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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十三 ...

  •   西门吹雪眼神一冷,哼了一声道[没有下次,否则就是死。]

      [死?]俞酥水不甚在意的眨眨眼睛[江湖传言西门剑下无活口,原来不过尔尔!]

      [俞二小姐此言差矣,西门庄主并没有供人差遣。]花满楼忽然插口道。

      [花满楼,伪君子!]

      [呛!]龙吟声很快被压制住。

      花满楼的手准确的按在西门吹雪的剑上,西门吹雪身上森冷而张扬的杀气扼住了每个人的呼吸,甚至连俞酥水也不由自主的退了一步。

      西门吹雪冷冷的看向花满楼,眉尖不赞成的轻皱了起来,还没有人敢在他拔剑时阻止他,也没有人可以……

      花满楼几乎是和他同时出手的,或者说比他还早了一步,他心念一动他就猜到了。

      此时知道两人竟如此有默契,真是有点哭笑不得。

      [酥水姑娘,花满楼的确是後来才知道的,我一直没告诉他。]陆小凤忽然说道。

      花满楼乘著袖子落下挡住两人手的时候紧紧的握了握西门吹雪的手,又安抚了一下才放开。

      俞酥水看著陆小凤,看了很久,忽然平静了。

      她悠悠的走入岭梅亭里坐下,才道[陆小凤,我的确是小觑你了……或者,酥水不值得你动心?]

      陆小凤看了眼直到此时依然风情万种惹人怜惜的俞酥水,苦笑道[怎麽会不动心,就是因为动心了所以才觉得危险。]

      [小姐,那个公子是不是假的呀?那天……那天他明明死了……而且我们把他收进棺材时,奴婢还仔细的查过,的确没有呼吸和心跳的呀。]岭梅拉拉俞酥水,惊魂未定的瞅著一直没开口的俞有希。

      [哼,那就要问问那位徒有虚名的西门公子了。]

      俞酥水虽然嘴上那麽说,但仍忍不住细细打量俞有希,岭梅说的不错,她们见到时的俞有希的确躺在棺材里毫无生息。

      西门吹雪瞥了她一眼,懒得接口。

      [西门庄主并非徒有虚名,俞二小姐的话重了。]花满楼淡淡道。

      他的确是觉得有些愧对俞酥水,但这不代表他可以容忍她一再辱及西门吹雪。

      西门吹雪有些意外的看看他,眼底闪过温暖的神色。

      俞酥水的眼光他根本不在意,但花满楼会为他的事如此较真他很高兴。

      [我说错了?]俞酥水讥讽的一笑[难道西门吹雪的剑底从没活口?]

      [……我的剑是用来杀人的。]沈吟了下,西门吹雪喝了口茶,才说出了这句他已很久没说过的话。

      年少轻狂时,他曾持剑江湖,总觉得这句话很霸气,很喜欢。

      现在的他,也成熟了不少。

      [那……那晚是怎麽解释?现在又怎麽解释?]

      [很好解释。]陆小凤笑了下[那晚那个西门吹雪是假的!]

      [假的?]俞酥水叫了出来。

      不可能!那声音,那容貌,甚至那种逼人的寒气与孤傲的感觉……怎麽可能是假的!

      [的确是假的。]陆小凤叹了口气[这就是我求了他很久的事!他太看重对决之约,根本不可能作假,何况他的剑一旦出手,天底下根本没人能拦的住。所以我只能求他那晚不要付约,就连这点,还是看花满楼的面子才说成的。]

      花满楼疑惑的侧了侧首,不明白‘看他的面子’是什麽意思。

      [那个人是我。]那个俞酥水并不认识,眼睛格外闪亮的人忽然插口道。

      他当然是司空摘星,天下第一偷的司空摘星。

      陆小凤笑著点头道[司空摘星的易容术本就是天下一绝,和他偷鸡摸狗的本领一样绝。]

      [可那尸体……]

      [阿弥陀佛,那是和尚。]老实和尚抬头道[和尚学过龟息功,所以完全没有呼吸和心跳。]

      [好,好个和尚,佛家的教诲都被你丢一边了吗?]俞酥水连连冷笑,知道自己是进了套了。

      老实和尚苦笑一下,道[阿弥陀佛,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遇到陆小凤这个大魔头,和尚也只好把佛家教诲先搁一边了。]

      [哼,好个口尖舌利的和尚,妄你自称‘老实’二字,你怎麽不跳下水一路游出俞家去!]

      [阿弥陀佛,姑娘教训的是,和尚该罚,和尚这就下水。]老实和尚说著站起来,在所有的人的目瞪口呆中,居然真的跳下这冰寒刺骨的池水一路游了出去。

      俞酥水呆楞楞的看著他越游越远,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陆小凤哭笑不得的摇摇头,这和尚,非得风寒不可。

      难怪在找老实和尚帮忙时,他会叹息道[无论谁交了陆小凤这样的朋友,多少都要吃点苦头的。]

      [呵,真好笑,原来你们什麽都知道了。]俞酥水笑著叹了口气,忽然觉得一切都很荒唐。[你们是何时知道的?]

      [你中毒时我就有所怀疑,但一直到那猴精偷出只肚兜我才隐约察觉了两个秘密──一个是俞有希的双重身份,一个是并非俞有希想杀你,而是你想杀他。]

      [肚兜?]俞酥水又楞住了,陆小凤的身边似乎总有奇怪的事在发生,她看向司空摘星[是你偷的?]

      [咳,受人之托。]司空摘星略微尴尬的咳嗽了一声,猜到陆小凤大概准备拿这件事来耻笑他一辈子。

      [能偷走他如此贴身的衣物,难怪江湖上的人会称你为‘偷王之王’,的确过人。陆小凤,你应该是从那副九凤朝阳的刺绣上瞧出倪端的吧?]

      陆小凤赞赏的点点头,道[俞二小姐冰雪聪明,我的确是因为你床帘和那肚兜上的那副九凤朝阳图觉出差异的。]

      俞酥水凄绝的笑了下,叹道[天分是老天爷给的,纵使我再努力,也绣不出那麽有灵性的九凤朝阳图。]

      [俞二小姐错了。]花满楼忽然出声道[在下曾细细摸过小姐的手工,小姐的用针变化多样,针脚慎密紧合,与俞大小姐的用针虽风格不同,却同样出色。所谓适者方合,小姐何必强求不适合自己的针法?]

      俞酥水听他语音轻柔,言辞恳切,不由微一失神。

      大姐似乎也曾说过类似的话,但她当时却一心以为大姐是嫌她驽钝,难道真是她在一叶障目?

      [那你们又是何时定下那个计划的?]

      [俞二小姐,你现在还护著她?莫非真想一力承担?]陆小凤话音刚落就出手如电的急扣岭梅的脉门,岭梅大惊,急忙翻掌躲避,才意识到陆小凤刚才是在试她的,不禁变了脸色。

      [陆公子真会说笑,我一个小丫头懂什麽呀?]

      [小丫头?好个小丫头……小丫头怎麽懂得拈花手?你这丫头功夫杂的很啊。]

      [你……你说什麽……]

      [真人面前不说假话,痛痛快快的承认了如何?]陆小凤嘿嘿一笑[你这个丫头在我装醉时就能一个人抗我回去便惹得我怀疑,但你千不该万不该,最不该去偷袭花满楼!]

      岭梅双眼一眯,被陆小凤和西门吹雪瞪的差点忍不住想逃。

      但她不能逃,逃了就等於默认了。

      [陆公子真爱说笑,你们不是说那晚那贼子是什麽‘单阳门’的人吗?]岭梅的声音微微发抖,却仍言辞清晰。

      [可惜呀,那手‘单阳醒凤针’是偷学的,所以功夫不到家。]陆小凤站了起来,晃悠悠的晃到岭梅亭口,轻轻拍了拍其中一根朱红色的亭柱,里面居然弹出一根细长的银针,正是单阳门独有的‘单阳醒凤针’。

      [那天我们在岭梅亭中遇袭,我将你用掌风扫下荷花池是因为我没把握在那种境况下还接的住这些针。如此力道与手法,才是单阳门的真正传人。何况那天我和花满楼都发觉了,扫向我们的暗器不过是想压制住我们的行动,真正致命的暗器全在第一波,也就是冲著你来的。後来我追上那男子,才知道你曾也是他的丫鬟,因为偷学了单阳门的手法而被他发现,你临走时还摸走了一双单阳醒凤针。]

      岭梅冷冷的盯著他,忽然哼道[你居然追上了他?]

      此时的岭梅不再是那个天真可爱的小丫鬟,阴冷的口吻与锐利的眼光使她顿时如换了一个人一般。

      司空摘星叹道[这只陆小鸡平时容易欠风流债,所以他逃跑的本事即使不是第一,也绝对是天下第二的。]

      [那是天意,我也没想到他居然会在那天追带俞家。]

      陆小凤看了她一眼,道[冥冥之中,很多事本来就是注定的。欠下的债……也总是要还的……]

      [还有呢?我还做错了什麽?]

      [你更不该假借俞大小姐的名义将花满楼传到岭梅亭中会面,你若以为花满楼没认出你或是容易欺瞒,你才错了。]

      花满楼轻轻的叹了口气,道[其实起初见面时我便有些惊异了,你的呼吸吐纳是习武之人特有的。何况每个人的脚步声都是独一无二的,加之那晚俞二小姐在房里和陆小凤长谈,我又刚从俞大小姐那回来,能够埋伏於我房中的人本已不多。在下也是那夜以後……才疑心有人在俞二小姐背後推波助澜的……]

      [哼,那夜没杀了你果然後患无穷。]岭梅倨傲的一扬头,冷哼一声。

      [你三番四次的暗示与安排岭梅亭的夜会是为了提醒我们俞大小姐和俞有希本是一人,可惜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岭梅,你心太狠……]陆小凤无奈的摇摇头。

      他本是怜香惜玉的人,但会对花满楼动杀心的人罪不可赦。

      他一直认为,天底下若有人在认识花满楼後还会想害他的人,才是真正无药可救的。

      摸摸眉毛,陆小凤道[你本来算的很好,以俞有希的名义去向西门吹雪下战帖,再利用岭梅剑引起江湖纷乱以引出俞有希,你为了怕俞二小姐对我的美人计不够逼真,甚至在她的香粉里下毒,然後在俞有希设宴广寒楼时故意大声说出他们对决之事,使俞有希逼於江湖名誉不得不答应,当俞有希死後俞二小姐便可继承家业,而你也大功告成对吗?]

      [你还漏了一点,我还可以得到‘岭梅剑’。]她忽然转向花满楼[你为何会去找俞有希?你就那麽肯定他不愿和西门吹雪比试一场?]

      花满楼摇了摇头,淡淡道[他没有对决前的兴奋或决心,只是认命般的等著,所以我去找了他。]

      [哼,我再一次後悔,当初没有除了你。]的脸上浮现出不甘心的神色[可我最没想到你们早就知道对决的事,而且将计就计的将了我一军。]

      [那的确是凑巧。]陆小凤赞同的点点头[我也没想到西门吹雪居然会提早来了俞家。]

      花满楼的脸不易察觉的一红,显然是想起了那次在梅林时的会面。

      [我高兴。]西门吹雪冷冷的三个字解释了一切。

      的确,当西门吹雪高兴去做一件事时,又有谁可以左右呢?

      [这次算我栽了,花满楼,你实在太敏锐!陆小凤也没有我想象中的那般好色……何况西门吹雪居然会插手这件事……陆小凤好大的面子……]

      [是花满楼的面子大,我是代价大。]陆小凤摸摸眉毛,嘟囔了句。

      [先走了,後会无期。]岭梅话音没落便消失在夜色里,身法竟快的吓人。

      西门吹雪身形一动,转眼也消失在黑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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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俞酥水一直没说话,只是静静的盯著俞有希。

      俞有希也静静的看著她,悲哀的发现自己居然到现在仍无法恨她。

      [你有什麽想对我说吗?]俞有希毕竟先开口了。

      他知道,只要她愿意,他可以什麽都不追究。

      那夜他答应花满楼是因为想亲自确定俞酥水是否爱过他……他不甘心就这样死了……但今天看著这样的俞酥水,他忽然觉得自己还是死了好……

      他不想她如此痛苦,从来都不想……

      [我恨你。]

      轻描淡写的三个字却如雷轰顶,俞有希只觉得一阵眩晕。

      [我恨你!]俞酥水咬著牙站了起来,步步逼近[是你夺走了我单纯的生活,我最爱的大姐,也是你明明有著怪异体质但仍有那麽高的天分而让我嫉妒不已,更是因为你父亲从来不仔细看我一眼,从没想过我这个二娘生的小孩也可以继承家业!但最让我恨的是你让我陷入一个不容於世的感情里!为什麽……为什麽……为什麽当初要对我说我爱你……]

      俞酥水紧紧贴著俞有希,甚至能感觉到他的浑身冰冷,他的颤栗……

      但这就是她要的!

      她要这个有意无意中伤害她,害的她几乎疯狂的人也常常这种味道!

      她不会爱他,她只会恨他!

      永远恨他!

      俞有希忽然笑了,眼泪也同时滑落,他定定的扶著俞酥水不住轻颤的瘦弱肩膀,却是看著花满楼道[七童,你要记得,没有感情是不容於世的,只有不容於心……所以天地间最难得的是两情相悦!]

      花满楼一怔,刚反应过来不好,俞有希已经电光火石般的将匕首送入俞酥水手中向自己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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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岭梅在不住颤抖,她面前站著一个人,一个衣白如雪的人。

      西门吹雪。

      森冷的气息逼迫著她,连浑身的血液也被冻的近乎凝固,她只剩一个知觉──冷。

      四周的杀气是冰冷的,而她自己也是冰冷的──遍体的冷,绝望的冷,临近死亡的冷……

      [你……你究竟想如何?如何才能……才能放过我?]

      西门吹雪冷冷的看著她,只说了三个字[你该死!]

      只要一想到花满楼曾被她偷袭,曾遭受到那样的危险,他就无法原谅她,也无法放过她!

      即使知道花满楼已经放过了她,更不会希望自己杀了她,但她还是该死!

      以前他出手是为了心中的信念,天下的公义……

      今天却是为了自己心中的恐惧,差点失去花满楼的恐惧……

      [你……你究竟为什麽要为花满楼做到这个地步,他……他是你什麽人?]

      岭梅终於知道那夜司空摘星所易容的西门吹雪和真正的西门吹雪的差别……司空摘星的确模仿出了西门吹雪的孤寒高傲,却永远也模仿不出西门吹雪的杀气……

      如果说司空摘星模仿出来的杀气让人想到死亡,那西门吹雪的杀气本身就是死亡!

      [他是我爱的人。]

      寒光划破黑夜,西门吹雪冷冷的带著惯有的厌倦看著剑尖,滴下的那滴鲜血消失在土里,他转身消失在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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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小凤与司空摘星去拿酒了。

      发生了那麽多事,不如一醉方休的好。

      回来却惊讶的发现天上的圆月正在慢慢消失,司空摘星惊讶的瞪大双眼,惊呼道[天狗吃月亮!]

      陆小凤却比他更惊讶。

      他看到了岭梅亭顶的那个云石装饰的空心处渐渐的浮出一股雾气,逐渐的明朗,好似一轮朦胧的月亮……

      原来,这才是岭梅亭真正的奇异之处……可怜那麽多人只看的见所谓的岭梅剑,而忽视了真正的风雅所在……

      司空摘星惊讶的忙想去叫站在亭子里‘金乌常驻’那块匾下的花满楼,陆小凤却眼尖的瞄见西门吹雪回来的身影,忙拉著司空摘星往回走。

      [喂,陆小鸡你拉我干吗?只有我们俩喝酒吗?]

      [恩,恩。]含糊的点著头,陆小凤脚下却没停。

      [陆小鸡你觉得奇怪不奇怪,为什麽花满楼和西门吹雪站一起时我总觉得……忍不住想脸红……]司空摘星疑惑的挠挠下巴。

      [我只奇怪一件事。]陆小凤塞了一个酒坛子给他[你这猴精有酒喝的时候哪还来那麽多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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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人已经死了。]回到岭梅亭里的西门吹雪正巧看到俞有希抱著俞酥水出去。

      匕首刺中的是俞酥水,在那电光火石间她将自己的手臂挡在俞有希的小腹前迎上了匕首的尖刃,匕首上淬著毒,见血封吼的毒。

      但西门吹雪说的人是俞有希。

      心死了的人不可能再活。

      [未必。]沈吟了好久,花满楼坚决的摇摇头,[不要小看了人,人的生命有时比自己想象的都来的坚强。]

      西门吹雪没有说话,只是凝视著他。

      花满楼脸上的神情依然温柔,却也如此坚强。

      即使经过了这些波折巨变,他依然相信人性的光明,相信生命……

      这或许是因为他经历的比谁都多,所以更看的清生命的本质……这或许是因为他的世界比谁都黑暗,所以他才能注意到任何微弱的光明……

      这样的花满楼,他毕竟没有失去。

      忍不住伸手拥住了他,陆小凤和司空摘星不知去哪了,亭子里只有他们。

      将头埋在花满楼的颈侧,西门吹雪只是静静的闭著眼,没有说话。

      花满楼轻轻的环著他,承接著他的重量。

      他知道西门吹雪刚才杀了人,他身上仍有淡淡的血腥气,但他忽然明白了西门吹雪的寂寞,那种杀了人後的厌倦与萧索……

      他也忽然懂了西门吹雪要的对决,西门吹雪要的从来只是公平的对决,同样是习剑之人,将自己的生命、一生的信念与最耀眼的一刻奉献给始终追求的剑……这样的对决是神圣的,对自己与对方最大的尊重是拔剑,结果也只有生死之分……

      所以拔剑後都有说不出的疲惫与萧索,因为懂得他的人又少了一个……

      而这样的对决又往往很少,所以他每次出手後都有说不出的厌倦……

      但他还是要继续那麽做下去,因为他是西门吹雪!

      花满楼虽然能理解,但依然不能赞同。

      他依然热爱鲜花,同样的接受生命里的每一次悲伤与欢乐,享受值得记取的每一段片刻,相信著人性的光明……

      他也会那麽继续下去,因为他是花满楼!

      花满楼拍了拍西门吹雪,轻轻笑道[下次到我家坐坐,我的家有很多人,也有很多兄弟姐妹,每一个都很健康,都很快乐……]

      西门吹雪惊讶的抬起头,忽然也浅浅的笑了,低声道[在拜访之前,先与我回去,有些事还是回万梅山庄去做的好。]

      END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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