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二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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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常来说，世事的发展，是不会随着人的意志来的，至少说，不可能完全随着人的意志来。往往在你处心积虑雄心勃勃地计划着什么的时候，就会出现些不可避免的事情让你的计划被打乱或者干脆全然泡汤，虽然这种事情一般不会发生在那些手段高明的阴谋家身上——他们都会习惯订制N个计划以备不时之需，但是像黑崎一护这种初出茅庐的卧底人员，遇上这种悲惨的事，还是很正常的。
只是一护他自己并没有意识到这样一个问题，他这时候眉头紧皱地坐在乌尔奇奥拉的专用马车里，诚心诚意地诅咒着那个突然又把自己叫回去的家伙。
说什么许久不见很是挂心，什么放他一个人在外总是担心他会遇到危险……啧啧，这话想骗谁啊。天知道那个神经病脑子是怎么个抽风法，明明就那么不待见自己，还非得装出一副多么多么关心自己的样子来，一会儿冷淡得要命，一会儿又多事得不得了，搞得他还被那些无知小屁孩儿嫉妒。一护这么想着，忍不住直翻白眼。
“这次回去，你别再想着逃跑了。”乌尔奇奥拉瞟了一护一眼，把他脸上精彩的表情看了个清楚。
一护没答话，只是转头看着窗外。
乌尔奇奥拉倒也没再说什么，他刚才的提醒也只是说说而已，这些天的一护的表现他看在眼里，虽不知道这人是不是在策划着什么，却也能肯定他不会就这么轻易离开。他不会蠢到相信这个山田去了几次地牢只是为了那个无足轻重的三木，或者只是为了搞清楚佐仓荣介有什么阴谋。
他看着身边皱着眉的少年，只是一笑。
“啊，昨天山田大人回来了呢。”
“哪个山田大人啊？”
“就是前段时间来的那个，一来就穿灭紫色袍子的那个人啊。”
“哦，原来他叫山田啊，这名字真不好听。”
“傻子啊你，要是被谁听到你对那个人这么不敬，小心挨罚。”
“不会的啦，又不是人人都像亚门那么小心眼儿。”
“……没救了你，迟早栽在这张嘴上！”
一护不是没有听到这些小子的疯言疯语，只是他确实不是那斤斤计较的人，这些话到了他耳边也不过就是一阵风。他百无聊赖地半靠在窗边，被下午暖洋洋的阳光晒得眯了眼，头脑也有些昏昏沉沉。
这日子真是不好打发。
尤其是在他还有许多事想做却不能做的时候。
伊鹤建三突然从地牢里消失了。当天夜里值班的狱卒只来得及看见一个模模糊糊的人影，就昏睡了过去。待到再醒来时，慌慌张张检查了每间牢房，却发现只这伊鹤建三一人不见了。偏偏是这个背叛组织的奸细没了。那狱卒自知逃不过责罚，交了班就立即去了市丸银的别院跪下了——说起来这统管地牢的人却是市丸银。
这些事一护本不可能知道，他名义上是惜颜的“心头肉”，被软禁般地住在这个环境清新幽雅的院子里，合该是个不闻窗外事只谈风月的少年。这些情报自然是来自乱菊口中了，她心思缜密行动又神出鬼没，这个小院来来去去好多次，早已是熟门熟路。一护毫不怀疑这家伙的记忆力，恐怕此时山本那老头的手上已经有一份详尽的叛军基地内部各处的地图了。
真是遗憾啊。那伊鹤的靠山好不容易出场了，却被自己错过了。一护想到这里就相当不爽。明明胃口已经被吊起来了吧，有了下文却不明所以了。
这件事，实在蹊跷。
这么一桩事，稍有脑子的人都该能看出来这一出劫狱必然是内部人员干的，而且这内部人员还必然不会是奸细。如果是所谓执政院派来的人的话，相信这人不会好心到留下狱卒那么一个活口，再怎么善良仁慈的人，为了这么重要的行动的万无一失，都会狠下心来直接送那狱卒上西天的。而事实上这狱卒只是被迷昏了过去，连点儿皮外伤都没受着，如此的心慈手软，不是内部人员才奇怪了呢。只是既然这道理这么容易就能被像明白，难道那位靠山大人会没想到？伊鹤建三能如此信任于那人，那人的能力肯定是没的说的，这么简单的地方不太可能会被忽略才对。既然都要做戏了，何不做像一点儿呢？虽说人命关天，可要对这些叛军的人提起这种良知，才是要贻笑大方的。
那人，或许是想引别的什么人出来？这么一想，一护几乎就能肯定自己正是被那人盯上的猎物。
果然初次干这种事的自己还是太嫩了么？一护苦笑，向来做事直率得不得了的自己能做到这一步已是不易了。从刚来的时候一遇上点儿不顺就想跑，到现在能安然地身处敌营耍这些小手段，这变化……说实话他并不喜欢。
如果还是当年那个单纯的少年，单纯地爱着一个人，单纯地为他以身犯险。
他现在已经不会去想，要是没有遇见这一切，从始至终都只是在自己的那个世界里，或是嚣张，或是不羁，或是冷漠……那会怎样，那会很好。这些经历让他成长，让他下定决心去面对许多原本不能承受的痛楚，让他不再犹豫。他又怎么会舍弃？
正当一护神游太虚之时，院门外响起了一阵轻快的脚步声。
一护索性闭上眼假寐起来，某些装可爱的小孩儿最近真是天天上自己这儿来报道了。
“太郎哥哥！”随着脚步声渐近，一个清脆如珠玉般悦耳的声音响了起来。这称呼虽是亲密得紧，但这好听的声音决计不会是山田花太郎那小子能发出的。
没错，此时迈着轻快愉悦的步伐出现在一护面前的正是这惜颜院子离另一位红人——亚门。
自从一护回来之后，这小子就不知道怎么回事，变得十分殷勤，那水灵的样貌再加上清纯无比无辜无比的眼神，再怎么铁石心肠的人看了都会心生怜惜。一护本来心肠就不算硬，再加上当日又受了三木的委托，确实是做不出疏离的样子来。但想到这孩子也不是个什么心思多么单纯的家伙，倒也亲近不起来。只是这既不回避也不亲近的态度让亚门感觉到了一丝纵容，天天嬉笑着脸利用自身天真可爱的优势跟一护越来越近，开始只是脆生生地叫着山田哥哥，现在已然转变成太郎哥哥了。
现在还不知道这孩子到底是在打着怎样的算盘，亚门年纪不大心思却很深沉，连做戏都很到位——这些天的相处中，一护从未在他的神情里，或者眼眸里找到一丝一毫的恶意，甚至连凌厉的样子也不曾有过。如果之前他不知道那个镯子的事，现在也许就会被他这副纯良无害的样子给骗了。不过既然他还没露出什么来，就说明他的部署还未到位，一护也乐得等着看后续发展，等到牵扯到的人多了，这家伙的目的也浮出水面了，到了他非出手不可的时候再做打算也不迟。不是他一护轻敌，只是这个亚门，或者说藤井亚门的的身世，他早就让乱菊去打探了个一清二楚。这个在遇到平子真子之前都一直在那些肮脏的小街区与同龄的倚重小流氓一同游荡的孤儿，除了在平子真子那儿呆的三个月外，没有任何机会任何可能接受什么特别的训练。当然，一护相信平子真子在那三个月内不会只是给这个孩子美容或者洗脑，但经乱菊长时间观察和试探，他们已得出了“亚门在习武方面天赋平平而且也确实没什么功夫”的结论。所以一护他们猜想，亚门在平子真子那儿所学到的，大概是一些让他搞阴谋的功夫更进一筹的知识吧。
吱呀一声，门被轻轻推开，一护能感觉到那人已到了身前。一双纤细柔软的手搭上一护的眼睛，眼前光线一暗，略微有些凉的触感却让人很舒服。一护没有睁开眼，嘴角却挂了笑意。
“我就知道太郎哥哥没有睡着，哈哈，站着怎么可能睡着呢？何况今日阳光还如此刺眼。”覆上眼皮的荫凉消失了，一护睁开眼，视野中便是亚门嬉笑着仰望的脸。
白得有些透明的皮肤肆无忌惮地漫射着阳光，竟也有些许刺眼。
一护不由得第无数次感叹，这才是美少年啊美少年。
他笑了笑，牵着亚门走到桌边，又自己去关了窗。那淡蓝色的窗纸一遮，屋里便显得阴凉了许多。
“外面那么大的太阳，你就这么跑来跑去不怕被晒黑了？”一护这才在亚门身边坐下。
亚门露齿一笑，贝齿在淡红色嘴唇的映衬之下更显莹白。“自然不怕，亚门可不是那么容易就会被晒黑的。”
一护这才发觉自己问了个蠢问题。这小子是什么人，他背后的平子真子又是什么人，要想找美白的秘方那还不是像吃饭一样容易。
“今天又闲了？”沉默片刻，一护决定直接换个话题。
“恩，每天都很闲啊。”亚门点点头，样子老实极了。
“那个人没叫你去陪着？”一护给两人倒了凉茶，状似不经意地问，至于心里是个什么感觉，自然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别人不知道也就罢了，太郎哥哥你又不是不知道内情，怎么也这样取笑于我。”亚门扁扁嘴，一张小脸上写满了委屈。
天地良心，一护是真的不知道这家伙说的内情究竟是什么。他这段时间一直尽量少接触跟惜颜有关的消息，乱菊也很体贴地没有多说什么，回来这些天惜颜也没有出现过，连演戏都演得那么假，明明说是想念得紧才把他叫回来的不是么。
一护发现自己的思绪又飘远了，连忙回过神，问：“什么内情？”
“惜颜大人，只有晚上才会叫我过去的嘛……”亚门小声地说，脸上泛起一片红晕，神色间却还是委屈：“别人都以为惜颜大人片刻都不肯离了我，却都只是谣言罢了……”
这话让一护恍然了。
晚上才叫去么。
心中泛起一阵苦涩。
他知道亚门说这话的意图，也知道亚门此刻正在细心地观察着他的反应，却怎么都收拾不好脸上的表情。
“哦，原来是这样。所以你才都在白天来找我么？而且，还都是下午……哈哈哈。”一护干巴巴地取笑几句，喝了一口茶。
今天的凉茶不知道是不是忘了加糖熬制，嘴里竟也泛起了苦涩。
一护的神态表情都被亚门收入眼底，他轻轻地笑了，那笑容中仍是滴水不漏的纯真与羞涩。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第二十三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