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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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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本乱菊再一次出现的时候,是一护到惜颜院子里之后的第五个晚上。
“你……额,算了,这几天有没有查到什么新的内容?”一护欲言又止,犹豫了片刻,还是决定不要问人家的私事。
或许是监视的工作实在累人,乱菊明显憔悴了许多,明丽的眼睛周围开始有了黑眼圈,脸色也不太好。“这个叫,恩,惜颜的人,很有些奇怪。”乱菊沉思片刻,道:“难道你不觉得?为什么在叛军的组织中会有这样一个人?而且,他似乎地位还挺高。我暗中找了些人来盘问,却也没有什么收获,这些小役对这人只有一塌糊涂的崇敬而已。像葛力姆乔那种稍有地位的人我也不敢轻易惊动,呵,说实话,是对自己不太有把握,他们看起来不弱。”乱菊有些无奈,自己好歹也是一个队副,对这样的人却也无十分把握。“这个惜颜很有些古怪,背后必定大有文章。我建议你还是在这里好好呆着,争取查到点儿有价值的东西。”
一护摇摇头,说道:“你觉得我们真的该在这个地方调查?我看这对于叛军来说,不过是个消遣的场所罢了,我不觉得在这里能找出什么。”他确实是这么想的,除了一个市丸银,再把葛力姆乔也算上,这些天在这里出现的就再也没有看上去真的在叛军中做什么正事的人了。连乌尔奇奥拉都一直没有露面。那个平子真子倒是每天必定来报到一次,给惜颜带些价格不菲的衣料什么的,有一次撞见一护,也还不忘讥笑一番。
当然,除了这些理由,一护不想待在这里的原因,惜颜那人也算是一个。他这几天派了好些白衣少年跟着他,看着那些孩子讨好的目光,他就算想逃走也是于心不忍。可以想象,自己如果突然不见了,惜颜会怎么处罚这些孩子。而且敏锐如一护,早已发现监视他的不仅仅只有这些孩子,还有那些躲在暗处的家伙,估计也是惜颜的手下。
“……我也没有在其他地方查到什么。花太郎那边只是一个收钱的组织,勉强只能算是叛军的外围组织。这里就不一样了,你看,至少,银……市丸银也出现过。”乱菊的眼中明显闪过一丝灰暗。
一护看着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才好。
乱菊笑着摆摆手说:“你听花太郎那小子胡说了什么吧?我跟他,恩,只是,只是青梅竹马的好友而已,并不是他们传说的那种关系啦!所以,就算看到他跟那个看不清样貌的惜颜在一起,我也,没什么的。”
“等等,你说,看不清样貌?”一护突然叫了起来,吓得乱菊直接重新设了一次结界。
“确实是看不清样貌啊,他的脸总像是一直在变幻一样,一会儿是一个模样,仔细看去只能头晕,什么也看不清。”乱菊有些奇怪地看着一护,问:“难道你……能看见?”
乱菊这话让一护心中吃惊不小,明明这样清晰的容颜在乱菊看来怎么能就是变幻莫测呢?“我看着,倒是很清楚,而且,似乎是一位故人,只是,我忘了他是谁。”一护心中盘算着着一个个的可能性,随口答道。
“一个,故人?只是你忘了,他是谁?”乱菊愣住了,眼中尽是惶恐之色,看样子是吃惊不小。“不可能,不可能是他的,绝对,不可能……”乱菊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向结界外走。一护回过神来,只看见乱菊一个背影,耳中传来一个有些飘渺的声音:“你好好在这里藏着,我要回执政院一趟,有些问题必须要确认。”
一护已经习惯了乱菊的来去无踪。只是天已经快黑了,他也不方便再叫她等一等把话说清楚了再走。
因为这几天,每天天刚亮和天刚黑的时候,惜颜都必定会过来一趟。
他多次思索过这个人来这里究竟是出于什么原因,不过这多次思索的结果是没有结果。惜颜每次来都会带上一个打扮得漂亮得有些过头的少年,大多数时候是亚门。他带着这些属于他的少年,在一护面前举止亲密地做些莫名其妙的动作,说些匪夷所思的话,美名其曰是来帮乌尔奇奥拉守着一护。“其实也是在救你,我已经对你说过多次了,记得要感激我哦。”惜颜的笑容很美,像是清晨的阳光一般明亮又淡雅,一开始它确实让一护心里很不好受,只是现在他也已经习惯了,看着那人上扬的嘴角,只觉得恶心。
怎么能想到,这人是这副样子。一护有些惆怅地想起,之前自己每每梦到这个人时那种茫然和心痛,现在看来是这样可笑。他不能清楚地记得他们二人之间到底有过什么故事,也没办法告诉自己其实这个人跟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他只能对自己说,认错人了,就是认错人了而已,那个人不是他。
一护还站着发呆,身后的门就被推开了,一阵凌乱的脚步声随之传来。
他回头一望,却见两个白衣少年扶着惜颜走了进来。一阵酒气扑面而来,一护看了一眼惜颜那张被酒气熏红的脸,便知道这人又是醉了。
“山田大人,惜颜大人醉了,还麻烦您伺候一晚。”其中一个少年说道,一护觉得这声音耳熟,一抬头,果然是蜉蝣那小子。
一护笑了笑,说:“怎么是你小子?我听说,你不是在书房那边帮忙整理书的么?”一护确实还找人打听过这小子,说起来自己如今陷在这里跑不掉,这蜉蝣恐怕要担一半的责任。不过在听到别的孩子说了关于他的许多之后,小小戏弄他一下念头也就打消了。据一护听来说法,这孩子在这个地方的地位就跟花太郎在他们四番队的地位差不了多少,或许还更惨些。至少花太郎只是常常被捉弄,蜉蝣还时常被欺负得不行。不过看样子这次他算是发达了吧,能送惜颜来来去去的人,在这院子里大概地位也算是不低了。
蜉蝣被惜颜的一条胳膊压着肩,小心翼翼的样子,连腰也不敢伸直了,听见一护问他话,一个激灵差点儿让惜颜摔下来,还好旁边的少年反应快撑住了。蜉蝣怯怯地抬起头,目光对上一护的脸,明显吃了一惊,脱口便问:“怎么是你?!”话音刚落便捂住了嘴,又道:“小的鲁莽,不知您就是山田大人,刚刚……”
“好了好了,不怪你不怪你,别跟我这么多废话。这个人,把他弄到那什么亚门岚笙明璃那儿去,我伺候不来。”一护打断蜉蝣的哆嗦,指了指惜颜。
“大人这可使不得,惜颜大人醉前吩咐过要上您这儿来的,要是醒来想起这事儿……”惜颜另一侧那个少年说着眼眶便红了,这变脸速度让一护很是钦佩。
“受罚的可是小的们。”蜉蝣幽幽地来了这么一句,可怜兮兮地低头看着地面,眼睛眼看着就要渗出水儿来了。
“唉。”一护叹了口气,最受不了这些小孩儿来这招。只得招呼他们把惜颜弄到床上去,顺便再服侍他躺下。两个孩子怕动作大了吵醒惜颜,做什么都小心翼翼,折腾了半天才告退了。看这阵势,一护觉得大概那些什么古代君王的排场也不过如此了吧?临走前蜉蝣留下一个镯子,说是惜颜给一护的,什么早都该给的东西,一护看他又要啰嗦半天,连忙说知道了知道了,才把他给打发了。那镯子就随手往桌上一扔。
于是就剩下一护跟惜颜两个人了。这时候清亮的月光正好很合适宜地透过格窗照了进来,均匀地笼着惜颜的睡颜,光滑无暇的白皙肌肤在这样的月光下像是玉一般散发着淡淡的白光。纤长的睫毛似乎湿漉漉的,不知是什么在月色下闪耀。
一护摇摇头,不能再被这人蛊惑了,上次惜颜喝醉撞见正准备逃跑的他,那时候的情景一护想起来都觉得羞愧不已。
再美也好,捉摸不透还像是毒药一般,又有什么意思。一护这么想着,心中还是隐隐作痛。
还好惜颜给他的这个小院子有一间小书房,一护从柜子里拖出两床被子,抱了便往屋外走。
一护刚一出门,就瞟见门口有一团白色的东西。
“蜉蝣?”
“恩。”蜉蝣抬起头,站起身,嘴唇抿得紧紧的,眉头也不舒展。
一护看他这副样子不由得觉得有些好笑,便说道:“该不会是又被什么人欺负了吧?”
蜉蝣用力摇摇头,张了张嘴,动了两下又闭上了,典型的欲言又止的样子。
一护抱着两床被子虽不费力但也不舒服,他看蜉蝣又半天不说话,就给了他一个眼神,随即转身往书房走去。
蜉蝣在原地立了片刻,还是咬咬嘴唇,跟上了一护。
一护把被子往躺椅上一放,又走到桌边坐下,示意蜉蝣坐到另一张椅子上去。蜉蝣又摇头,缩在桌边,垂头搓手。
“有什么话就说,别像小女孩儿一样。我妹妹都比你大方得多。”一护看他这吞吞吐吐的样子很是心急。“你就当我是你那天在花园里遇见的迷路的家伙,咳,不对,不是就当我是,是我本来就是。哎,反正你有什么话就快说,你一直在这儿待着怕是也不妥吧,”
一护这话倒是让蜉蝣有所反应,他小声说道:“我,真的可以再相信你么?”
一护听了这话,心中无限郁闷。难道我曾做过什么事让我失去了你的信任不成?!
“当然当然,你有话就说吧。要是叫我帮你去教训什么人的话就不用说了啊。”一护以为他会悻悻地走掉,没想到这孩子又摇了摇头,深吸了一口气,才终于说道:
“其实,我来,是想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