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小瑜（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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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告诉伯爵我有孩子，伯爵也不希望我有孩子，现在我要结婚了，你的儿子我还给你。”
秦则之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淡然的袁小瑜：“你把伯爵当傻子？你有没有生过孩子，他能不知道？”
“他想知道，当然能轻而易举地知道。”袁小瑜精致地小脸上浮现出一个嘲讽地笑容，“堂堂的一个伯爵，自己结婚的对象是什么来头，他怎么可能全然不知呢？可是我说我没有孩子的时候，他并没有拆穿我，还帮我压下了所有对我不利的报导，这就是一个信号——”袁小瑜竖起一根青葱一般的手指，轻轻摇了摇：“他是想告诉我，他不在乎我是否骗他，他只在乎结果。所以我说没有，那就是没有。现在我把你儿子送还给你，我不允许这个年少时期犯下的错误，影响我以后的人生。你要是不相信，大可以去做亲子鉴定。”
“你凭什么觉得我就会要这个孩子？”秦则之有一种被摆了一道的感觉，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原来对面的这个女人，真的不是当初他认识的那个天真得甚至有点儿傻缺的女孩了。
“因为他是你的亲生儿子。”袁小瑜还是一副势在必得的微笑，“所以我不怕你去验。虽然我过去风评不好，家也败了，可我好歹也是一个正经的大家闺秀。秦则之，平心而论，就你在北京城的这个口碑，还有什么好人家能愿意把女儿嫁给你？难道你想让自己的继承人有一个乡野村妇或者陪酒女郎一样的母亲？想想你唯一的继承人，身上居然流着一半那种人的血，你不会觉得膈应么？”
“而且我了解你，秦则之，我知道你有多害怕麻烦。结婚跟露水情缘不一样，除了钱你也得付出时间和感情。以你现在的财力，想要什么样的伴儿没有，何必要费力结婚？还不是为了要一个品质上乘的继承人？现在我就送给你一个，既不需要你给出婚姻的承诺，又不需要你付出经营家庭的心力，而且，宝宝现在刚刚两岁，正是白纸一张，母亲又不在身边，你想怎么培养他都可以。而我回到瑞典顺利成婚以后，都不会出现在你的世界里，我会像之前一样完全消失。我想，你实在没什么理由拒绝我。”
秦则之承认，他的确被这一番话说得有点儿心动，但是还是有一些被算计了的不甘：“我如果不要呢？”
“你不要吗？”袁小瑜紧紧盯着他，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闪现着灼灼的光华，“那我就把他扔了。反正他是瑞典户籍，放在麻袋里扔到海里，不会留下任何痕迹，也不会有任何人在意他的消失。我是绝对不会让这个孩子影响我之后的生活的。而且，”她描画精致的唇边浮现出一抹残忍的微笑：“你逼死了我的父亲，现在又逼死了我的儿子，我怎么会轻易放过你？当年你做的那么多孽，其实都有证据在我手上，都是我父亲生前收集，后来又辗转到我这里的。这一本证据，只需要往警方那边一送，你的人生也就到头了——你也清楚你当年做的那些事，够被枪毙多少次了吧？我现在只不过念在你是孩子生父，孩子也需要你的份上，才对你网开一面罢了。如果你要是不领情，一定要逼我做我不喜欢的选择，那就别怪我不念昔日的情分了。”
秦则之没有想到这个女人原来真的冷血如斯，自己的亲生儿子说溺死连眉头都不皱一下，有点惊诧地问道：“你知道你父亲的事？”
“回国前不久才刚刚知道。我还知道现在我哥哥在你手下，为了他那什么复兴袁家的可笑梦想。”袁小瑜笑道，“哥哥还是那么天真。什么复兴，什么报仇，有什么意思？人生终究还是得向前看，何必为了已经死去的人，把自己困在无形的网里？”
“你想得到开。”秦则之嗤笑道。
“你是想说我冷血无情吧？”袁小瑜不以为然地耸肩，“我自己都觉得，袁家出了我这样的女儿，真的是十分不幸。但是那有什么办法呢？在有限的人生里，我只想做我自己。”
秦则之这才发现，其实袁小瑜一直都没变，她只是用另一种更加隐蔽的方式，继续追求她喜欢的生活罢了，跟三年前她奇装异服、流连花丛没有本质的区别——她一直都只想做自己而已。
秦则之有点儿敬佩，又有点儿胆寒，忍不住冷笑道：“你把儿子交给你的仇人，真能放得下心？”
“那当然。再怎么说，你也是孩子的亲生父亲不是，虎毒还不食子呢。而且，我从来没有把你当成过敌人——谁让我当年那么傻呢？愚蠢的人总要为自己的错误付出一些代价的，虽然这份代价让我爸爸和哥哥代我承受了，但这其实也不全然是你的错。”袁小瑜抱过从身旁的小手包里掏出一把轻巧的小剪刀，剪下孩子的一缕头发，不由分说地塞给秦则之：“你拿去做亲子鉴定吧。”然后把一张小巧的名片压在咖啡杯下：“希望你尽快来找我，我只有半个月的时间，然后就得回去瑞典。如果你真的那么狠心，别怪我手下不留情面。你是聪明人，我相信你会做出双赢的选择。”说着，抱起孩子，弯下腰在秦则之额头上轻轻留下一个亲吻：“今天的咖啡就你请了吧，孩子他爹。”
然后旋身离开，只留下一个优雅的背影。
“……”秦则之呆坐在座椅里，半天回不过神来。要不是那一缕软软的头发和杯子下那张带着香气的名片，他都怀疑今天的种种只是自己做的一场大梦。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小瑜（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