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妖说之生死缘》猫踩年华

5、第五章

　　空琴仙人与逐星在空中对峙，而脚下，已然是那都鸣川旁的小山村。因为昨日下雨耽误了农活的关系，村人都在田间劳作。见一黑一白两个人影出现在天上，都仰起脖子张望。
　　“哎呀，那白衣男子，不是空琴仙人吗？”一个农妇认出了白影。其他人也纷纷喧哗起来：“黑衣人是谁？莫不是想来作恶的坏人？”
　　人群叽叽喳喳，吵得逐星心烦意乱。他一扬手，挥出的空气便犀利的向地上斩去。轰隆一声巨响，土地生生被劈成两半，下面顿时鸦雀无声。
　　不过，刚才那一击，本是冲着聚集在下面的村人而去的。按照逐星料想，此刻应该是横尸遍地。没想到，仅仅只是劈开了土地。再一看，那白衣仙人手中拿着一把折扇。还未回过神来，白衣仙人就将折扇向他扇来。竟和自己刚才挥手一样，劈出了一道劲风。原来，是这劲风阻拦，才将自己的攻击打偏了。
　　逐星再一扬手，两道劲风便在空中相撞，发出爆破的鸣响。没能挡住的逆风向他刮来，身上立刻裂开了大大小小血口子。
　　白衣仙人气定神闲，似乎根本不将他放在眼里。逐星有点恼了，黑色的妖气如同溢出的水从他周身散出。他拔出腰间佩剑，那剑原本只是普通的金属打造，可一上了他的手，便被黑色的妖气袭上剑身。登时，长剑通体漆黑有如乌金。
　　这时，白璨也收拾掉了那两个红衣喽啰赶了过来。一见这番状况，不由的捏了一把冷汗。跟着空琴仙人斩妖除魔这些年，他还从未见过妖气如此可怖的妖怪。而奇怪的是，那妖怪手中握着黑剑，却并不进攻。黑气不断从他身上涌出来，他紧紧皱起眉头，竟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璨儿，带村民们去避难！”空琴仙人见那妖怪有异状，忙道。
　　“是，师父。大家快跟我来，先离开这里！”白璨立刻带着村民离开。但是已经晚了，天空中传来一声狂吼，似愤怒，又似痛苦。而黑衣妖怪随着这声吼叫，直直向地面坠落。他身上散发的妖气炙热灼人，白璨忙以袖掩面，妖气烧着了他的衣袖，手臂顿时疼痛不已。再一看周围的村民，也尽数被妖气灼伤。那些村民不同他有修为在身，一被灼伤，就晕倒在地。
　　逐星的眼神已然失去焦点，他表情木讷，仿佛变了一个人。
　　空琴阁，楼镶云坐在门外，眼睛紧紧盯着方才几人追逐离去的方向。辰焉不安的踏着步子，在她身后踱来踱去。
　　“二师兄，师父和大师兄去了这么久了还没回来，不会出什么事吧？”楼镶云仰起头向辰焉看去，正好看见辰焉皱成一张的脸。辰焉也担心二人的情况，这次的敌人来势汹汹，且又不是普通人类，就算知道师父灵力高强，也免不了忧心忡忡。
　　若不是师父交代在这里看着楼镶云，辰焉肯定一同跟去。现在那边的战况看不到听不到，又迟迟不见师徒二人归来，他急得好像热锅上的蚂蚁。
　　“没事的，你放心，那妖怪哪里是师父师兄的对手。”自己心中焦虑，但辰焉不想让楼镶云跟着担心，忙挤出笑容，道：“我长这么大，还么见过师父收拾不了的妖怪呢。”
　　楼镶云尽管年纪小，却也察觉到辰焉的话只是安抚她罢了。对于妖怪，还有谁比作为洛暮族人的她更了解的？这只妖怪绝不是泛泛之辈，要知道妖怪厉害到一种地步，光是妖气都能杀人。而这只妖怪，显然已经达到了如此境界。
　　此事因她而起，牵连了旁人，楼镶云觉得愧疚。假若真要因为她而让无辜的村民或是师父师兄被伤，她倒宁愿自己被抓走。何况，她不见得一定会吃那妖怪的亏，洛暮族人为了保命，手上都留有对付妖怪的秘密法宝。若此刻自己在场，一定能帮上师父师兄的忙。她偷瞄着辰焉，发现他这人性子直率，心里有点什么都写在脸上。自以为楼镶云没有在看他，眉毛又拧了起来。
　　“这样吧，二师兄，你带我去找师父好不好？”
　　“这怎么行！”就算是楼镶云的请求，辰焉也不能答应。那妖怪就是冲着她来的，把她带出结界，要是被妖怪抓走了怎么办。
　　“可是，我很担心师父和大师兄。你不是也担心他们吗？你带我去，我远远的藏起来不让妖怪发现，你也好帮师父师兄的忙，对不对？”
　　看着楼镶云漆黑的大眼睛，辰焉有些犯难了。她这个提议的确很不错，只要她躲起来不让人发现，只是观战倒也无妨。
　　犹豫片刻，辰焉答应道：“好吧，我带你去找他们。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会儿你得藏起来，不准随便露面。”
　　“好！我答应你！”
　　辰焉看了看楼镶云，又道：“走着去太慢了，要不，我背你……”
　　话还没说完，辰焉就红了脸。男女授受不亲，他之前虽然情急之下将楼镶云抱回来，那也是情势所迫。楼镶云年龄虽然不大，但也只比他小三岁而已。
　　不过，楼镶云似乎并没有注意到他这点情绪变化，道：“嗯，那就辛苦师兄了。”
　　辰焉背起楼镶云，感觉自己心通通跳得厉害。他摇摇头，现在情况危急，可不是想这种事的时候。便冷静下来，脚踩“点莲足”，风一般掠出了空琴阁。不消片刻，两人便来到村前。辰焉感到他背后楼镶云用力捏了一下他的肩，道“师兄，不能过去了”才察觉出前方散发着异样的妖气。
　　两人忙躲入树林中，从茂密的枝叶间观察妖气传来的地方。
　　只见原本是农田的地方，不知怎的龟裂开一条宽大的裂口。村民横七竖八躺在地上，而那黑衣妖怪，正站在他们之间。
　　空琴仙人和白璨从两边将他围住。两人运气调息，一同结出一个法阵，阵中黑色的烟雾呼之欲出。白璨的脸上布满汗珠，支撑法阵的双手微微颤抖。辰焉一看急了，也顾不得藏身，飞身向白璨跑去。
　　“师父！师兄！这是怎么回事？”
　　待逼近了，他才看见被法阵困住的妖怪原本就是红色的双眼，此刻像是泛着红光一般。他脸上的表情犹如困兽，不断将身体撞击在法阵之上，而黑色烟雾却越来越多。
　　空琴仙人顾不得责骂辰焉，道：“焉儿，你来的正好，快帮我们一同结阵！这妖怪的妖气有剧毒，要是漏出来，村民们便难逃此劫了。”
　　辰焉加入，三角阵型便稳固下来，三面灵光有如牢狱，将逐星死死困住。
　　“师父，这家伙已经被抓住了，你们为何不打他？”辰焉问。
　　“笨蛋，你还看不出来，这妖怪是失了心智了。越是攻击他，他越疯狂，而从他身体中泄出的妖气也越多。这里这么多村民，我们也唯有先将他暂且困住。”
　　白璨话不多，做事情向来干净利落。他都被逼到如此地步，可见事态严重。空琴仙人也失了之前的气定神闲。若要杀了那妖怪，对他来说轻而易举。但是在杀妖的过程中，必然波及村民。而现在这个阵法也不是长久之计，虽说他们三人看似阵型稳固，但三人灵力相差巨大，特别是辰焉那一方，很容易被妖怪突破。
　　躲在树林后的楼镶云已经看出，用不了多少时间，那妖怪便会冲破法阵逃出来。她抿了抿唇，想起答应辰焉的话。可是，那师徒三人若撑不住法阵，地上这么多村民都会遭殃。要是他们全都为自己而死，那自己往后的人生可都不得安宁了。
　　楼镶云一跺脚，便从树林中跑了出来。空琴仙人见她，脸色立刻变了，道：“你怎么来了？”
　　辰焉没想到她会违背诺言跑出来，忙道：“师父，你别怪师妹，是我带她来的。要罚就罚我吧。”
　　“为师交给你的任务没有完成，自然要罚。”空琴仙人道：“罢了，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镶云，你立刻返回空琴阁。趁着我们还能困住他，躲进结界里去。”
　　“可是，等他挣脱出来，村民们就要遭殃了。这么多的邪气，顷刻便能让所有人送命的！”楼镶云道：“师父，我有办法对付他，您让我试试吧。”
　　“真的？太好了，师妹，你有什么办法？”辰焉欣喜道。
　　楼镶云从怀中取出一粒丹药，道：“这是以我的头发做引子，炼制的双生丸。一会儿请师父将这药丸让妖怪服下，便可迅速将其制服。”
　　空琴仙人接过药丸，见楼镶云咬破手指以血在掌心画符咒，道：“且慢。”
　　“怎么了，师父？”
　　“你先告诉我，这个法术会对你产生什么影响吗？”
　　楼镶云顿了一下，虽然心思比同龄人细密，但是生活环境单纯，到底不会撒谎，便问：“师父为何这样问？”
　　“仅仅是制服妖怪的药物，怎么会需要你的头发。”空琴仙人看着手中丹药，虽然他对洛暮族的法术了解甚少，但也明白，就算是洛暮族，恐怕也没有能这样轻易就制服妖怪的灵丹妙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