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葩一条街》药子君

12、嘘，夜晚不要哭泣

　　我坐在今晨家里的昂贵真皮沙发上面，对他吐槽我这一星期以来看到的奇闻异事。
　　“首先，你真的不能想象当我看到一个老女人抱着孩子还好意思说自己是个十六岁少女时的心情，就连龙妹平时不要脸地说自己是婴儿般的肌肤，也都不过如此。其次，我遇到了一个比千忏星还帅的男人，就算他再怎么帅，但他也不能把豆浆当啫喱水来使用啊！还有还有，如果你知道了一个秘密，但那个秘密又是拯救银河系的关键，你会不会把它上报到政府？问题是就算这个秘密有关拯救银河系，那Berry也不能天天给110打电话，用一口蹩脚的中文说自己是救世主，末了还用英文说‘Yes,Baby,I love you ’！为什么他到现在都还没被抓去蹲局子？”我嘴巴不停歇地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今晨无语地坐在我对面，还特别贴心地给我沏了一壶茶。
　　“真是辛苦你了！虽然我不能拯救你于水深火热之中，但你每天来我家喝喝茶，这点水费我还是能付得起的！唉，子曾经曰过：真是造化弄人啊！”
　　我翘起了二郎腿，接过他手里的水杯：“有时候我感觉啊，我是这个奇葩帝国里面唯一一个正常的人类，以前我还不怎么确定，但是现在我简直是深信不疑！你说对不对？”
　　“唉，其实你也不怎么要脸……”
　　“你说什么？”
　　“咳咳，其实相对来说你还是个正常人。”
　　“这样才对嘛！”
　　从他嘴里听到了“赞美”我的好话，我心里也就踏实了许多，然后伸手从他手里抢过那个加大号海绵宝宝抱枕，翻身躺在了舒服的沙发上。
　　话说我现在为什么在今晨家里，那就要从四个小时之前说起。
　　冬天的太阳出来得格外晚，大清早的天都还没亮呢，龙妹就带着一身冷气钻进我温暖的被窝，惹来我的怒骂。这几天我刚从微博上学来了如何尖酸刻薄，正愁找不到人施展身手呢，终于一个不怕死的来了。
　　我一个字都还没骂出口，就听见龙妹惊恐的怪叫声：“小巫！昨晚我们家里遭贼了！我放在枕头边的储蓄罐不见了！”
　　我翻了个白眼，小声说：“哪个不长眼的小偷，什么地方不好去，偏偏来这里送死。”
　　她大概是没听到我说的话，还在自言自语：“你说，他会不会是看上我了？我刚才去问小坏，她说自己没丢什么东西。诶，对了，他有没有偷你的东西啊？”
　　我钻出被窝环顾一圈然后说：“让你失望了，我的钱都还在。”
　　“看来他真的看上我了！”说完故作娇柔状。
　　我顿时就愤怒了，抬腿把她踢下床：“要做梦滚回自己床上做去，老娘还要睡觉呢！”
　　我很庆幸她是那种好脾气的人，对于我这种恶意的举动没什么太大的反应，于是很听话地滚出我的房间了。
　　我再次醒来是在两个小时后，是被龙妹和唐小坏的吼声吵醒的。我抓抓被搞得像鸡窝的头发，下床出门。
　　客厅里，唐小坏一脸凝重端坐在凳子上，看她这样的表情，我心里也“咯噔”了一下。龙妹一向少根筋，这次也不例外地来回踱步，她脚上穿的是木屐，“哒哒哒”弄得我一阵心烦。
　　我突然想起了两小时前龙妹在我被窝里说的话，于是我问：“真的来小偷了？”
　　唐小坏点点头：“把我收藏多年的千忏星签名照拿走了。”
　　我一惊，难道这小偷还是个花痴？不对不对，唐小坏居然因为自己前男友的签名照被偷了而感到感伤？这不是好现象。我连忙跑回自己房间，看看自己的珍藏多年的好东西有没有被偷走，只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下好了，我托朋友从日本代购来的海贼王手办不见了。
　　我心疼地回到客厅，唐小坏已经变了一个表情，安慰我说：“没事，咱们每人只丢了一个东西，还算是幸运。”
　　是啊，真是“幸运”。
　　后来的后来，也不知是谁提议，我们还是先去外面躲避躲避吧，谁知道这个小偷有没有什么变态的嗜好。所以，我花了两个小时的时间把行李打包了一下，心里尽是说不出来的哀怨，没想到啊，这才搬进来多久，又要走人了。龙妹说自己一定要待在这里，势必要把这个小贼抓出来，我和小坏都拗不过她，干脆就放弃了。唐小坏搬到了她那个同事家里，还记得上次被龙妹的黑暗料理折磨时，她也是搬到她同事那里去蹭吃蹭喝的。而我，当然也很没原则地捎上太后娘娘去了今晨家里，霸占了他的书房。
　　这时候我也感到有点奇怪了，今晨不务正业，是我们三人都公认的事实，但他是哪来的钱付房租的？
　　这个问题我也不打算得到确切的答案，因为，现在还早着呢，我困了。

　　Berry昨晚从酒吧回来后，就一直睡到了下午，他起床去厕所撒尿时，突然就有了一种怪异的感觉。怎么家里这么安静？
　　他扶着因为宿醉而隐隐作痛的头，敲了敲龙妹房间的门，随后里面传出龙妹纵欲过度一般虚弱的声音：“别打扰老娘做春梦！”
　　Berry一听，赌气一样用力敲门，边敲边说：“姐，小巫子和小坏呢？”
　　“她们啊……她们潇洒去了。”
　　“什么，她们潇洒居然不叫上我，她们还当我是她们姐妹吗？”他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都说了些什么。
　　“嗯……你要是愿意，也可以随她们去了，她们应该还没走多远，你跑得快点说不定还能追上她们！”
　　“那她们去哪了啊？”
　　“嗯……应该是……烈士陵园”
　　说完这句话，龙妹又重新趴回到床上，继续做她的春梦了。门外，Berry惊恐地回味着那句“烈士陵园”，心里默默地点起了两根蜡烛。回到自己温暖的小窝后，他满足地笑了笑，随手拿出了昨晚在床上发现的小猪储蓄罐，将里面的硬币全数倒出，哗啦啦哗啦啦，他面前的书桌上赫然出现了上百个一角钱。闲来无事，那就数钱好了。
　　不不不，一个人数太孤单了。接着他又从床底下掏出海贼王手办，端正地立在一角硬币的前面。想了想，这样还是不满意，于是他从书桌上某本小说中拿出一张彩色的签名照，热情地亲了一口上面妖艳的男人后，捂在胸口，这才满足地去数钱了。
　　不要问他这些东西是怎么来的，因为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去了一趟酒吧回来，自己床上就多了这三样东西。

　　冬天不怎么温暖的午后，我接到了从总经理那打来的电话。总经理是个五十出头的老头子，留了一头他那辈分流行的地中海发型，所以我亲切地称呼他为“飞机场”。经我这么多天的观察下来，飞机场家有老小，他老婆是个母老虎，他转来的钱几乎都充到他老婆的银行卡上去了。这男人嘛，总是耐不住寂寞的，所以他也就成了我们公司里名副其实的咸猪手。
　　“地中海和飞机场有什么联系吗？”今晨问我。
　　“当然有啦，天大的关系！”
　　他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总是压榨我们这些小老百姓们。公司里比较年轻的女性几乎都遭遇过他的骚扰，唉，当然像我这种貌美如花天生丽质的女汉子，他要是敢对我动手，我就绝对跟他动脚！
　　至于这电话的内容，总经理这样说到：“小巫啊，你来我们公司也有好一段时间了，这试用期虽然过了，可我还是没有看出你真正的实力在哪。要不这样吧，这过完年呢，就是公司里的周年庆了，总裁传了一份周年庆计划表给我，想让我多带带新人，所以呢，你晚上来一趟我家里，我们一起讨论讨论，我会多多给你传授市场经验的。”
　　我回答：“这大过年的，我能拒绝吗？”
　　“不行，这是难得的机会，你不好好把握就等着炒鱿鱼吧！”说完这些话，他还报给我他家的地址，就立马挂了电话。
　　我和今晨面面相觑。
　　“我……真后悔小时候没有学防身术，不然我一定打得他满地找牙。”我愤愤然。
　　“唉，作为一个奇葩帝国唯一的正常人，我就勉为其难……”他停住。
　　“勉为其难？”我眼睛一亮，“这么说来你愿意跟我一起去咯？”
　　“不不不，我可没这么说。我是想说，我会勉为其难帮你算一卦，你今天的运势如何，你们要是打起来，你赢的几率有多大。”
　　于是，我愤怒了。

　　唐小坏从公寓提着行李出来后，就打的来到了一栋别墅前。这个别墅非常好认，因为整座山头上只有这一栋。她站在门口，寒风吹得她的脸上有些刺痛。她犹豫着要不要按门铃。
　　踌躇了半天，她还是拿出手机，翻出一个号码，打了过去。
　　彩铃响了几声，就接通了。电话那头，一个慵懒的声音响起：“怎么有空打电话给我？”
　　“阿星，我在你家门口。”
　　“嗯？我的哪个家？”
　　“你……你可以继续装傻，不过等到晚上，就麻烦你替我收尸吧！”
　　她说完就霸气地挂了电话。她一直都清楚，千忏星只是喜欢耍她，但当听到他轻蔑的语气时，她的心还是不可抑制地抽搐了一下。
　　她看着这别墅，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千忏星第一次带她来到这里时的场景，他说：“即使我有再多的女人，再多的情妇，这别墅永远都只为你一个人而存在，你在的地方，就是我的家，这里是我们的家。”
　　唐小坏恼怒地想着，为什么即使他一而再再而三地欺骗自己，她还是将一整颗心都托付给他，她气自己为什么到现在还是如此依赖他，上次被龙妹的黑暗料理折磨，她也是第一个想到他，于是奋不顾身来到了他家里，即使，她知道这么做只会让自己万劫不复。
　　大概过了半小时，在唐小坏以为自己快被冻死的时候，她终于看到山脚下缓缓驶来的保时捷。车子停在她眼前，怪叫了两声就熄火了。下一秒，千忏星从驾驶座上下来，绅士一般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唐小坏肩上，然后附身在她唇上印下一个吻。
　　“很高兴你来找我。”随后他注意到她脚边的旅行箱，“怎么，你室友欺负你了？打算到我这里长住？”
　　“少废话！”唐小坏双手一抬，勾住千忏星的脖颈，踮脚将脸凑上去。
　　“就这么迫不及待？”他眼眸一暗，搂住她的腰。
　　然后，这一切就像是理所当然一样，千忏星掏出钥匙开了大门，半搂半推地带着唐小坏进去，然后用脚把门关上。也不知是谁先开始脱对方的衣服，总之当来到卧室的床上时，唐小坏已经□□了。
　　“嗯……”她不自觉地嘤咛一声，惹得他一阵心颤。恨恨地掐了一把她的腰。
　　然后，就是满室的春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