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秘密》明彩千年

12、真假

　　是不是有人在问我怎么了？
　　我坐在床边，醒来后就好像进入一个真空状态，脑中一片空白。
　　“发什么愣啊？”有人推了我一下，我转头去看来人。“姐姐……”我疑惑着看着她。她倒是一脸吃惊，有点结巴的说：“真……真是难得啊！竟然一大早就这么有礼貌！”
　　“啊？”我一愣神，她又推我了一下，说：“哎，别发呆了，快换衣服！”
　　“换衣服？”我站起来，走到镜子前。
　　“跟明明她们不是约好的吗？忘了？什么记性？！”元亦欣走到我旁边来，却被我突然的叫声吓到了。
　　“怎么了你？”她瞪我一眼。我顾不得她了，翻出化妆镜来，也是一样的结果。
　　“哎，你怎么了？”元亦欣蹲过来问。
　　“我……我的眼睛……怎么会……”
　　“眼睛怎么了？”她凑上来看我的眼睛，“没事啊！”
　　“蓝色的……”我莫名的惊慌。
　　“哎，不好笑知不知道？”姐姐一巴掌拍在我背上，“别发神经了，快点！”
　　元亦欣出去了，我重新站到镜子前。左眼黑色，右眼蓝色。我还是元亦雅啊！那……是梦吧？好奇怪的梦，竟跟真的似的，不知道接下去那个的女孩的命运会如何，会如那个时代许许多多的女子一样吗？还是……
　　我甩了甩头，拿来梳子使劲地梳头，想让自己的脑袋清醒些。换了衣服，从房间里出来，爸爸正在客厅里看报纸。
　　爸爸把报纸放低说：“亦雅啊，亦欣在楼下等你，说给你带了早饭，快去吧！”
　　“知道了，拜拜，爸爸。妈妈，我走了！”
　　“早点回来。”
　　我来到楼下，姐姐已经在爸爸的宝马里等我了。
　　我打开车门，抬头看了一眼天，果然，只有盛夏的阳光才会这样炙人啊！和七月的骄阳的对视中，我很快就举手投降，钻进了车里。
　　“早饭呢？”我伸手问她要。
　　“什么早饭？待会儿有你吃的！”她已经握紧方向盘了。
　　“哦，你真是奸诈！”我看向前方，知道早饭是飞了。
　　“没骗你，今天有人请客！”
　　“嗯。”我把头靠向车窗说，“好好开车吧！”
　　“诶？今天怎么了？”姐姐大概觉得我今天没有和她抬杠，闷得慌吧！
　　“没事，被你吵到了，害我睡眠不足。”
　　“企！”她也不说话了。到了目的地，果真有人请客，我就在一旁安静的吃东西，也不管他们说什么。
　　“亦雅是怎么了？”明明问我。我抽空朝她一笑说：“专心吃东西呢！”
　　“真是，光顾着吃！怎么，早上没吃啊？”
　　“她不给！”我指着元亦欣。
　　“真是，你们姐妹俩！”明明又说，“宁泉，听见没有？好机会啊！”他们哄笑开来，我抬头瞪了一眼宁泉，把他所有的动作都停止后，低下头去继续吃。

　　“哎，你是怎么了？不舒服？”元亦欣躺在我旁边问道。
　　“没事，明天就会好的。”是说给元亦欣听的，也是说给我自己听的。我想我只是还没有从那个梦里醒过来而已。明天……明天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是不是？大概吧……
　　我不愿再想，碰了碰元亦欣的胳膊，问：“怎么，今天跟我睡？”
　　“什么话？好像我天天都跟谁睡似的！”她翻了一个身，脸朝着我。
　　“嗯，关灯吧！”我指使她，果然得到了她的反抗：“为什么要我去？”
　　“我去就我去！”跟她没什么好说，我起身预备去关灯，她突然拉住我问：“亦雅，你的镯子呢？”
　　“镯子？”我愣愣地向手腕看去，手腕上什么都没有，我禁不住问她：“什么镯子？”
　　“姑太太给你的玉镯啊！”她也坐了起来。
　　“玉镯？”记忆回来了，我也记得姑太太来过，让我和姐姐挑选宝贝，我选了玉镯，然后姑太太晚饭也没吃就要回去，而且谁也不让送，我们在楼下送她坐上出租车后就回来了啊！临睡前，我是看了一会玉镯，可玉镯呢？玉镯去哪儿呢？
　　“你不会弄丢了吧？”姐姐脸色大变。我也慌起来，要知道姑太太可是很可怕的。
　　“不知道，我……”我努力回想，可记忆的顺序是这样的：戴了镯子睡觉的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醒来后就被元亦欣拉去蹭饭，回来后没吃饭，洗了个澡，就爬上了床，然后就和元亦欣侃到现在。
　　“找找吧！”
　　我和元亦欣找遍了整间屋子，也没找着，还把爸爸妈妈惊醒了。
　　“别急，再想想！”妈妈拉着我在沙发上坐下。
　　“会不会是白天出去时弄掉了？”爸爸问道。
　　“不知道啊！”我努力回想，可一直没有注意手腕子，没有一点关于玉镯的记忆。
　　“那亦欣你呢？有没有注意到？”爸爸转头问姐姐。
　　“没有啊！谁会想到那个啊！”
　　“我真的真的记不得啊！”我绝望地看着他们。
　　“要不……我们再找找！”爸爸带着元亦欣又去进行他们的地毯式搜索。
　　“亦雅，我也去找找，你在这里再好好想想。”
　　“嗯。”我低头苦思冥想，可记忆还是没有任何缺口。无意间瞥见放在一旁的红木箱子，我忍不住走过去，打开箱子，东西依然如那天我打开时放置着。我捧出首饰匣，打开，玉镯竟好好地躺在里面。
　　“爸爸妈妈，在这里！玉镯在这里！玉镯……”我站起，捧着匣子想向他们跑去，脚下像是被桌脚绊着了，身体向前倾去，匣子从手中脱落，玉镯从匣中飞出，完美的抛物线。
　　“我的镯子啊……”我不忍看，闭上眼睛。

　　“茹妈……”似是熟悉的声音，明显带了哭腔。
　　茹妈？觉得有点耳熟，是谁来着？我想睁开眼睛，可眼皮好重，全身也软软的，没有一点力气。这是怎么了？我的思维却是无比清晰，我记得我被绊倒了，玉镯飞了出去，然后呢？
　　“这情形跟上次的一样，可都已经两天了，孝儿还没醒……茹妈，怎么办啊？孝儿会不会……”我记起这个声音了，是那个时空里的姐姐。
　　怎么回事？我不是回来了吗？不是只是一个梦吗？为什么……难道我又在做梦了？
　　“小姐……”茹妈大概在安慰姐姐吧！突然有人抓住我的手，哭喊道：“小姐，小姐，你醒醒啊！小姐……”是喜珠的声音。
　　我怎么了？病了吗？我记得自己翻墙跳下去时，崴了脚，半夜痛得昏了过去,然后……
　　“哼……”我动了动手指。明明很有精神，可这身体却拖着我使不出劲来。
　　“小姐，小姐，”喜珠叫起来，“小姐动了，小姐的手指动了！”
　　“孝儿，孝儿，我是姐姐啊！”姐姐握紧了我的手，泣道：“孝儿……你在说什么？”
　　我微睁开了眼，张口说出的却是断句：“我……没事，姐姐……我……疼……”
　　“茹妈，快！快把大夫找来啊！快去啊！”
　　“大小姐，您别急！别急！大夫在楼下候着了！我这去叫他来！”
　　人影晃动，渐渐模糊，不一会儿眼前又是一片黑暗。

　　“孝儿……”我抬头，朝来人一笑，问：“姐姐，又要给我补什么啊？”
　　“这你别管，给我吃了就是！”姐姐坐到床边，吹开汤碗上的热气说，“这回啊，得好好给你补补。瞧你，瘦了好多！”
　　“瘦了好多？”刚好喝了一口热汤，歇了一会儿才说，“姐姐天天小猪似的喂我，我觉得自己都快要走不动路了！”
　　“不许胡说！乖，再喝点！”
　　“我不想喝了，有点腻。”
　　“好，不喝就不喝。”姐姐心情特好，转手将碗放在几上，笑嘻嘻的问：“说，晚上想吃什么？姐姐给你做！”
　　“姐姐……”我朝她瞪眼，“我都好了，别再拿我病人了！”
　　“你啊……”姐姐用丝帕擦了擦眼角，站起身说，“好了，你先睡会儿，我去趟云姨那，马上回来。”
　　“哦，”我奸笑着用被子半遮住脸说，“拜拜！”姐姐笑着出去了。确信听不到了她的脚步声后，我立马掀开被子。
　　“呼……”呼出了一大口气后，我又“咯咯”地笑了起来，然后又神经质的一拐一拐地站到铜镜前说：“我回来了！”
　　同样真实的感觉竟让我分不清哪一个是梦境，哪一个才是现实呢！可现在我还在这里，真实地存在着，而且……
　　我抬起右手腕，对着镜子中的自己说：“我找到玉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