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雅采薇》裕小如

10、第 10 章

　　正气山庄，兰心室。
　　采薇迷迷糊糊听到有个老者的声音：“……先天心疾……受了惊吓……好生调养……不可再动怒……”，再后来就感觉有人在拿着勺子喂她喝药，然后又沉沉睡去了。
　　等到采薇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二更天了。房里点了蜡烛，很暗，看得出是正气山庄里自己住的房，桌子旁边坐着的正是上官雅。
　　“我要喝水……”
　　“丫头你醒了？”上官雅倒了一杯清水，拿到床边去，扶采薇坐起来喂了下去。
　　采薇喝了水后，缓过劲来，人也清醒了不少。“熊妖姐姐……”
　　“我已让人将它烧了。”
　　“小雅哥哥，你……你真冷血！”
　　“本少爷冷血？她是熊妖！”
　　“妖也有好妖坏妖！就像人一样！”
　　“小丫头，你还不分青红皂白了！妖就是妖，分什么好妖坏妖！妖就该杀！”
　　“熊妖姐姐没有伤害任何人！她只不过想要找她的心上人！”
　　“呵，为了哄骗你这丫头，她真是什么谎话都说出来了！什么心上人！你看那村民李四，根本就不认得他！”
　　“那……那是因为他忘了……总之，小雅哥哥，你今天真是太让采薇失望了！”
　　“你！……”上官雅还想说什么，突然想起之前大夫嘱咐过要让她不动怒，顿时感觉全身无力，“你先躺下休息吧，我让夏荷来陪你。”说完就转身走出了采薇的房间。

　　夏荷坐在采薇的床边哄着她睡觉。
　　“夏荷姐姐……”采薇想了想还是开了口。
　　“嗯？”
　　“小雅哥哥……他是不是很生气？”
　　“你别想那么多了，你能快些好起来，少主就安心了。”
　　“我怕小雅哥哥生我气，又气他不救熊妖姐姐。我、我……”
　　“好啦好啦，你别想那么多了。其实，你和少主都没有做错，只是……唉。”夏荷的声音渐渐低了下来。
　　采薇不明白。什么叫做她和小雅哥哥都没错？那错的是谁？

　　第二天早上，夏荷端了药来给采薇喝，还带了一盒蜜饯。出房门之后看到上官雅站在外面，似乎想要进去又不好意思。一见夏荷出来，马上又披上高高在上的面具。夏荷在心中小小鄙视了一下，走过去请了个安：“参见少主。”
　　“她……怎么样了？”
　　“采薇姑娘恢复得很好，少主不用担心。”
　　“那……”
　　“我看少主还是别进去的好，今天采薇姑娘问起少主，我说去叫您来，她又不愿意见您。”
　　“……”上官雅脸色一僵，“哼，不识抬举的小丫头！”说着摇着扇子快步走开了。

　　几天后，采薇身体好了起来，上官雅一行人告别了夏侯茗姐弟，继续北上。上官雅骑着马走在前面，采薇和夏荷坐在马车里，青松绿竹带着其他家丁弟子跟在后面。
　　就在离开约一个时辰后，突然有个女子带了一群人拦在了上官雅的马前。女子着一身黑衣，在阳光下闪着光芒，黑色眼影，紫唇，浑身散发着魔气。后面跟着一群带大刀的汉子，看起来颇有山贼风范。
　　“你们是何人？为何挡了我们上官世家的去路？！快让开！”绿竹道。
　　“我们？”女子冷哼一声，“要你们性命的人！”说完就动起手来。上官雅飞身下马，和女子打斗起来，其他带着大刀的山贼和上官家弟子们打了起来。
　　上官雅边打斗边道：“青松绿竹，保护采薇丫头！”
　　采薇再傻也知道外面有人来挑事，很有可能是来打劫的，但是听刚刚那女子的话似乎又不像。采薇紧紧地躲在夏荷的怀里，害怕得捂住脸蛋，又担心上官雅在外应付不来。
　　上官雅功夫本就一般，为了速战速决，撒了好几次暗器和毒药，不是被对方躲了去，就是根本不起作用，他本人也百思不得其解，没多久就落了下风。
　　此时上官家弟子和山贼们都死伤各半，上官雅一急，想要撤退逃跑，就被女子抓了死机，握住了他的脖子。看到上官雅被擒，上官家的弟子都束手就擒了。采薇和夏荷被人从马车了拉了出来。
　　“呵呵……姑娘……刀剑无眼，有话好说。无冤无仇的，要钱给你就是。”
　　“无冤无仇？哈哈哈哈！你也配说这句！在金陵时候，你害得我寨子没了，还被王小虎那小子追杀；我走投无路回来投靠姐妹，却得知你居然伙同那群村民害死了她！你说你该不该死！”
　　“你是……！”上官雅这下明白了，她必是那山寨里的炼丹的女子，和前几日死的熊妖是旧识。“你放了他们，本公子要杀要剐随你！”
　　采薇听到女子说的话，想到前几天在青州的说书先生，大概想清楚了事情的缘由。这女子应该就是那个蛇妖，嫁给了金陵附近月凉山上的山贼为夫人，上次的事，府衙摧毁了她的山寨。这次她跑回来投靠小妹，也就是熊妖姐姐，但是却发现妹妹被同一伙人杀死，她现在恨不得杀了他们一行人报仇。
　　“你……你把弥河村的村民怎么了！”采薇大叫出来。
　　“呵呵呵呵，弥河村的村民和你们这群假仁假义的武林正道害死我妹妹，我自然要他们血债血偿！！”
　　大家听到这句，打了个激灵，明白这个女子定是屠村了。
　　“你！卑鄙！”上官雅简直不敢相信，这个妖精居然如此嚣张。
　　“我卑鄙？上官公子怕是好不到哪里去吧？你们上官世家，卑鄙无耻可是一流的呢，呵呵呵呵！我马上就送你上路！”
　　蛇妖刚要使劲，就听到一女子洪亮的声音：“不准伤人！”一个淡蓝色的倩影从后面杀了过来，一把打掉了掐在上官雅脖子上的手。两个女子打了起来，上官雅退到马车前。采薇仔细一看，居然是沈欺霜。这时候后来赶上的王小虎也加入了战斗，上官雅急急忙忙保护采薇，拦住砍过来的山贼。
　　没多久功夫，人就抓得差不多齐了，那个蛇妖女也被沈欺霜和王小虎擒下。
　　“哼！你这蛇妖害人不浅，和我回金陵去。”
　　“笑话！我锦姬还没听过谁的话！我就是死也不会落在你们手里！”叫做锦姬的蛇妖仰天大笑几声，“我只可惜，我没有替我妹妹报仇，不过来世，我定要你们血偿！”说完脖子往前，一抹，断了气了。连沈欺霜和王小虎都没有反应过来。锦姬死后，被打回了原型，是一条青蛇。

　　上官雅让人将死去的上官家弟子处理了，在前方找了个茶摊，与王小虎夫妇坐下。
　　采薇刚刚受了些惊吓，上官雅点了她喜欢的小吃给她，希望能分散她的注意力。
　　沈欺霜看到了，笑道：“上官少主对采薇小姑娘还挺上心。”
　　“咳……小孩子没见过那么血腥的场面，还是赶紧让他们别惦着的好。”
　　沈欺霜笑笑不说话，王小虎开口道：“上官少主，上次在月凉山山寨的事已经查清楚了。刚刚那个黑衣蛇妖，便是那山寨的寨主。她前两年据山为王，并不像外界说的是嫁来山寨当夫人，还收留了很多妖魔异类。偏偏这个蛇妖一直追求永葆青春，这一年多来金陵城附近失踪的儿童数量不少，估计都是糟了她的毒手。”
　　沈欺霜接下去道：“本来查出这事，就应该交由官府处理，可是夫君脾气我是知道，他若是知晓其中危险定会亲为。我们一路追查她到云门山，才得知那才是蛇妖的老窝。后来听说她因为义妹之事屠了弥河村，想到她会找你们麻烦，才急急赶了过来，还好你们没出事。”
　　采薇道：“今天若不是伯父伯母，我和小雅哥哥就死定了。嘻嘻，小雅哥哥，我看啊你得勤练武功才是啊！”
　　“哼，”上官雅摇着扇子，“我们上官世家是以毒药和暗器闻名江湖，我自幼多习轻功，那蛇妖百毒不侵，若不是顾着你这丫头我早就跑了，你居然还奚落我！”
　　“是是是，小雅哥哥的救命之恩，采薇铭记于心！”
　　采薇看着上官雅那死鸭子嘴硬的样子，讨好地向他说了两句，上官雅又是一副得意的表情。两人这几天以来僵持的关系终于有所化解。
　　坐了一会，王小虎夫妇告辞回了金陵去。
　　上官雅一行人继续上路。行了些日子，终于是进入了云州地界。云州的天气寒冷，采薇来之前被夏荷包得如粽子一样。据说最近折剑山庄要举办试剑大会。
　　折剑山庄每年一度召开试剑大会，将当年所铸之宝剑一一展示，并评出其中的前十柄，赠与在试剑擂台上拔得头筹的各派高手。不少新人也可借此机会崭露头角。一旦获胜，则名利双收。故此每到试剑大会时，都有数千人赴会。
　　折剑山庄，原名叫做英雄山庄，是武林四大世家之一的欧阳世家世居地，位于云州境内一座雪山上，上下仅有一条路可走。折剑山庄的铸剑术十分精妙，令天下铸剑者愧而折剑。又有一说，是由于欧阳氏家传剑法几可无敌于天下而得名。世人更倾向于前者。折剑山庄有一信物唤作“英雄令”，专门由武林盟主即欧阳世家掌门欧阳英用来联络天下英豪，铲奸除恶。最近一次使用是在约一年多之前，正是姜云凡被带上山庄的时候。因为折剑山庄的名声在外，所以居住在雪山上的百姓虽然要忍受寒冷，但是足可以达到“夜不闭户”的境界。
　　上官雅没有选择住进折剑山庄，而是住进了阳春客栈。这阳春客栈的老板住在云州城内，平日这里不开门，只有在每年试剑大会时期才营业。在折剑山庄门外还有一家酒馆，听说和这阳春客栈是一个老板，叫做“太白遗风”，卖的一种烈酒十分出名，名为“霜华春”。
　　采薇到了客栈后就拉着夏荷跑出去玩了，上官雅和青松绿竹在后面跟着。在山庄外围有很多店，还住了不少居民。采薇在一家店门外发现了一男一女，似乎是帮人打探消息的，就走了过去。

作者有话说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