微笑着走过去打了个招呼,“孟旸,你好啊。”
孟旸将季颜护在身后,正和安保虎视眈眈,突听到有人叫自己,转头一看,诧异无比,疑惑地叫了声,“二爷?”她身后的季颜瞠目结舌,“导导导——师?你你——没死?”
“孟国柱”点点头,和蔼可亲地向孟旸、季颜伸出手,刚上前走了一步,孟旸突然恶狠狠地瞪着他,大声暴喝,“你不是我二爷。”
脚步一顿,“孟国柱”面露诧异,随即哈哈大笑,“傻子的直接就是准啊,因为傻子就只有直觉。当然,更有可能不是直觉帮忙,而是时间在帮忙。”
“不可能,”季颜觉得不可思议,“什么样的异能可以让你变的和我导师一模一样?”
“很抱歉,目前我还没有让这样的异能产生。”得意一笑,“孟国柱”从上衣口袋掏出证件,晃了晃,“我确实是孟国柱,因为这个身体确实就是孟国柱。其实我也不想用个病歪歪的身体,这样的身体导致我只能极少数的出现在这里。不过,有利就有弊,这个身体能给我很大的便利。集团掌权者的亲弟弟,这个身份压在这里,对外——那些大小领导,对内——集团的异心者,唉,能镇住很多牛鬼蛇神啊。而且,这人的脑袋里有丰富的知识量。当然他的这种量级,按照你们人类的标准,应该是理论极限高度了。我需要这种低下的理论解释方式来和我的工作人员沟通。”见季颜震惊地都已经浑身僵硬了,他悠然地笑笑,“这没什么惊奇的,你可以将我,口误,你可以将孟国柱想象成电脑,摸得着看得见的身体是硬件,摸不着的思想是软件。将你电脑里的软件统统删除,彻底格式化,不留一点痕迹,然后重装系统,重装软件。你说这样的电脑还是你原来的电脑吗?这个比喻有些笼统,可以再换个比喻。将一个人对于自我认知的记忆彻底删除,然后给他加入其他的身份认识,他还是他吗?当然,这只是低级别的替换术。就目前而言,一些高深的催眠术能够做些伪替换吧。”他有些惋惜地看着季颜,“我知道你有些似懂非懂,没关系,你的智商也算不错了,但到底达不到林小寒那样的级别。中国的古人有种迷信的说法叫借尸还魂,你就当我是借着孟国柱的身体生存的吧。”
“你你你——”季颜大脑空白,不知道该说什么。
“孟国柱”倒是如沐春风,将证件放回口袋,笑得和煦,“惊讶什么?觉得我太直白了?没办法,欺骗掩饰是只能对相信自己的人使得手段。我不对未来做这样的无用功。”见季颜懵然,他轻叹,“你这样的普通人,也不怪你理解不了。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啊。你其实大可不必惊讶,相比于你的孟旸不是孟旸而言,我不是孟国柱,这只是小事情,毕竟这身躯还是真正的孟国柱。”
“胡说。”季颜下意识搂紧了孟旸的胳膊,“我绝不会认错我的旸旸。”
“孟国柱”轻笑了声,“我忘了,情侣——低等智慧生物特有关系,它们之间会有特殊的联系和反应,说白了这只是化学反应。你们人类已经研究到大脑中的多巴胺了,很好。不过多巴胺只是告诉你在恋爱,解释不了为什么情侣间会有些莫名的直觉,这也是化学反应,它并不存在于大脑中,而是存在于你浑身上下的基因中。不过我见到最多的是运用这种直觉查找对方出轨。”他对自己的话颇觉好笑,越发地显出一个老人应有的和善面容,“我不想和你解释情侣产生的缘由。我只想让你知道,虽然你直觉这个孟旸是你的孟旸,但她确实不是你现在这个时空的孟旸,而是未来的孟旸。”他露出一个顽皮的笑容,看向孟旸,“我说得对吗?未来的孟旸。”他有看向季颜,“我知道逃命让人惊慌失措,尤其是对于你们这些没有经过枪林弹雨的柔弱者而言。你并没有注意到一个很明显的细节,现在你可以看看了。衣服?看清楚了吗?仔细回想下,这个漏洞太明显了。”
季颜根本不想顺着恶魔的话去做,可她的眼神却不由自主地看向孟旸。她已经觉察不到自己的心情了,大脑似乎在罢工,整个人好像是异常的平静看向“孟国柱”,“未来?为什么不是过去?”这样毫无意义的问话只是她强迫自己不要相信恶魔的产物。
哪种“孟国柱”却一本正经地说:“从孟旸出生到现在,她是什么样,这个脑袋里都存储着呢。而现在我眼前的这个孟旸,从她的神态、气质,以及对我的防范,我都感觉有点陌生。地上的那个孟旸才是我熟悉的孟旸。可惜了,若是有科技或多个人力,你们应该去未来的。不过寻找未来的‘门’更加困难,需要未来的人和现在的人互相配合,需要让未来的人携带更多的‘团’回到过去,需要多个人力或技术点的配合。但可惜,科技你们落后得像原始人,人力嘛,你们应该只有一个人有这样的异能。”他似乎有点好奇,“孟旸,你们从未来的哪个时间段回来的?”
“胡说,我不会相信你的。”季颜本能的反抗,没有接他的话茬。
“孟国柱”一点没有急躁,耐心的微笑,“不,你已经相信了。何必再做无意义的心理建设?”他赞叹地看着孟旸,神情陶醉,“时空,多好的词语啊。你们知道吗?汉语才是这个地球上最伟大最精彩的语言。它永远都维持着一定量的个体,却能产生无穷的语境。从古自今,知识量是呈现爆炸性的增长,其它的语言想要解释新的事物就必需要创造新的词汇或语境,等多到超出承受能力时,这些语言总会崩溃的。只有汉语,它永远就只有这么多的字,永远这么平静地产生着它那无穷无尽的能量。这有点接近于宇宙的奥妙。你们汉人的祖先是不是早就料到了如今或未来的局面?所以选择了最简洁最极致的语言?好似你们祖先发明的围棋一样。也只能是使用汉语的人可以发明这样的游戏。”
“跑题了。你别这么害怕,对智慧生物我总是抱有强烈的使命感。”见季颜仍然瞪着眼睛看着自己,“孟国柱”笑了,“我只是想向你科普或证明我的说法。看着未来的孟旸,我只是有点激动。我没想到我居然能创造出这样的异能,这让我想到我的——家乡!”他长长叹了口气,“知道吗?所谓时间,不过是人类按照自身的生命成长规律而找到的一种记事方式。从全人类的计时方式可以看出,参照物不过就是太阳或月亮,既是阳历或阴历,实际上都是太阳。对人类的生命而言,太阳的生命便意味着永生。对于那些只有极短时间生存的生物而言,人类也意味着永生。所以人类设定的时间,不过是相对而言。我有些奇怪地球上的智慧生物,你们总是给自己设定了理论和规则的框架,却在这样的框架下想去寻找超出框架的奥妙,十分的矛盾。而且你们犯了个方向性的错误,将‘时间’看成了连续性不可间断的流动□□物。如果在这样的假设基础上,回到过去会是个无解的矛盾。比如那个著名的自己杀死自己的假设。但是如果流动变成了静止,时间变成了时空,一切都不同了。”
“时间是静止的?”季颜实在忍不住低低自言自语了一句。
“孟国柱”挺兴奋,“准确的说法是——时空是静止的。”他缓缓伸出手臂,“我这个动作,在所有人看来都是连续不断的,其实不然,它是由每一个静止的点组合而成的‘连续’。很久以前的胶片电影,银幕上的画面是如何形成动态的?不过就是将每个胶片上的图案连接运行而已,但它的本质还是静止的。时空也是如此,只不过时空不是像胶片那样平面连接,而是空间的层层相叠,但层与层之间是有空隙的,就像千层饼一样。对人类来说,用食物做比喻最好理解。”他呵呵一乐,“当我的手臂从开始伸展到完全伸直时,我已经经过了无数的时空。我的动作在每个时空都是静止的,只不过肉眼或目前的仪器是无法测出的。你可以将每个时空想象成无限大无限薄的空间,而这些不计其数、层层叠加的空间统统包含在一个大的总空间中。怎么解释呢?”他合眼想了下,又说:“我将总空间比做楼房,将时空比做房间,这个楼房里只有无数个房间纵向排列而成。以你做例,从你父母的精/子和卵/子相结合的那一瞬间,你就诞生在01号房间,此后你的每一个瞬间都在跨越房间,直到你生命的结束。比你大的人诞生在01号房间之前,反之亦然。所有事物都生活在楼房里,无论人类怎么在楼房里折腾,楼房总不会被毁掉的,除非有楼房外的事物毁掉楼房。试想一下,你诞生在楼房里直至终结,你又从哪儿找到毁掉楼房的东西呢?每个事物的出现总会伴有一定的自我保护,否则这个事物根本没有一点机会诞生。在总空间的框架内,所有的事物都是它自我制定的结果。我再打个比方吧,你好比你出生后,你的身体所有的细胞都是为了你的生长而服务的,不可能这些细胞一开始就是为了毁掉你而出现的,否则你要不需要出生了。当然也有例外,天生性的基因突变或后天性细胞的错误裂变。我们到底属于哪一种呢?”
“孟国柱”的神情有点萎顿,并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转而告诫说:“这里需要剔除一个误区,总空间的概念并不是宇宙。宇宙有多少个总空间?总空间之外又是什么?宇宙和宇宙之间是否还有更广阔的空间?是空间包含着宇宙,还是宇宙包含着空间,还是两者相互相容?如果要解释这些,必须要跳出目前的框架,你们也理解不了。说来惭愧,这样的问题,我也不太清楚,只是大概的猜测而已。但是解释自己杀死自己的这个回到过去的谬论倒是可行的。在这之前,我先解释一下‘门’的产生。”他指着身后的金属罐,说:“这里有个人能实现空间影像重现。你肯定听说过某些新闻,在特定的环境下,例如雷电之夜的山体中,会有古代的场景出现。这不过是磁场的作用。磁场存在于每时每刻的每个空间中,强弱不同,‘录制’的效果便不同。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是有道理的。大自然的磁场时时刻刻记录着一切。这个人有特殊的敏感基因,对于磁场的感应是异常强烈的,他能捕捉、加强这些磁场,从而到达场景再现的目的。捕捉‘门’的道理也是一样的。这个世界,或者说是空间中,由无数物质、暗物质、反物质、非物质组成,还有一种介于物质和非物质之间的虚物质。什么叫虚物质呢?你产生的思想可以看作为非物质,但是储存思想的脑细胞却是物质,将非物质转换为物质,会有个转变形态,虚物质便于此产生,当然虚物质也不局限于大脑,它存在于你全身,实际上细胞之类的物质也会产生虚物质,换而言之,你身上的物质其实也是有一定的智商。话又扯远了,这只是个简单的例子,时空中到处都有这样的转变形态。但虚物质并没有完全相同的,如果两个相同的虚物质靠近的话,能量之大超出你的想象。所以当你回到过去杀死你自己时,相同的虚物质会产生激烈的碰撞,产生一个完全的‘黑洞’,这个所谓‘黑洞’会吸到所有空间关于一切与你的虚物质有关的形态,包括物质、非物质、暗物质之类的。等到‘黑洞’不足以这些形态的能量后,爆炸会自然产生。你就消失了。而有关于你的一切都被抹去了。你也别想致使别人回过去杀自己,你看,我们现在谈话时,便已经互相交换了虚物质,或者是你被动的吸收了我的虚物质。而且虚物质不单能互相交换,更能多生物交换。这就是虚物质的魅力。”
“孟国柱”继续说:“当然时空本身也有很多的‘陷阱’。时空之间的空隙,也可以称作为夹缝,便是最好理解的‘陷阱’。比如,你回到了十天前,然后等到十天后你消失了再出现,这种方式是不可行的,当到了你即将回到过去的那个时空时,两个你必须同时跨越不同的时空,要回到过去的你跨越的是回去的那个点,等着你消失的你要跨越的是通往下一刻的点。很不幸,一个人是不可能跨越两个不同的时空,虚物质会拉扯着两个你,你没有足够的能量跨越下一个时空,只会踏入夹缝,然后被时空挤压,虚物质爆炸产生‘黑洞’,你消失了,彻底的消失。所以,不要觉得穿越是件让人兴奋的事,很大可能是被抹去一切痕迹。”
饶有兴趣地看了一眼孟旸,他意味深长地说:“所有生物或非生物在空间中的运动都会留下痕迹。活动的越激烈,痕迹便会越深刻。这所谓的痕迹包含了以上的所有形态。它们相互作用,形成一个‘团’,随着时空的跨越,也就是你能理解的时间流失,它们的能量会慢慢消失,‘团’也会变得安静起来。‘团’的活跃度和时间是成反比的。以你们目前的科技,还不能利用这些‘团’,一定是有人能感受到这些能量,刺激‘团’形成‘门’。能方便透露一下那人是谁吗?”见孟旸根本没有理会这个问题,他依然和善地笑笑,“要猜吗?也不难。你们也没机会了。”得意的一笑,他又说:“我知道你似懂非懂,但你可以和林小寒说,她肯定明白。不过,我觉得这应该不是林小寒的主意。真是蠢透了。”
正在这时,老女人走到“孟国柱”身后,在他耳边低语了一句。“孟国柱”微微点头,老女人转身走了,和孟旸扭打、一直在旁边的安保突然跳起来扑向季颜。孟旸见季颜被枪抵着脑袋,急的眼都红了。
季颜见老女人带着一帮人捧着像方盒一样的匣子,陆续地走向旁边的小门,另一帮人正等着给顶上的机械臂从金属罐里夹出人穿衣。她突然就明白过来,愤恨对“孟国柱”说:“你在拖延时间?!”
“时间、空间,吸引到你了吗?这种匪夷所思的说法才能让你安静啊,但我保证,这是真的。”“孟国柱”耸耸肩,无奈地说:“没办法,只有你安静下来,孟旸才能安静下来。否则她发疯起来,我还真没有办法。这些年来我努力的让这里人员或生物的活动尽量平静,就是为了不让那些该死的、乱七八糟的物质非物质之类的抱成‘团’。没想到啊,你们曾经回来过。研究进行到这一步,我可不敢大意。看那些炸药,就知道孟旸他们是有备而来,谁知道现在她身上是不是绑着炸药。反正她是不怕死的。”
季颜的神态变了变,突然冲着孟旸大声叫起来,“旸旸,一二三。”这是她们在家经常玩的情/趣游戏,孟旸当大老虎,季颜喊“一二三”后,孟旸扑,季颜躲,看谁动作快。
孟旸这时反应神速,就在季颜向一边倒下时,她猛地狠扑过去,死死握住枪,用头狠狠撞击安保的脑袋。这安保还没回神,面部就一阵剧痛,下意识放开了季颜,扣动了扳机。一梭子子弹不知道击中了什么地方,瞬间引起了爆炸。冲击波将孟旸和安保一起掀翻。季颜也被气浪冲的向后倒退了好几步,晕头晕脑的,正好“孟国柱”一把拉住,两个白大褂过来将她左右夹住,挟持着向逃生房间走去。
孟旸用脑袋将安保砸晕后,抬头正好见到这一幕,大吼一声,想要冲过去。“孟国柱”拦住她,仍然和颜悦色的说:“季颜可是人质,你最好安静地待在这里,否则我也不保证季颜会出什么事。”
就在孟旸脚步一顿的瞬间,季颜还没清醒的头脑因为被拉拽下意识凄厉叫了声孟旸的名字。这一声让孟旸失了理智,她拾起枪,指着“孟国柱”的脑袋,红着眼说:“换人。”
“未来的你倒是有点头脑,知道拿我换季颜了。”有点意外地看着孟旸,“孟国柱”满不在乎地说:“你能向你二爷的身体开枪吗?”
孟旸向上举枪扣动扳机,恨恨地吼叫:“换人。”
“还是智商有问题。”“孟国柱”冷冷地说:“即使开枪,我也不在乎这老迈无力的身体。”话音未落,更猛烈的爆炸从四周响起,“该死,你击中什么地方了?”再也没有慈祥的面容,他抱着头,躲避侧身而来的碎片,却没发现后方的危险。一块巨大的金属片像匕首一样直插他的头部,“钢盔”应声而掉,滚落无踪迹。
顿时,“孟国柱”的身体像面条般软倒在地,没了反应。所有穿白大褂的人员陡然乱起来,统统往逃生房间跑去。好几个刚从金属罐出来的人还没来得及穿衣就被丢下,他们像没头的苍蝇也跟着跑起来。
孟旸根本不管旁的,一心直追季颜。押着季颜的那个白大褂吓坏了,赶紧往逃生房间里冲,房门里有几个安保,估计是断后的,举枪对着孟旸密集扫射。这下子没有伤到孟旸,却让爆炸更加激烈。大块小块的金属零件随着爆炸声四处横飞。
猝不及防之下,孟旸被侧面的金属块击中了身体,脚步一踉跄向旁边撤退了好几步,正好撞开了一个温热的身体,间接让身体的主人避免了被身后金属块击中,这要是被击中了,必死无疑。身体的主人来不及说谢谢,孟旸就已经跳起,冲进了逃生房间,和安保持枪对射。仅剩的一个安保拉过季颜,用枪指着她的脑袋,怒吼,“让我们撤走,我保证将她安全的还给你。否则我引爆这里,大家都完蛋。”
孟旸不敢妄动,却有人在安保身后拾起枪,狠狠砸向安保的后脑。
“你——”孟旸睁大了眼睛,她认识这个人。
季颜稳稳心神,侧身看去,惊讶万分,“李明峰?”
李明峰眼泪差点出来,几乎哽咽着点点头,“我以为这辈子就只能当实验小白鼠了。”
“哼,你他妈就配当小白鼠。”倒地的安保诡异一笑,如雷般的爆炸声响起,头顶上的土石“轰”得泻下。孟旸几乎是本能地用力推了一把季颜和李明峰,被埋时仍然大吼一声,“逃出去联系我。”
众人看得清楚,孟旸的这一推将季颜和李明峰推进了“液体电梯”。这时,“熊子”也坚持不住,气喘吁吁地坐在地上。再现的情景消失了,他感激望着孟旸,“不管有意无意,要不是你推开我,我就完蛋了,谢谢你。”
孟旸还没说话,厉夏突然发问,“有电话吗?”
“未来的手机,现在打不出去的。”杨帆不解地问,“你要电话干嘛?”
“郭子”掏出一部手机,“我才外面执行任务回来,还没进入深度实验室,手机还没被没收。只是,我手机是被监听的。”
厉夏一把抓过手机,递给孟旸,焦急地说:“你记得你姐姐过去的电话号码吗?赶紧让她去县医院。不然小寒就危险了。”
众人明白过了厉夏的用意,杨帆担忧地说:“这地下三千米,信号行吗?”
“郭子”肯定地说:“没事的,这里建的特别先进,应该有特殊的装置吧。我以前看到过李姐在这里用过手机。”厉夏闻言催促着孟旸。
“我姐电话没变过。”孟旸拨通后,按照厉夏的吩咐说了。
心事一去,厉夏神情有点放松,“怪不得你说不清,你假二爷说得实在太难懂。”
“我怎么觉得心里毛毛的?”杜宏伟插话说:“孟旸这假二爷太诡异了,什么叫没机会了?我们没机会什么?没机会活着回去?也不对啊,他能料到我们都会下来吗?”
厉夏皱眉思索,眼神一扫,忽然问,“刘明全兀克趺疵幌吕矗俊
“他说‘小家伙’们似乎不稳,要顾着点,还让我们早点回去呢。”杨帆一惊,“不会是回去的‘门’有问题吧?”
“最好还是先回去。”厉夏和众人刚到“液体电梯”处,连续的爆炸声又响起。
“我靠,这次要炸几次啊。”杜宏伟忍不住爆粗口。
“熊子”抱着头, “刚才的爆炸是孟旸打中了爆炸点,现在才应该是定时爆炸。”
“液体电梯”上去时不需要识别人物,杜宏伟一马当先跑了进去,随即又出来了,大喊,“妈呀,里面有炸弹,马上就要爆了。”
“用身体死命的压住炸弹。”厉夏想都没想,直接将孟旸推进去。断断几秒,一声闷响之后,厉夏跨进了“屏幕”,一两秒后,她神态正常的出来,“‘电梯’可以正常运用了。大家动作快点。”等众人上到电脑室一看,孟旸衣衫褴褛,几乎都成“黑人”了。
厉夏走到那两位异能者面前,“现在只有厂区这个出口了,但配电房被炸了,没电梯上去,我和孟旸帮你们一下吧。刚才,还是谢谢你们帮我们了解了一些事。”
“熊子”心有余悸地挤出一丝笑容,“救命之恩,应该是我说谢谢。对了,忘了自我介绍,我叫熊飞,他叫郭辉。”
郭辉也说:“真的要谢谢你们救我们脱离这里。再这样下去,我们都要疯了。”
“不多说了,赶紧走吧。”厉夏又对杨帆说:“和刘明全说,等我们十分钟。”说完,带着孟旸和郭熊二人跑了出去。
到了财务室下方的电梯后,厉夏让孟旸当垫脚石,后退几步,猛地冲刺,踏着孟旸,身体往上一纵,扒上了地面,然后双臂一用力,跳出地面。快速寻了一下,找了七八捆包装绳,估计是扎文件和废品的。细细的塑料绳合在一起倒也结实,不费力的将二人拉了上来。她指着不远处的山体,说:“别从正门走,那里有孟旸踩出的一条山道,难走,但是安全,不会引起注意。”
郭辉突然像古人一样抱拳,认真地说:“大恩不言谢。以后有用的着的地方去南广市安河桥一带的大发超市。我每个农历月的初一会去一趟食品区,等你。”
“回城市?你不怕?”厉夏多问了一句。
“大隐隐于市。我生长在那里,地形熟透了。”郭辉笑了笑,“后会有期,未来的厉夏。”说完,两人跑进了即将黎明的黑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