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絮絮离愁，萦绕心头》higem

32、第三十二章：答案

　　从明月庵回来后，璃絮想办法让自己很忙，不是刺绣就是努力学琴，反正就是不要让自己空着。这个办法还真的有效，没有时间胡思乱想了，烦恼似乎也就慢慢隐藏起来。只要不刻意去想，那日子还一样正常的过。

　　想淡忘的东西被人当面提出来，不想见到的人突然出现在你面前，会是什么感觉？

　　璃絮这天正在和丹凤在日辉阁吃饭，怪就怪，日辉阁的占地位置实在太好，而她们坐的位置又是上上选，四周街道上的景物一览无余。

　　那个人有点像络叶，那马也是黑色的，璃絮不经意扫了一眼时突然发现远处马背上的人影。要不是那人身前有一位女子，不然还真的很像以前见到的他。

　　那马真像追风，这样千金难买的马在都城如果能有第二匹的话，那马背上主人的脸应该不会有相似的第二张吧？如果他是络叶，那马背上另一位女子是谁？

　　那女子左顾右盼，指指点点，好像不停地在问他什么。他们的一边走，路上回头注意他们的人相当的多，想不注意他们都很难。

　　“咦？那人好像是我二哥，不对，真的就是他。璃絮你快看！”丹凤也发现了。

　　“当然是你二哥。”那张脸绝对是金字招牌，怎么可能会错？

　　“他回来了啊。还带了一位漂亮的姑娘呢！长得真的不错呢！璃絮，你说是不是？”丹凤虽然自己是美人，可是从来都会真心赞美其他漂亮的女子。

　　“是啊。是很漂亮。”璃絮看着她不停的笑脸，依偎着身后的男子，相当的亲密。当下心里就有些不舒服，可还是不得不承认她笑得相当灿烂，仿佛能听见她银铃样的笑声。

　　“二哥从来没有带哪位姑娘一起骑马呢，我还是第一次见。”丹凤是相当无心，可是璃絮听到耳里，却觉得更难受了。

　　“嗯，是啊。”原来他真的是有事出去了啊，璃絮酸溜溜地想着。她不想再看了，可是目光却不由自主地往他们身上扫过去。

　　“你说，我去把二哥叫上来，一起吃饭好不好？”丹凤很开心地提意，马上就要起身。

　　“别去。”璃絮急忙拉着她。

　　“为什么？一起吃饭不好吗？”

　　不好，当然不好，璃絮此时根本不想见到他，或者说是他们。

　　“这，说不一他们想……单独吃。”璃絮很艰难地吐出单独这两字。

　　“这样，也是了。呵，还是璃絮顾及得多。那我们还是自己吃吧。”丹凤想想，很快就同意了。

　　璃絮觉得真的有点讽刺，自己表面说得冠冕堂皇，丹凤还真的相信自己了，可是自己真正的想法呢？

　　她不喜欢看到马背上另一个人影，她不希望看以她，也不想看到这一幕。她是谁？和络叶会是什么关系？络叶这次是为了去找她的吗？

　　“…璃絮，璃絮！”丹凤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什么？”

　　“你在想什么？叫你也不理，你怎么不吃了？”

　　“没，没什么，只是在想，马背上那个女子，跟你二哥还蛮配的。”璃絮说完，心里又在难受了。

　　“是啊，我也这么觉得。”丹凤绝对不会看云识天气，还满口附和。

　　那种酸涩的感觉更浓了。这绝对是嫉妒！

　　璃絮自己吓了一跳，自己的这种感觉，真的是在嫉妒，心里酸得已经有点苦涩了，不是嫉妒能是什么？今天真的不应该出这趟门，出门也不应该来这里吃饭，吃饭坐这么好的位置做什么？坐到好位置，专心吃菜就好了，看什么风景啊！璃絮不停地在后悔。

　　...........................

　　自己为什么会嫉妒呢？这个词让璃絮感觉到陌生，可是却又如此真实，她知道，这种感觉就是嫉妒。

　　璃絮从来没有过嫉妒的感觉，没想到嫉妒会让人如此难受。在她高中的时候，她不是没有喜欢的人，只是当时环境她没有说出自己的心意。后来再次见到那个男人的时候，他身边也是有女人了。她看了，只有一点点淡淡的落寞而已，并没有嫉妒。就像一个美丽的泡泡，被吹破，只会有淡淡的遗憾而已。

　　现在呢？她一回想当时看的情景就浑身难受，坐立不安。脑袋想想，如果真能像电视上演的，把全部杯子摔碎，可能会好一点。可是她不是这样的人啊，别人打扫多麻烦啊。

　　现在还能想到打扫问题，是不是代表她还不够难受呢？璃絮已经开始有点讽刺的笑容了。那应该去弹琴吗？璃絮瞄了一眼自己的琴，恐怕那琴丝很快就会被弹断吧。那自己能做点什么？璃絮又笑了，与心情相反，明明如此的难受，可是脸上竟然能笑出来，虽然这笑意从来没能到眼睛里。

　　嘴角慢慢地收回来，身体也开始觉得有点冷，她终于知道自己难受的原因了，也真是当初自己不愿意面对的答案。师父没说出口的那句应该是：世间万物的烦恼总归于情或者是利。自己不是为利的人，那答案当然只有情了。

　　她喜欢上他了。她不愿意承认，可是现在已经没办法逃避了。

　　可是是什么时候的事？她真的没有察觉啊，如果事先知道事该如此，她一定会避开。她原来的计划里没有情字，就算有，那对象也不应该是络叶这样的人。

　　璃絮不喜欢抓不到手的东西，也不喜欢太多的挑战，所有模糊隐约她都不喜欢。络叶给人的感觉像风像云，根本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有谁听过能把风抓住的？

　　伸出手，指尖能感觉到风从手缝中流过；用手握住，手里却什么也没有。

　　她没有想过自己喜欢什么类型的人，现在想想，应该是事业有成，成熟稳重的，有魄力的，温柔的，能给她依靠的人。那这样的人，想来想去，也应该是烈炎啊？还有谁能比烈炎更符合这些标准呢？她怎么没有喜欢上他呢？

　　络叶给她极大的不安，这样的不安是璃絮最讨厌的感觉。

　　世上很多东西，只要努力了就会成功，至少会取得相应的成果。只有爱情不是这样的，从来没有说，只要努力争取的爱情就一定会有好结果，如果真是这样，世上怎么还会有伤情的人。

　　有这么一个故事，一只猴子发现悬崖上有一个很诱人的桃子，那桃子看上去又大又红。只是那悬崖猴子很难上去，那这只猴子应该怎么办？有可能在没摘到桃子，猴子就已经掉下悬崖了；也有可能猴子最后能摘到这个桃子。故事的最后，写的是猴子看了那桃子最后一眼，就选择去摘其它能摘到的桃子了。

　　这故事相当简单，可是璃絮现在终于想到这猴子做选择的另一个意义，就是：如果真的吃到了那个桃子，又怎么能保证这漂亮外表下的桃子是和自己想象中一样甜？

　　她现在既然解决了“觉察”问题，那就剩下“决断”了。

　　无妄想时，一心是一佛国；有妄想时，一心是一地狱。她决定学这只猴子，选择放弃。庆幸这只是开始不是吗？发现得早，要收回心，应该没这么困难吧？

　　但曾相见便相知，相见何如不见时？
　　安得与君相诀绝，免教辛苦作相思。
　　六世□□仓央嘉措《情歌》

　　第一最好不相见，如此便可不相恋，第二最好不相知，如此便可不相思……

　　她已经做好决定了，虽然这个决定真的有点苦涩。

　　.............................

　　“璃絮，你知道吗？昨天二哥竟然把那个漂亮的姑娘带回家了！”一早上课还没开始，丹凤就三八地卖了这个秘密。

　　“是吗？你家人怎么看？”心有点不舒服，不是说好要忘记的吗？

　　“嗯，是有些吃惊了。不过二哥本来就我行我素的，爹爹没说什么。”

　　“也是。”璃絮点点头，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

　　“不过呢……。”丹凤有一丝笑意了。

　　“什么？”

　　“哪天要是大哥带你回家，爹爹一定会很关心的。”丹凤说完就笑出来了，眼睛亮亮的，闪着打趣的光芒。

　　“你胡说什么呢。”

　　“别骗我了，我知道你和大哥一起出去好几次了。”丹凤有几分得意之色。

　　“原来你都在后面跟着呢。”

　　“才没有呢，不过我有办法知道哦。”丹凤已经开始捂着嘴笑了。

　　“司徒家的大小姐，还这么喜欢听小道消息啊？”璃絮问。

　　“人家关心你嘛，对了，璃絮，你到底觉得我大哥怎么啊？”丹凤很正经地问，在她心中，她大哥是没有人可以超越的人。

　　“很好啊，人长得又俊，待人又很好，又这么厉害……。”璃絮讲了一堆优点，她是真心的，烈炎好像确实没有什么缺点。除了上次答应补请的那一次以外，他们还出去过几次。每次出去，璃絮都更深一刻地认识，这世界上还真有完美的男人。

　　记得补请的那一次，算是他们第一次两人在一起吃饭吧，这一次没有丹凤，也没有络叶。

　　“你想吃什么？我请哦，不要客气。”璃絮看向烈炎。

　　“好啊，璃絮都这么说了，那我怎么会客气？是不是我说吃什么，在哪里吃都可以，都由我决定？”烈炎问道。

　　“当然。”这本来就是应该的，璃絮没有一点迟疑。

　　“不要后悔，不可以反悔。”

　　“好。”璃絮不知道他想吃什么，不过她相信他，一定不会有什么过分的要求，自然是同意。

　　“好吧，那就这里好了。”烈炎指着街角一家小店。

　　“这里？！”璃絮呆了一下，看着上面大字：豆腐脑？！！

　　“答应了就别后悔，我们过去吧。”

　　“不，不对，这个不算！”这算什么请客啊？豆腐脑？多没有诚意啊。

　　“是你答应，我吃什么都可以，吃什么都由我说的算的。”

　　“可是……。”

　　“这里味道不错的，尝过没有？凤儿这小妮子还经常喜欢叫人来这里买回去吃呢。”烈炎接着说：“放心，我会点里面最贵的那一份，加很多料的那一种。吃不够还会再来一份。”

　　璃絮笑了，最贵能有多少钱呢？十几文而已，就算他从上点到下，全部点上一轮，那都买不到大红袍的一片叶子。想想大红袍，再想想今天这菜，反差真的很大。

　　豆腐脑吃到嘴里，真的蛮好吃。可是看看对面坐的人，衣冠楚楚，气质大方，怎么样也不像是坐在这种小店里吃东西的人。这不，从他们进来后，周围全是回头的客人。本来这样的店，经常是几个人合坐一张桌子的，可是他们这一桌，就只有他们两个人。其它的地方再满，有些客人就算是站着吃，也不敢坐到他们这一桌。

　　说不定别人怕不小心弄脏了他身上昂贵的布料，想到这里璃絮扑哧一下笑了出来，说道：“说真的，大公子你还真不适合坐在这里。”

　　烈炎四周看了看，还开始有围观的人了，很平静地说道：“我知道。”

　　就这一句淡淡的我知道，可是璃絮却有些感动。她知道，他为什么选择这里，当下对他的好感加多了几分。

　　此后，他们还出去过几次，当然这几次都是烈炎作东请客了。能交到这样的朋友，已经是相当难得了。如果有这样的夫君，多半在梦中都可以笑出声来。

　　璃絮是很喜欢与烈炎相处的感觉了，他见多识广，又能体贴入微，虽然高高在上，可是谈话却不会让人产生压力。当朋友也好，当老公也罢，他都应该是上上选。

　　可是为什么她没有喜欢上他呢？

　　璃絮眉头轻皱，仔细回想一下，跟烈炎的相处时自己很安然很放心，自己是喜欢他的，可是不是那种特别的喜欢。

　　……

　　“当然了，我大哥是最棒的了，我小时还很怕大哥被坏女人抢走，因为娘亲说，大哥以后有了媳妇儿，就不会这么宠我了。我当时还说要嫁给哥哥呢，是不是很可笑？”丹凤滔滔不绝。

　　璃絮有一句没一句地听着，如果烈炎真是自己的哥哥，恐怕她小时也会跟丹凤做出同样的事吧。

　　“不过我现在放心了，如果哥哥要娶璃絮的话，我很开心呢，一点也不会担心哦。”丹凤笑眯眯地说。

　　“娶我，大小姐，你是不是想太多了！八字还没有一撇呢。准备上课了，收心吧。”

　　“我帮你把那一撇画上。”丹凤笑着说完最后一句。

　　昨天才想明白对络叶的感情，今天怎么就扯出烈炎了？扯来扯去，还是一家兄弟，都姓司徒。幸好丹凤跟络叶长得并不像，她还有心面对，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到烈炎的时候，总会不时联想到络叶。另外，丹凤也想得太远了吧，烈炎那边，说不定也把自己当妹妹看呢？这家两兄弟，最近还都不要见比较好。自己已经不想再增烦恼了。

　　她是不是多虑了，现在络叶可能再也不会像原来那样出现在自己面前了。停，说好不想的，怎么又开始想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