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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

  •   8.

      待众人退下,裴士霖撩衣襟单膝着地,拜道:“草臣裴士霖叩见万岁。”
      “诶,士霖,快起来,不是说过了吗,在这里不要拘泥于这些俗礼,在这所宅子里没有君臣,我不称朕,卿不称臣,这里有的只是朋友、兄弟。”
      “礼不可废。”至少迎君这一礼不可废也不能废,虽然当初圣上把这座宅院赐给他的时候的确是说过希望这里能够成为一个放松交心的处所,可是,普天之下有谁能够真正的和帝王交心?两年多来,他看着那个当初几近单纯的少年蜕变成为拥有霸气和城府的王者,随着王者的不断成长两人之间的距离也在不知不觉中不断地加大,他谨言慎行,对于虚名品阶从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渴求,一方面是不希望授人以柄成了圣上的妨碍,另一方面也是不希望难得的布衣之交的君臣二人产生裂痕——没有任何王者可以容忍周围的人的权利欲望,他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自己,只要他还在这个朝廷上当一天的臣子,君臣的关系就会持续一天。
      圣上每个月来这里是为了放松心情,可对于裴士霖来说却是需要加倍小心的时候。
      “哎,士霖,有的时候你的固执也真让人不敢恭维呢!”
      对于裴士霖的沉默以对在意料之中,黄公子微微一顿,接着说道:“士霖兄的那个堂弟很有个性啊,怎么从来没有听你提起过呢?”
      听见换了称呼,让人倍感亲切的称兄道弟,裴士霖也配合的放松了表情,但心底却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舍弟愚钝,如有的罪之处还望黄兄海涵。”
      “不,我并没有怪罪他的意思,只是觉得他是个难得的人才,如若有心为国出力投身仕途必定前途无量,你们兄弟携手建功立业也会是一桩千古美谈呐!”
      “承蒙黄兄看得起,本不应该推辞,只是舍弟是个懒散惯了的人,家叔家婶对他又是极为放纵,结果让他成了一个江湖浪子,如果让他在朝为官只怕会平添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不等裴士霖说完,黄公子一笑摆摆手道:“罢了,我也就是这么一说,你舍不得就算了,这件事暂且放在一边,不谈了,不谈了。”
      嘴上虽然说不谈了,可看样子并没有放弃的意思,裴士霖心中不禁暗自担忧。
      “我说士霖呐,你的保密功夫可是不错哦,今天本是随兴而来,没想到竟然会在你的府中发现了那么一位娇客,那应该是个男孩子吧,嗯?怎么没听你提起?该不会是怕被别人抢走了吧!”
      这是明知故问哪!他从没有刻意的去隐瞒什么,当然,这府中也不可能隐瞒什么。管家为他操持府内的大小事务,尽忠职守,从没有丝毫的是至于懈怠,兢兢业业地维护着他的府中的秩序与安全——但是管家的这份忠心首先是在忠于皇上的前提下——再加上“皇恩浩荡”赏赐下来的家仆、侍从,到底有几个有密奏之权的恐怕除了这位万岁爷再没有人清楚了,他这小小的一亩三分地有什么能够瞒得过这位主子?
      即便是最信任的臣子,但君臣就是君臣,想要得到这份所谓的“最信任”必须付出的便是“最坦诚”,也就是说他的一举一动都不能满过圣上的法眼,否则便会引起猜疑,怀疑的种子一旦埋下边会迅速的生根发芽,一点点的诱发因素就有可能造成不可收拾的局面。
      “您说笑了,梦云公子是前几天六王爷送进府中的,当时因为在下不在府中,结果舍弟就贸然的留下了他,本想立刻便送回王府的,可是毕竟还有六王爷的面子在,况且这孩子也算乖巧,倒也没添什么麻烦,我也就放心的交给管家全权打理了。”言外之意便是如果有什么想问的直接去问管家就好了。
      “噢——”拖着长音做思考状,道,“我倒是对这个孩子很感兴趣,他好像和我的年纪差不多,不如让我带回去陪我几天……”
      “此事不妥!”
      过于快速而直接的回答是令人起疑的因素,看见皇上的眉毛微微上扬了一下,裴士霖迅速警觉,保持着沉稳的态度,接着说道:“请恕在下大胆臆测您想要带他回去只是因为从来没有接触过这种类型的人而好奇或者是觉得好玩而兴起的一时的兴趣,但是您不能忽略身份之间的差异,若是平时在下断不会阻挠,可您现在正处于关键的时期,引出不必要的麻烦,毕竟您那里不同于鄙宅人口简单。”
      言下之意自然是说他的皇宫中周围耳目众多,不能有丝毫的行查踏错,否则就会受人以柄,这让它产生了一份好胜之心。
      “那么在你的府里就不会引来什么麻烦了吗?”
      “在下寒舍虽陋却有铁门闩守卫,任门外蚊虫万千也飞不进来半只。”
      “呵呵,好一个‘铁门闩’!只怕一个远远不够用吧!”
      明显的言外之意裴士霖自然不会不明白,事实上,裴士霁能够不着痕迹的安插进人来也的确让他有几分意外,不过这件事不是摆在明面上和这位人主讨论的话题,只能在私下里找机会和小弟谈一谈。
      “在下府邸就这么大的地方,可是人的眼睛就是这样可以千里却难及目下,到底这府中有几个门、几扇窗恐怕管家要比在下清楚得多了。”
      打太极拳谁都会,更何况裴士霖也算是混迹于官场上的“油条”,知道继续围着这个话题打转没有多大意义,皇上爽快地哈哈一笑说出了他此行的真正目的。
      “士霖呐,其实我这次来是有一件事想要和你商量一下。”
      “尽请明示。”
      “嗯,上次……也就是……前几天那次奏章曾经暗示你的手头有些东西……”当时他是因为大动肝火而没有细看奏章也就没有去深入地思考,后来冷静下来再仔细反复的读过那份奏章以后发现其中有着很多没有说明白的事情,这件事他处理得实在是有些鲁莽,还让裴士霖受了牢狱之灾,虽然不至于让裴士霖和他之间造成什么裂痕,但是以裴士霖的个性这件事以后恐怕会经常被提起来念了。
      “您是说在下被打入天牢之前写的那份折子吗?”
      果然!他就知道!
      啧,虽然裴士霖平日里总是表现的谦恭有礼,凡事都会谦让几分,但却不是那种逆来顺受的人,看那一道道的谢恩折子他还在想裴士霖怎么会转了性,原来是在等他主动开口的机会。
      讪讪一笑,忽略掉话中抱怨意味。
      “是啊,你在其中讳莫如深的用词虽然显得有些晦涩,但言之凿凿肯定的语气想必你手中应该有称其为证据的东西吧!”
      “不敢欺瞒,确实有本册子记录了两年来收集到的一些东西。”
      “那么……”
      他还没讲完的要求被裴士霖简单明确的一句话给驳回了,同时也让他想要伸出去的手止住了动作。
      “不行。”
      裴士霖站直了身子退后一步,那挺得笔直的腰杆表明了他绝不妥协的态度。

      “为什么?”
      “因为您必须是君子。”
      “啊?”
      “您是君,您富有四海,故而您必须有四海般博大的胸襟;您君临天下,故而您必须包容天下子民的一切,您要让所有人赞扬您的仁爱——即便只是表象。”
      表象?说得太直接了吧!就算是事实听起来还是不受用,况且从儿时受的教育早就不知道听人讲过几百遍了。
      不耐得挥挥手打断了裴士霖的话,道:“这些我都知道,直接说重点。”
      “对于在下的所言所写之事,您若相信,不看也罢,您若不信,何必还看?那本册子对您来说毫无意义。”
      “你——,罢了,我若是不信任你今天又怎么回轻车简从的来到这里?只是到底有哪些人我总要心里有个数嘛!”
      裴士霖顿了一顿,直视他片刻接着说道:“既然您今天是以兄弟、朋友的身份来到了在下的陋室,那么就容在下说几句逾越的话。您对这次的事情感到不悦的心情在下明白,但是不知道您是打算如何处理这件事?”
      “这个嘛……唉,毕竟都是朝廷重臣,甚至是两朝、三朝的元老也有被牵扯其中的,我也于心不忍哪,自我从先皇那里接手这个烂摊子以来自问还算勤勉,每天也就是睡三个时辰左右,战战兢兢唯恐有什么失误,忧天灾、忧黎民、忧国库、忧吏治……这些苦楚又有哪个知晓?那些没良心的不肖之徒,置之不理只会放纵了他们,杀鸡敬猴,猴子未必会害怕,所以要办就要严惩首恶,至于协从自然是以仁为本。不知士霖兄以为如何?”虽然是询问的话语,但语气明显是已经做出了决定。
      “您的睿智英明古今少有……”
      “得,你后面的话还是打住吧,一听你说这些我就会从心里发毛,感到不安,每次见从你的那张嘴里说出什么歌功颂德的话就会被你算计进去。直接说吧,你到底答应不答应。”
      裴士霖淡淡一笑,继续他原来的话题道:“您既然已经决定了要以宽大为怀,又何必要执意要看那本扰人心绪的册子呢?况且那些都是舍弟胡乱涂写的东西,又如何入的您的法眼?”
      “我也不是强人所难,只不过是想要心中有数罢了,你又何必找出这许多理由。”
      “您虽然心中抱着不追究的意思,但是,如果看到了不合心意的事情难免会心存芥蒂,现在正值新朝用人之际,故而……”
      看裴士霖说着从椅子上站起来作势欲拜,黄公子抬起折扇虚按了一下,道:“得了,赶紧坐下吧,总之一句话你就是不肯给我看就是了,你这臭脾气!”
      唉——,明明是温和的秉性,可一旦遇到坚持的问题的时候裴士霖执拗的脾气比那茅坑里的石头还麻烦,虽然次数不多,可是以前也不是没有碰到过,这个时候与其和裴士霖争执这个问题,还不如直接放手比较明智。
      “多谢成全。”
      “哎,今天时辰也不早了,过几天我再来,处置的细节到时候详谈,你上次说还有两个人的事情没有查实,正好利用这几天的时间。”

      裴大人他好像是有什么心事,自从那日那个黄公子走了以后,裴大人就经常一个人关在书房里,龙这两天也不见了踪影。
      端着茶,梦云轻轻的叩了叩书房的门,然后静静的站在门口等待里面的回应,可是等了半晌书房里面却像是空无一人没有任何响动。
      唉——,梦云暗自叹了一口气。这些日子他清楚地了解到一点,就是平日虽然看裴士霖好像是个温和随意的人,但实际上他的集中力是惊人的,尤其是在专心思考的时候经常会陷入自己的世界里变得浑然忘我,想必是他又在书房里面想什么事入了神了,托盘中的茶已经快凉了,再去换新的吧。到书房是裴士霖允许过的,但无缘无故的往书房重地跑总觉得不妥,递茶送水这是他可以正大光明的接近裴士霖的最佳理由,就算是需要多跑几趟腿也没有关系。
      转身刚走了两步,就听见书房里传出了裴士霖温和的声音。
      “门外是梦云吗?进来吧。”
      “是。”梦云应声推门而入。
      “又来送茶来了?都说过了,这些端茶送水的或让下边人做就好了,快放下吧,听说你还每天自己打扫院落,总是这样岂不是让人觉得裴府是在慢待了贵客。”裴士霖说着站起身绕过书案从梦云手中接过了托盘。“呀,茶都凉了,在门外等了很久了吗?真是对不住,刚才在想事情不知不觉就出了神……”
      “梦云本就是来侍候大人的,哪里是什么贵客,大人这样客气反倒让梦云无地自容了。”只是想要做些什么,他的身份断不能养尊处优的整日闲着,能够对裴士霖有点用处对他来说也是一种满足。
      裴士霖笑道:“你还不是一口一个‘大人’的跟我客气着吗?你对我客气就不许我对你客气了?来我这儿也有些日子了,怎么就是听不见你改口呢?”
      梦云本不是扭捏的性子,只是碍于身份尊卑有别,总觉得如果在他人面前拉近了称呼会让裴士霖因他而蒙羞,但书房一向是裴士霖的禁地,平日里断不会有人随便接近,梦云也就爽快地改口道:“士霖兄这是在责怪梦云了。”
      听到梦云改口,裴士霖露出温和的笑容,道:“怎么会,快进来吧。”
      一直希望梦云不要那么客气,总感觉在王府时的梦云太过压抑自己,把自己定位以后便被那个自己设定的身份的条条框框所拘束,不肯越雷池一步,无论是达官显贵还是仆从小厮一律是淡然以对,不主动接触他人,也不肯显露出自己的真性情。
      每次看到裴士霖温和的笑容,梦云都会觉得自己好像变得有些欢欣鼓舞,不由得也露出了笑容——真正开心的笑容。
      “不会打扰到您的公务吧。”
      “不会,我现在是闲赋在家的人,哪有什么公务。”只是有些挂心调查的进度,不过这件事没有必要提出来让梦云分心。

      “唉——”
      角落里出其不意的传出一声幽怨的长叹。
      惊觉屋子里还有他人,梦云的笑容顿时收敛,双目低垂,霎那间,他的神情又回归了本位。
      站在入口,眼睛尚不适应屋内的光线,一时看不清角落瓷墩上坐的人的相貌,只能从身形上辨认出是个男人。
      “大人还有正事商讨,请容梦云先行告退。”
      “退就不用了,又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角落里的人说着走到明亮之处,道:“或者小梦云你是不想见到我?才一听见我的声音就变脸还连声说要告退,这也未免太令人伤心了。”
      “龙?!你什么时候来的?”
      “什么时候来的?从你‘士霖兄’接过凉茶我一直都坐在这里,可惜的是我人微身小,而两位的身形过于伟岸彼此的眼睛都被对方装满了容不下小小的我了,以至于水汪汪的大眼睛都瞧不见我这个大活人。”
      裴士霖坦然自若,像是没听见裴士霖的话,倒是梦云脸颊微红,哂道:“是小弟的错,小弟我肉眼凡胎没有看到神龙在侧,这厢给您赔罪了。”
      梦云的应对令裴士霖和裴士霁二人相视莞尔。
      自从那日和裴士霁长谈以后,梦云的心境有了很大的转变,神态举动上自然也会有所表现,原来粉雕玉砌的娃娃虽然美丽但却缺乏生气,恬淡是他的本性不能改变,至少周围人真心的关爱可以让他不再像一个会动的人偶,每天一点点地转变着,兄弟二人都看在眼里喜在心上。
      “罢了,赔罪就不必了,我是大人有大量,天生劳碌命,一路奔走渴得很,这杯茶奉的正是时候。”说着,伸手从裴士霖手上的托盘中端起葵口影青瓷的茶盏送到了嘴边一饮而尽。

      “好茶!”
      “啐!”梦云从他手中接过茶盏啐道:“牛饮!什么好茶有你这样喝的?你也算懂茶的人,怎会不知饮茶要半温时候一点点品尝才是上味,至于解渴,白水也使得。”可惜了他悉心为裴士霖调的茶。
      “谁说我没品出滋味?你这碧螺春也算上等,香如空谷幽兰,清冽沁人心脾,有如隐者,必是用的露水,我可说错了?能泡出这样的味道不但是茶好,而且还要泡茶的人功夫了得!”
      “梦云,不用理会这只泼猴,到我的府里就当是来散心游玩的,沏茶送水这些活让下边人做就是了。”
      “就是,就是。”裴士霁上前拉起梦云的手摩挲着,一副赏玩的架势,“啧,看着细皮嫩肉的若是被水烫了,被碎片割伤了什么的不知道要让多少人心痛呢!”
      裴士霖随手抓起桌面上的镇纸朝裴士霁丢过去。
      “闭嘴!别想岔开话题,事情还没有说完你给我到那边坐下。”
      裴士霁侧头轻松的接住了镇纸,冲着裴士霖吐了吐舌。
      这个臭小子,说正经事的时候就三缄其口,半天问不出个正经,不需要他说话的时候却又云里雾里地说个没完,而且每次一涉及到梦云,小弟总是不忘了揶揄几句,好像谁都和梦云有什么暧昧似的……抬眼看看梦云恰好和梦云投来的目光对上,却见梦云垂下眼帘避开了他的视线。
      “二位谈论正事梦云就不打扰了,先行告退。”
      “不碍的,何况你又不是什么外人。”反正和这小子说话有得耗,还不如和梦云谈天来的惬意。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虽然知道裴士霖没有什么特殊的含义,但一句“不是外人”仍然让梦云眼中光彩大盛,粉腮泛红,顾盼生姿,裴士霖一刻失神。
      “咳,不是外人难道是内人?老哥,您言之不当哦……”
      这回,裴士霖没有出声示警,直接把笔洗丢了过去,裴士霁虽然利落的接住的笔洗并顺势转身,但笔洗中的水还是有几滴溅到了裴士霁藏青色的衣袖上。
      “哇!我的新衣裳,老哥你太过分了!这可是昨天刚刚送进京城的贡品呐!弄出几件不容易呀!你一定要赔我!”
      贡品?!裴士霖揉揉太阳穴,没有去问他怎么把贡品弄到手的,有些事情他还是不要问为好。
      “送进宫里的贡品没有,给死人的供品倒是不缺,质量也不差,想要就赔给你,便宜你了。”
      “小梦云,老哥他欺负我!”裴士霁假哭的扑到梦云的怀里,高大的身躯蜷缩着,一副寻求保护的样子,还撒娇似的把头放在梦云的肩膀上磨蹭几下。
      虽然对于裴士霁撒娇耍赖的行径司空见惯,看此刻还是觉得他和梦云之间那种亲昵地动作有些刺眼。
      伸手揪住裴士霁的耳朵把他从梦云怀里拉了起来,正色道:“别再闹了,说说你到底是打的什么鬼主意?让你办的是你从来都是办的干净利落,为什么这次拖到了今天还迟迟不肯结束?”
      “这你不能怪我,要怪就怪你那个宝贝徒弟,本来查得很顺利的,必要的地方连人都安插进去了,可是他上次又是抓又是查的大张旗鼓的一闹腾,弄得人人自危,兵部的那两个家伙也被吓到了,提高了警惕变得比以前还要小心谨慎,原本会在书房见面现在变成了地下密室的会晤,那个密室屁大点的地方,根本就没有什么遮挡隐身的地方,您老人家让我怎么查嘛!”
      “少在这儿给我装蒜,你的本事我心里有数,这还难不住你。”
      “可是风险变大了啊,当然价码也要往上调一点,毕竟是你的那个笨主子让事情变得复杂化的,让他多出点银子也是理所应当的,我手底下的人可都是冒着生命危险在办事我当然要为他们争取一点好处,再说又不是老大您自掏腰包,有什么关系……”
      梦云在一旁听了半晌恍然大悟,还以为是在商讨什么重大的事,原来这兄弟俩竟然是在漫天要价坐地还钱,不过龙一向并不看重钱财,想必事情真的是难度很高,而士霖看起来也很着急解决事情,如果只是探听消息的话……梦云咬着下唇,抬头看了看两人,迟疑的开口道:“如果只是探听消息的话,也许……也许我可以探出他们两个的口风。”
      “梦云!”
      在四道目光的直视下,梦云的心情反倒平静了下来,原本的顾虑和紧张被打消,吞了一口唾沫,接着说道:“那两位将军经常出入王府,我和他们有过几面之缘,他们很喜欢我的戏,对我……对我也……”梦云说道这里声音变低,端起茶碗,掩饰眼中的尴尬,“当时王爷认为让他们两个争一下很有意思,而且对于武将来说经过争夺得到胜利后的奖赏更能收买他们的心。”没说出口的是当时王爷正着力于用梦云拉拢户部尚书。
      “梦云,你知道我一向不介入你的决定,但是你好不容易才清静了几天……”猜到了梦云的心思,裴士霁口气中带着不赞成。
      裴士霖也隐隐约约的感觉到了一些什么,深邃的目光若有所思的看着梦云却没有开口。
      梦云猛地抬起头,目光坚定的直视二人,深怕稍有停顿就再也鼓不起勇气说出口,一口气说道:“床第之间人的防备最松散,他们也不会想到一个娈童会向他们刺探消息,而且在他们的眼里我毕竟还是王爷府里的人,这是最稳妥而又有效的方法……”
      “不行!”裴士霖站起身沉声说道:“我不会答应你那么做的,那太肮脏了!”
      啪——
      裴士霖的话音浦落就见梦云手中的茶碗跌落在地摔了个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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