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智波养成法》渊郁

3、宇智波一族（3）

　　在集合地点的宇智波一族族人还不少，放眼望去黑压压的宇智波制服，后背小团扇。宇智波富岳带着两个儿子还是很显眼的，大家不由得多看了几眼比膝盖高一点的孩子。

　　空云发挥了一贯的没心没肺，万事不管的跟在哥哥身边，别人怎么看都是陌生的，他很能看懂大家异样的眼光，把情绪都在脑内之中完成。

　　天蒙蒙亮，宇智波富岳在众人的目光下确认了一下族人的集合情况，宣布了出发的队列安排。

　　当然木叶不止是警务部队出动，也幸亏大部队出动的情况下，首尾都要保持联系，速度也会相应的放慢。小孩子追着大部队还是会吃力的考虑到这一点，宇智波富岳也特意注意了好几次。

　　到达指定点驻扎营地，没到晚上，战争开始了。
　　时间是深夜。

　　外围的结界被破坏，吵闹声惊动守卫者，于是营地炸开似的吵闹起来，大家纷纷找到小队，规整有序的冲出去迎敌。

　　一波突袭打没了之后，医疗忍者就忙碌起来。

　　之后几日里，再也没有夜袭，战场在平原之下，空云和鼬被安排在相对而言较远的断崖。这个时候战场上已经是一边倒的对木叶有利局面，远处没有什么敌人，夕阳慷慨的撒下万丈霞辉，盖在了平原上无数僵冷的尸体上。

　　空云冷静的看了一眼，就不再看去，反正周围也没有人，他溜达到了另一侧，看着没有人的黄昏与黑夜在天边交接。

　　鼬一动不动的注视着地狱般的世界。

　　过了一会儿，闲极无聊的空云又走了过来，捞起鼬的手捏了一下，啪的一声，手背挨了一下的他傻了眼，鼬转过头，脸上也是来不及恢复的寒冷与惊怔，一下子不知如何是好，空云咬了咬下唇，就要假哭起来。

　　“你们两个，该回去了。”宇智波富岳恰好在这个时候打断了空云的演技。

　　医疗部队正在匆忙的穿行于不同帐篷之间，空云还没有回过神来，一连好几声爆炸远远传来。
　　地面摇晃太厉害，鼬惊喘了一声，及时抓紧了弟弟，空云一晃，差点撞到了走过来的女忍者，女忍者手里托盘上的药剂也在晃来晃去，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托盘和药剂都碎了。

　　那女忍者凶狠的骂了句脏话，沉下脸，又瞪了他一眼：“哎，这里不是你们玩耍的地方，找个没人的地方呆着，别妨碍大人工作！”
　　她说的很严肃，显然没有心情来追究这两个孩子为什么在这里，鼬多少察觉了空气里的紧张气氛，而接下去几分钟里，又一批伤者很快被人送来了。
　　空云快要吐了。
　　担架上抬着的血肉模糊的忍者经过了他们身边，看起来也就十几岁，脚没有了，右手也断了，脸上血迹斑斑后面还跟着一个被搀扶回来的。空云猛地抓住了鼬的袖子，用力拽了一把：“我们出去！”

　　帐篷外，风立刻大了起来，吹得脸上发痛。
　　那气息混合着森林一贯植物的辛辣和浑浊不安的硝烟，更浓烈的是随后扑来的血腥味，空云脸色惨白，快要吐了，外面轰的炸了一声，很应景的是，远处又传来隐隐约约的忍者们交战时的呐喊和震动，夹杂着明显的爆炸。

　　“这就是战争……”
　　鼬喃喃自语，脸上惨白的有点可怜了。
　　空云吐到一半，嘶喊着要喝水，鼬看了他一眼，就去倒了水端进来。
　　“你好些了么。”鼬伸手掐了掐空云鼓起来的惨白的脸，空云转过了头，一把抱住了哥哥，赌气一样的说：“不好，我哪里都不舒服。”

　　恐惧和死亡是战场的惯性，连恐惧的时间都没有忙忙碌碌的大人们，掀起了一个角落。空云用不舒服的理由把鼬拉到了不碍事的角落里，就这么抓着他的手不肯松开，而一向温和的鼬什么也没有说。

　　“吃不吃糖，哥哥？”空云没心没肺的低下头翻刃具包，从夹袋里找到了一包偷偷带来的松子糖：“吃点会好一些的，别看我做完什么也没做，早上起来还是准备了不少好东西的……唔，先吃这个味道的吧。”
　　鼬几乎是被强行塞了一颗糖，甜甜的清凉的味道，他疑惑的转过眼睛，空云也给自己剥了两颗糖，腮帮子鼓鼓的。
　　糖分有益身心健康。空云闭上眼睛，蹲在角落里想。

　　将近夜晚之时，渐渐有人撤退回来了。
　　在一个人不多的帐篷里，空云迷迷糊糊的在嘈杂的声音里醒了过来，下意识摸了摸旁边。他深深吸了口气，视线在人群之中穿梭寻找着熟悉的身影，下意识的，又一声不明显的爆炸声远远传来。
　　营地的忍者们急忙赶去增援。
　　发现鼬不见了，空云下意识的跑出去，沿着前几天宇智波富岳领他们走过的那条路。离营地不远，是通往高处的小路，那个地方大概可以俯视激烈交战的战场，将一切尽收眼底吧。

　　看到背影的一刻，他着了魔似的朝那方向走去——鼬忽然一跃而下。
　　空云连忙跑过去。
　　敌人退走了。留下的广阔的平原异常死寂，连盘旋的秃鹫似乎也不再鸣叫似的。一轮圆月挂在了浑浊深黑的夜空。

　　跟着跳下去不久，空云就发现错了，现在他所站的地方，比之前更加可怕残酷，低下头就能看到在地上的尸体。简直是尸体的海洋。

　　死相什么样的都有，歪歪扭扭的，有的仰面朝上，眼睛睁大了，月光在护额上刮过一道银辉。

　　他用力咬住了下唇，强迫抬头望向远处。

　　脚下的尸体狰狞而冰冷，当成最不值钱的东西随随便便扔在他眼底的大地。余光退潮了，黑暗笼罩荒野，僵硬的姿势和面目都在诉说着最后一刻到来之前人们心底撕心裂肺的仇恨和杀意。
　　毫无意义的凝固在冰冷之中。
　　鼬弯着腰，水壶递给了一个人，空云连忙跑过去。

　　那个人暴起挥舞苦无，鼬下意识利落的挥动苦无，宇智波富岳就在旁边，拼死一击没有任何效果就落空了，那个人倒在地上，成了新鲜热乎的尸体。
　　空云连忙跑过去。

　　“为什么这个忍者要杀我，明明我什么也没有做。”

　　那个人已经死了，鼬低下头，看向那人死不瞑目的脸庞。
　　“因为这是战争。”
　　“战争？”鼬低低的，重复了一声。
　　“不是人与人的争斗，而是国与国的争斗，所以陌生人之间也会发生毫无意义的厮杀。这就是忍者的世界。听好了，鼬，不要忘记眼前的光景。”

　　迟了一步赶到的空云不自然的怔忡了一下，转脸向别处，这样的小动作也被宇智波富岳看进眼底。

　　硝烟遮蔽了的夜空里，月亮一点也不宁静清澈。月光比白天的空气更浑浊，混杂了血腥味的风阵阵呜咽着，让人觉得不真实。

　　“该走了。”宇智波富岳冷漠的说道。

　　鼬回过神来，跟在父亲身后，静静的经过了弟弟身边，空云这含含糊糊嗯了一声跟了上去。他很清楚见到这些对一个小孩子来说过于刺激了，无论是真正的小孩子，还是他这个伪装的小孩子。

　　在这地狱般的光景面前，没有人是强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