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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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祁英博走进教室的时候，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他的额头上。准确来讲，是额头上的一大块绷带。
祁英博一如既往地无视了众人不同以往的诡异目光，若无其事地朝自己的座位上走去。
叶成繁得意洋洋地冲祁英博的方向抬抬下巴，示意叶靖远那个伤口正是自己干的。
叶靖远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叶成繁则飘飘然地哼起了歌。
另一边，祁英博简直悲惨，旁边的同学经过时总是不是瞟上几眼，坐在后座的简紫则是和其它女生高声谈笑，决意要把前桌无视掉了。
就连上课点名率都是格外的高。老师们提问完，总要再小心翼翼地问一句：“你头上怎么啦？”
“没什么，练习跆拳道的时候摔伤的。”祁英博抬了抬眼镜。明明是幼稚的脸，偏偏是一板一眼的表情，老师们都不好意思说太多。
“哦……哦，那坐下吧。”
然而在祁英博找借口的时候，他分明听见简紫在后头小声地嗤了一声。
……不管怎么说，祁英博还是默默地忍了。他思考了良久，写了一张小纸条扔给后头，上面端端正正写着：我没有和叶成繁打架。
很快，纸条扔了回来，明显是朝着后脑勺扔的，力道不小。
上头画了个大大的鬼脸：信你有鬼！
祁英博做了个深呼吸，走到叶成繁旁边：“放学，小巷子。”
“哦，要干嘛。”叶成繁斜了他一眼，“手下败将要打回来哦？”
“我们聊聊。”祁英博抬了抬眼镜，看得出来负面情绪已经要爆表了。
“有什么好聊的。”叶成繁抬头和他说话，余光却忍不住瞄着叶靖远的反应。
“哦，你不想聊？叶靖远……”
“聊就聊我还怕你？”叶成繁抢先甩出一句。
叶靖远闻声抬头：“什么？”
“讨论一下今天的作业吧，最后那道数学题。”祁英博面不改色地抬了抬眼镜。
“哦，好。”叶靖远点了点头。
然后两个人，当着叶成繁的面，开始严肃正经地聊起了数学题。
“……”
送走了祁英博，叶靖远和叶成繁两个人随即陷入了沉默。在周围的喧闹中，这沉默格外让人不舒服。准确来讲，是心虚的叶成繁自己格外的不舒服。
“那个……”
“？”
“没，没，就……”叶成繁的视线开始没有目标地乱晃。
“怎么了，你说吧。”
“没什么。”叶成繁看着叶靖远的眼睛就泄气了，换了个话题，“你教教我今天的数学作业吧。”
“第几题？”
“第一题。”
“……你真的有认真思考过题目吗。”
“……”
“不行，你到第二题才可以问我。”
“那第二题吧。”
“嗯。”
“……”
哪里怪怪的呢。
※※※
放学后，叶成繁慢吞吞地走进小巷子，发现祁英博早早就等在了那里。
“要说什么快点说。”叶成繁装作不耐烦的样子。
祁英博干脆利落地撕掉了额头上的绷带。事实上，他的额头一点伤也没有：“你要我装受伤，这么大的绷带你哥哥也看到了吧。现在大家都知道我打架输给了你，这绷带你还想让我贴多久？”
“……这不是挺暖和的。”叶成繁略无赖地回答。
“……”祁英博做了个深呼吸，“装伤这件事我还瞒着我爸妈，要是哪个老师打电话过去一问我就完了你知不知道！”
“……你看着办？”叶成繁犹豫了一下，拍了拍祁英博的肩膀，“没事啦，反正我哥已经知道这件事情就好了。”
“你该不会是……”祁英博思索了一下那个词汇，“兄控吧？”
“啊？那是什么？”
“……没。”
“好吧……顺便，”叶成繁凑上去小声说，“简紫的事情……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哦，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祁英博还想说什么，突然愣住了。
他看着叶成繁的背后，轻声说：“你先闭嘴。”
叶成繁突然就觉得脊背有点发凉。
他慢慢转过头，第一眼看到的是目瞪口呆的简紫，和她身后面无表情的叶靖远。
“……”
“……”
“叶成繁。跟我回家。”先开口的是叶靖远。
叶成繁下意识走向他。
叶靖远就站在那里，看他一步一步走向自己。
叶成繁顶着他的目光走，越走心越凉，却还是慢慢走到了叶靖远身边。
叶靖远就从口袋里抽出自己的手，抓着叶靖远的手往外走。
叶靖远天生体温偏低，只因为手一直放在口袋里，所以比叶成繁的手更温暖上一点。
叶靖远在这比他稍稍高了一点的温度中，突然有了一种这件事还没有那么糟糕的错觉。
※※※
另一边，简紫和祁英博傻在了原地。
“那个……”简紫看了眼他的额头，“你真的没打架啊？”
“嗯。”
“……你们两个刚刚看上去也不像是打架的样子。”简紫悄悄咽了口口水，小声问，“你们是变成朋友了吗？”
祁英博抬了抬眼镜：“怎么可能。你今天又这么晚回家，要被骂了吧。”
“……”
※※※
庆幸的是叶绍没来，他雇了一个司机。叶靖远父亲遗留的公司正让他忙得焦头烂额。
新来的司机看上去一副兢兢业业的老实样子，看上去并不擅长活跃气氛。
叶靖远从上车起就没有说话。
叶成繁坐立不安了一阵，在快到家的时候实在忍不住了：“……对不起。”
“什么？”
“对不起。”
“为什么说对不起？”叶靖远语气平淡，听不出是质问他还是真的只是好奇问出。
“……我没有和祁英博打架。还让他装受伤，装输。”叶成繁垂头丧气。
“你和别人打架我都不拦着你，为什么我会生这个气呢？”
“……”
“所以我生的不是这个气。”
“可是你生气了。”
“是啊。”
“那你生什么气？”叶成繁不解，一时也忘了自己正在道歉。
叶靖远却只是摇了摇头。
“你干嘛不说，你不说我怎么知道。”叶成繁嘟囔着。
“……也不是生气。”叶靖远垂着眼睛。也许真的不是生气，看上去更多是失落。
“算了算了，我不问了。随便你，你别这样了。”叶成繁最怕看到的表情又出现了，简直让他抵抗不能。
“……大概。”叶靖远有些不确定地扯了扯围巾，“大概，是我的问题吧。”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1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