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絮絮离愁，萦绕心头》higem

39、第三十九章：由琴生事

　　这几日天天嫌小红在身边烦，可是小红不在，感觉又很冷清，一个人更容易胡思乱想。

　　想起在明月庵的时候，第一次听师父所弹的曲子《莫愁》，璃絮回想了一下，用心弹了一遍。这曲子她有弹过，可惜她一直觉得韵味不足，比不上师傅所弹，就极少弹奏。可是今天这一次，弹的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来得好。原来这首曲子，只有在愁的时候，才能弹出感觉。

　　莫愁，谁来慰她莫愁呢？

　　“这曲子你怎么会弹？”

　　“络叶!你怎么在我家？!”璃絮被半空出来的声音吓了一大跳，定睛一看是络叶才缓了过来。

　　“路过，听到琴声才进来的。”

　　“路过？你当我是小孩子吗？”深更半夜的，他家和自己家完全不一个方向，怎么路过法？

　　“这事呆会儿说，你先告诉我，这曲你怎么会弹？”

　　“你听过？”璃絮也很意外。这首曲子，除了听师父弹以后，在都城里就再也没有听人弹过了，就连美人师傅也没有。

　　“嗯。听过类似的。这里不方便，我们换个地方说。”

　　事关师傅，璃絮有几分好奇几分关心，于是就答应了。

　　“带上你的琴。”络叶把璃絮带了出去，骑马回到自己家摸了一只萧出来，然后才来到他们刚开始见面的湖边。

　　“你会吹萧？”璃絮惊了，从来没听过啊。

　　“学过一点皮毛。不过你用心听听。”络叶说完就吹了起来。

　　这萧声，吹得相当好啊。虽然跟自己的那曲琴不完全的音调相同，可是真的很有类似的熟悉感。

　　“如何？”络叶问。

　　“确实很像，可是很多地方不一样啊。”

　　“你这首叫什么名字？”

　　“《莫愁》。”璃絮答。

　　“我的这首叫《遗恨》。”答案原来不是一样的。

　　“《遗恨莫愁》？”

　　“《莫愁遗恨》？”

　　“不如合一起试试看？”两个人同时想到这一点。

　　两人第一次合这首曲子，可没想到一切都相当合拍。跟别的琴萧合奏不太一样，一般的合奏讲的是相互配合，你高我低，或者是相映成趣。可是这首曲子的琴萧合奏互相演奏的部分很独立，有点像在叙说故事，又有点像一问一答。难怪听的时候有几分熟悉感，可是又完全不太像一首曲子。

　　“絮儿，你这是谁教你的？”

　　“我在明月庵的师父。”

　　“我的也是师父教的。”

　　两人同时皱了一下眉，答案根本就是呼之欲出。他们的师傅互相认识？璃絮只能凭师太当时的神情猜出这一点，可是关于这事，络叶能猜到的比璃絮多一些。因为络叶清楚地记得他师父说过，他曾经失去了最爱的女人。可是失去，是指不在，还是指不能在一起呢？

　　“想知道答案吗？”络叶问璃絮。

　　“有点想，可是这样不会对不起师父他们吗？”

　　“这点我也有想过，可是我师父当年说的是失去。我现在摸不准这个意义。当年发生了什么事谁也不知道，有可能他们互相不知道对方还活着，或者是有什么误会呢？我一直觉得我师父应该是痴情之人。”

　　“也是。我师傅这么有才的女子怎么会入空门呢？你师傅是不是很狂放，飘逸的人？”璃絮问道。

　　“你怎么知道？”

　　“我见过师父有一张画像，上面的男子是背面，可就能让人有这种感觉。”璃絮指手画脚地把那图的大概说了出来。

　　“嗯。这感觉确实很像我师父。你想不想去明月庵问清楚？”

　　“这……。可是我要去学琴。还有家里那边……。”

　　“我去跟姑母说一声，此外，我们当天去当天回，你家那边也不用担心。”

　　“那好，要是能帮师父的话，就最好不过了。”璃絮回想两次听师父弹琴的表情，心里不忍。

　　“我家，对了，络叶，你还没说你来我家是什么意思？”璃絮想起这件事了。

　　“我本来有事要问你。”

　　“现在呢？”

　　“现在好像没必要了。”

　　“是什么事？”是什么事能重要到络叶深更半夜来她家呢？

　　“我原以为，我大哥送你了一把古琴。”络叶很慢地把这几个字吐了出来，脸上一点笑容也没有。

　　说真的，络叶脸沉下来的表情非常不适合他，一直带笑的脸不笑，总让人看着不习惯。

　　“这你也知道？”他当时爬在哪里看了？不可能啊。

　　络叶像是回想什么，脸色更阴晴不定。

　　“现在看来你没有收。”

　　“是啊。太名贵了我收不起。”当然还有其它原因，不过璃絮本来也不喜欢接受他人财物。

　　“很好。”络叶脸上终于恢复一丝丝亮光了。

　　“很好？”璃絮不解，关他什么事？

　　“因为如果你收了，我一定想办法让你把他还回去!”络叶这句话听起不善。

　　“你管的是不是太多了？”璃絮也开始几分火气，他凭什么管她啊。

　　“管得多吗？”络叶有点像自问自答地说道：“那以后就会更多的。”

　　“我现在去把琴要回来，也不是不可以。”琴她是不会真要了，不过络叶的话让她心里不顺。

　　“你敢要回来，你就试试看!”络叶脸色又不善了，这一句威胁的语气相当明显。

　　“为什么不可以？!”

　　“我要是有机会给你天天睹物思人，我司徒络叶就名字就倒着写!”络叶终于说出答案了。谁不知道璃絮每天都会弹琴，天天弹琴，那不是很容易顺便想起烈炎？这种危险的事，他要是放任，那不是很愚蠢。

　　“关……。”璃絮也住口了，回想一下刚刚那些话，再听不出意思是傻瓜。

　　他也对她有情吗？这是璃絮一直摸不清楚的事情。

　　刚刚他的语气极霸道，和平时的感觉一点也不同。络叶一向是笑面匠，很难猜出他想什么。可是卸下这笑面外表下的他，想看到他的想法就容易多了。她一直不确定络叶的心，可是现在看到他的眼里，有情，有嫉妒竟然还有怕失去的恐惧。

　　是因为烈炎的关系吗？

　　刚刚听络叶的语气相当反感，现在看到他的表情，感受到他的内心，竟然感觉到一丝舒服了。是因为自己还喜欢他吗？

　　璃絮轻轻皱起眉头，自己确实不应该理他的，只是听到师傅的事，让她多走了这一步。

　　“絮儿，我以后会找把更好的琴送给你的。”

　　“琴？不用了。”笑话，烈炎的琴都没接受了，凭什么接他的。

　　“为什么？你不喜欢？”

　　“我不喜欢随便接受别人的东西。”更好的？那不是更贵？

　　“什么叫：随便!接受!别人!”络叶脸又沉了下来，暴风雨前的感觉相当明显。

　　“你又变什么脸。我说的不对吗？”

　　“什么叫别人？路边的人也是别人，我跟路边的人都一样？”

　　当然不一样，她哪里会被路边人烦啊，璃絮摇头。

　　络叶脸色终于又开始好转了，可没想到璃絮这时补了一句：“可是你也是别人啊!不是别人是谁？”络叶不是她家人，不是她相公，不是别人是什么？

　　络叶脸上出现了10级风暴，眼睛盯着璃絮，像要看穿她一下。璃絮不由自主地就想跑，退了一步，发现络叶的脸更沉了。

　　“你再退后一步试试看。”

　　璃絮看了络叶一眼还真没胆子再往后退，她现在没胆子在老虎身上拔毛。

　　眼前的佳人的神情，络叶又开始有些不忍。唉了一口气，脸色终于正常了，最后正色地看着璃絮说：“我不是别人，我会证明给你看!明天你早点出门，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