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Chapter 28: Feeling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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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大了是什么意思，没有什么比问她的母亲更加好了。
到了梦界的第一件事情，安娜塔西娅赤脚踩在翠绿草坪上，马上就奔向跪坐在草地上的母亲再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父亲好像会意地转身不知去哪裡就给她们母女留一点的空间，女孩在晴天的身边躺下来，静静地打量着她那一张被时光永远停驻了下来的年轻脸庞，突然好像有很多很多说话想跟她说，但又不知道应该从何说起才好，只好泄气地趴在母亲的腿上。
「……安娜还在为白天的事而不开心吗?是我不好，都没有好好地给你解释这些事情……」
她感觉到母亲的手指温柔地一下一下梳理她的长发，就和小时候一样的疼爱她。听出了晴天又陷入了自责和愧疚之中，安娜塔西娅慌忙坐起来，对着母亲拼命地摇了摇头，然后撒娇似的轻轻把头枕在她的肩上，拉起她的手心有点闷闷不乐地在她的手心写字。
——妈妈，我只是……有些事情不明白，你不是经常说我像爸爸一样聪明吗?但这一次我觉得自己很笨。那些侍女的说话，我听明白了我的、身体的变化，我懂了，但是其他的……我搞不清楚……
听侍女的意思是:长大了好像反而有很多事情不能做，但又有很多事情可以做了。
她们拉住她说了很多很多的话，说她可以去爱一个人、他是谁都不重要，因为教皇大人绝对不会让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接近她的;她们还说这个人将来会出现的，然后让她更快地成长。最后她们还说那怕她再喜欢和重视教皇也好，她终有一天是会离开教皇厅、离开圣域的……教皇大人只是在她人生之中的一个过客而已。
安娜塔西娅是矛盾的。
她不明白为什么侍女们都说他只是过客而已，但是事实是她真的很在乎撒加，无论日后发生什么事情也好，他在她心里的地位也始终是不变的，因此她不太明白，为什么就因为她长大了，他就好像和她要拉开距离似的，难道是在为了她打扰他工作的事而生气?无奈她又不敢去找他问个清楚，只能躲在房中趴在桌上画画，最后干脆就跑来梦界。
写完了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之后，她泄气地又重新趴在母亲的腿上，下一秒她就感觉到晴天抬手摸了一摸她的头，她忍不住可怜兮兮地抬头看了一眼母亲，换来了对方忍俊不禁的轻笑。安娜塔西娅不知道别人的家庭是怎样的，但是也许是习惯了、再加上身边都是一堆看来根本不会老的人，再看着母亲那一张永恒的少女脸庞，感觉她们的关系除了是母女之外，有时候像是朋友、有时候像是姐妹。
总之她就是很爱自己的母亲，而且她永远也可以给她最好的回答。
「安娜看来很在乎撒加呢……」
对方若有所思地开口，女孩点了点头，半瞇着眼睛戳着草地上的草，还有忍不住把玩母亲的笔直长发，小时候她一直是很羡慕母亲这一头又直又顺滑的长发，偏偏自己的头发又卷又乱，一点也不容易打理，看上去有点乱糟糟的，有点像是父亲的那一头长发。虽然现在不再有这样的想法，但她还是比较喜欢妈妈的头发，而且妈妈也长得很像外婆，她们都一样的疼爱她。
「是像妈妈在乎爸爸那样的……那一种在乎吗?」
她闻言愣了很久也没有回过神来，眨巴了一下深红色的眸子，反应过来之际只感觉到一股热气涌上了脸颊，她感觉到自己的脸好像是燃烧起来似的，全然不知怎样回应才好，只好把头埋起来，手指下意识地抓住了对方的一缕长发，脑中一片混乱的。妈妈的意思根本就是问她……是不是爱上撒加了?所以才问她是不是那一种的在乎……
但是她真的不知道应该怎样回答，这个问题她从来也没有想过，一直而来也只是觉得撒加在她的生活中是理所当然的，她早就很习惯了每天见到他，看着他皱眉的样子、听着他说话、跟他一起吃饭……全都变得如同呼吸一样的自然，除了家人和朋友之外，他也是非常重要的存在。因此她不敢想象如果有一天他没有出现的话，她会有多寂寞和难过。
就好像是重要得不能分割的一部分。
就像是她喝牛奶时一定要配上手指饼干、每天也要戴上他在她十岁生日时送她的项链、衣袋或者手提包里总是放着铅笔和笔记簿……有太多的事情已经是她习惯了，如果突然地缺失了任何一部分，那就将不再完整。但是，如果说成是像妈妈对爸爸一样的感情的话……她真的完全不知道。
妈妈为什么突然这样说了……
也许意识到自己的说话无疑是对女儿做成困扰，晴天抬手戳了一戳安娜塔西娅的后脑，脸上泛起了一抹淡淡的微笑，只是那美丽如同是夕阳一样的眼眸狡黠地眨了一眨。「如果真的是这样子的话，安娜不用害羞啊，尽管告诉妈妈，无论如何我一定会支持你的。」
母亲罕有地跟她开玩笑，她都不禁怀疑是不是父亲把她带坏了。毕竟爸爸不时地去逗妈妈、笑着看她脸红的样子也是司空见惯了。女孩的眼珠子转了一转，突然又端端正正地坐起来，眨巴眨巴地看着母亲，轻轻地拉起了对方带着凉意的手。
——妈妈……如果像是你对爸爸的感情的话，是不是就是你经常让爸爸亲你和抱你?我一直都知道的，小时候爸爸经常遮住我的眼睛，就是在亲妈妈，还要是在嘴唇。
写完了最后一个字，看到了母亲立刻就窘迫得不知如何是好，安娜塔西娅心中的郁结好像一下子就消除了，然后飞快地在母亲的脸颊上落下一个轻吻，站起来掉头就跑，又回头淘气地扮了一个鬼脸。
她温柔内敛的母亲马上红了脸站起来就要过来追她，只是她的母亲刚踏出了一步，下一秒就被人从后拉住了，深蓝色长发的男人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妻子，不着痕迹地收紧了扣在她腰间的力度，又看着不远处朝他们欢快地挥动手臂的女儿，疑惑的眼神在两个少女的身上徘徊了一下，他还没把疑惑问出口，她就已经先行一步地给了欲盖弥彰的回答。
「什么事也没有，阿斯普洛斯!」
话音刚落，对面的小丫头就蹦蹦跳跳地小跑过来，张开双臂给了父母一个大大的拥抱，才在父亲的手心写下了回答，又指了一指母亲的脸庞，笑得眉眼弯弯，看来心情很不错。
——爸爸!妈妈又脸红害羞了!
「你的妈妈她的确是很容易害羞，至今也是……我没有说错吧，晴天。」
安娜塔西娅在梦界最后记得的是，她的父亲拉过有些别扭的母亲，微微俯身在她的唇上落下了一个温柔的轻吻，女孩也不是第一次看到父母如此亲密的温馨场面，但不知为何，忆及母亲之前所言，她的心底突然涌出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就像是在一本一直也不断翻阅的书中找到了前所未有的全新领会。
妈妈的确是深爱着爸爸的……那么她自己……会有可能体会到这一种深厚又温柔得教人落泪的情感吗?
她一直地想着，直到离开了梦界之后也是迷迷糊糊地伏在桌上思索，不知过了多久，她感觉到有一件薄外套轻轻地披在她的肩头，来者又细心地关上了她书桌前的一扇窗，她装作还在睡觉那样微微转了转头，透过手臂之间的缝隙半睁开一只眼睛偷偷地打量他。那个男人的海蓝色长发微微飞扬，纯白的衣袍在阳光之下好像镀上了一层金边，如同神祗降临。
然后他又走过来，把手轻轻地放在她的头上，生怕惊扰了她的美梦似的，细心地整理了她肩头上的外套以免它滑落下来，接着轻轻地叹息——莫名地令她感到心疼。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Chapter 28: Feelin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