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零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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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俏如来守在床边，等着苍越的麻醉药效过去。修儒说半个小时，但俏如来等了足足两天。
期间他给修儒打了好几次电话，但修儒说每个人对麻醉药的反应都不一样，让俏如来在等等。可是，修儒心里面明白，苍越肯定是出了什么问题。
在他为苍越动手术取出那个小装置的时候，他便直觉苍越的身体有异常。他偷偷取了苍越的血液样本带了回去，他知道俏如来很心急，但在化验结果出来之前，他没有什么可以告诉俏如来。
果然，到了第三天，修儒又接到了俏如来的电话。拿了化验结果，修儒匆匆出门。这下，他终于可以给自己、给俏如来一个解释。
修儒刚到正气山庄，便看见管家已经在这里候着。老人没有说什么，领着修儒就往里面走，一路上不停催促，似乎相当着急。
终于，修儒来到了俏如来的面前。
原以为俏如来会马上问为什么人还没醒，没想到他问的却是其它。回头一看，倒是明白俏如来的神色为何比电话里面说人还没醒的时候更加迫切。
“他到底是怎么了？”俏如来问道。
“我看看。”修儒静下心来，在床边坐下。
这是苍越已经醒了过来，他睁开眼，笔直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苍越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天花，却没有聚焦。矢车菊蓝的眼眸，像是蓝水晶蒙上了一层灰。
修儒开始为苍越做身体检查。
从观察瞳孔到身体四肢，仔仔细细，生怕有一点儿遗漏。
“他怎么了？”待修儒完成手上的活，俏如来又问道。
“身体看着是没有什么大问题。”
“什么是看着没有大问题？”俏如来听出了修儒的话中话。
“俏如来，接下来的话，你要听清楚了。”修儒忽然严肃起来，他皱着眉头，露出了与他年龄不相符的沉重的神情。“我怀疑，他不是人类。”
“什么？”不是人类是什么意思？！
“确切一点来说，应该说不是通过正常怀孕途径出生的人类。”修儒对上俏如来不知所措的眼光，继续说道：“那天我带了他的血液样本回去化验，我发现在他的遗传基因组里面有人工合成的成分，这种成分的分子结构不可能通过人体正常发育形成。所以，我怀疑他不是正常的人类，或者说，在我们不知道的时间地点，有人已经完成了人体复制的研究并且成功复制出人类。”
“也就是说，这不过是一具外貌与苍越一样的躯壳，他不是我的苍越。”
“不是。”
“但是他看见苍越的珠子会有反应。”
“那就得知道这个人与苍越之间的关系。”修儒又说道：“我记得以前老师还在的时候，曾经研究过苗疆工程大学一位天才教授所写的关于人体克隆技术的论文。论文里面提到，复制的身体没有意识，也就是没有所谓的灵魂，这时要驱动这具身体，就需要从外界导入人格程序，从而赋予驱动这个身体活动的灵魂。而这个人格程序，可以通过复制、编写、录入、修改等手段，赋予这个身体所需要的相应的性格、技能、知识和记忆……”
“所以你怀疑，有人用苍越的基因资料复制了苍越的身体，然后修改了他的记忆，再派来杀我。”
“你可以这么理解，我不反对。”
“所以这里躺着的，真的不是苍越。”
“不是。”
“那我的苍越还是没有回来？”
“没有。”
“那么……”俏如来停顿了一下，“他记得我吗？他会知道我的存在吗？”
“俏如来，我不是要泼你冷水，你看他现在这个状态，你觉得你能相信他还记得你？”
“好，我明白了。谢谢你，修儒，诊金我会打到你的账上去。”说罢，已经示意管家送客。
修儒知道此时此刻，不管他说什么俏如来都是听不进去。当然如果可以的话，他还想告诉俏如来，复制人最大的问题不管是智力和表达能力的问题，还有不可知的人格缺陷，以及离开培养槽之后身体会在短时间内变得虚弱，而这种虚弱是无法调理的。
如果不是有什么深仇大恨的话，倒是真的有足够理由去好好对待这个被人利用的无辜的“人”。
竟然不是苍越……
俏如来看着床上睁着无神双目的人，心中越发苦楚。想来也对，明明是看着他死去的，怎么可能这样完好无缺的回到自己身体？但是看着这张一模一样的面容，俏如来真的不想相信这竟然不是他。
“你为什么不是他！”说罢，俏如来忽然揪住苍越的衣襟，一手把人扯了起来。“既然不是他，你为什么要来！为什么要出现在我的面前！为什么要给我希望，为什么！”
俏如来失控地掌掴那人，知道连自己都觉得痛，才一把把人扔回去。
这时，俏如来才发现，那人并不是没有一点儿意识。
他把身体蜷缩起来，把脸埋在双手之间。强烈颤抖的身体，强忍的啜泣声，似乎是极度恐惧之中。
嗯？
俏如来一个激灵——这太不寻常。
一个刺客，而且是那样身手的刺客，怎么可能会有这种行为表现？
他强行拉开那人交叠在面前的双手，却见那人早已眼泪婆娑，他闭着眼，拒绝着一切。俏如来很快发现，这个“苍越”的哭泣声很低。不是故意的压抑，而是想哑巴一样，只能发出“呃呃”的声音，那是从喉咙里面撕扯出来的声音。
心好痛。
尽管明明知道不是他想念的人，他还是觉得心好痛。俏如来不由自主伸出手去，抱紧了眼前人。
别害怕了，不打你了。
那人还是没能压住惊恐，依然抖得厉害。
俏如来没法，只好顺着他的脊骨安抚，还要边柔柔安慰，直到那人平静了下来。
以后，改怎么办……俏如来想。还有，到底是谁派来的人？
或许，在苗疆的工程学院可以找到答案。
（to be continue）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零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