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隔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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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半梦半醒间听到一个女子喃喃地呼唤，那声音十分熟悉，我艰难地睁开双眼，看向那正坐在榻边目光柔和深情的女子，身着一袭水碧色长裙，发间的蝶簪翩翩展翅，映着她乌黑的秀发仿佛又让我想起了昨夜在栖霞宫的她。
“是你？”我的声音微弱喑哑，目光环视了周围，却除了众多侍婢之外再无其他的人，我不禁有些失望，“皇后呢？”
她眉眼微怔，随即低眉敛去了之前的深情，缓声道，“陛下昨夜偶感风寒，太医嘱咐陛下要多休息，先不要过度操劳国事。”她伸手将我身上的锦被收拢了几分，我却冷下来语气，有些不耐烦地问着，“朕在问你，皇后在哪儿？难道她不知道朕现在的情况吗？”
如今我卧病在床，华雅怎么可能将我弃之不顾，我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个人应该是她才对。只是此刻……她为什么不在这里？
董清语面色微微白了几分，颤声说道，“皇后娘娘本是在这里的，可是后来沁阳公主求见，皇后娘娘便随着沁阳公主离开了……”
沁阳公主？我想起昨日承宁对我说过的话，怎么，她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把自己嫁出去？呵呵，她倒是会找人选，华雅不仅是华祁的姐姐，还是我的皇后，一向深得我的信任，她此番的意思岂不是明了？只是不知道，华雅会如何回复我呢？
我慢慢地起身，董清语扶着我靠在身后的锦绣软枕之上，然后又亲自端起了药碗，望着我柔声细语，“让臣妾服侍陛下喝药吧。”
我疲惫地点了点头，目光一直盘旋在她的脸上，看着她小心翼翼地端着药碗，舀起后轻轻地吹着，再缓缓地递到我的唇边，那温柔仔细的神情不似作假，可我对她的猜疑和怨怼却仍然没有结束……
我抬手接过她手中的碗放到一边，深深地望着她平静温和的眼眸，手指轻抚上她的脸颊，柔声喃喃，“朕……自登基之后，都没有好好看过你的模样。”她垂眸微笑，却透着点点的苦涩，“陛下您知道吗？有很多次，臣妾都会看着你的背影渐行渐远，却是连一个眼神都不肯给臣妾。”
我停留在她脸颊的手指一顿，想起昔日爱我至深的华雅此刻却不在我的身边，心中不禁有些烦闷，沉默了一瞬之后便将她猛地拽到了身下，我俯视着她的眉眼，看到她透出红晕的白皙脸颊，刚想吻住她，便感觉到她伸手环绕在我的颈项间，低声道，“陛下风寒未愈，若是因此加重了病情，臣妾可是难辞其咎了……”
我对她的话置若罔闻，更是颇为粗暴地扯开她的衣衫，任龙榻边帷幔翻卷，外面尚有昏暗的天色，即使殿内有成群的侍女罗列，却还是映衬得紫宸宫中透着一股冷寂和阴凉的气息……
从这一天起，董贵妃复宠的消息不胫而走，我知道，后宫的风向只怕是又要变了吧。只是随着后宫的暗潮汹涌，前朝之事亦开始令我发觉出几分不同寻常的气氛。
御书房中，我坐在玉案之前，轻轻抚着眼前这熟悉的一切，以前我还是站在远处，垂立着听着那个男人的一言一语。而今，我却是坐在这里，决定着别人的生死。
“陛下，丞相求见。”陈公公俯身提醒着我，我抬眸应允，过了一会儿后，那身着一袭暗紫锦绸的中年男人缓缓地停步在我的面前，不卑不亢地行礼，“微臣参加陛下。”
我微微颔首，温声开口，“丞相不必多礼，今日求见朕，是所为何事？”
他抬眸望着我，目光中透出几分深沉和思虑，“启禀陛下，我们在奚桓的探子来报，奚桓王最近不明动向地调动军队，恐怕是意图进犯我朝啊。”
我站起身来，凝眉冷睇着身侧的雕花窗外，仿若与大地相接的碧空如洗，这大好河山何时轮得到他们蛮夷觊觎了？奚桓不过是个撮尔小邦，民风野蛮好战，竟然也敢趁着我登基之初，根基未稳的时候想要分一杯羹？他好大的胆子！
“陛下。”丞相躬身唤道，“微臣以为，陛下新立，不宜与蛮夷动武，尚有民间灾情稍微好转，实在不宜开战啊。”
我点点头，目光落在他的身上，“朕明白，但若是这样放纵他们，将来也是养虎为患。丞相有何良策？”
他跪地答道，“微臣以为，陛下应当派李陌将军镇守边关，一来震慑奚桓，二来若是奚桓一意孤行，也可以应对不时之需。”
李陌将军？我在脑海中搜寻着这个人的痕迹，才恍然想起，这李陌将军昔日是先帝手下的得力干将，只是如今我若是将他遣往边关，难免他人不会说我是忌惮他手中的兵权，反而对我更会不利。
“此事，容朕再考虑吧，丞相还有其他的事吗？”我慢慢地说道，看着他仿佛还想再劝我几句的模样，但却最终没有开口。
“微臣……无事。”
丞相退下后，我独自一人伫立在雕花窗前，负手而立间仔细思索，华丞相的内心到底是如何想的？之前我曾说一定不会放过那个害华雅小产的凶手，可最后还是不了了之。
然而华丞相却从未质问过我关于那件事，难道他也知道了是谁所为？或许是华雅省亲时告诉他的吧。否则，以他的性格怎么会善罢甘休！只不过如今，他又是为何要派李陌到边关？难道真的没有任何私心吗？
想到这里，我忽然想起了华雅，自从我风寒痊愈后便重新宠上了董清语，她却从未想要单独与我相谈，连请安都是平静得像以前一样，但我不相信沁阳公主找她会是别无所求。
“来人！摆驾凤仪宫。”
当我的銮驾行往凤仪宫的途中，却突然遇到一个婢女大胆的挡驾，“你好大的胆子！”我微微眯着眼，紧紧盯着面前这个跪在地上的婢女，清晰得看到她身体微微颤抖，我甩袖冷冷地斥道，“退下！”
“陛下……”她犹豫了几秒之后抬头禀报，“皇后娘娘说，这几日不希望任何人来打扰她……”
“也包括朕？”我的语气低沉冷清，在场所有的人应该都能听得出来我压抑着的怒火，那婢女还是俯身答道，“是，陛下……”
“好！好……很好！”怒火一点点侵蚀着我的内心，使得我此刻满含着酸楚，亦让我有些丧失了理智，华雅她到底有什么事情在瞒着我？我紧紧握住銮驾扶手处的鎏金龙头，一字一字冷冷地开口，“回去告诉皇后，若是今夜她还不准备见朕，别怪朕翻脸无情！”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隔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