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世成殇GL》前路歧途必入

34、第 34 章

　　叶峰书房。
　　“爹，我这次回来有一事……”
　　没等叶不凡说完，叶峰便打断道：“你不用说了，我已经拒绝了七皇子，我会站在晋王一边。”
　　叶不凡又惊又喜，“爹，你不是要等师父解谜么？怎么突然改变主意？”
　　叶峰满脸忧色，“还不是为了你妹妹，她告诉我只要我效忠晋王，婚姻大事便任我做主。此次你回来，你妹妹想必也是放了心。她对晋王痴心一片，为父如何看不出。”
　　叶不凡叹道：“原来楚儿刚才回心转意不是因为我，而是料定了爹的决定。”
　　“可惜爹万不能将楚儿送去晋王府做妾，张大人此次来，恐是准备提亲了。你留下来，将楚儿的婚事办完再走。”
　　叶不凡点点头，“只能这样了，先断了她的念头。”
　　晚饭时张据提出要去看看叶楚儿，叶家父子考虑到叶楚儿现在的情况不宜见客，便委婉拒绝了。张据道：“也是，湖心苑是太守府的禁地，外人不得进入。”
　　叶峰知道张据心里不舒服，又不好说出叶楚儿的现状，笑道：“张大人说笑了，过些时日咱们便是自家人了。”
　　张据闻言一喜，“叶大人愿意将楚儿嫁给我？”话一出口猛然发觉自己的表现未免太过无礼，又尴尬地笑笑。
　　不凡拍了下张据的肩膀，“自家人面前不必拘束，张据兄，以后舍妹便要拜托你了。”
　　张据一扫之前的不快，欣喜道：“叶大人，不凡，你们放心，我一定会对楚儿好的。今生今世，不离不弃。”
　　叶峰道：“张大人还是先回了京城办好事情，带了聘礼亲自上门提亲下官才敢将宝贝女儿嫁给你啊。成亲之前，你与楚儿也不好再见面。”
　　张据赔笑道：“是，是，倒是小婿唐突了，岳父大人见谅。”
　　叶峰闻言畅怀大笑，不凡也笑了，只是带着些许苦涩。这样的安排，所有人都会满意，唯独楚儿。可是，这也是楚儿最好的归宿。
　　踏着星夜，不凡又去了湖心苑。太守府里，湖心苑的景色独好，夜色下的湖心苑，静谧安详。不凡踩过月色下的斑驳树影，踩过微风中的虫鸣，也踩过自己的心，终于看见了叶楚儿，不再是麻醉自己失了全部力气的叶楚儿。
　　叶楚儿扶着院子围栏，看向黑夜中皎洁的一抹光。她的眼睛有些模糊，看不清整轮明月的轮廓，但是她能感觉到，跟那晚一样，一定是残月。整个湖心苑底下都是湖水，表面上风平浪静，闭上眼睛，才能感觉到暗流涌动。
　　“楚儿，怎么出来了，晚上风大。”
　　叶楚儿闻声望去，扬起一抹微笑，“哥哥，你放心不下我么？”
　　叶不凡看见叶楚儿的笑颜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只觉得楚儿仿佛一夜之间长大了，不再是那个天真无邪的小丫头了。“傻丫头，咱们进屋吧，大哥有话跟你说。”
　　叶楚儿撒娇道：“哥哥，你来牵我吧，你好久没拉过我的手了。”
　　叶不凡开心地笑了，忙走过去拉住楚儿的手。两个人慢慢地走着，上台阶的时候楚儿绊了一下，差点摔倒，叶不凡心疼地责备道：“你呀，这么大了走路都不会么？”
　　楚儿摇着叶不凡的手臂嘟嘴道：“哥哥，我是故意的，我就想你护着我。”
　　叶不凡将楚儿扶回床边坐下，屋子里已经没了酒味，楚儿果真没有再饮酒。不凡替她整理着凌乱的发丝，“楚儿，你年纪也不小了，可曾想过嫁怎样的夫君？”
　　楚儿神情呆滞了片刻，笑道：“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父亲和哥哥的意思，自然也是楚儿的意思。”
　　不凡叹了口气，他宁愿楚儿坚决反对，甚至离家出走，这样，才是真正的叶楚儿。可是，她为了让父亲效忠晋王，竟然愿意舍掉自己，这是何苦？
　　“楚儿觉得张据张大人怎么样？”
　　“张据哥哥是王爷的得力助手，自然是好的。”
　　“你嫁给他好不好？”
　　“好。”
　　不凡盯着楚儿的脸，没有半分情绪起伏变化，“楚儿，你可以拒绝，你若是不愿意……”
　　“我愿意。”楚儿停了半刻，“我愿意嫁给任何人。”
　　叶不凡觉得楚儿的心已经死了，她对未来没有任何的向往，没有希望，自己却仿佛没有一点能力去帮助她。叶楚儿的心痛，他的心也痛，他突然有点憎恨成恕。
　　“等你的婚事办完了，我便去辽国伺候晋王。”
　　“那便早点筹备婚事吧，晋王身边没人保护，恐遭人暗算。”
　　不凡叹口气，“好，我和父亲会跟张据商议，早点将婚期定下。你什么都不用管，只管风风光光嫁出去。这几月下来，大哥能看出张据是个好人，你嫁给他，不会受委屈的。”
　　“嗯。”
　　不凡有些词穷了，仿佛任何语言说给楚儿听，也激不起半点涟漪。“不早了，大哥走了，你好好休息。”
　　“嗯。”
　　叶不凡最后看了楚儿一眼，倚在床头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眼神呆滞地看着前方。从来没想过自己回来后叶楚儿竟是这副模样，哭过，闹过，现在，竟如死了一般。
　　叶不凡走后，碧水便带人抬了个大木桶进来，加了热水。“小姐，该沐浴了。”
　　替楚儿宽衣解带后，碧水不禁红了眼眶，“小姐，你看你都瘦成这样了，还不肯吃东西。”
　　楚儿任由碧水给她的身体浇着热水，整个房间水雾缭绕。墙上的那幅废太子妃画像还端端正正挂在那里，楚儿隔着水雾看不大真切，只能凭着记忆亲手描绘着它的轮廓。
　　“小姐，你在画什么？”
　　叶楚儿这才发现，自己画着画着，脑海里竟只有成恕的画面了。勾勒的轮廓，也是记忆中的那人。那两日，足够改变自己的一生。也足够，毁了自己的一生。
　　“碧水，晋王是个怎样的人呢？”
　　碧水笑道：“晋王有些孩子心性，还不愿意戴发冠呢。”
　　难怪，一直见他都是系着发带。孩子心性么？不会的。楚儿露出一丝微笑，“那他在这间房里都喜欢做什么？”
　　“晋王不喜欢奴婢们贴身伺候，所以碧水也不知道。”碧水突然又道，“听府里其他奴才说，小姐要嫁给张大人了，可是真的？”
　　叶楚儿嘴角的一丝笑容瞬时消失的无影无踪，“嗯。”
　　“那奴婢们可以跟着小姐去京城玩了。”碧水说完没得到答复，看向楚儿，发现楚儿的面色竟又恢复成了前些日子的模样，一时着了慌。
　　“小姐！小姐！你没事吧。”
　　楚儿回过神，“没事，扶我起来吧。”
　　次日一早张据便收拾好向叶家父子道别，匆匆回京复命，准备婚事。
　　晋王府。
　　成矜悠见成恕盯着叶不凡寄来的信愣了半天，不解问道：“恕儿，你怎么了？叶峰不愿意？”
　　成恕摇头，“不是，叶峰答应了。”
　　“那到底是何事？”
　　“叶不凡的妹妹叶楚儿要嫁给张据了。”
　　矜悠见成恕的表情怪异，更是不解，“这是好事啊，张据和不凡本就是好兄弟。”
　　成恕握紧信纸负手看着有些阴沉的天空，“是，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