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竹绮思录》卫都守丞

7、第七章

　　要跑步了，昙春秋并不是一个喜欢跑步的人，但是学校如此要求，他也没有办法。他迈着很不情愿的步子，从教室出来，下了楼。忽然眼前一亮，原本不开心刹那间消散。因为他碰到了雨潇湘，可是雨潇湘不理他，因为她不认识她呀。所以昙春秋是不会喋喋不休的发问：“你怎么不理我呀，我哦是不是做错什么了……”他没有说一句话，只是站在人流旁侧，静静的看着她从自己面前走过。和雨潇湘在一起还有元秋萱，以及一个他不并不认识的女生。
　　昙春秋看到她清淡的眼神，不由让人想起了水煮鸭，没有放盐，也没有放别的佐料。身旁虽然人流如江，沸声如开，但昙春秋恍若未曾听到，他的眼里只有雨潇湘。昙春秋失神了，就在失神的刹那，元秋萱瞥了昙春秋一眼，她感觉眼神里的讯息，好像两人的密码本一模一样，而雨潇湘干脆没有开电台。元秋萱只是淡淡一笑，从昙春秋身边经过，却是不发一言。昙春秋看着雨潇湘朝着操场南边走去，目送她，一直看她在自己的站定，才收回目光，匆忙的跑向自己班所在的方阵。
　　昙春秋眼力好，不比苍蝇，看着东西还要拿着放大镜，他虽然隔着一个操场，他似乎还能看到雨潇湘头顶上微微晃动的头发，但恐怕是想象的成分居多了。然而昙春秋感到很满足，虽然是虚幻的满足，但已经足够。
　　队伍在少声中渐渐爱你蠕动起来，就好像从火车站是出站台的火车一样，慢慢加速，但是这速度不快，不能说是走，也不能说是狂奔，女生们的步子小，男生们跟在后面，还得控制住自己的不俗，不能迈步的太大，不然会踩在前面的人。看着跑的不紧不慢，其实早已气喘吁吁。感觉就像脚镣跑步，总是感觉不痛快。同学们围着操场转，可是操场中间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这当真是令物理学家大伤脑筋，于是他们猜测其中有暗物质什么的，若是拿着仪器去测量，什么也测不出来。
　　天上的云彩吃饱饭出来溜达，看到地上密密麻麻的学生，兴奋的打着招呼：“我来过了！”昙春秋显得觉得无聊，随手朝天上弹了一个金球。起初，天空并没有太大的变化，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无数的云彩从四周聚拢来，渐渐形成如古人所言“浑沌如鸡子”的景象。渐渐的那云彩四溢开来，看时毫无章法，宛若小羊到处乱跑，渐渐的形成了两个字的模样。忽然有人惊道：“你们看！”众人的眼光朝着他的指尖看去，并没有带着金戒指之类的，可是沿着他手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天空中赫然写着“签到”两个大字。那两字气势磅礴，颇为震撼。众人惊叹之余，不忘取出手机拍照。至于那些没有带手机的人，自然是遗憾无穷了。
　　年级主任到底是见过世面的人，虽然有些惊讶，很快觉得不足一哂，喝道：“拍什么照！快点儿跑！”众人方才依依不舍的将手机丢进自己的兜里，继续跑着。事情并不因此算完，忽然天空中传来一声大笑，感觉玻璃都快被震碎了。众人捂着耳朵，如何跑得整齐？纷纷停下脚步，只管捂耳朵了。年级主任没有带着耳塞子，也只好用手捂着耳朵，他眯着眼睛朝天上看，却是什么也没有发见。
　　正当年级疑惑之时，只见东方伸出一把长刀，那刀颇似柳叶刀，却比柳叶刀还要细长。那刀速度惊人，从出现到把“签到”两字劈成四瓣，不过几瞬的功夫。众人都是吓得面如土色，一想那把刀落在自己身上，便是没有初速度，只是轻轻放在自己肩上，那也令人难以忍受。
　　再看持刀人从云彩中走出来，他身材高大，双目炯炯。对于脚下的众人，却是不屑一顾。他身旁跟着一只飞禽，它通体红色，羽毛修长，两眼泛着狠毒，脑袋上顶着几束长羽，向着尾巴倾斜。它像公鸡一样长鸣，声音极为尖细，比起用刀子刮玻璃还要让人不安。
　　那人指着雨潇湘，对那红鸟道：“抓她上来。”他的声音颇为威严，颇为沉重，好像十个人也抬不起他的一个字。那红鸟“呃”的一声，张开硕大的翅膀，朝着雨潇湘扑去。它飞的极快，像一道火箭。
　　雨潇湘也察觉到危险，可是她不知道哪里跑，她呆愣在原地，看着那鸟朝自己飞来。地面上的人已经乱成一团，他们不知道鸟到底抓的是谁，有的男生还自我解嘲道：“我长得不帅，欠我不要抓我。”他们四处逃避，真如狼如虎群一般的景象。昙春秋生死是不顾及的，但他不能让雨潇湘有丝毫的损伤。他改变了自己的面容，因为他还不想让雨潇湘知道自己。而这个秘密要保持多久，他也说不清楚。水到渠成，可是水什么时候来呢？那红鸟嘎嘎的叫着，它的锋利的双爪，朝着雨潇湘抓去。雨潇湘“啊”的一声，胳膊护住了脸，却听到耳畔砰的一声，移开手看去，只见那鸟被撞飞，而身旁却站着一位男生。这个男生相貌稀疏平常，四肢倒是匀称。他回头对雨潇湘道：“我在这里，没人会伤害你。”雨潇湘十分动情的道：“谢谢你。”那红鸟似不甘失败，朝着昙春秋奔来，它口中吐着火焰，宛若火山一般喷发。昙春秋则大手一挥，从中劈开空间，两手左右一推，露出巨大的冰块，昙春秋用手一推，那硕大的冰块，便朝着火焰扑去。雨潇湘大汗淋漓，却不发一言。只因生死之境，无暇顾及。昙春秋却问道：“热吗？”雨潇湘咬着嘴唇点点头。昙春秋道：“好办。”说着不知从哪里取出一把伞，递给雨潇湘：“你拿着就好。”雨潇湘心中生疑，依旧照着昙春秋说的做了。雨潇湘打开雨伞，只见伞檐滴答着水滴，又感觉凉风吹入，不胜清爽。雨潇湘笑道：“不热了。”昙春秋道：“那就好。”
　　火鸟的火焰虽猛，那石块还是残留着些许，从火鸟的嘴里飞进又从后脖子射出。那火鸟嘶哑一声，拍打着翅膀，朝天上的巨人飞去。那巨人看了火鸟受重伤，勃然大怒：“你，敢于在天上与我打斗吗？”昙春秋并不着急回答，反而回头对雨潇湘道：“不要害怕，你不会有事的。”雨潇湘冲着昙春秋浅浅一笑，什么也没有说，却足以让昙春秋大醉。然而喝醉还是得打架，不能坠入梦乡便一了百了。昙春秋昂然道：“有何不敢！”说时跳起来，却飞不起来。那巨人道：“你上不来，如何和我斗？”昙春秋道：“我自会上去。”说着有跳了几下，依旧没有效果。
　　正当昙春秋无计可施之时，一双羽翼朝着昙春秋飞来，昙春秋道：“这又是什么东西！”他正要双手格挡，一个声音响起：“带着它，你就可以飞天。”昙春秋听着声音熟悉，猛然想起是先前那位老人。昙春秋点点头：“好。”那翅膀飞快与昙春秋融为一体，等到完全融合，那翅膀呼扇两下。昙春秋觉得可以了，腾空而起，朝着那巨人道：“我来了。”
　　那巨人道：“你有神秘人帮着，我不怕。”昙春秋道：“你有壮硕的身材，我不怕。”巨人取出长刀，朝着昙春秋劈去，昙春秋呼扇着翅膀，飞速躲过，还没有站稳脚跟，那长刀又呼啸而来。昙春秋并不躲避，直接朝哪巨人奔去，那巨人冷哼一声：“不自量力”，收起长刀，腾出右手，朝着昙春秋打去，昙春秋巧妙的躲过。很快接近巨人，他朝着巨人打了一拳，巨人笑道：“这算什么！”巨人两手横扫，昙春秋朝巨人左眼弹射金球，巨人慌忙躲开。昙春秋趁此机会后退十步。
　　昙春秋感觉若是不肯放手一搏，是难以取胜的。于是他将体内所有的能量都集中的手中，那熠熠生辉的能量之火，渐渐变成一颗混元的金球，昙春秋道：“要么你退去，要么你我同归于尽。”那巨人看到金球里蕴藏着可怕的能量，自认为足以应付，他道：“你来，我接着。”昙春秋道：“既然如此，那就同归于尽吧。”昙春秋迈步向前，手中金球脱手而出，那巨人并不躲闪，知道躲闪不开，他长刀纵砍，欲将那金球劈开。却不想金球躲避开来，径直朝着巨人奔去。巨人慌忙收刀抵挡，毕竟挡它不住。
　　又见金球突然爆炸，声音震天，操场上诸多树木俱已烧焦，校内玻璃无一幸免，纷纷落地。地上学生，几乎都仆倒在地，唯有雨潇湘毫发无损，立于众人之中。只是她手里的伞，已只剩下伞杆。
　　昙春秋脸色苍白，嘴角流着血，他摇晃着身子，任何一阵风，都能把他吹倒。巨人的脸色全黑，宛若涂上了一层浓浓的墨。
　　他外表完好，里面早已破败不堪，他吐出三个字：“好小子！”紧接着就是一口鲜血，那鲜血从天而降，宛若一幅流动的后现代主义画作。洒在发焦的杨树上，溅在下面学生的身上，让众人抓狂不已。
　　巨人匆匆而去，昙春秋也如一张白纸，从空中飘落。昙春秋的神智已经模糊了，似乎是在梦境和现实的界限徘徊，什么也没有想，只是感觉自己的身子在不断的下落。但是那速度越来越慢，越来越慢，等落到地上，正好为零。如此精密的计算，可见老人数学很棒。
　　众人连忙将他扶起，要将他送往医院，可是众人的手却摸空了，好像那是一道投影。昙春秋的身体渐渐变得虚幻，最后竟全然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