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神落 两生约》凉风习

11、捉妖费？

　　过去的两百年里竹笙是抱着报仇的决心走过来的，又因着自己不老不死就避免与人类交心，离开轩府后她为了养伤便找了个僻静的山林，在那里住了小半年。或是因为有了阮宝的记忆，报仇以后再回想过去，竹笙不免觉得过去那种处处设防，又独自一人的日子有些难熬。最让她在意的是近些日子来，她总有一种想走出这山林的冲动，在这座山以东似乎有一种神秘的力量在呼唤着自己。闲来无事，竹笙便启程寻找的力量的源头，跋涉了一月有余，她到了一处名为花神镇的小镇，此后便再也感受不到那股力量了。
　　反正我也不想回山上了，不妨过过普通人的生活，交些个朋友，这样想着，竹笙便以捉妖人的身份在花神镇住了下来。
　　起初，竹笙刚到花神镇落脚又碍于她是个女子，只有些请不起大师的人家会请她帮忙解决异事。她也不介意，酬金少也不碍事，就算没有酬金，能在主人家吃顿饱饭也是好的。
　　一日，竹笙经过一僻静的弄堂，听得一阵喊叫，她循着这声音找去，发现一人被一群地痞打扮的人打倒在地。竹笙一眼便看出被打的那人有些修为，再看地上洒落的纸符和一柄木剑，想必他也是个捉妖人。
　　“住手。”
　　听到喊声，那群地痞看向了竹笙，一头头模样的人开口道“来了个多管闲事的，哟，还是个姑娘。”
　　看着那群地痞逼近竹笙，地上那人挣扎着想站起来却又被一棍子打回了地上。竹笙见状，从袖口拿出个瓷瓶，将瓶中的液体朝那群地痞一洒，又念了个咒，那液体便似有了生命一般寻着他们没有衣料遮盖的部位黏了上去。
　　“痒死我了。”
　　“快帮我挠挠。”
　　“你这妖女做了什么！”
　　只见方才还气势汹汹的一群人现在只顾着抓痒骂娘。
　　竹笙绕过地上横七竖八躺着挠痒的人，扶起那捉妖人，这才发现这捉妖人不过是一十二三岁的少年。”
　　“这位姑娘，饶了他们吧，师父说身怀异术者不可以术折人。”
　　“所以你刚才就由着他们打？我师父可只告诉过我不能被他人欺负。”竹笙突然加重了声音“他们现在只是浑身发痒，再过几个时辰就会全身溃烂而死。”
　　听了这话，求饶声此起彼伏。
　　那少年听了这话也变了脸色“姑娘不可妄造杀孽！”
　　竹笙对他们的求饶置若罔闻，扶起少年便往街上走去。
　　“你家在哪？”
　　“姑娘，他们虽欺善怕恶，做了些坏事但罪不至死。”
　　“不过一十二三岁的小孩怎么这么啰嗦，我不过是吓唬他们，那只是漆树汁，他们痛上，痒上一会就没事了。”

　　竹笙在那少年的指引下来到一处客栈，心想，原来这小孩也不是花神镇人。
　　到了客房，那少年拿出一堆的药粉，熟练地给自己上药，竹笙见他不用帮忙，便坐在一旁看着。虽然这少年身上的衣服因着刚才那番打斗变得又脏又破，但仍旧能看出是某一门派的统一着装。
　　“刚刚那群人为什么要打你？”
　　“我本是清虚谷弟子，师父为了历练我便让我下山，几日前我来到花神镇恰巧遇到鼠妖作祟便收了它，没想竟有人让我交收妖费，我不肯，他竟叫了群毫无修为的人找我麻烦。”
　　“啊哈，捉妖还要交钱？”竹笙不由惊讶。
　　“姑娘不知吗，花神镇有一名为黄一清的捉妖人，他仗着自己修为高便强迫捉妖人上缴银钱，长此以往，只怕花神镇的捉妖人越来越少，而妖却越来越多。师父让我下山磨练为的便是除妖扶弱，我定不能让此事发生。”该少年眼神之坚定，抱负之伟大和脸之青肿一对比，让竹笙觉得有些好笑。
　　离开客栈后竹笙一直在想那少年的话，她对收拾黄一清并无兴趣，不过她倒是好奇为何从没有人向她要这收妖费。

　　救了那少年后第二日，竹笙在街旁的包子铺里又遇那混混头子，他看到竹笙桌前只有一碗清水，大喊一声“包子陈，这姑娘的包子怎么还没上，小心爷砸了你这包子铺！”接着他坐到竹笙这桌，笑得一脸谄媚“大师，昨天的事是小人有眼无珠，您大人有大量饶了小人，千万不要告诉那位大人。”
　　那位大人？竹笙想到那少年的话，眼珠一转“饶了你可以，但是你得回答我几个问题。”
　　“别说几个问题，几百个我也说。”
　　“听说在花神镇捉妖要交什么捉妖费？”
　　“嘿嘿，那是别人，大师您爱捉什么妖就捉什么妖。”
　　“为什么？”
　　“因为那位大人把黄大师打得，不不不，是跟黄大师打过招呼，让我们罩着你。”
　　“那位大人是谁？”

　　回家的路上，竹笙一路琢磨，适才那混混口中丰神俊朗，仙气飘飘的白衣男子该不会是慕辰吧。竹笙又想起自己重伤未愈在山上的那段时间，她曾捡到过好几袋粮食，出去狩猎，时不时还有飞鸟、果子掉落在面前，当时自己只顾着吃了，现在想来不知是该说自己运气好还是慕辰隐藏得深。
　　竹笙回到家中，见门上夹着一纸条，想必是宋大娘刚刚来过。宋大娘是竹笙雇来的眼线，若是她不在家，不认字的宋大娘就会用画来告知她此次除妖的任务。看着这纸上画着的路线和一只公鸡竹笙想到瘸子李家的公鸡最近是有些异样，人畜靠近它都会被一阵风刮倒，她心思一转，有了主意。

　　深夜，瘸子李家。
　　“这几日瘸子李家公鸡的异常都是你做的？”竹笙看着眼前长着两只鸡翅膀的女子不由有些无奈。
　　“我不过是想保护小红。”
　　“小红？”竹笙看了看一旁悠闲踱步的公鸡，是了，这公鸡的羽毛似是比一般的红些，怪不得叫小红。
　　“你这也叫保护？你没看到他心爱的小母鸡都不敢靠近他了嘛！”
　　“你们人怎么会懂什么是爱！”鸡精听了竹笙的话激动得挥动翅膀，一阵强风袭向竹笙，可她也不闪躲，一道白影瞬间闪到竹笙面前，衣袖翻飞间，这风改了方向，鸡精被吹出好几米，晕倒在鸡舍，化出原形。
　　“殿下，你终于肯露面了。”
　　若是自己的猜测是对的，慕辰的种种行为倒有些护着自己的意味，所以竹笙在看到那张纸条时便决定故意让自己陷于险地，逼慕辰出现。
　　慕辰转过身“噢，若是你想见我喊一声我的名字便可，不必这般。”
　　虽说自己的小九九被戳穿，竹笙也不觉得有什么大不了“还请殿下不要插手竹笙之事，竹笙不想与天界再有牵扯。”
　　不等慕辰开口，竹笙拎起一旁晕着的鸡精就离开了。

　　鸡精觉得一阵刺痛，醒来发现竹笙手上握着一撮鸡毛。
　　“你醒了？看来拔毛还挺有效的。”
　　鸡精瞪着两只绿豆大小的眼睛，敢怒不敢言。
　　“小鸡精，他又不是鸡精，你再怎么护着他最后也只能看着他死去，长痛不如短痛，你还是走吧。”
　　第二日，听闻瘸子李家的公鸡不见了，竹笙看着手上的信不由扶额。
　　信如下：
　　多谢姑娘提醒，我决定助他修炼成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