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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烦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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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也没有什么可以告诉你了。”叶德无可奈何地说道。
“那父亲,你能告诉我,这些异象是怎么一回事吗?”叶轩显然是对父亲话感到不太可信,“还有,锦儿她说中午那会做了个诡异的梦,恰巧的是,梦里有些细节,据说是与遇袭那会儿似乎有些联系,这些,父亲可又有想到些什么?”
“这……”许是叶德并未曾知道我遇袭那时我曾经发生过一点有些不可思议的事情,遂对着我问道,“锦儿,竟然还有这样的事!”
我有些惶恐,不自觉退后了一步,只因我尚自有些伤神,却被父亲这突如其来的这声喝叫吓着了,不知如何反应,“我,我……”
叶德意识到这个语气重了些,遂放软了些,“锦儿,能否将这事说得详细些?”
我咽了一下口水,镇定了些,“嗯!”
于是又将我看到的,梦到的,以及心中一些的恐惧说了出来。
父亲听了之后,思索良久,道,“锦儿,你以前可会感到有那些力量的存在?”
我细细回想起来,确然,遇袭那会儿,那瞬间涌动出来的力量的那种感觉,是以往从来未感受到过的,便摇头,“不曾。”
“唔……”父亲沉吟,“那么,今天可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过?”
“这个……”如果要说今天有什么特别的事情,除了遇袭那时,就只有阮先生替我戴上镯子的那一件事了吧?对了,在戴上镯子时,那种灼热感仿佛是在我抓伤那位袭击我们的那个人的时候感到的灼热感有些相似?
“记住!千万不要把这件事告诉你的父亲!”
阮先生的叮咛犹言在耳,并且她亦说过,这镯子是鹤族的宝物,根据刚才从父亲与哥哥的对话,以及阮先生说的那一席话,这个鹤族必然是神秘而且强大,他们一族的宝物就更应该是极其珍贵。
不自觉地握着自己左手的手腕,那么我应该告诉他们吗?
“不,”我低声应答,“并没有什么不寻常的事情发生。”
“这样啊……”听到我的回答,父亲并没有执着地追问下去,“算了,锦儿,今天你已经很累了吧?先回去休息吧!”
“是”
然而哥哥却还是不想就这么结束这一场对话,像这样挖出父亲所知道的事情的机会可不多,怎么能就这样结束?而且,到现在为止,父亲根本就没说过什么,全都是我在一步步逼着父亲说出他知道的情况啊!
“可是!父亲……”
“轩儿!”叶德一声低喝,“你妹妹今天受惊了,就不要再增加她的负担了好么!”
“这……”叶轩听到父亲的这个语气,虽然心有不甘,但看到父亲已经有开口说秘密的迹象,那么这样下次套话的时候应该不会那么困难了,遂站了了来,向着叶德一拜,“是,我这就送锦儿回房间。”
是否回到熟悉之地,就能追寻到那亲近之人的足迹?是否闻着旧时的味道,就能看到曾经的那个人?是否触摸着那些物件,就能感受到往昔的温度?
是的,昨夜我在父亲的授意下搬到旧时于母亲一起生活的小院中,这里自母亲死后便成为了禁地,但每一天还是会有人来打扫,我亦曾经打扫过这里,虽然那时只是匆匆而来,匆匆而去,然而这样还是令我留恋不已,只因这里是这个府中还能证明母亲曾经在这里存活过的地方了。
昨夜我就在这母亲睡过的床上,努力回想起与母亲共处的那些细节,在怀念与感伤之中沉沉睡去,当第一缕阳光照进室内,眼角不知何时起已经有些湿意。
我以为我可以很坚强地会下去,可是我终究还是不能,自从母亲去世后,我的依赖对象便是哥哥,对于这样的我,母亲您是否很失望?
“锦儿,你要坚强的活下去!”
母亲,您临终时的叮嘱,我是记得的,但是为什么我做不到,对不起,母亲,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锦小姐,您起来了吗?”
“嗯,我起来了,绮兴姑姑麻烦您稍等一下。”我坐起来,擦干脸上的泪水,起床穿好衣服,洗漱之后便推开了房间门,颇感抱歉,道:“让您久等了。”
“嗯,”绮兴姑姑上下将我打量,而后道,“老爷吩咐让我教习你礼仪,可是你这身衣服怕是与上卿千金的身份太相称吧?过会儿我去跟老爷说一声给你添些新衣服。”
绮兴姑姑是父亲原配夫人的陪嫁丫鬟,大娘去世后也并未回到大娘的家中,留了下来做了这个上卿府的管事姑姑,平时府中的杂役、采购一类事务都由她安排。
此刻我穿的乃是平日府中奴仆工作时的衣服,有些陈旧,唔,这样的穿着的确是有些不符合那个尊贵的身份。
“谢谢姑姑。”我低头谢道。
“老爷跟我说,这几天会有贵客来访,命我把你教习成为一位贵族小姐,”绮兴姑姑叹息道,“短短几天又怎可能做到,早知今天,又何必当初呢?”
“其实我还有几套能拿上台面的衣服的,只是一时习惯了,忘了今天要学习礼仪,所以,所以才穿成这样,”我抬头看着绮兴姑姑,“我这就去换过另一套衣服。”
“嗯,这样也好。”绮兴姑姑思考道,“虽知道穿衣也是有规有矩的,什么场合穿什么衣服,也是又一个讲究的,便乘着这个机会给你讲一讲。”
话毕便领着我往府中的库房走去,因为那里有府中最齐全的衣裳种类。
“小锦,”我抬起沉重地眼睑,呆呆地看着坐在我旁边的阮先生,只听她说道,“这里弹错了。”说着把双手放到瑟面上,右手大指向内弹了一下,“这里用的是劈,而不是托,”而后大指向外弹了一下,“记住了吗?”
我甚疲惫地点头,“嗯,知道了。”继而在刚才的位置上用右手大指向内弹。
好困啊!额,阮先生刚才说啥来着?
“唉!”阮妙笙摇头无奈道,“算了今天就到这里吧!看来今天你都是没精神学的了。”
听到阮先生这么说,我立刻抬起头,用力拍打自己的双颊,摇头之后,打起精神对她说道,“没事,阮老师,我去洗个脸就好!”
说罢便到了琴房之外的水井处打水洗脸了,之后便强自振作精神,走回房中,准备继续学习。
谁知当我回到去是,阮先生已命小桃将我联系用的瑟收了起来,“阮先生,这……”
阮妙笙笑笑对着我招手,说道,“过来。”
我顺从地走到她的跟前,而后他拍了拍她旁边的位置示意我应当坐的地方,我挪了挪,之后阮先生又轻轻地将我拉到她膝上,让我躺着很是舒服。
“你累了,先休息一下吧,学习这回事又不是急了就会,慢慢来吧!”
“嗯。”既然阮先生这么说,我便舒服地闭上眼睛休息了。
“听说叶老头让你搬回以前的院子里住?”
“嗯。”我甚无精神的随口答道。
“哼,”阮妙笙笑着哼了一声,“刚来的时候看你挺忙的,现在又这么累,是有什么事情吗?”
“嗯,”阮先生一遍又一遍地抚顺我的长发,我感到十分舒服,“父亲说这几天太子回过来,让我注意点自己的礼仪,不要丢了上卿府的颜面,所以找来绮兴姑姑来教我,在您来之前,我一直在努力学习着,一时用神过度,所以才会这样的,对不起了!”
“唔,”阮妙笙轻声否定着,“没关系,慢慢来就好。你是说太子这几天会过来,你认真学一下礼仪就好了,各种乐器,其实你已经学得很好了,所以别太担心我这边的课程。”
“哦,谢谢您。”
“太子,”阮妙笙自然自语般,低声喃昵着,“太子,太子,唉!罢了!罢了!不想了!小锦我弹一首曲子你听吧!”
“嗯。”
古琴不知何事已经放置在阮妙笙的面前,她轻轻地将手往前伸去,随即便有悦耳的声音传到耳边,弦音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耀秋菊,华茂春松。勾弦若轻云蔽月,摘弦若流风回雪。
这是很美的一首曲子,这一段讲述的是楚王初见神女时,震惊于其天人之姿。
原本这一段弹奏时,手法应当十分流畅,不作停留,这才能足够体验那惊鸿一瞥的神女惊艳之感。
然而,阮先生却是多次停顿,有好几个地方已经弹错了。
“阮先生是有什么心事么?”我睁开已有些清明的眼眸,柔柔地看着她,“乐声本是演奏者的心声,此刻琴音散而乱,请问这个旋律是否正好体现您现在的心情?”
“唉!”阮妙笙已经停止弹拨,双手平放在琴弦上,低叹一声,神色哀伤,“神女不会为凡尘俗世所羁绊,心中无所累,扬轻袿之猗靡,翳修袖以延伫。体迅飞凫,飘忽若神。凌波微步,罗袜生尘。动无常则,若危若安。进止难期,若往若还。转眄流精,光润玉颜。含辞未吐,气若幽兰。”
“虽然被他邀请是一件无上光荣的事,然而这样的邀请我想,还是能免则免,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