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流艳侠》李伟新

11、聚梅园 棋王苦思商对策

　　卓宇峰侧耳一听，便道，“是赵青阳的棋童俞乐。”
　　话音刚落，俞乐已风一样进了客厅，将一张帖交给卓宇峰。
　　“是什么事？”卓宇峰问俞乐。俞乐眨了眨眼睛，说，“你看帖就知道了。我还要送帖到其他地方，先走了。”
　　俞乐说得匆匆，走得也匆匆。看他的神情，便知是急事。卓宇峰忙打开来帖，帖只写了几字：请速来梅园商谈要事。
　　会是什么要事？你真青阳不是说要静观其变的么？卓宇峰边想边将帖递给唐玉仙。唐玉仙扫了一眼，又给了卓宇航，然后道，“老公啊，我想跟我们刚才说的差不多。赵园主回去一想，肯定觉得不对劲。你静观，人家让你静观吗？”
　　卓宇峰看了唐玉仙一眼，道，“老婆啊，我先过去看看再说吧。”
　　“老公，用不用我陪你去？”
　　“不用。光天化日之下，他们敢轻举妄动么？那么多的棋迷，踩都会把他们踩扁。我走了。”卓宇峰说罢，便飘了出门。
　　棋城的夜很静。
　　棋城的白天却很热闹。满街的小商小贩，一大早就亮开嗓子，喊卖叫买了。商铺也已陆续开门，迎来新的一天的生意。喝早茶的，买菜的市民，也悠悠然然地走到了街上。
　　来到来福路的兰园，走入客厅，卓宇峰发现秦兆亿、周丰毅已经到了。
　　“卓贤弟来了，请这边坐，这边坐。”赵青阳迎上前，拉起卓宇峰的手，将他拉到秦兆亿身边的沙发前，让他坐下。棋童张欢过来斟茶。看他如风的步伐，闪闪的明眸，便知武艺不差。
　　在棋城，凡是一方高手，都会收徒。但有些收得滥，有的收得精。卓宇峰知道，赵青阳就只收了俞乐、张欢为徒。既是徒弟，又是棋童，平常为客人斟斟茶、帮主人跑跑腿什么的。秦兆亿收了三个，周丰毅也是收了三个。所谓名师出高徒，他们三人的棋童，棋艺都高出东城八怪，南城十杰，西城五虎，北城双龙的徒弟一筹。
　　卓宇峰边喝茶，边跟秦兆亿、周丰毅闲聊。他发现，两人的神色都有点沉，显然是在他来之前，赵青阳已跟他俩说了什么。
　　过了一会，东城八怪中的邢尚志、方天觉、刘超武，南城十杰中的伍云、陆笙，西城五虎中的程德厚，北城双龙陈重义、古阳都赶过来了。没来的，已经非死即伤。望着他们，卓宇峰就感到一阵心酸。一夜间，棋城就失去了那么多的高手。
　　赵青阳望了一眼大家，方拱手道，“这么急请各位来，真是不好意思。但事情确实比较严重。天亮前我说过要静观其变，然后大家散去。我也往家赶，可走了一半路，我就发现我的想法是不对的。人家是有备而来，怎么会被我们一击就散？绝不可能，是不是？如果我们还静观其变，无疑是等于等死。我们下棋的人都知道，进攻才是最好的防守。即使不攻，也要摸清对方的底细，知己知彼，才不至于被动。于是，我又到城外转了一圈，发现他们都没散，还聚在北面的下塘村，和西面的沙河村。看他们的阵势，像是要安营扎寨，非达目的不可。故而，我就请了各位前来，共商对策。”
　　赵青阳说罢，众人的目光都落在秦兆亿、周丰毅身上。按规矩，得由他俩先说。
　　秦兆亿略一沉吟，即开口道，“依目前的情形看，我们真是很被动的。一是我们分得散，相互间不容易照应，极易被他们各个击破；二是我们对他们的情况仍然未明了。除了他们，到底还有没有其他门派的人？三是我们已经失去了这么多高手，力量对比，无疑是悬殊的。单是这三点，就令人揪心。所以赵兄请我们来，是请得及时的。他所说的情况，也比我们想象的要严重。我们不能不慎重对待。”
　　“慎重个屁，我们现在就去跟他们拼了。”刘超武跳出来，高声道。方天觉忙拉他坐下，道，“超武，别急，别急。”
　　刘超武挣开方天觉的手，又站起来道，“我能不急吗？一夜间死了那么多好友，我受得了吗？我……”
　　突然，刘超武说不下去了，只见他猛地蹲下身子，呜呜地哭了起来。
　　众人的心都像压了一块石头。要说哭，他们心里都在哭，都在滴血。昨天还一块下棋，一块乐的人，转眼就赴了黄泉，谁不伤心欲绝？
　　方天觉、邢尚志忙将他扶起，边按他到椅子上坐下，边道，“咱男儿有泪不轻弹。”
　　“只是未到伤心时。”刘超武哭道。
　　“哭有什么用？能让他们翻生么？”程德厚也走到他身前，拍了拍刘超武的肩，道，“当下最要紧的，就是找出对策，为他们报仇。你说是不是？”
　　刘超武一边揩着泪，一边点了点头，“我不哭，我实在是忍不住才哭的。”
　　“知道，我们都知道。没事，喝喝茶吧。”程德厚作为五虎将之首，很有种超然的风范。他大难不死，就在于他的道行比其他四虎要高，才能顶住讽、疯、狂三笑的攻击，一直坚持到赵青阳来相助。杨照功力不及他，也就受伤了。所以他说的话，刘超武是受听的。
　　这时，周丰毅站了起来，朗声道，“各们对目下的情况，都已了然。废话我就不想多说了。我想，我们不能坐以待毙，我们得采取主动。比如，叫我们的棋童去探营，进一步摸清他们的底细。即使白天，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可找一些棋迷作我们的眼线，随时注意城内的动静。一旦时机成熟，我们就可以集中力量，将他们击破一个算一个。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好，这个办法好。”众人都道。
　　赵青阳对众人笑了一笑，道，“看各位有信心，我心里也就踏实了许多。周贤弟的意思，其实也是我的意思。你们来之前，我已将我的想法叫俞乐传给了秦贤弟和周贤弟。如果没意外的话，俞乐和两位贤弟的棋童，已经前去探营了。”
　　卓宇峰他们不由敬佩地望着赵青阳。
　　赵青阳顿了顿，又道，“我们虽然失去了不少高手，但以我们目前的力量，只要集中起来，以棋道的目光去审时度势，攻其不备，挑弱的打，我们还是有胜算的。”
　　“赵园主说的是。”伍云站起身，冲赵青阳抱抱拳道，“有什么要求，赵园主就管吩咐我们吧。”
　　“没错，赵园主吩咐吧。”陆笙也附和道。
　　赵青阳感激地望了他俩一眼，方谦然道，“吩咐不敢，只能说说我的想法吧。”
　　“那就快说。”刘超武忍不住道。
　　“依我看，我们不能再等。越等我们就越被动。所以，我想今晚就采取行动，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没问题。我们下棋的人，常常熬个三五天，都是小事。”伍云道。
　　赵青阳将目光落在陈重义和古阳身上。
　　你道为啥？因为在棋城，四园高是高，也正因为高，平常跟其他棋手接触的就比较少，而双龙无形中就成了他们的龙头大哥。因此，他两人的态度是相当重要的。
　　见赵青阳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陈重义和古阳都站了起来，齐声道，“有仇不报非君子。昨晚我俩都还没过够瘾哩。”
　　赵青阳于是道，“行，那就这样定了。目前最紧要的，就是大家回去好好休息。至于其余的事，就由我们四园搞掂。如果没什么，卓贤弟留下，其他人就请先回，在家等候消息吧。”
　　其他人离去，卓宇峰留了下来。
　　赵青阳走到卓宇峰身边，望着他道，“卓贤弟，请你留下，是有件事需要你们菊园的人去办。”
　　“赵兄别客气，有什么管说。”
　　“我知道，你小妹宇虹功夫了得，又有谋略。是否可以叫她在城里转转，监视洞庭、峨嵋的人。因为女的跟女的，容易识别，一眼就可以看出对方是什么人。”
　　“没问题。你猜洞庭、峨嵋的女流白天也会来？”
　　“肯定。我们都知道去摸情况，人家就干等呀？”
　　“赵兄说的是，我这就回去交带她去办。”说罢，卓宇峰向赵青阳告辞。
　　出了梅园，来到街上，卓宇峰总觉得有人跟踪自己，但回头，又没见什么特别的人，难道是他产生了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