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草人形鬼话》聂*

5、玫瑰·肆

　　小涛一整天脸色都不好，米米显得很担心。
　　“……你，还好吧？”她轻声询问。
　　“唉…那句老话说得太有道理了，‘惟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她噗哧一声笑了，“和女朋友吵架啦？”
　　“……”
　　见他不语，她语重心长地叹道，“算啦，你是好男人嘛，多包容一下她不就过去了。快去说两句好话，多哄哄人家。两个人都在怄气又有什么好的，你们也不想一直这么僵持下去吧？一天天还要过的，快快乐乐的不是很好。”
　　他沉默了一阵子，说，“……就是觉得有些对不起你。”
　　她的眼神暗了一下，立刻笑道，“我哪有什么问题，你看现在不是还在好好地跟你讲话吗？”
　　“那倒是。”
　　忽然他看见桌子上米米的课本，皱巴巴的很是难看。
　　“咦，你书怎么了？”
　　她一把将其塞进抽屉里，只说自己不小心掉进水里去了。小涛心里一揪，却只得装作没看见。
　　※
　　哪对恋人不是吵吵和和的，小涛和娅珊也不例外。又是一小段日子过去，两人倒也相安无事。只是班级里逐渐传起了一些不好的流言，一句句都在针对米米。
　　“那个女生啊，据说一直想抢人家的男朋友呢！”
　　“是吗？要做第三者也不看看自己有什么好……”
　　“优点倒是有，还不就是厚脸皮嘛！都知道别人有女朋友了还巴巴地跑去告白～”
　　“嘻嘻，这样也叫优点噢？”
　　“那当然是咯，你不知道么？告白失败了还缠着人家，都被拒绝了还有脸跟在别人屁股后面……”
　　“倒是有做情妇的潜质呢！”
　　“嘻嘻嘻……”
　　……
　　“真是够了！”
　　发出这句感叹的不是米米本人，而是坐在她前面的小涛。他最近总是往娅珊班跑，在自己班级的时间短了，自然不知道这些风言风语。而知道了，却止不住的心痛。
　　“米米……你要是不开心，就说出来吧！”他看着面前故作坚强的女孩，实在不知道改怎么劝她。
　　她只是摇头，“别人怎么说我都不介意，真的。”
　　明亮的眼睛在阳光下反射着坚决的光芒，眼眶微红，却不流泪。他又闻到了那股花香，懂事的女孩仿佛纯洁的天使。在没有人看见的地方添砥身上的伤，小涛意识到自己是多么的残忍。在她被人攻击的时候，在她默默忍受他人嘲弄的时候，在她不顾一切帮他的时候……他却在想着如何安慰另外的女孩。她受到的伤害，全部都是因为他啊！
　　她却继续用柔柔的声音说，“而且那些人虽然说得难听，却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怪就怪我自己太傻了吧……你都已经拒绝了我的告白，我却没办法让自己死心……谁都没有办法控制自己喜欢的感情，不是么？”
　　有些憔悴的脸庞写满无奈，他愣愣地看着，说不出话来。
　　“小涛，我们去吃午餐啦！”
　　门口是娅珊在叫他的身影，他忽然就这么想起来，当初米米向自己告白还有被拒绝的事，知情者只有米米，小涛自己，再加上门口的这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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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嘻嘻，多好玩啊！你说小涛会不会已经发现了呢？
　　那是当然的主人。他不可能想到是你自己放出话来害自己，再加上前面那几场表演动摇了他对娅珊的信心，这一回暗地里害你的黑锅她是背定了。
　　女主角不都是经历了磨难才和男主角在一起的么？这个角色还真符合我呢！而且…那句‘我最讨厌背地里耍小手段的女人’还真是帮了我不少大忙～
　　很快你的愿望就会实现了。
　　嗯，真想快点看到结果啊…都已经等待了这么久努力了这么久……
　　我就是爱情的使者，没有人能够脱离我的安排。
　　※
　　她哭了，除了第一次意识到危机时的那次震撼，娅珊曾经一直以为自己是个坚强的人。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有些脆弱了呢？她不知道。
　　小涛告诉她忍了她好久，说什么别以为在背后玩的那些小动作没有人知道，这样害人算什么？！报复？除去对自己有威胁的存在？还是看不惯他对别人稍微好些？
　　他说她一直都不相信他，明明说了那么久自己的态度，甚至把米米向她告白的事情都毫无保留地告诉了她。这一切不都是为了两个忍能更好地在一起，那她还想要怎么样？！在体育课的时候威胁米米，不成功就做些小动作像毁书什么的骚扰人家平时生活，最后都不能阻止米米和他往来，干脆是把告白什么的事情捅出去制造流言飞语抨击米米的心……这么多的事情她在暗地里做，还以为他不知道！其实呢，都是不相信他表明的态度说出来的话！
　　于是她哭了。抽泣地说自己没有，自己什么都没有做过。却被他烦躁地打断。两人一路无语，只剩下娅珊小声的哭泣。
　　没有人安慰。
　　他说自己不相信他，他又什么时候相信过自己？！
　　自从小涛认为了解了所有事情的前因后果之后就开始对娅珊有些疏远。后座的米米看他不开心的脸色总是逗他笑，活泼泼地像个没受过伤的单纯女孩。这天娅珊又来找他，说话的时候低着头不敢看他的眼睛，却还是在断断续续地重复自己什么都没做过。偶尔他回几句话就见她受了多大的惊吓和委屈一般地掉眼泪。他听着哭声很不耐烦，心想娅珊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畏畏缩缩的了？这还是他一直以来喜欢的那个活泼开朗的女孩么？
　　而他的身后，却是那个鲜花一般的米米温暖的微笑。
　　这样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
　　“我们分手吧。”
　　他的语气冷冷的没有感情，以往的纵容怜惜完全不见了踪影。娅珊睁大了眼睛，眼神空洞得看不见瞳孔。
　　他见她没有说什么话反对，也知道她不敢反对些什么。不过是一个怯弱的女孩，只适合在他的背后默默跟着，又有什么资格和他在一起。他喜欢的是热情开朗的人，现在，这样的人正站在自己身后，露出玫瑰一般灿烂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