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三十一章：恍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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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絮儿。”方旎竹的声音。
“是的，师傅。”
“你最近有心事吗？”
“心事？没……没有。”要有只能算是一件小事吧。
“骗得了人，骗不了心。你最近的琴的韵味变了，自己没有发现吗？”
璃絮有些不知所措，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真的有那么明显吗？
“你原来的琴韵很平和，无风无浪，可是现在却显得有些急燥了。”方旎竹是什么人啊，这根本就瞒不了她。
“师傅，我真的没有发觉。我会注意的。”
“琴由心生，不是注意就能改变的。这两天要不你好好想想？暂时不要来了，以你现在的状态，并不适合学琴。”
“我很抱歉，师父。”她自己也不知道会是这样。
“人之常情，不用太在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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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今天你放课真早。”小红道。
“嗯，是啊。”璃絮实在不好意思把真正的理由说出来，自己已经越来越受不了每天下课后那种等待失望的感觉了。她想去上课，说不定放课后能见到他；她不想去，因为每次等来的都是失望。
师傅要她静心吗？可是如何做呢？原来在明月庵的时候，自己一直是很平静的。
“小红，备车，我想去明月庵。”璃絮突然说道。
“小姐？！！你不去学琴了？”小红惊道。
“嗯，师傅最近有事，暂时不用去了。你快去准备啊。”
她来这里是正确的，璃絮看着周围熟悉的景色，与家里和课堂上的感觉不同，真的感觉没这么烦燥了。这里真的是清静之地，她能听到自己每迈出一步的声音，也能听到风扶过树木的沙沙声响，深深地吸一口气，好舒服。
“师父，絮儿来看您了。”
“来，过来让为师看看。”
璃絮走了过去，与师太聊了一些最近的近况。
“晚上在这里一起用斋饭？”
“好啊，我正想多陪陪师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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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的夜晚，璃絮来到自己熟悉的凉亭。她本是极爱坐在这里，看看柔和的月光，婆娑的树影，不管是月明星稀，还是细雨涟涟，这样的夜晚都会让心绪随着夜的沉寂里轻轻荡漾。晚风轻轻吹过，人家说夏风如茗，可是此时，璃絮却没有品茗的心情。同样的夜，同样的景，可是心情却不同了，物似人非，这样的夜反而让她的思绪更清晰，感觉有几分伤感。
“絮儿。”师太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师父？”璃絮收起那淡淡的思绪，转身看着师太。
“你有心事。”话是肯定的语气，而不是问句。
“嗯。不过不是什么大事，师父不用担心。”
“要师父帮你吗？你在愁什么？”
“没有，师父。”
“傻孩子，师父看你长大的，这还能骗得了师父吗？”
“那师父能告诉絮儿如何静心吗？”
“静心？想要静心，必先找到原因。这世上的烦恼归为五类：一是贪－不能看破。二是瞋－不能含忍。三是痴－不能觉察。四是慢－不能谦逊。五是疑－不能决断。师父看你长大，知道你在功名利禄方面看得极淡，能让你愁的事不多。”师太顿了一下，继续说：“孩子，你无贪，无瞋，无慢，能让你烦的只有痴和疑了。你有什么事是不能觉察，以及不能决断的？”
“劳烦师父指点。”
“有些事，只有自己觉察了，才能决断。师父不能帮你，要你自己想清楚。”
“谢谢师傅。”觉察吗？总觉得自己好像隐约知道原因，可是这个答案自己却不想知道，她不想觉察。每次下意识地想深究，却马上被潜意识打断。说真的，不知道为什么，直觉觉得这个答案，会让她害怕。璃絮的眉头轻皱，如果不觉察，真的不能决断吗？
“心烦时可以看看《心经》和达磨祖师《悟性论》。”
“好。”
璃絮翻开《悟性论》，看了一遍，轻轻地读了其中的文字：“无妄想时，一心是一佛国；有妄想时，一心是一地狱。众生造作妄想，以心生心，故常在地狱。菩萨观察妄想，不以心生心，故常在佛国。若不以心生心，则心心入空，念念归静，从一佛国至一佛国。若以心生心，则心心不静，念念归动，从一地狱历一地狱。若一念心起，则有善恶二业，有天堂地狱；若一念心不起，即无善恶二业，亦无天堂地狱。为体非有非无，在凡即有，在圣即无。圣人无其心，故胸臆空洞，与天同量。”
无妄想时，一心是一佛国；有妄想时，一心是一地狱吗？她知道，想是根源，如果什么都不想，确实会是心里平静，可是自己做不到不想啊？她不是圣人，做不到啊！
再看看《心经》呢？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是故空中、无色无受想行识。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声香味触法。无眼界、乃至无意识界。无无明、亦无无明尽。乃至无老死、亦无老死尽。无苦集灭道。无智亦无得。以无所得故、菩提萨埵。依般若波罗蜜多故、心无罣碍。无罣碍、故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盘、三世诸佛。依般若波罗蜜多故、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故知般若波罗蜜多、是大神咒。是大明咒。是无上咒。是无等等咒。能除一切苦。真实不虚。故说般若波罗蜜多咒。即说咒曰。揭谛揭谛波罗揭谛波罗僧揭谛菩提萨婆诃。
“揭谛揭谛波罗揭谛波罗僧揭谛菩提萨婆诃……。”这句话，璃絮连续念了十遍，这句梵语的意思是：带你到达西方极乐世界这个彼岸的方法。她念了，也没感觉自己有云极乐世界啊。是太深奥了，还是自己根本做不到静心，所以无法体会呢？
师父好像已经知道她烦恼的原因了，其实璃絮也隐隐约约地知道答案了，只是她不想说出来，不想承认罢了。就像不到最后一刻判决，不是仍有一丝希望吗？
佛曰：不可说。说了，什么事都会明了，也就再无隐藏了。她怕，心里的答案如果真的说了，连再后一点逃避都不可能了。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第三十一章：恍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