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絮絮离愁，萦绕心头》higem

40、第四十章：陈年旧事

　　我第一次见絮儿的师傅，没有想到是在这种情形。佛讲究四大皆空，她的师傅身上眼神平淡，佛性很重。而我的师父则截然不同，我从来没有见过比他更傲视四方、敢做敢当的人，可每每吹奏这首曲子时眼中的懊悔却如此明显。

　　这一次我和絮儿并没有一起合奏，而是我单独把我师父的这一首萧曲吹奏出来。这首曲子我和絮儿在第一次听都能感觉得出来，她的师父又怎么能听不出来呢？

　　她果然能明白，从最开始的不信，到惊，再到感动，最后两眼都有泪光。

　　我和絮儿等她，等她愿意打开心房把这个谜底告诉我们，只是这个迷底却比我想象中有些许不同。

　　她和我师父当年有情，只是这份情两人谁也没有诉说出来。我知道我师父性格是以自己为主，从来都是随性而为，他的行为他的处事并没有被当时的白道所看好，而师太当年却是白道的弟子。道不同，不相为谋，师父虽然不属于□□，可是他们之间的事情却有诸多人和事情阻止。

　　设计的人大概是很了解我的师父，他知道我师父是不爱解释的人，所以做了桩丑事陷害师父。也许师父认为了解自己的人就应该相信自己，所以并没有任何辩解，只是有时有些事情摆在眼前确实很难让别人相信。

　　“如果你跟我解释，我一定相信你。”师太当年是这么说的。

　　“你如果相信我就不要问我解释。”这是我师父的原话。

　　我能理解师父，他是这么傲气这么直率的人，又怎么会做这种阴毒的小事？就算是做了，以师父的性格，恐怕也会大方承认。他以为这样的性格师太应该懂，应该了解他；师太确实能，可是有时人并不能相信自己的心，而愿意相信事实。有什么比自己心爱的人怀疑自己更难过的事？有些事，虽然明明不是自己做的，可是要找到理由来推翻事实却也不是这么容易。

　　“当年他说如果相信他，就跟他走。我很想相信他，只是不明白他为什么不愿意给我一个解释，我需要一个解释来面对我的师门，我的家人。他既然心里有我，为什么不愿意给我解释？”师太泪眼盈眶，继续说道：“后来我赌气，决定下嫁我师兄。我原来以为他会来找我，这是我最后给他的机会跟我解释，可是他没有来。”

　　“他给我最后的话，伤透我心。他说错判了我对他的感情，因为我并没有真正了解他，没有相信他。我对他的心意，他竟然说是错判!哈…哈…哈…哈!”说到这里时，师太竟然笑了，泪中的笑是如此的凄苦，接着她又继续说道：“他还说，他从来不愿意勉强自己做什么，也不会勉强我，如果我愿意嫁谁，那他会尊重我的决定。”

　　“我最终还是嫁与了我师兄，只是没想到，婚后才发现当初事情都是由我师兄设计的，无法与爱的人在一起，在我身边的人却是害我之人。我后悔莫及，有心寻死。我从一山崖下跳下，可命不该绝，于是我决定出家为尼，了却尘缘。”师太继续说道。

　　“《莫愁》是我自己编的曲子，当年我曾经弹给他听。这首曲，原本并不是琴萧合奏。”

　　“您的意思是，我的师父后来根据回忆，才编的这首萧曲？”难怪师傅每次吹奏此曲，神色都是如此复杂。

　　佳人已经不在，只有在心中浮现佳人的影子，幻想她弹琴的模样，自己在和心里的佳人一起配合吹奏。原来师父有此伤痛，难怪当年他一直提醒自己：对于所爱之人，千万不要负气而行。

　　当年之事不好议谁是谁非，只是真的可以有很多避免和挽救的地方。师父聪明无比，竟然会犯这么大的错误，难道情字真的能影响人的判断这么多吗？

　　这件事如果发生在自己身上，自己定不会让事情发展至此。可是当我的目光看向絮儿的时候，我心里突然间有时还真是情非得已。或许再平静聪明的人，遇到情字时，也会身不由己。

　　我一向随心，潇洒，十几年来，我极少有动怒之时。可是光是近几日，我生的气比十几年来的都多。

　　当知道大哥送琴时，当看到自己义弟看好戏目光时，当听到絮儿说“别人”这词时……，我的行为又怎么像平时的自己？

　　当知道大哥送琴时，我大半夜来到她家，虽然不合礼数，可我还是去了。我徘徊了很久，理智一直告诉自己这样的行为一定会让人讨厌，可是自己的脚却不受控制地想往她家走，速度没有减过半分。没有别的目的，只有一个念头，就是一定要她把琴还回去。幸好听到她的琴声，给我一个光明正大的借口进去，可是这样，不是已经一反常态了？

　　我从来没觉得雷鑫的笑容会让我这么生气，他一向喜欢与自己开玩笑的，自己不是从来一笑置之？可是为什么那天就想对他出手呢？自己竟然会想对义弟出手，而且还真的做了。别说雷鑫吃惊，自己也在震惊中……。

　　昨夜呢？絮儿的话让自己的心情起起伏伏无数次，这个笨蛋小妮子，竟然看不出自己对她的心吗？明明已经表现得这么明显了，她竟然不知道？还说自己是“别人”!我从来没有这么火过，她确实有本事轻易挑起自己的怒火，二十年来云淡风轻的心情早已经烟消云散了。压抑了很久，才让自己没有把手伸到她那细细的玉颈上，很想使劲摇醒她，到底有没有心有没有眼睛。自己到底是应该摇醒她，还是亲她亲她她明白为止？可是看她的神情后，心里的怒意才慢慢消失。她在怕吗？不想看到她的眼神里出现恐惧，而且这恐惧还是因为自己。不要对心爱之人做出会让自己后悔的事，这是当年萧钰告诉自己的话。我不想强迫她，既然她还没有真正接受我。不过我不会坐以待毙，我会用行动让她永远离不开我。

　　我很少有全心全意做的事情，就算当年上山学艺也只有武学一项是真正尽力学的，其它都只学了十之八九。大概师傅很了解我的性格，于是说了不学成“降龙游天”的第七重不许下山这规定来要求我，第七重的功夫常人至少需要二十到三十年，也有领悟慢的可能会是一辈子。师傅当年用了15年，而我是12年。师傅说我天资比他聪明，只是凡事太不上心。这点我也明白，我确实很少有尽力做的事。师傅为人很傲，凡事都要求自己做到最好，可我则不然，很多事情差不多就行了，太尽力真的很累。可我一旦下决心做的事情，我一定会做得最好。

　　我学武功如此尽心还有一个原因，是师傅的一句话：学武可以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我当时不知道以后会想保护谁，可是如果有一天真的有个人的话，我一定会尽力保护她，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我是这么想的，所以练的很辛苦。

　　我送佳人回家，马背上两人的距离很近，她的些许头发有时轻轻地会扫在我的脸上。

　　絮儿，你知道吗？我很少有全心全意做的事情，可一旦下决心做的事情，从来没有放弃过，而且我也不喜欢违背自己的心。你是我真心想留在身边的人儿，我绝对不会让你离开我……。

　　别人吗？我会让你知道我是你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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