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世成殇GL》前路歧途必入

37、第 37 章

　　第二天一大早，叶不凡和张据便带着几个从成京来的大夫进了湖心苑。几个大夫的会诊结果与先前来过的大夫大同小异，皆是表达了自己的遗憾之情。
　　张据有些生气，“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么？”
　　其中一个大夫答道：“张大人，叶公子，实在是我等爱莫能助啊。叶小姐的眼睛，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了，完全失明之前本可用药物和银针控制，尚有希望。可现在，实在是晚了。”
　　张据惊道：“你是说，楚儿并非突然失明。有一段相当长的过程，楚儿是知道的？”
　　大夫点头答道：“小人斗胆，叶小姐应是知道自己病情的。从模糊到失明，已有数月时间了。想必是叶小姐思虑过重，才导致病情恶化。”
　　张据无助地看向叶不凡，“不凡，这，这是怎么回事？”
　　叶不凡想起了自己刚回来时叶楚儿仿佛不认识自己，想起了在湖心苑楚儿要自己牵着回房，想起了楚儿上阶梯时差点绊倒。往事一幕幕像潮水般击打在叶不凡的心头，将叶不凡的心撞击得支离破碎。“都怪我，如果我注意到楚儿的异常，楚儿就不会……”
　　张据将几个大夫打发走，把叶不凡拉到一边，“不凡，你老实告诉我，楚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知道自己的病情，为什么不告诉你们，反而要隐瞒？”
　　叶不凡摇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别问我，我要去看楚儿。”
　　张据一把拉住叶不凡，“你别去刺激她，你忘了大夫说什么了？楚儿需要静养。”
　　叶不凡这才冷静下来，“张据兄，你在朝中还有事，还是先回吧。楚儿这里有我，你放心。我会托朋友去找能人异士，一定会有办法的。”
　　张据迟疑了一下便点头道：“好，我会经常抽空过来看看楚儿。只是晋王，身边没个信任的人，我不放心。”
　　叶不凡叹口气，“短时间内我恐怕不能去伺候王爷了，不过张据兄倒是有个机会。”
　　张据好奇道：“什么机会？”
　　“张据兄怕是忘了咱们皇上准备将宣和郡主嫁到辽国。”
　　“嫁给杨初佑？”
　　叶不凡微微一笑，“自然。张据兄趁这段时间将朝中关系好好打点一番，和亲之日，再请旨随行。在辽国呆上一年半载，到时我再来接替你。”
　　张据笑道：“不凡，怪不得王爷如此看重你。事事考虑周详，张据佩服！”
　　叶不凡拍拍张据的肩膀，“不过张据兄与楚儿的婚事恐怕要一拖再拖了。”
　　张据摇摇头，“事不宜迟，我即刻出发。”
　　叶不凡将张据送到城外，无奈地看着张据策马扬起的尘土，这个张据，也太急性子了些。不过这样耿直的个性，自己却是喜欢，想必也亏不了楚儿。
　　辽国皇帝最近有些忧心忡忡，自己钟爱的太子近来与成国的质子成恕未免走得太近了。听侍从回报，杨初佑日日与成恕厮混在一处，成恕虽被禁足，可也架不住太子日日前去探望。辽皇实在想不出成恕是怎样对了性情寡淡的杨初佑的喜好，但是照两人这样相处下去，着实不妙。
　　辽皇不由皱起眉头，“来人，去请公主。”
　　杨初寒到的时候，辽皇已经屏退了身边众人。
　　“参见父皇。”
　　辽皇见到杨初寒不由带出一丝微笑道：“朕许久未见寒儿了，最近忙些什么？”
　　杨初寒走到辽皇身边熟练地捶着背，“每日去各个校场看士兵们操练，回来又去考尘儿的学问，竟忘了来向父皇请安，父皇不要怪罪儿臣才好。”
　　辽皇慈祥的笑道：“尘儿在寒儿的教导下，越发的聪明伶俐了，将来定能好好辅佐佑儿。”
　　杨初寒愣了一下，随即也笑了，“父皇说的是。”
　　“朕听说最近你皇兄与成恕私交甚笃，你可有耳闻？”
　　杨初寒停下了手上动作，“儿臣倒是未曾听过，前些日子见成恕也算是老实听话，便没再去理会他。”
　　“朕交给你的任务还是莫要忘了的好，校场的事，自有你皇兄去安排，你要看好成恕便是了。”
　　杨初寒心中一堵，却不表现出来，依旧保持着微笑，“是。皇兄与成恕相交之事，父皇准备如何处理？”
　　辽皇起身负手，走到殿中，“朕已经去信成国皇帝，尽快准备和亲事宜。成了亲，或许能收住你皇兄的心。”
　　“和亲？与谁？”
　　辽皇回过头，看着杨初寒的眼睛，“宣和郡主。”
　　杨初寒好奇道：“为何不是公主，而是郡主？”
　　辽皇反问道：“成国送过来的，公主与郡主有何区别？”
　　“父皇何必要让成国人做我大辽的太子妃？”
　　“区区一个侧妃，有何不可？”
　　杨初寒暗暗吃惊，按父皇的意思，竟是要让成国郡主来辽国做太子侧妃，这摆明是对成国的羞辱，倒不知成国有何感想。
　　“寒儿，你有空便去探探成恕的口风。他与太子，到底整日厮混些什么。”
　　“是。”
　　辽皇摆摆手，“寒儿，你退下吧。”
　　杨初寒走出大殿，看了看阳光明媚的天空，眼神逐渐变得冰冷。
　　“太子呢？”
　　成恕看着风风火火闯进自己书房的杨初寒，无奈道：“公主殿下，大晚上的太子还要在我晋王府过夜不成？早走了。”
　　杨初寒狐疑地看着成恕，“你最近与太子走那么近干嘛？都惊动父皇了。”
　　成恕笑道：“你父皇知道就最好了。”
　　“你与太子到底有何勾当？难不成你真成了太子的人？”
　　“跟太子交好对我而言确实是有百利而无一害，不过公主放心，小王是诚信之人。”成恕有些戏谑地看着杨初寒，“不会背叛公主的。”
　　“那你到底是何目的？”
　　“自然是为公主办事。”
　　“你是说……”
　　成恕点头，扬起招牌式的微笑，“公主等着看戏就好。”
　　“成恕，我挺佩服你的。皇兄那么冷漠的人，你居然能让他对你刮目相看。”
　　“公主不也是么？”
　　杨初寒莫名的有些羞恼，转身坐到太师椅上，岔开话题道：“你们成国有人来和亲了。”
　　成恕猛地起身，吃惊道：“谁？”
　　“宣和郡主。”
　　杨初寒半晌没听到成恕的声音，抬头一看，却见成恕呆呆地立在那，眼神中似有痛苦之色，完全失了刚才掌控全局的霸气。
　　杨初寒有些意味深长地盯着成恕，“成恕，你不会与你的每个姐姐都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吧？这倒是有趣了。”
　　成恕瞪了杨初寒一眼，恨恨道：“慢走，不送。”
　　看着杨初寒慢悠悠地走出去，带上房门，成恕便失了力气跌坐回椅子上。
　　无为殿池塘边的邂逅，年少的她第一次尝到了快乐的滋味。虽然那时的她不知道如何去表达，但是她知道，她渴望有个人能陪着她，哪怕一句话也不说。而给了她第一次快乐的人，那个尘封在心底多年的人，成随心，再次相见竟要如此残忍么？
　　书房的门再次被打开，成恕听到声响，扬起头笑道：“五姐，怎么了？”
　　成矜悠执了一封信放在成恕桌上，“张据来信，说是会跟随和亲的队伍来辽。”转而忧心道，“恕儿，随心也要来了。”
　　成恕苦笑道：“是，我已经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