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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不速之客 ...

  •   赵东是个小片()警,虽说只管一些家长里短的小事,但是平时还是挺忙的,遇到个严打时期经常忙得脚不沾地,有时候接个电话就得赶过去,半夜三更才能回来,为了不耽误父母休息,他在局子附近找了一个房子就搬了出来。
      前段时间,赵东他们那个辖区发生了多起盗窃事件,有好几户人家被偷了,上头派来了个小组,说是这是团伙作案,和之前一个大案有关联。两个多月赵东他们净忙这事了。上头的小组里有一个老刑()警,是有名的神探,破了好多大案要案。赵东本来就向往着去当刑()警,结果没当成,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么个人物被派来办看似简单的盗窃案,但是好容易有这么一个机会,赵东天天腆着个脸跟在人家后头,一口一个师父地叫着。
      人家老师傅看着这么个精神的小伙子也愿意指点两句,但是赵东他有点二,脑洞又大,搞得老师傅受不了,踢他让他滚去写小说。
      赵东跟着人老师傅忙活了半个多月,捉了几个惯犯审处理主要嫌疑人的暂住地,天天没日没夜地蹲点,终于逮到一个机会逮到了主要嫌疑人,接下来就不是他们片警的事了。头儿见赵东熬得眼眶乌黑,平时炯炯有神的大眼睛都和个兔斯基似的,大手一挥,放了他半天假。
      赵东一回家,累得连衣服都没脱倒头就睡。绷着神经一松下来整个人就不行了,一觉睡到第二天大中午,醒过来后赵东去洗澡,发现有点不对劲:他穿衣服有个坏习惯,把穿在制服里面的背心塞进裤头里,他从小就这样,可现在他脱衣服的时候发现背心被拉了出来。
      赵东第一反应是回屋,一看卧室靠窗的那面墙上有半个明显到的球鞋印。他心里暗自嘀咕,这看来还是个新手,这业务还不是很熟练嘛。
      赵东拿出办案的劲头在房里搜查了一圈,虽然表面上没丢啥,但他房里的东西明显有被人动过:他放钱的柜子有被翻过的痕迹;前几天脱下来搭在椅背上的裤子被叠好放在椅子上;他常用的玻璃杯上出现了一个明显不属于他的指纹……最重要的是,窗户外面的台面上乱七八糟踩了一圈鞋印,新旧都有。
      赵东把房间中种种不对劲列出来后,简直要气炸了:这还了得,居然偷到他头上了,这明显是惯犯啊,明晃晃地挑衅。

      赵东气愤过后,脑海中精光一现。这该不会是被抓的小偷团伙的余党来伺机报复的吧?这脑洞一开就不得了了,什么偷光他的积蓄让他身无分文啊,什么放点贼赃在他家嫁祸啊,什么挟持他要求放了那个主要嫌疑人啊,什么先踩点后杀人啊……片刻功夫,赵东脑海里浮现了许多电影中警察惩恶扬善后被报复的片段。
      赵东冷静下来,拿出专业素质分析了犯罪分子的作案时间(他家是三层的老式公寓,犯罪分子很可能直接爬上来的,昨天自己回来以后也要10点,犯罪时间一定在那之后)、作案目的(他已经认定是犯罪分子的打击报复,但是具体方式未知)。
      赵东瞬间甚至觉得自己熟悉的房子那里都不对劲起来,总感觉黑暗处有双眼睛在盯着自己,整个人惶惶不安了起来。
      说实话,光偷东西并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人家在你家里来去自如。任何入室犯罪最可恶的是侵犯了居住空间,那种隐私被窥见的羞耻和领地被侵犯的不安和愤怒会摧毁一个人的基本安全感。
      在这种愤怒感的驱使下,赵东没有打电话给同事,而是打算自己亲手逮到那帮混蛋。

      晚上10点,赵东假装什么事也没有洗完澡就躺床上睡了。当然,他只是做个样子迷惑敌人,实际上一直支楞这耳朵听动静呢。等了好一会,赵东头埋在松软的被子里昏昏欲睡,眼皮子都要打架了,从窗边传来一阵细小的悉悉索索的声音,犹如鼠科动物啃食东西发出的声响。赵东一激灵,精神高度紧张起来。
      在这种有可能直面犯罪分子的危急关头,赵东居然还有一点兴奋,这一刻,他不是一个普通的片警,而是一个身负重任的特别行动人员。甚至他还想到,万一不能生擒对方,对方和他鱼死网破……悲壮的结局在赵东脑海浮现。
      赵东偷偷把眼睛张开一条缝,只见一个瘦小的身影正小心翼翼从窗台上下来,赵东猛地跳起来,一把把对方扑倒。那人没来得及有什么动作,就被赵东制服了。赵东紧紧捂住对方的嘴巴,小心翼翼地探头往楼下看去,并没有看到同伙。赵东还是不放心,拖着那人进了卫生间,摸出事先准备好的绳子和布条,把人绑结实了又把人嘴塞住了,然后往马桶上一丢,把门一关,准备审问了。
      然而他一开灯,愣了。

      马桶上坐着的这个细皮嫩肉的学生仔是谁?为什么眼泪汪汪地看着他?
      赵东在心里大吼一声,穷凶极恶的罪犯呢?奸诈狡猾的敌人呢?这看上去像小姑娘一样的人是谁!怎么和说好的不一样!
      不对,赵东摇摇头,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下。这一切都是敌人迷惑我方的手段,不能叫他给骗了!想到这里,赵东板起脸,拿出审问犯人的派头,坐到卫生间的小板凳上,清了清嗓子,严肃地问道:“说!谁派你来的!”
      马桶上的“犯罪嫌疑人”眼睛瞪得大大的,想说什么,但嘴里塞着布条,只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赵东脸上一僵,心想幸好没让师傅看到,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赵东取下了布条,拍了一下大腿:“老实交代!你是谁派来的!”
      对面的男孩把嘴一瘪,好像要哭的样子,但他抽噎几下忍住了,说话都发着抖:“没、没、没人派、派我。”
      赵东冷笑一声(这是跟着他师傅学的招数)。
      “那你来干嘛?偷东西?”
      赵东语气里充满了不屑,他肯定事情不是偷东西这么简单的!
      “我也不是来偷东西的。”
      赵东又猛地拍了下大腿,不过这下拍重了,他大腿生疼。赵东心里暗自叫苦,忍着疼,装模做样的把眼一瞪,摆出凶神恶煞的样子。
      “那你三更半夜的摸进我屋子是干什么!”
      男孩像受惊的小兔子抖了抖,他深吸一口气,爆发了。
      “我半夜进你屋子是因为我喜欢你!”
      “啊?”赵东呆住了。

      男孩似乎经过这一下爆发就熄火了,接下来半小时是一边抽抽搭搭一边把事情的缘由讲完的。
      虽然过程中夹杂了例如吸鼻子,抖音之类的杂音,赵东还是从他的叙述中归纳出以下三点:
      1、他们之前见过面;
      2、男孩对他一见钟情;
      3、他天天不着家,两人见不到面,所以男孩就想到爬窗这个方法来见他。
      理清了来龙去脉,男孩看上去也不像个小偷的样子,赵东干咳了一下。
      虽然很奇怪,但好像说得通的样子。
      赵东实在想不出在哪里见过这男孩,为了不冤枉人,也为了不放过坏人,他就直接问了。
      没想到,他一问出口,男孩抽泣地更欢了。
      “我就住隔壁的。”
      然后就用自己水汪汪的大眼睛怨念地盯着自己看,仿佛赵东哪里对不起他了。

      赵东回想了下,好像两人还真见过。他刚搬进来的时候没叫哥们帮忙,自己扛了个大箱子就过来了,上楼梯的时候隔壁的住户正下楼梯,搭了把手,他忙着搬东西没仔细看,不过两人身量还真是差不多的。
      赵东眼睛扫到男孩身上绑着的绳子,还有之前塞在人嘴巴里的布条,尴尬了。
      想到之前男孩梨花带雨的可怜相,再瞧瞧镜子中自己五大三粗的样子,怎么看自己都像绑架未成年的变态。赵东假咳了一声,连忙帮男孩解开了绳子,他之前把男孩当犯人来的,下了死劲绑的,现在一看男孩白皙的手腕上都勒出红印来了。
      更加像变态了,赵东为自己悲鸣。
      “咳,你叫什么名字啊。”
      得知男孩不是罪犯,是被自己误绑的,赵东气都虚了,语气柔和了许多。
      “我叫周俊。”
      “噢,周俊啊,你看这事闹的,你说你就不能光明正大地走门吗,翻窗户我可不把你当贼了。”
      周俊委屈了:“我从白天等到晚上,你半夜才回来;你到家我敲门你也不应,我以为你出事就翻窗过来了。”
      呃,自己搬过来之后好像一直在忙,回来倒头就睡。
      周俊越说越伤心:“白天见不到你,晚上也见不到,我就只好翻窗户;看你睡得那么香又舍不得叫醒你,只好帮你理理房间,除了昨晚我都没能好好抱抱你……”
      怪不得房间变整洁了。
      赵东连忙转话头说:“那你也不能私闯民宅,这是不对的。”他好声好气劝了这个自称周俊的男孩几句,亲自送他回了家。
      周俊一路上依然抽抽噎噎地,关门的时候留了条缝,小心翼翼地、生怕被拒绝问般得问找赵东:“阿东,我以后可以去找你吗?”
      赵东正为今天的乌龙不好意思呢,看到周俊的脸就想起自己犯的傻,随口打发他想早点回家:“可以可以,你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
      “真哒?”周俊可怜兮兮的小脸上绽放出一个笑容,像朵小白花似的。
      赵东被他的笑脸晃了一下,连忙回答:“真的,你赶紧回去睡吧。”
      周俊一下子变得很雀跃,想拉赵东的手又不敢的样子,小声地和和赵东说:“晚安。”
      赵东被他小白兔般的样子萌到了,但又觉得一个男的这幅样子一点都不man,有点嫌弃。不过他还是好好地和周俊道别了,回到家折腾了半天累得不行,倒头就睡。
      自然,赵东忽略了一些细节:他放钱的柜子也是他放内裤的柜子,他的水杯上不仅有周俊的指纹还有喝过水的痕迹,不过和他自己喝水的印子重叠了;周俊说的“抱抱你”和他讨到赵东答应他以后常来往时眼中闪过的狡黠。
      毕竟他不是真正的刑()警,神经又粗,想不到也是正常的。
      现在就让他好好睡一觉吧。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不速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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