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二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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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仆人所说，这个六翼堕天使叫做昔拉，是个有名的杀人狂，远在他还是神族时，他就以生性嗜杀闻名天界，最后也是因此获罪堕天。
在天界时，他与一位名媛相恋，最终成为一对夫妇。但是在昔拉堕天时，他老婆却不想离开天界，因此两人从此天各一方。据说有一次他老婆来魔界与他私会，却被他残忍杀害——真的是大卸八块、弃尸于市，具体手段似乎更加可怕，尸体的惨状连生性残暴的魔族都不忍一睹，其变态程度可见一斑。
人民群众果然是更关心八卦，仆人说到这里眉飞色舞，就像亲眼见了尸体似的。接着他才说昔拉在魔界的情况：昔拉是魔界暴力组织“玫瑰十字军”的创建者，所有成员包括其自身都是武技强大的堕天使，魔武双属性惊人，好在数量不多。仆人显然对此兴趣缺缺，一笔带过，虽然我觉得这才是重点。听起来，这个人很强。
“米迦勒阁下，您在笑什么？”
我收回朝向昔拉离去方向的目光：“没什么，我要告辞了。”
回到古堡，我本打算找撒斯姆聊聊今天的事，但是他并不在他的房间，也不在书房。
无奈之下，我决定一间一间地找。所有的客间他都不在，这个点了，也不会在厨房或者餐厅。也许他在炼金室呢？
我顺着楼梯来到地下层，打开了炼金室的门。由于这里恶劣的环境，我也没来过几次。炼金室内瓶瓶罐罐很多，中间放着个大缸，混杂着不知名的材料的药汤正在魔法莲形火上熬制，不时翻滚起来奇怪的骨头或树枝，味道刺鼻得可怕。我捂着鼻子，确认撒斯姆不在这里，决定抓紧撤退。
临走之前，我注意到门背后的角落里堆着各种杂物，最上面赫然放着一把大剑，覆盖灰烬的状况和别的物品差不多惨烈。可即使如此，我还是一眼就认出来，这把剑正是上次赫次米乌斯幻界里出现过的那把传奇魔剑，沧渊。
我正犹豫着拿不拿起来仔细看看，撒斯姆突然出现在我身后：“你在看什么？”我猝不及防抽了口气，板着脸转身：“老师，真希望您下一次别再开这种玩笑。”
撒斯姆脸上挂着他专属的狡猾老人之笑：“徒弟，你在找本大爷？”我点点头：“我找了整个古堡都没看见你。”我懒得问他去哪了，一般他只会说：“你管我？”“你猜猜？”“你不懂”之类的话。
我指着巨剑说：“你怎么会有沧渊？”
他弓着腰踱到椅子前坐下，双手扶着法杖说：“你说这是沧渊？”
我说：“偶然见过沧渊的真容，如果没看错，这把剑应该就是。”
撒斯姆呵呵一笑：“我也不知道。当初是意外得到的，我看这剑魔法属性很强，一冲动就要了。但这东西对我实在没用处，所以一直放着没动。”
我蹙眉：“真是太巧了，毕竟这可是传说级的宝剑。”
撒斯姆说：“嗯，我记得你的武技不错吧？看在你是我徒弟的份上，这剑我可以借你用用。”
我也不客气：“那谢谢老师。”
撒斯姆磨拭着法杖顶端的红宝石，意味深长地问我：“说到沧渊，你对圣剑和魔剑有多少了解？”
我答道：“在书上看过，圣剑火焰和魔剑沧渊分别代表着至光和至暗两种宇宙的原始属性，自创世之初便已经存在，蕴藏着极大的能量。”
他点点头：“基本上都对,但有一点说错了。宇宙的原始属性是‘混沌’，而非‘光’与‘暗’。‘光’与‘暗’是创世之初划分出来的，也就是说‘光’与‘暗’原本是一体，即‘混沌’。同样的，圣剑和魔剑最初也是一体的，直到创世之始，‘光’‘暗’分家。”
我抓抓头发：“原来是这样。和书上说的不大一样。
撒斯姆看起来有点得意：“有些东西当然不会让一般人知道。那你知不知道为什么‘光’与‘暗’会分开？”
“这……是因为神吧？”
撒斯姆不住地点头：“这是当然。不过我要纠正你一个观点，神指的是整个宇宙，一草一木一花一鸟，包括我们自己的每一根头发都属于神的一部分。但准确来说，耶和华不是神，他是宇宙的意识，你看到的御座上的人只能说是神意志的化身。‘光’与‘暗’的分开，是由于宇宙意识的觉醒。而宇宙意识的觉醒，是因为有了一把开启神识的钥匙，我们姑且把它叫做‘智慧之剑’。”
他今天说的话，说给任何一个神族听都会被当成妄想症患者的胡言乱语，尤其是那个‘智慧之剑’完全是天方夜谭。我就没见过哪部文献上有关于它的记载。
他挑挑花白的眉毛：“你不信我？”
我立刻挂上笑脸：“那当然没有。”
他瘪瘪嘴巴继续说：“圣剑和魔剑合一，可爆发出超越宇宙意识的巨大能量，但这股力量不可控制，有一定概率实现合剑人的愿望，但更可能会造成世界毁灭。但如果有智慧之剑的协助——嘿嘿，就有机会对付耶和华那家伙了。”
他补充道：“知道此事的人极少，可能除我之外还有知道这事的活人只有耶和华自己了，你别到处乱说。”我好奇地问：“那你怎么知道？”他理理衣襟：“那当然，我是谁。”
他站起来，拍拍我的肩：“小伙子，沧渊就拿给你用了，这可是能做大事的东西。”他说着便走出了炼金室。
我低头去看沧渊，陷入了沉思。
没过多久，天魔两界边境又打了一仗。但这一次显然不是以往你打我一下，我挠你一下的小打小闹，魔界民众此次的战争意愿非常强烈，愤怒的情绪甚至波及了向来对外界漠不关心的克里亚城。和几个熟人讨论过，哈士博的想法是：“这其中肯定有人刻意引导。”我也很赞同他的想法，不过，不难理解魔族的愤怒。
事情的源头还要追溯到我刚被人弄到第一重天的时候。魔界土地贫瘠，但为谋营生，有些低等魔族便悄悄在第一重天边境种植起利润较高的罂粟、曼珠沙华等作物，多是制成阿芙蓉膏或者药品等商品以营利。在天界附近种植的作物，往往产量更高，品质更好，也更快成熟，这吸引了不少魔族铤而走险。但此事很快被天界发现，圣殿方面派出天使军团现场捕杀“入侵魔族”，当时便激怒了魔族群众，于是魔族与神族军队之间爆发了激烈的武力冲突。
近来天界为杜绝此类事件，放火烧毁了所有魔族耕种土地上生长的作物，连一根野草都没放过。瞬间，等待丰收的天地变成了一片荒原。此事一出，魔界群情激愤，战争一触即发。
当然，光暗之战在历史上并不是第一次。可是撒斯姆说，这一次不一样，它会和以往的每一次战争都不一样。
不过，也只有他这么想。和大家商量后，我决定参加这次边境战争，一来是顺魔族踊跃加入战斗的大流，二来也可以积累我的实战经验。
军队途径第二狱，我在停歇之余上街四处闲逛。
其实魔界真的很大，但也真的很穷。就像我最初和路西法一起来魔界玩时那样，就算是商业街，多少人也没有一个可以落脚的商铺，最多搭上个小棚子摆摊卖东西。富裕的人家住城堡和宅院，拥有一方土地的领主有自己的庄园，但更多的人，哪怕什么羊魔人牛头人之类等级不算很低的魔族，住的都跟一只蝙蝠没什么差别。好一点的有自己的小木屋，不好的窝居在阴暗潮湿的角落里，或者过着流浪的生活。
走一走的，我不由得停了下来。有个瘦弱的蛇女背着与体量不相符合的一大箩筐药草和皮毛，身后跟着一个小蛇女，爬行到一个药铺前交易。也许是店主给的价格不称意，蛇女露出尖牙冲他吐着信子，却被强壮的恶魔店主一脚踢开老远，顺带丢出一袋铜子。
小蛇女捡起铜子爬到她妈妈身上哭了起来。蛇女从怀中掏出一片鼠肉干喂给小蛇女，她这才渐渐停止了哭泣。
看着她们离去的背影，我想我是叹息了。
从地上的积水中，我看见了我自己的模样。一身雪亮的铠甲，一头暗色的红发，那个人敛紧了眉，眼中是海洋色的忧郁。
我想起赫次米乌斯的话。
也许对于神族来说，这是一场神圣的保卫天界的战斗；但对于魔族，这何尝不是对于公正的质问？
耶和华神，心中的天秤却是偏向了光明。对于黑暗的不公，可能从创世之初便已写下。
他创造了他们，却又不爱他们。
上了战场，我才知道沧渊是多么好用。起初那些天使不知道我的厉害，看我是比一般魔族个头小些的堕天使，纷纷涌过来对付我。
我就一划拉，黑色的魔法剑气便撂倒了前面那波人，后面的愣住，我又抬剑，他们就东躲西逃。
真勇士还是有的，我也没对不起在天界时苦练的剑术，在战场上游刃有余。防不胜防，神族弓兵附加魔法的箭支射中了我的腰侧，竟穿过战甲没入我的血肉。
我咬牙，这是还没有学高级黑魔法，不然我绝对得让该死的弓兵们团灭！
我的战况尚好，但魔界总体上仍处于劣势。天界用强大的军备实力教育我们：没有钱，你打个鬼仗。
这一仗天界胜了。天魔两界都在陆续撤兵，我还没走成，便被人叫住。
我转身。此人正是天界主将阿撒茲勒。
他看上去有些惊喜，当然仍是惊大于喜：“米迦勒？”他的视线凝聚在我身后：“你堕落了？”
我深呼吸一次，点头。
阿撒茲勒说：“不管那些。你快跟我走，殿下一直在找你。”
我说：“他找我。他找我做什么？”
阿撒茲勒敛了神色：“有些事情你不懂。你是不是知道沧渊的下落？”
“你要沧渊做什么？”
“不是我要，是殿下要。我不知道他拿这个做什么，他不愿意和我们讲。他的心思不是我们这种人随便揣度的。”
是路西法要？
我咬着唇半晌：“你们是为了这个？”
他看去有些高兴：“你知道沧渊在哪里？”
我向他走近一步：“先告诉我，你们为什么知道我知道？你们又为什么要得到沧渊？是为了神？”
他没预料到我会这么说，喃喃道：“这怎么可能……”
路西法，预言之中会堕落到地狱的最强撒旦，如今却长留天界，一心一意侍奉他的神。
说是寻找我，也只是为了得到沧渊，消除对天界对神的威胁？
我从剑鞘中拔出沧渊，指向阿撒茲勒的颈项，他认得它一般惊道：“它在你这里？”
我说：“我不会去天界，也不会把沧渊给你。路西法想要沧渊的话，让他自己跟我说。”
阿撒茲勒近战武技不行，没法反抗。他只得瞪着我说：“你居然是这种混蛋！”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第二十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