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弃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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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叫不要了？”
程欢紧盯着陈芝微的嘴巴：“这是您儿子的亲骨肉，您的孙子，为什么？”眼眶渐渐溢出水汽，“怎么可以狠心说出这种话……”
“你以为我忍心？”程欢怕从她嘴里再听到什么难听的说话，连忙躺下说：“我还很累，先睡了。”将被子盖过头顶，隔绝不了多少声响，只是表明态度而已。
“欢欢，乔楚有同你讲过他爸爸是怎么死的吗？”程欢的心不由得绷紧心，该不会是有遗传病吧，果不其然，陈芝微说的就是这个。程欢是半信半疑的，因为乔楚每年的身体报告她都有看，医院也从来没有什么异样，并且乔楚爸爸的死没人说过是由于遗传病。
陈芝微还在说：“我们家人丁单薄就是因为这个遗传病，你还年轻可以再嫁何必因为它而断送自己的幸福？”
程欢闭上眼睛，没有爸爸的孩子怎么幸福都是问题，没有乔楚她暂时活着的意义就是将凶手绳之于法，之后呢？黑暗如潮水想要再淹没她的思绪，无奈现状继续倒退她只能回到那日复一日的梦境里。
突然一个灵光飞闪而过，她扯下棉被，婆婆已经离开。程欢下床走出病房去前台……
如果不是陈芝微问起程喜，程欢怕就自动清洗记忆，她不敢开口说起肇事者是程喜，抚摸着肚子的手心开始冒汗，这孩子的爸爸如果真的是自己的阿姨杀死，程欢不敢再想下去只是摇头说不知道程喜去哪了。
“这样啊，我原本还想让她照顾你。”陈芝微望着程欢的肚子，幽幽说道：“单亲妈妈不好当，我劝你还是慎重考虑。也许今天你还很爱乔楚，可是以后呢，当你一个人带着孩子无依无靠，自力更生时你就不一定还会爱他，可能会怨恨，而且对小孩子的成长也不好。”
“我怎么会无依无靠，我不是还有您么？”程欢听了这一席话直觉奇怪，十分反常，照道理乔楚根本不是单亲家庭长大，他父亲死时他已经二十岁多，如果不知道实情单听这段话还以为她受过多少委屈般。
陈芝微继续叹了口气说：“万一再失去我，你……”程欢急急摇头：“怎么会，妈你是不是这几天累坏了，不要胡思乱想。”
“我没事，你自己好好考虑。我这几天都不回家，你自己照顾自己。警局里……”程欢抢道：“我可以的，你好好休息。”老宅程欢也不打算回去了，到处都是记忆怕触景生情。
离开医院她直接回结婚之前置的产业，多得平时妹妹和钟点工的打扫，房子一尘不染的。她坐下来慢慢梳理这几日发生的一切，万物事必有因，婆婆陈芝微无端端要她拿掉孩子绝不会是口上说的那么简单，妹妹替人顶罪这一点只要去了那就可以清楚，只是……
怎么会有一种窒息的错觉，让她以为有一张网正在慢慢收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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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欢离开诊所后打车回老宅，她方才从催眠师那里拿到第一手新鲜滚热辣的证据，可以证明当时开车的并非程喜，打算和婆婆陈芝微商量对策。听到那份催眠后的录音时她心头大石总算放下一半，只要想到自己的妹妹完全是被逼做假证（程欢一厢情愿），就连孕娠反应都没有什么不适。
打开门上楼梯时她才发觉今天老宅静的诡异，菲佣都不在，但明明车库里停着婆婆的座驾。程欢轻手轻脚地爬上楼，在二楼的拐角处听到三楼传来一声巨响，继而是画框落地的声音。
此时一道苍老的男声传来：“芝微你不要拿二三十年前的事来诓我！”
“诓你？谁敢诓你唐枫桦，我为你受了那么多委屈最后还不是被你们家老太君打压得永无翻身之地！你有今天是你活该，小儿子撞死自己的哥哥，大水冲了龙皇庙……”陈芝微后面的话被对方一巴掌打散，凌厉的笑声在空挡的楼房里越发恐怖。
程欢急忙跑了上去，气流在空气间涌动她只觉呼吸困难，原来、原来！她站到了门边，看着眼前这个称得上是乔楚亲生父亲的男人，他的背影尽管不守岁月侵蚀依旧硬朗，但他刚刚出手打了一个女人，这种男人无论再有成就也不过是个打女人的懦夫！
“唐枫桦，你好！我是不是该叫你一声爸？呵呵（冷笑）不过你配吗？放着亲生儿子不管教，撞死自己另外一个儿子才出现，你算什么东西？竟敢在我们家动手！”那个人回过头打量程欢，被程欢轻蔑的眼光瞪了回去，她走过去扶起跌落在地的婆婆。
陈芝微一滴眼泪都没有流，所有的眼泪早在被抛弃后独自抚养儿子时流干，如果不是遇到后来的丈夫，怎么会有培养的乔楚那么好。本来还想然儿子经商复仇唐家，哪知他不喜争夺当了个医生，这也没关系反正随时间流逝仇恨已经淡化。没想到自己儿子的死居然拜他的亲兄弟所赐！
唐枫桦见状也只可以假装镇定拂袖离去。
程欢端了茶出来，陈芝微手拿包了冰块的毛巾敷脸，半张脸都肿了起来依旧无损美貌，果然气质是天生且不会随时间离开。
“妈，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我能做的都做完了。欢欢如果你真的要生下这个孩子，我劝你还是和我一样尽早放弃。你也知道了，乔楚是唐家那个得宠的小儿子撞死的（哽咽了下）……唐家不是我们可以斗得过的。”程欢惊得说不出话来，她设想过很多可能，但没有一个会是这一个。
她用力的放下茶杯：“妈，你听好了，接下来的话我只说一次。人我是一定要往死里整，孩子我也一定要生！”
陈芝微继续劝阻：“这些给唐家的打击已经够了，你不要到头来害了自己……”程欢打手势阻止了她的话：“妈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是觉得那个唐枫桦自己教出来的儿子撞死了自家人就是对他最大的报复？难道乔楚在你心里还比不上那个打你的男人？”
“你说对了，生下乔楚很大的一部分原因是我想要坐上当家主母的位子！”陈芝微担心如果和唐家作对会对乔正东留下的产业会造成很大影响，她的大半生都托乔家照顾，她不愿意乔家败在自己手上，而且不知道他们会怎么对付儿媳，只可以尽可能的阻止了！
程欢的眼泪毫无预警的落了下来，她抽出被陈芝微握紧的手擦掉眼泪，说：“妈，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假使是真的，乔楚知道肯定会伤心。如果你是怕，我自己一个人也可以。只不过我以后怎么样都不关你的事了，因为你今天说的话足够我们划清界限了。”
“你就不愿意听我的？”陈芝微还想争取，当初（咸丰年代就不详细标明时间）的陈家也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家族因为和唐家硬碰硬才落得家道中落的下场，自己还被迫委身唐枫桦最后还落得惨遭抛弃的下场。
她并不是外界所看那样强势又好胜，和唐家斗，她只有虚张声势而已，其他？真的怕了！
——
程欢离开老宅时，遇上了唐钰。
极其不巧合，唐枫桦前脚走，唐钰后脚到了。他环视乔家的老宅，一边揣度父亲的来意时便看到了程欢。她身穿藏蓝色的大衣，围了铅灰色的围巾，头发简单的挽起，神色凝重像是刚哭过。他今天去过的地方里就包括她接受催眠的诊所，这个女人很聪明，所有有力证据都知道去收集，并且利用起来。乔楚的确娶了位好夫人，他失神地想起那日在电梯里捡到那个失魂落魄的程欢，面容苍白也好，仍旧是生得美艳。
只可惜他并非惜花之人。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弃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