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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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言熙拍拍屁股潇洒走人后，留在H中的剩余高三狗们的日子还是得照常该怎么过就怎么过。值得一提的是张艺兴突然间开启了学霸模式发愤图强，每次项前进看到同桌桌上那比山高的辅导书，都觉得自己牙很疼。不求上进的项前进被张艺兴的求学精神打动了——这必须不是真的。
闹完这一场离别，项前进跟张艺兴两人都不是很自在。他们两个一人把自己扔进题海里寻求人生的真谛，一人转去小情人学弟那里求安慰。项前进显然不知道有句话叫做秀恩爱分得快，所以他作起死来很是勇猛。
韩江雨的作文竞赛告一段落，只等着月底的复赛。于是空闲下来的少年就被朴灿烈带着去了餐厅做兼职，美名其曰自力更生赚零用钱。朴灿烈介绍的那家店是家甜品站，开在离H中不远的一条街上。这家店似乎也名头挺响，韩江雨忙起来的时候连项前进的短信都回不了，这点让项前进怨念得不行。
高三的课余时间很少，就算在补课期要出来放风也不怎么容易。所以韩江雨在店里看见套着校服优哉游哉的吃可丽饼的项前进时，第一反应居然是揉眼睛以确定自己真的没有相思成疾。
眼睛闭上再睁开——很好，还在。
穿得毛茸茸像个汤团一样的少年叹了口气，认命的自掏腰包给难得出现一次的项前进做了杯分量很足的奶茶。用的是最好的牛奶，中午刚送过来的新鲜货，珍珠加的也多，调成那家伙喜欢喝的香芋口味。他端着个巨大的杯子走向坐在拐角的学长，放下东西时眼睛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笑意。
“可丽饼加这么多糖浆，你也不嫌腻。”
出了校门就垮了一副清高模样的项前进眉眼弯弯的对他露出一个很真诚的笑。
“看见你就不腻啦。”
油嘴滑舌，韩江雨眯起眼，在心里给这个吊儿郎当的学长狠狠刷了一层负面印象。这孩子真的是个敏感过头的家伙，在项前进跟他摊牌之前，他确定自己对那谁确实有那么点不可告人的小心思。但是等到项前进真的拉他上了贼船了，他倒反而退回去了。
感情这东西就像个弹簧，那个度他真心控制不好。
现在是正午时分，店里的人很少，中午不是适合补充糖分的时候，所以韩江雨很自然的就坐在了项前进那张桌子上，光明正大的开始偷懒。
“言学姐真的出国了啊？”
项前进没想到韩江雨跟他提起的话题居然跟言熙有关。他把嘴里甜到发苦的可丽饼咽下去，喉咙似乎被糖浆粘住一样，出声都不怎么自然。
“是，她走了。”
“那你难过吗？”韩江雨拿过他面前的杯子，凑过去喝了一口奶茶。
项前进挑起一边的眉毛，表情有点怪，但是具体哪里不对又说不出来。
“我说我不难过，你信么？”
听到这句话韩江雨很直白的摇摇头，他还处在微妙的变声期，嗓音不是太好听。
“你要是说你不难过，我肯定觉得你这人渣透了。”项前进不置可否的笑笑，他倒是也坦荡。“我跟言熙，真的是……跟兄妹差不多的朋友。”
这由当事人亲口讲述出来的故事，跟从张艺兴那里听来的有不少出入。
“我跟言熙十五岁认识的，那时候高一刚入学嘛，她正好就分到我旁边坐。”项前进的叙述语气很平淡，像一张老旧的CD唱机，徐徐的把一个有些冗长的故事一点一点的掰开来讲述。
“言熙是个漂亮姑娘，你也知道，青春期的男孩子嘛，看到长得好看的异性说不心动都是屁话，我们性格都外向，处着处着也就成了朋友。言熙那会儿有个男朋友是我们学校高三的学长……那人真的就是个人渣。”
“言熙性格好，那男人身边花花草草一大堆她从来不生气，只要那厮不开口说分手，这姑娘就一门心思的觉得这段感情可以维持下去。”
“她真的是个特别善解人意的人，跟她交往的感觉特别好，她有分寸，懂得也多，尤其是会做人。我刚进学生会的时候，文艺部哪里有现在这么厉害，都是她帮着一点一点打理……”
“后来高一下学期，她分手了。”
韩江雨听到这里，觉得接下来肯定会有什么重头戏，于是也坐正了身体摆出个洗耳恭听的姿势来等后文。
“言熙分手以后在我旁边哭了三天，第四天的时候，我问她，要不我们在一起算了。”项前进用手撑着下巴，一张脸上神色莫名。
“她哭得眼睛都肿了，然后跟我说，不要。”
“她说，我值得更好的人，没必要为了安慰她对她说这种话，那对我不公平。”
“从那时候起，我就觉得，言熙……是可以当那种最好最好的朋友的女孩儿，如果以后她找不到人嫁，我找不到人娶，我们真的能走到一起去。”
韩江雨深深的看了项前进一眼，他把喝空了的奶茶杯推开，然后伸手搬正了项前进的脸。
他一字一句的说：“可是你从来没跟言学姐坦白过你自己。”
“你说是要跟她成为最要好的朋友，却连一层真实都不给她看到，项学长，你这么做对得起她吗？”
“你怎么知道我没跟她坦白过？”他也不恼，但抛出来的反问句却让韩江雨无言以对。
“她为了我好，费尽心思想给我一切她能给的，我为了她好，拼尽全力给她看她想要的。”项前进的眼睛一合，再睁开时很有些无奈的味道。
“我们只不过都擅长自欺欺人罢了。”
这场谈话以项前进急着回学校去上课被迫终止，韩江雨坐在柜台里回想起方才项前进那番话语，又在脑内过了一遭张艺兴说的那段事儿，心里不由得对已经在地球另一边的言熙生出了相当的敬意。
她心里对项前进的感情，似乎比他这边现有的那么点儿，要有胜算太多。
但是她跟他终究没有在一起。
想到这韩江雨觉得很有些悲哀，她那么好他都没动真格，偏偏却对着自己这个中途乱入的人认了真。他不觉得自己有哪里比得上言熙，她那么好，好得让他都自愧不如。说到底在这份感情里，他韩江雨手中的筹码太少了，他唯一的优势就是项前进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过保质期的喜欢。
这种巨大的落差让他回应这份感情都愈发的小心翼翼患得患失。
寒假滴溜溜的过到一半的时候，韩江雨所在的甜品站又来了一个兼职的小姑娘。这位也是H中的学生，跟韩江雨同级不同班。那姑娘初来时看见韩江雨还很是熟络的打了声招呼，搞得韩江雨一个劲儿在心里想这人是谁他真的认识么，后来再去问时对方说“唉你不就是李老师成天挂在嘴边提的那个语文特长生嘛，哦对了，李老师是我们班班主任……”
她性格挺开朗的，来店里工作时闲不住，一点点值得开心事情都能拿来跟韩江雨分享，仿佛人生真的每天都特别幸福。
韩江雨一边跟这妹子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一边翻看手机短信。
——最近学校查得严，项前进终于放弃了狂轰滥炸的短信攻势，开始一天一两封的正常往来了。对此韩江雨表示非常满意。
他们之间的感情究竟是个什么样子，他现在没有力气再去深究。
不过这样平平淡淡彼此关心的生活，似乎也不错。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九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