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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 1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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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7.(正文藤真篇)
时间过的真快,转眼之间,我到了最关键的时期——今年我初三。
走在上学路上,秋分时期固有的凉爽怡人之下,是冷漠与寒意的疏离。每日走进教室,看着每张桌子上摞的厚厚的书,一种无法释怀的压力油然而生。
初三了,不再是小孩子。除了应付考试学习之外,还要努力提升自己。我和花形约定要考同一所高中,为了提高成绩,我取消了除了篮球之外的所有课外活动。而在篮球队,我的队长之职,更加让我压抑。
尤其是看到那些队友和学弟,用期冀的眼神望着我的时候。
我有些烦躁,不断要求学弟们做好基础动作,但看着他们的姿势,我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凭我个人能力的精进,我并没有自信将整体的素质提升上来。
县大赛就要开始了。
我深吸一口气,走到三分线外,练习自己的投球技术。对于控球和扰乱禁区得分,我的经验越来越多,但对于投篮这样的基础问题,我还是不甚满意。
“藤真,你过来。”
我停下手中的动作,走向教练。
“藤真,你最近情绪跟烦躁,虽然你的表现很好,但你的急性子已经引起了队友的紧张。身为队长,你应该控制自己的情绪,你的一举一动都会影响到队友。”
“是。”我深深地鞠躬,虽然觉得很头大,但教练的严格规范总是有道理的。
我的信服和顺从让教练的脸色稍解,他从椅子上站起拍拍我的肩膀,不知是鼓励还是警醒:
“藤真,你的反应速度、体力和耐性,都有成为运动员的潜质。在这方面,你也要严格要求自己。这些压力会变成经验和成绩,回报你千倍百倍。”
“是。”我再次鞠躬——可是,现在的我只想轻松一段时间,只想做自己喜欢做的事。
在我觉得压力难忍的时候,我会去找花形吐槽。想对他吼想大声地骂人,但一看到花形文质彬彬的样子就什么都说不出来了。再说其他的,花形就会像一个兄长一般对我说:
“健司,你应该……”
“健司,没关系,还有我。”
“健司,把它当成一个学习的过程吧,那是磨练你的!”
可是我终究只是一个十四岁的男孩,平日里我虽然很努力,但我觉得有我无法承担的责任和压力是非常正常的一件事情,所以,我觉得其实没什么人可以责怪我。
我不想在困顿的时候面对花形。花形是天使,我是人,天使可以做成任何事情,而人无法达到天使的标准。我接受我的不足,也不想自寻烦恼。
“今晚篮球队你就说我病了,我不去了,我现在就回家。”
……
我装作毫不在乎的样子和花形说,但内心早已汹涌。无论怎么说,今天我一定要早退。
“健司你……可是咱们的队友还在等你。”
“你不是副队长吗,你就不能让我歇歇吗,不是还有教练在!反正我是肯定不会去的,我要回家。”
我拎起书包就走,学校的气氛太压抑,我实在呆不下去了!那空气那同学那黑板那书籍,都让我要了命的嫌恶,我讨厌这里的一切,只因为这是学校!
这次我没有走学校大门,而是找了个僻静的角落跳墙出去,反正不会有什么事。我先把书包丢在地上,听到它在落地的时候发出一声闷响,就像压着我的包袱落了地。
我背起包袱,心不甘情不愿地回了家。
回到家,打开门,妈妈还没有下班。我把书包扔到一边,跳上床的那一瞬间,我决定今天的作业明天早自习抄我同桌的。
好想任性一次啊!
好想大吼好想骂人好想撕书好想说我才不要好好学习啊!
啊,啊啊啊!
我正要发泄自己,忽然一个突兀的电话铃声搅坏了我的兴致。
该死,是谁,不知道老子在忙吗!
“喂,找谁!”我粗鲁地拿起话筒,我管那头是谁。
……
“嘿,反正我不找你。”
如此骚包的话语,如此欠揍的声音,不是南烈是谁!
听到他的声音,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本来特别愤怒的感觉,一下子就消弭了一半。嘴角上勾,虽然我们没有哪一天不吵,但我的心情,大多数都是这么好起来的。
“死人,你有病啊,你不找我找谁!”
我故意粗声,此时我突然特别想听他骂我。可我又有点委屈,也好想他能纵容我一次。
南烈在对面一声轻笑:“你怎么了,今天是踩到猫尾巴了还是你尾巴让人家给踩了。哎,我听着,怎么就这么欠揍呢。”
我把事情简单地跟南烈说了一遍。
听完我的抱怨,也不知道这吃错药的家伙,为什么笑出了声。
“就这点破事啊,唉你个智障我还以为真有啥事呢。你还真以为自己多么重要多大责任啊唉。我跟你说这种事你应该这样想,你现在在这儿完全就是因为喜欢篮球,所以你才就在这里付出心力。要是哪天你不喜欢了,队员算个屁,教练算个屁。”
靠,这么骚包的话,不愧是南烈!
“唉,也就你,这么点事还当多大个事看,我都不稀说你。再说了,教练是干什么的,他还真的什么都要指望你啊,那他可真是个脑残!”
听起来可爱极了,那举重若轻的口气,一下子疏散了我所有的紧张。我忽然觉得我的力量回来了大半,不仅兴奋起来,也有心情和这家伙斗嘴了。
我悠然拿起话筒挑起眉,好像对面的人可以看到我的挑衅表情一样:“嘿,南烈,都按你这么说,天塌下来也没个人负责啊。”
“那当然了,老天爷负责嘛,你个智障!”
噗!我一下子笑出了声:“你以为我和你一样啊,我要愁的东西可多了,篮球队不算事,可我还要考高中啊!”
“考高中咋了,考不上你来大阪,大不了我养你呗!反正又饿不死,实在不行了我把你卖了,你给我数钱就完事了!”
“哈哈……去死吧,你个神经病!”我没等南烈说话就挂断了,反正我知道他不会真跟我生气。
丢下电话,我重新爬回床上。蜷成一团把被子搂在怀里,我突然感觉心房很温暖。突然有些后悔挂了电话,毕竟我隔了这么久才听到他的声音。再想起刚才我们的对话,真是觉得傻的冒气儿。
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特别喜欢听南烈骂我,只要一听到他骂我,毛发都跟着舒坦。
尤其是他那句“来大阪我养你”,着实恶心了我一回。哼,我就这么不济吗,要养也是我养他!
哼,写作业去!长大了赚钱了把南烈买下来,然后天天用小皮鞭抽他。看他再敢气我,哼!
我的嘴撅得高高的,但是心里却像开了瓶的汽水一样。
……
秋天之后是冬天,半年时间已经让我习惯了这种压力,而南烈依然会写信给我。
“嘿,花形学长,你好棒!”
擦着汗走下练习区,花形与我交换了一个眼神回到休息区。他和教练攀谈起来,而我则去纠正学弟的姿势错误。
花形是天之骄子,我边走边想。
回头,我看到教练投在花形脸上的赞许目光。我知道如果给他时间,让他也有我的组织经验和判断经验,他做队长一定会比我更称职。
但花形却把这些交给了我。
他经常会搂着我的脖子说,只要健司投来给他的球,他就知道一定没有问题,因为,我有着最冷静最准确的判断。
在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的表情是无比骄傲的,他脸上的红光如朝阳充满希望,仿佛在对全世界炫耀他拥有这样的宝贝。
而我则会嗅到他身上淡淡的肥皂清香。
圣诞节那天,我们约定一起出去玩。早上我们在球场打球,中午则是去我们都喜欢的餐馆吃饭。下午我们去电影院看电影,从电影院出来,有两名服务员小姐叫住了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