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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7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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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78.
看着人来人往，此时我不是在川流不息的东京市地铁站，而是在花形寝室里不远处的小花园。我坐在圆形花坛上，呆呆地看着夕阳西下中的男男女女，各自奔向他们的方向。
他们都是有方向有归宿的人，这让我尤其羡慕，抑或是，嫉妒。
我其实并不想回家，我隐约感觉到自己是一个犯了错的孩子，不想受到任何人的优待。
伸出手来揉了揉嘴唇——唇上还残留着南烈皮肤的温度，和那一刹那间亲密传来的，南烈专属的清爽气息。
随着那气息我看到一对情侣手牵手在我的面前走过，真他妈的碍眼。
“该死！该死！该死！”我居然在嫉妒，这让我尤其意外，也尤其不能原谅自己！该死，看到那寻常不过的情侣，我居然会嫉妒！
我在嫉妒什么？是嫉妒那紧握的双手，还是嫉妒他们在人群之中就可以这样高调地相爱？
我不敢选择南烈，难道选择花形就可以？毕竟他和南烈是不同的……
我的内心陷入拉锯，内心的情绪错综复杂，我不想理出头绪，却逼自己非做出个决定不可。天，我真的不想这样，明明我只想单纯地和他们在一起！就像曾经许过的诺言，以后我将成为花形婚礼的伴郎、儿子的干爹、和参加葬礼时为他朗读悼词的人，这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顺理成章，可当脑海中的主角替换成了南烈，我便难以抑制地心痛起来。
该死！难道我对南烈，真的已经超出了寻常的友谊？
我回头，想离开这个让我难以面对的窘境，却在转身的那一刻看见走出宿舍楼的花形。夕阳为他的身形镀上一层温柔的金色光圈，那是一种近乎幻觉的不真实的美好。
他急急地向我奔来——花形眼中迸射出的焦急目光穿越我的身体，让我僵在原地不敢移动分毫。
“为什么在楼下站了好久，还不上去？”
我没说话。搜肠刮肚，却找不到任何适合的语言。花形拉住我的手，我觉得这个动作，像是对我的魔咒。
……
花形把我带到他的寝室，寝室除了他之外没有其他室友。我在他的椅子上坐好——这一次我没有大大咧咧地直接跑到他的床上躺成一个“大”字。而花形没有察觉到我的异常，在寝室里收拾东西忙来忙去，我们谁都没有说话。
半晌我突然觉得哪儿不对劲：“花形，你有这么忙吗？”
“呃，是啊，我有点忙哎……”我抬起头，看到花形不知道从哪拿出一件干净的衣服，放进洗手盆里：“怎么了健司，今天怎么这么沉默，这可不像以往的你哟。”
“那你一直很忙，怎么还会看到我在楼下站了好久？”
花形的笑容立马变得尴尬，他绕过我的身体，拿起香皂走进了卫生间，打开水龙头，我听到水声哗啦，敲击在塑料的洗手盆上。那声音，在寂静的寝室中似乎响起了回音，叩着我内心深处的一根弦。
毫无意义的漫长的水声中，因为缺少花形的动作，发出规律的流淌声，让我内心汹涌不安。
我从花形的椅子上站起，鼓起勇气望向他的方向——这时我看到花形如我意料之中并没有低下头搓洗手盆中的衣服，而是一直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那个戴着黑框眼镜、浓眉大眼、拥有俊朗面容的他自己。
“健司，你是有话要对我说，是吗？”
“啊，是吗？”花形意外地开了口，让我吃了一吓，忘记了原本就没怎么组织好的语言。我忍不住想吐槽原来花形也会很敏感地察觉到我的内心：“其实也是还好啦，只是很想来找你，想看看你在做什么……”
“你不会拒绝我吧？”
“啊？”没有想到花形会直接问出这样的问题，我上前一步，来到花形的身后。镜中花形的影像面对着我，我不敢抬起头来直视它：“不会……我，我是来和你讨论工作的问题的。”
我连忙拉开书包的拉链，拿出了之前捏紧的三方协议书。感觉到气氛的异样，我试探性地对花形说：“我决定去铃木学长的公司。”
花形半晌没说话，我搜肠刮肚地，想着如何打破这僵局。“你陪我去和他签约好不好，我已经决定去铃木学长的公司。”
这句话出了口，我突然如梦初醒般抬起头。天啊，我是在说什么啊！我原本答应了南烈和他一起工作一起生活，虽然我的内心总觉得有什么难以跨越，可是答应花形去铃木学长的公司，就再也不能对南烈解释了！
“那么，健司，那天的事……”
真是讨厌，可是这样的选择又是错的吗？望着花形用深情款款的目光注视着我，我难以抑制地心虚起来。我就要这样应允了花形的求爱吗？可我是想要逃开南烈的，答应花形不正是我应该做的吗？
……
我心虚地点了点头，好似鬼使神差。
“健司！”
比我的反应速度还快的，是花形箭步一跃上前紧紧拥抱住了我。我的侧脸紧紧贴在花形的胸口。一阵巨响传来，我和拥抱着我的花形都是一惊——原来是手盆没有花形扶住它，一头栽倒在地上，衣服撒了一地，还溅了我们一身水！
花形莞尔一笑，亲昵地搂住我的腰。笑容阳光而明媚，就像灿烂开放的向日葵毫无保留地向着太阳展示它的生机和活力。
而我，我是什么呢？我被这个突然涌上心头的比喻惊得脊背发凉。
“没想到这是我们在一起后遇到的第一件事——你看，它都在对我们喝彩呢！”
我也对花形的幽默感到意外，我回报了他一个温柔的微笑，可我却无法真正开怀起来。
花形这样说着，又重新把我抱入他的怀中，在我的额头和眼睛不断亲吻着，触感柔软而美好。半晌花形停了下来，抽出手摩挲着我额头的皮肤，动作细腻温柔到让我不敢抬头看他的眼睛。
“健司，你不知道，此时的你有多么迷人。”
“你不知道我是如何向神明日夜期盼，才得到你的首肯与青睐。我以后一定会努力的！努力创造我们的生活，努力对你好，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耳边是花形呢喃的爱语在轻抚，我转过头望向窗外。
窗外是入夜前最后的暮霭沉沉，马上就要到达世界另一边的残阳，是我双眼中分外突兀凝重如血的红。我，藤真健司的，新生活，就要开始了吗？
也许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