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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第四十回 ...

  •   四十 [白家坟磕头拜父母蒋四爷传旨返京城]

      展昭动了动身子,稍有不适倒没什么大不了的。他知道这不过是玉堂昨夜饶了自己而已,所以红着脸微微的笑了一下。他掀开鹅绒的锦被坐起身,白玉堂已经不在房间里了。穿好枕边放着的衣服下地伸了伸胳膊。
      外面有人敲门。“三爷,您醒了么?”
      展昭打开门,一股清冷的风吹入,刮在身上有些冷。不过还好,他这一身的武功不在乎这点凉意。“白管家啊!您好早。”居然下雪了!自己竟然一点都不知道。也是,这雪是安静着下的,比不得雨来的有声有调。总是在人熟睡之时给天地换上新色,惊喜怕莫过于此了。
      在门口的人是白义,“三爷您说笑了。像我们这些做下人的,一直都是起这么早的。”说完他招呼了一声,一个下人端着水盆送进了屋中。“您先梳洗一下吧。”白义也跟着进了房间,从盆架上取下手巾就想放在盆中。
      见状展昭连忙接了过去,自己这么大的人了,怎么好让老人家服侍。“我自己来就好。”
      白义笑着看了看展昭,“听说您和二爷是不打不相识?”
      展昭点头,“是啊。”他们这种才真正叫不打不相识。
      “还听说,一开始我们家二爷把您关了起来?”白义对展昭和白玉堂的一切都很好奇。虽然他也听白大爷和白大奶奶间论过此事,可是听人家说和听当事人说那又是两回事。不是他爱打听人家的似事儿,只是他对白玉堂真的是十分关心。且人老了,难免会很唠叨。
      展昭尴尬的笑了笑,“是……是啊。”
      “这就是缘分啊!”白义叹道。没再问下去。
      真的就是缘分吧?回想起往事,真好象昨天发生的一样。那时候的白玉堂是何等的洒脱。一举手一投足都带着傲气,即便是看自己的眼神儿都带着满满的自信,哪怕是种挑衅。
      自己究竟是什么时候动的心?是酒楼上第一眼相见,还是他夺了自己的玉佩?或是通天窟中的那一吻?真的不记得了,或许,自己根本就不知道吧。那玉堂又是何时对自己动了心?突然间他想起,自己到丁家的那一次,他白玉堂不是跑了么?怎么会在丁大哥提亲的时候突然出现在墙头?他是跟着自己的?想到这里他不自觉的笑了一下。这问题真是傻,自己的事自己都不知道,又怎么会知道玉堂的。
      “猫儿,你在想什么?”不知道什么时候白玉堂已经站在了身后。
      听到话音,展昭这才回过神来。“没什么。”刚才所想之事,他是绝对不会对这白玉堂说的。若说了换回来的只能是几句调侃和坏笑。尽管有些事他很想问,但是现在好象不是该问这个的时候吧。
      白玉堂没再追问,只是把手伸到手盆之中夺下了那条手巾。拧到半干之时拉起展昭的手,替他擦掉手上的水。“水都快凉了。”
      “我自己来。”展昭从白玉堂的手中夺下手巾,擦了擦脸。这时才发现白义已经把被褥撤下换了份儿新的。
      “您二位到前厅吧。早饭已经准备好了。”说完白义招呼几个门外候着的下人,将撤下的被褥拿起,自己也跟了出去。
      展昭张着嘴,伸手想说什么,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总之很尴尬。
      “你干什么?”白玉堂看着展昭一红一白的神色不得不这么说了一句。
      展昭看了他一眼,“没什么。”他白玉堂不是什么都懂么?问的这叫什么问题?
      “行啦!这又不是在开封府,弄脏了的被褥你还想要自己去洗啊!”这薄脸皮的猫果然是说不出口啊!本来他是想笑的,可是见展昭瞪他,他便憋了回去。“吃饭去吧!”
      “你刚刚做什么去了?”踩在雪上,“咯吱,咯吱”的声音很是好听。尤其是当人心情好的时候,这雪后的清晨,踏雪听音是最美的事儿了。
      “到处走走。”见展昭一边走一边看天看地看院子,他实在不能说出自己去了哪里。这猫儿怕是从离开家闯荡江湖开始,就没有过过这么舒心,这么平静的日子吧?那就别找他的心堵了。
      展昭没再多问,几年未回家到处看看也是常事。
      早饭用后,用茶之时,白大奶奶唤来下人将她准备的东西拿了出来。
      “三弟,山上比这里冷,又刚下过雪,一会儿你把这斗篷皮上。这是用去年隆冬的时候从漠北打来的玄狐皮做成的。就当是嫂子的见面礼好了。”说完她命人将一个包袱递到展昭手里。
      “谢谢嫂子。”展昭没有推托。他看的出大嫂是个豪爽的女子,自己若跟她客气她肯定会不高兴。这一大早上的,何必找不痛快。
      “那我的呢?”白玉堂放下茶杯问。
      白大奶奶瞪了他一眼。“什么你的?”
      “怎么就有这猫儿的没我的?”故意露出的一张惊讶神色,让人一看便知道是假的。
      白大奶奶气的乐了出来,“想要?你自己去山上打吧!”
      “嫂子,你这是有了三弟,忘了二弟啊!”
      展昭见白玉堂这表情忍不住笑了出来。究竟有多久自己都没有过过这种日子了?好象也有七八年了吧!离家之后便没几日这样的时候。家?是啊,在这里……真的有家的感觉。会让自己觉得从心往外都是暖暖的。每一个人的表情都那么真挚,甚至会真到让人对笑欲哭,是感动的想哭。

      展昭本以为山上的路会因为下了雪很难走,可是实际上并非那样。上山的台阶上撒了薄土,走在上面并不太滑。想必是天还没亮就有人来收拾了吧?想到这里展昭叹了一声。
      说是山也并不是很高,而且这白家的祖坟也并不在山峦之上。山中有谷,谷对湖水。远望之时,这太阳是从山谷的正中升起的。这山谷正是坟地所在。
      上山的只有白大爷,白玉堂和展昭。这不年不节的白大奶奶不宜来拜祭。而且今日来拜为的就是展昭,故此白芸生也未跟来。
      白义放下拜垫,点了六支香,交给白玉堂和展昭每人三支。
      这跪拜倒是没什么。只是展昭的心跳的厉害,自己这究竟是在以何身份在跪?大哥和大嫂又为何要让自己来跪?他不经意间抬眼看了看白玉堂。这个动作正被五爷看在眼里。香支交带白义手中,白义将其插在香炉之上。白玉堂拉过展昭的手,“爹,娘。孩儿不孝。七年未来拜祭。”说到这里他停了一下,“您二若老泉下有知,请原谅儿子。儿与展昭真心相爱,即便将来入不得祖坟,儿也没有含怨。”
      “玉堂!”白玉堂的话吓到了展昭。男儿家入不得祖坟这是何等大事,玉堂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来。
      白玉堂看着展昭一笑,“我承诺过。你我生一起死一处。除非你愿死后入我白家祖坟,否则你葬在何处,我白玉堂的尸骨就埋于何处。”
      “我……”他从来就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即便是在曾经他以为白玉堂死的时候。那时他是想请玉堂的骨灰回来,然后随他而去。可他却从未想过自己该随他去何处?玉堂是有妻之人,纵然百年也会与其妻并骨。可如今玉堂却对他说了这样的话,生同在死同穴,为了自己的尊严他宁可弃了自家的祖坟!语塞在喉他根本说不出话来。
      “你不要这种表情。你我刀里来剑里去,或许将来连个全尸都没有……”
      “你不要在爹娘面前胡说!”展昭打断了白玉堂即将说下去的话。
      白玉堂伸出手用拇指擦着展昭的眼角。“听你的,我不说了。”这声爹娘叫的他心中舒坦。要知道展昭不是自己,嘴下总是格外的谨慎。他知道这猫儿是一时心急才说了刚才的话,但这足已表示从他心里就认了自己的爹娘。
      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哭,展昭只觉得自己的心酸酸的无法忍受。眼泪是不受控制的流了出来。纵然侠义也有柔处,若撞上了心就会软。玉堂肯为了自己做到如此地步,实在是想他都未曾想过。好象从来这一切的事都有玉堂在替自己想着,扛着。一切的难事自己在一愁莫展的时候玉堂已经在用心解决了。尽管说着,笑着,调侃着,纵然总是那么一张不正经的脸,可,真的让自己安心,从来都那么安心。
      “好了。你们两个都起来吧。”白大爷伸手搀起二人。方才的对话他听着心疼,二弟的话实在不孝,但他却无法责怪。生老病死人人皆是,只是对他们来说世俗常理总是种障碍。他们两个若一定要死而同穴,那就注定会有一个人不孝,或全都不孝。但他相信,孝在心而不在俗理。父母在天之灵绝对不会责怪二弟。
      二人起身之后,白义收起拜垫。他看着白玉堂和展昭轻叹了一声。这人世间的规矩多是麻烦的,只是,是人就摆脱不了。不管你是皇帝还是百姓,你是侠客还是书生。
      “回去吧!”白玉堂拉着展昭的手,从刚刚开始就没有分开过。
      白大爷叹了口气,说道:“二弟,七年了,你总该去看看看祁云吧?”
      白玉堂迟愣了一下,看了看大哥,又看了看展昭。
      “我陪你去。”见白玉堂如此表情,他就知道大哥说的人是谁了。那必定是云瑞的母亲。他也知道玉堂怕见,若不是怕见他也不会离家七年。
      这小小的坟茔修的干净,却没有垒砖叠瓦,无碑无有祭台。只是坟的周围种着松树,那种不高不矮的长青松。雪积在松枝之上,白绿辉映很是好看。
      白玉堂上了柱香,叹了一声。在他心里,妻子是自己一生中害死的第一个人。一直以来他把妻子的死全归咎于自己。若不是为生云瑞,祁云必不会死,为自己而为白家而死。他与妻子纵然是有情无爱,可情毕竟也会牵人的心魂。
      玉堂的手攥的很紧,展昭的手都能感觉到一丝疼痛。可他没出声,也是叹了口气。
      “二弟,来年清明我要为祁云立碑,你可同意?”白大爷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白玉堂和展昭都是一愣。
      随后白玉堂朝大哥一笑“谢谢大哥!”妻子的坟前立碑,那这坟就再也开不得了。这表示大哥允了自己和展昭百年之后的事。他怎么可能不谢。
      “可是……”展昭当然也懂大哥的意思。可这对玉堂的亡妻来说不是太不公平了吗?
      “行了!下山吧。”白大爷拍了拍展昭的肩膀。世上哪里有那么多公平正好之事,祁云和樊家不会责怪,白大爷心里知道。

      二十八这一天展昭一觉醒来就被白大奶奶拉到白家港镇里。
      从东到西,从南到北。这一大天下来把整个白家港逛了个遍。白大奶奶就像要把展昭介绍给每一个他认识的人,认识他的人一样。出了这家店进了那家铺子,是凡是他白家的买卖是一个都没落下。
      “三弟,这是块古玉,避邪压惊。嫂子把他送给你,你和玉堂经常都要打打杀杀的,带在身上全但做护身符了。”说完他便把这半个巴掌大小的玉佩塞到了展昭的怀里。
      “大嫂,您不要再送了。今天您送的东西够多的了。”展昭终于还是把这话说出来了。这一大天,自己这从头到脚几乎被大嫂给送了个遍。马车上就快被塞满了。
      “你在坟前连爹娘都叫了,还跟我这儿客气个什么劲儿啊!嫂子我今天高兴,你可别扫我的兴致!走,带你去给翔儿买几样礼物。”说完她拉起展昭就走。
      “夫人,三爷慢走!”这掌柜的倒是会看人脸色,看着展昭露出老大一个笑脸。
      展昭无奈,只好跟着。
      等回到白家山庄,正好掌灯。
      仆人们把白大奶奶送的东西一件一样的都送到了白玉堂的房间。展昭现在已经是不知道该说什么,该做什么了。他只好脱掉那件玄狐皮的斗篷坐在床上看着仆人们搬来搬去。
      这时候白玉堂来到房中。“这是搬家啊还是怎么的?”说着他坐到展昭身边。
      “都是大嫂送的。”展昭说的几乎没有力气。看着这些东西实在无语。这么多究竟放在什么地方?怎么个用法?全都是一些与自己生活无关的小玩意儿。就这些华贵的衣服,回到开封府自己也是没法穿的。他知道大嫂是诚心诚意的喜欢自己,才送了这么多东西。可是……似乎是过大发了。
      白玉堂看着这些东西也不由得不乍了乍舌头。“我看现在大嫂看你比看我都亲。”话里带着醋味儿,可心里甜的很。
      “你少在这儿胡扯。对了,吃过早饭你就没影儿了,干什么去了?”若是他跟着,自己也不用被大嫂拉着到处跑。那些掌柜的一口一个三爷的,叫的他实在是尴尬的不得了。
      “厄……没什么。”白玉堂站起身随手从桌上拿起一枝簪子在手中把玩着。大嫂送展昭这玩意儿做什么?
      “有些事不是你不说我就不知道的!”展昭也站起身来到白玉堂身后。这句话白玉堂对自己说过,如今用来回他也正好。其实上山的那天早上他白玉堂去了哪里自己也早就知道了。后院的佛堂里有玉堂妻子的灵位,他一大早上是去上了香。今天他白玉堂是去了樊家,这是白管家方才告诉他的。“白玉堂!”
      五爷扭脸,“干嘛?”
      “我的心胸可比你宽广的多了。”展昭故意瞪大眼睛挺起胸膛的看着白玉堂。
      “你什么意思?”怎么看这表情都是在挑衅。这展小猫主动找茬?
      “意思就是你给妻子上香就上香,看岳父岳母就去看岳父岳母。不用瞒着我!我堂堂男子汉,没那么多麻烦事儿!”说实在的。他不太习惯白玉堂这种有些扭捏的样子。一直以来,任何事他都拿的起放的下,想什么就做什么。可是惟独到他妻子这件事儿上就会别扭。要说他心里一点抵触都没有是不可能的,可就像他说的,他是堂堂男子汉,没女人那么多麻烦事儿。
      不是挑衅不是找茬,这猫儿是在安慰自己。当然,他也是在抗议,抗议自己有事儿瞒着他。白玉堂一笑,抬起胳膊就将展昭搂在怀里,“说的这么好听!既然是堂堂男子汉为什么收了这簪子?”说完他把簪子一顺就朝展昭的发髻上插去。
      展昭连忙抬手抓住白玉堂的腕子,“这是大嫂送给我娘的!”夺下簪子瞪了他一眼。
      “咳!二位爷,用晚饭了。”门外仆人敲了下问,然后说道。
      “马上过去!”白玉堂松开胳膊。
      “这些东西可怎么办才好!”展昭依然在愁。
      “明天我叫人弄几个箱子来装上。”白玉堂推着展昭的肩膀,“别想这些没用的了。吃饭去!”
      “你别推,我自己会走!”

      大年夜这一天,白家上下都热闹的不得了。老的少的脸上都挂着笑容。
      白家本家人口不多,但家仆却很多。他们都随主姓,也都住在着山庄之内。到了年节,这里也就没了大小,仆人家的孩子们也会在这大院中跑来跑去。这便是他白家的为人。在旁人眼中,如此高门大户的至富之家或许会看不起穷人。可他白家并非如此,对下人就相对家人一样。就算是对陌生的百姓,他们也是冬舍棉夏舍单,哪里有灾他们都会伸出援手。估计也正因如此,广积福德,白家的买卖才会年盛一年吧!
      贴春联,挂红灯。大家都忙的不亦乐乎。
      白芸生跟个白大爷在府里府外忙活着。展翔被几个孩子围着给他们画灯笼。白大奶奶在厨房忙活着。展昭则是帮这白管家摆东摆西的。
      惟独白玉堂坐在厅里百无聊赖。谁也不敢指使这位白二爷干活,而这为白二爷也绝对不会主动要求干活。“猫儿,陪我聊会儿吧!”白玉躺凑到展昭身后。
      “没空!”展昭没看他。
      “这些活儿有下人们做,你忙个什么劲儿啊?”
      “因为我不想像你现在这样——无聊!”展昭白了他一眼。
      “你这摆东摆西的就不无聊了?”
      “总比你坐在那里瞪眼强!”
      “这花瓶是要摆在这儿的么?”无奈之下,白玉堂也只好随着展昭动起手来。
      白义看后噗哧一笑。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白玉堂主动干活。果然是一物降一物啊!
      掌灯过后,仆人们也都各回各屋去准备年夜饭了。
      展昭站在门前看着几个孩子在院中点烟花,突然想起自己小时候过年是的情形。小小的烟花棒攥在手里,火镰一点,吱吱的响着,火星四射很是好看。多少年没有亲手碰过烟花了?不记得了。总之在开封府里,过年之时都是张龙他们四人点的鞭炮。烟花……这些年好象只看过皇宫里放的冲天艳和百姓家点的地藤花吧。
      “拿着。”白玉堂把一只烟花棒塞在展昭手中。
      展昭一愣,“你干什么?”
      “陪五爷放花啊!”白玉堂笑着拉起展昭来到院中。从一个孩子手里借过正燃着的烟花棒,点燃展昭手里的那一个根。
      红的,蓝的,黄的,白的……很多种颜色从这根小小的烟花棒中迸出。“是不是很好看?”白玉堂也从展昭那里点燃了自己手中的这根。
      展昭点头,转脸看着白玉堂。“玉堂。”
      “嗯?”
      “谢谢你!”
      “傻猫!”
      年夜饭很是丰盛,但却全是出自白大奶奶之手。年年如此,自家人吃的年夜饭她不让下人动手。
      七年了,白玉堂没在自家吃过一顿年夜饭。今天这饭他吃的格外的香,笑容也格外的甜。因为兄嫂的理解,因为展昭就在身边,更因为他放下了妻子之死的心结。
      吃过年夜饭,一家人开始准备子时吃的饺子。
      这几个大男人围坐在桌子边上,听凭白大奶奶的吩咐。
      “你说说你们,好好的面粉就被这么糟蹋了!”见这桌子地上到处都是面粉,白大奶奶一边笑一边说道。
      白大爷无语,白芸生同样。展昭更是捏来捏去也捏不成个样子。更不用说白玉堂了,让他堂堂锦毛鼠,二品的将军在桌子边上捏饺子,简直就是要他的命。
      “大嫂,你这不是在整我们么!”白玉堂终于放弃了。将手中的面疙瘩扔到桌上。
      “不说你们手笨!你们看看翔儿,一样是只学一下。人家怎么就包的好?”白大奶奶瞪着白玉堂。
      白玉堂看了看展翔边上的,再看看自己边上的,真是……天壤之别啊。“反正我是不遭这份儿罪了!”彻底撩了挑子。
      见展昭依然很努力的样子,白玉堂实在是觉得可笑。看着这认真的脸,他突然脑袋里闪过一个念头。当即他就站起身,“猫儿,你看你一脸的汗。我给你擦擦。”说完他伸出两只手张开手指就朝展昭的脸上摸去。
      展昭本是一心在捏着怎么也捏不好的饺子,白玉堂突然这么一下着实是没反应过来。但心想着,我也没出汗啊!但下一刻他就见到了白玉堂大笑的模样。
      “猫……猫儿还是有胡子……比……比较像!哈哈哈……”白玉堂大笑着欣赏自己的杰作。他这手指上的面粉都沾到了展昭的脸上。印在腮边,就像是猫的胡子。
      众人抬头,都被展昭这模样给逗笑了。就连展翔都绷不住笑了出来。
      展昭立刻就知道了是怎么一回事儿。抬手就擦自己的脸,却没想起他这手也全是面粉。结果这半张脸整个都花了。
      见状白玉堂笑的更加放肆。“太……太……”这好笑二字还没等出口,他的就逃到了门边。原来是展昭抬手就要揍他。
      展昭追,白玉堂躲。一来一往的把面粉搞的满地都是。
      “别闹了!你们两个赶紧去洗洗!这让人看到成什么样子!”白大爷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乐又不好乐,气又不值当气。只是他知道,他们白家已经有七八年没有过这样欢喜的大年夜了。
      “随他们去吧!”白大奶奶倒是乐得看到如此的景象。兄弟开心,她便开心。这白玉堂她是从小拉扯大的,说是兄弟却跟儿子也没有多大区别。有哪个做母亲的不希望儿子开心快乐的?所以,能见到如此,真是比什么事儿都让人觉得幸福。

      初一那一天,白家是格外的热闹。周围地界的掌柜的全来拜年了。其他一些商家也是如此。当然听说白玉堂回家过年,本地官府中的人也都来了。
      一日又一次,这喧嚣的日子一晃就到了初五。
      这一天展昭早早的起了床在院子里舞剑。难得昨天那些客人们走的早,睡了一夜好觉。也难得他比白玉堂早起。
      “猫儿,很久没和你比剑了。”白玉堂提着白虹走出房间。应酬人是很烦的一件事儿,尤其是应酬买卖家和当官儿的。刚才一睁眼就发现这猫儿没在怀里,真是出奇的比自己起的还早。听到院中有声,他赶紧穿好衣服出来了。
      展昭收招点头,“是啊。好象有……两年了吧!”从白玉堂到得开封之后,就再也没有同自己动过手。除了自己神志不清的那几日之外,可想来那也不是比剑吧?玉堂根本就没有对自己动过手。
      “剑不出鞘,今日你我比上一比如何?”方才看展昭练剑,他突然来了兴致。
      “奉陪!”
      剑鞘相碰,衣袖剑穗挂着风声。
      贴进之时两人对笑。
      “猫儿,长进了不少么!”
      “你也一样!”
      正在二人比到兴起的时候,白义来到院门。“二爷,三爷,开封府来人了!”
      二人立刻收招,互看了一眼。
      但见展昭的神情马上就变了,难道是大人出了事儿了?
      此时白玉堂的心也提了起来。离开封之时就有大堆的事儿没了,开封府这时候来人实在是不得不让人担心。想到这里他开口就问:“来的人是谁?”
      “说是您四哥叫蒋平。”陷空岛五鼠的名字白义当然知道,那可是他家二爷的磕头弟兄。只是他没见过,除了卢大爷之外他都没见过。
      “四哥?”展昭愣住了。
      “别愣了。赶快去看看!”
      来到前厅,白大爷和白大奶奶正陪着蒋平在饮茶。就听蒋平在那里晃着小脑袋说着:“我这人就是劳碌的命,可没大哥大嫂这么好福气。”
      “四哥!”白玉堂和展昭迈步进屋一起叫蒋平。
      蒋平一见二人马上笑着站起身,“我还以为你们两个没起呢!”他来的是早了些,因为连夜赶路也顾的上休息。所以到了白家山庄才刚刚鸡鸣。
      “四哥,可是府里出了什么事儿了?”展昭先朝大哥大嫂鞠了一躬,然后迫不及待的问蒋平。
      “府里没事儿。你们两个不用紧张成这样。”蒋平就知道他这一来,展昭必然是这副表情。没办法,他也不想来,只是皇命为天,不来不行啊。
      “那四哥这是……?”白玉堂听后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不过既然府里没事儿四哥来做什么?肯定不是窜门子。自己和展昭这假期还有两个月呢,没事儿四哥肯定不会来。
      “是皇上的口谕。让你二人随旨即刻回京。”说着蒋平也无奈的摇了摇头。
      “啊?”白玉堂愣住了。
      展昭也是一样。“皇上传我们回去何事?”
      “你们坐下慢慢说!”蒋平这才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事情还得从去年西夏与大宋的那场仗说起。
      原本夏是宋的附庸国,国主李德明被宋封为夏王,对大宋是年年进贡岁岁称臣。只是人人都知道,西夏对大宋早就不臣之心,一心想要挥军东侵。所以时不时的都会在边境寻事。去年那场仗就打的异常激烈,最后以杨宗保大胜收场。西夏惨败只能继续纳供。
      年前供品就已送到了京城,但西夏使者还递了一份国书。说是西夏愿与大宋永修盟好不再开战。条件是互换两国国宝,以表诚意。仁宗本就是个不喜杀戮的仁君,既然西夏肯不再滋扰,区区几件物品就换百姓安生,他自然是乐意的。所以当即就准了。
      西夏本是连通西域的必经之地,佛教盛行对佛也极其尊重。所以他们欲交换的是他西夏国寺中的寒血玉佛。既然以佛交换仁宗便决定请出大相国寺的镇寺金佛交于西夏。
      护送金佛到西夏,请玉佛还京城。这人选仁宗很是慎重,毕竟这有关两国战事百姓的安宁。仔细斟酌下他最终选了三个人选。文使就是刚刚升任礼部侍郎的原襄阳太守金辉,护驾的武官则是选中了开封府的白玉堂和展昭。也只有这二人护送,赵祯才能放心。
      蒋平的话一说完,白玉堂就拧眉了。什么时候开封府连这种事儿都得插手了?自己和展昭可是刚从生死边缘上爬回来的,怎么年还没等过完就得远赴西夏?可是拧眉归拧眉,埋怨归埋怨,这不去也得去。皇命难违,他也无可奈何。
      展昭也是叹了口气,难得几日的安生就这么没了。他看了看玉堂,苦涩的一笑。说实话,这些日子以来,他对这种平静的生活有了种依赖,所以现在很是不舍。更何况回到开封府,自己便不能再像在这里一样和玉堂随心随意了。只是这是皇命,且是为了百姓安好,他倒没什么含怨。
      蒋平在这里只住了两日,三人便决定上路了。毕竟这是大事,又是皇命,不好耽搁太长时间。况且展昭也很担心开封府,快些回去他也好放心。
      临走之前,一大家人都送到了府门外。
      “大哥大嫂,实在是对不起,这年还没有过完,我们就得走了。”展昭说道。
      “都是一家人还说什么对不起啊!等你们从西夏回来,再回家来多住些日子不就补回来了!”白大奶奶笑着说。
      “三弟你放心,过两日我就让芸生带翔儿回玉结村,免得让你娘和你大哥二哥担心。”白大爷对展昭说。
      “有劳大哥费心了。”
      “三弟,嫂子我送你的那些东西你可都带着?”白大奶奶见展昭只背了包袱,便故意问道。
      展昭一咧嘴。若是带着那些东西,得什么时候才能回到汴梁啊。见展昭不好说话,白玉堂替他回:“皇上让我们赶紧回京,那些东西带在路上不方便。不如就让翔儿带回玉结村吧。”
      白大奶奶一笑,“这样也好。”
      一切都交代的妥当,蒋平,白玉堂,展昭这弟兄三人才告辞,上了马踏上了回京的路。
note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第四十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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