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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正太捉妖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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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夜一字一句的讲完刚刚的一切,就坐上床裹好被子,平息因寒冷和恐惧引发的阵阵战栗感。漆黑的房间内,对面的二人一瘦一胖,皆保持着沉默,胡贺喇得一拍桌子,子夜仿佛能联想到他瞪大牛铃眼,怒发冲冠的样子,他郁闷的声音拐着道:“怎么那蛇精这么机灵?!定是她看到小哥坐在瓦檐上,觉得有阴谋了,可恨!”
沉默不语的段渊一下下用食指尖敲着桌面,子夜默不作声地靠在墙上,眼睛在黑暗中仿佛璀璨流光,越是昏暗越是清晰。
“溪哥哥,在遇到三娘时,也不觉得奇怪?”
子夜白了一眼胡贺喇得:“当时就觉得挺......挺害怕的嘛.....不过我也问她怎么会在屋顶,她说她听到我在屋顶自言自语,就来领我回去了。”
“嘻嘻....溪哥哥,你个大男人竟也害怕一个蜕皮的臭妖精?!”
段渊突然出声打断:“今夜就且到这里了.....明日天亮了再做行动,镇上可有千里香?”
子夜吸吸鼻子:“小师父是想追踪?”
段渊思索片刻:“千里香是用在追踪,但我们至今连蛇妖一面还未见过,只能先备着。”
静默无人言语,子夜怔怔的坐在床榻上,处于半睡半醒之间,胡贺的鼾声打雷一般传来,她匍匐着爬到段渊身边,抱着一根手臂朦朦胧胧陷入梦乡。
朦胧间,子夜仿佛是身处在一片深山老林之间,明月松间照却显得鬼气阴森。她虚弱地靠在狰狞粗糙的枝干上,衣衫被划破,袖口领口全是肮脏的污渍,心中充斥着包含着战栗的绝望。一声惨叫从不远处传出。
“小公子?”一只沾满鲜血的玉手搭上子夜的右肩。
“小公子?”
“小公子?”
“小公子?”
子夜咬牙回首挥开青嵬,一声□□被剑锋生生砍断的沉闷之声传入耳际直达神经大脑全身血脉。入目是苑红薏委屈难过的妩媚眉眼,她捂着臂弯上滴滴答答的断口,一步步后退。
“小公子......我不曾想害你的命......我也有苦衷......”
话不曾说完,不知何处竟飞来浸满雄黄的燃烧着的黄布经符,紧紧缠绕着苑红薏的娇躯,痛苦的尖叫声混合火光四起,燃亮了子夜的双目,噼噼啪啪地燃亮了苑红薏下半身不断扭动的巨大青色蛇尾。
子夜捂住嘴,泣不成声。
“夜儿?夜儿?”小师父的呼声仿佛从远方传来,她朦胧地睁开眼,白光隐隐映入眼帘,段渊俊美的眼眸此时正担忧的望着自己。胡贺喇得邋遢着满脸的大胡子,一双小眼睛眨巴眨巴,从怀中掏出一方丝绢递给子夜。
子夜接过丝帕,风吹来展开,一只紫蝶精致地绣在绢尾,随风的吹拂一晃一晃,像是要展翅飞到天上一般。
片刻之后,子夜把丝绢递给胡贺,反而拿自己的白色衣袖胡乱抹抹脸上的泪痕。
“溪哥哥?怎么了?”
子夜看着胡贺疑惑不解的表情,憨笑道:“那个丝绢太美了,擦几滴浊泪岂不可惜?倒是你个大老粗,怎么会有这么女儿家秀气的东西?”
“呵呵....”胡贺不好意思抓抓后脑勺,“这是......俺娘的绢子,我娘娘后来回了西夏,临走送给我擦眼泪的,我也舍不得,就一直干干净净的。”
子夜从段渊怀中坐起,她端坐在床榻上,揉揉脑袋道:“怎么都围着我啊?!该吃饭的吃饭去,该洗脸的洗脸去,茅厕是我的,谁也不许跟我抢!”
段渊显然不吃自己那一套,“夜儿,你梦到什么了?”
“啊呀......我也不记得了,”子夜窘迫的笑笑,心中总觉得那个梦太过迥异,说出来总没有忘掉的好,“做的梦大多都会忘的,刚跟你们瞎扯那么多,现在全忘了。”
门口“吱呀”一声,露出苑红薏的半个脑袋,“各位.......收拾收拾吃早膳?”
转眼间看到房间里的胡贺喇得,她一把推开门:“哎你哪来的?说你呢那个大胡子!付房费了吗?本来就够挤得了,你住这儿我们小公子怎么住啊?!”
胡贺喇得冤枉的纠结着脸,可怜兮兮地瞄向子夜,结巴道:“俺.....俺就是借助俺溪哥哥一宿...不是故意不交房费的......”
子夜看着苑红薏泼辣的表情,心痛涌上一股亲切,笑嘻嘻腆着脸走上前,一把挽住苑红薏的手臂道:“来三娘....去楼下吃早膳吧,今天有没有蒙古奶酪?”
胡贺喇得满脸黑线的看着红薏被子夜哄得云里雾里,乐呵呵的下了楼,开心唏嘘道:“还是小哥最招人喜欢,真是够义气,帮了我挡住那....那.....娇娘?....姑娘?.....婆娘.....呃......。”
段渊挑挑眉,信步走下楼梯,留下胡贺一个大老粗纠结称呼问题。
“昨日没有死人,真是奇事.......”
“你知道啥?!昨天晚上刚来了个捉妖师,背着竹篓穿着大黄褂,年轻是年轻了点,那我本轻狂的气势,真当是天王那个转世......”
子夜看着苑红薏皓腕一抖,奶酒便被撒了半滴溅在桌上,子夜忧心道:“怎么了,三娘?”
红薏抿嘴笑笑,却显得稍稍不屑的意昧,一闪而过,她娇笑着靠在子夜肩上,吐气如兰道:“给你说你也不懂....女人嘛...总有几天虚弱的时候.........”
子夜听了,笑笑道:“哎呀,开玩笑,我怎么可能..........知道呢?”
突然间传来一阵顶顶当当的声音,子夜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少年身材的人穿着大黄袍挎着竹篓拎着铜铃铛一点点费劲地挪进客栈内,仿佛是衣袍太宽大,他被袍带绊了一下,慌忙间双手撑住子夜那张桌子,由于惯性使得碗内奶酒泼溅一桌。他嬉皮笑脸中带着尴尬,尴尬中混杂着慌乱,他笑眯眯地看着“同为男性”的子夜,点头像是搭讪一般,紧接着伸出一根食指道:“喝奶酒啊?加我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