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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共清晨 ...

  •   第四十二章——共清晨

      ……啊。

      我睁眼时,窗外的天仍然暗着,是靛青的墨水被晕开了许多层的颜色,微弱的天光从未合严的窗帘里探出了一点枝桠。四周安静极了,似乎连鸟雀都还未醒来。

      今天意外地醒得很早,而眼皮依然感到有些沉重,大脑也混沌。我犹豫着要不要再睡一会儿,慢慢翻了个身。

      “……”

      早知道就不翻了,现在瞌睡一下子全被吓跑了。

      ——虽、虽然说已经结婚差不多一周了,但除开结婚那天半夜不算,现在的的确确是我第一次醒来时在床上看见男的……咳,我是说我的合法配偶。再除开昨晚在沙发上他家暴我(不是)不算,我也是第一次,在醒来时看见他的睡颜。

      真难得啊,以往起得比鸡早的人现在居然还没醒,这次任务应该真的很累吧……想到昨天在医院里接待了那么多受伤的忍者,虽然按照规模来说应该做得不是同一个任务,但伤者都集中到昨天下午感觉也并非巧合,很有可能是同一趟回来的,是什么任务这么危险呢?

      光线昏暗的卧室里,鼬看起来睡得有些沉,呼吸匀长而安静。他侧躺着,脸朝着我这边,有一半埋在软软的枕头里,墨色的长发有些乱地散开来,我下意识地想去触碰,又怕把他弄醒了。他受伤的那只手臂放在了被子外,上面还好好地缠着我昨晚给他重新包的纱布,那上面没有血迹,看来伤口恢复得不错。

      我一动不动地打量着眼前这个人,他是真的有一副极好的皮囊,睁眼时是君子如玉温润内敛,睡着了便如画中美人一般恬静安然,很难想象一个人在清醒和睡着后会有如此大的反差,如果以后时常能在醒来第一眼便看见这样的一张脸我可能会产生某些心脏方面的疾病。

      明明是想要努力放松努力调侃自己,可脑海中却倏忽浮现出曾在一本书上看到的句子。

      [三千世界鸦杀尽,只想与你,共度清晨。]

      心跳终是在这一刻喧若雷鼓。

      努力压下心中莫名沸腾的、名为“欢喜”的情绪——我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次在面对宇智波鼬这个人时,情绪变动得不符合常态了。

      直觉告诉我这样是危险的、是容易患得患失容易受伤的,可另一方面,这样的情绪变化实在没法被好好掌控住。

      我欢喜,又害怕未来。

      是不是保持目前这样,就很好呢。

      一点儿熹微漫进窗台,洒在木地板上,鼬依然没有醒来。我静悄悄地爬起身,拿起衣服去隔壁房换好。洗漱整理完后也还没到六点,算算时间还早得很,我便进了厨房。说来有些惭愧,结婚后我还没有做过两人份的料理,鼬在家时总会把这些都揽下,衬托得我还挺不贤惠的。

      ……尽管十六岁的我也实在不想和“贤惠”这个词挂钩就是了。

      “早安,你在做什么?”

      日色渐明,锅里的水冒出了泡泡,我刚抓一把面条扔进去,身后便传来了鼬的声音,许是因为刚刚醒来不久,此刻还带着几分哑意。

      我转过身去,他已经换上一身黑色的常服,精神看起来好了不少,而发梢微有湿意,应是已经洗漱完了。“早啊,你起来了?我在煮面——要不要给你加点糖呀?”

      后半句纯粹是一时兴起才加上的调侃,他做菜总有那么几道偏甜,看来是真的很爱甜食。被我这么一打岔,鼬怔了一秒,随即微微低头轻笑:“好啊,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我捞出煮好的面条,顺手将已经煎好的两个蛋分到碗里,递了一碗过去:“糖自己加哦,没有什么要帮忙的,要不待会你把碗洗了?我怕上班来不及呢——对了,这几天你有任务吗?”

      鼬接过去,还把我手中另一碗一起端到了餐桌上,我自己一个碗尚且有些颤颤巍巍,他一手一个却很是稳当,倒也没真往自己碗里加糖,“好,目前还没有,怎么了?”

      他拉开椅子,我便顺着坐下:“只是随便问一下啦,昨天下午医院来了很多受伤的忍者呀,你伤口也还没好,我怕又要出任务嘛。”

      其实还有一句话我没说,他伤口没好,任务又那么多,我怕一个不好下次就是去重症监护室看他了——当然这话不能说。

      “我们出的同一个任务,一起回来了所以昨天下午医院的忍者才会那么多的,”他顿了顿,在我惊讶的眼神里继续补充道:“这几天应该不会再有任务了。”

      我愣愣地开始吃面,有很多问题想问,但是又不确定能不能问,毕竟他们的任务好像都是机密的,可心中的疑惑却越来越大。下意识地摸了摸脑后的发带,恍惚间想到这细腻微凉的触感同几年前生日时收到的一件打卦手感如出一辙,那是一件砥粉色底折扇柄的打卦,记得妈妈说制作工期花了很久,面料来自云之国。

      咽下口中的食物,我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这次任务……是和云之国有关吗?”

      室内似有那么一秒,是突然安静的。

      鼬抬眼看了过来,那一瞬他的眸中有很明显的惊愕——随即,被掩去,原本如寒刃出鞘一般的眼尾只一霎便柔软成了雨燕尾羽,仿佛一切不过是我的错觉,他沉默片刻,神色平静得让人看不出任何端倪,“…是的,你听谁说了吗?”

      我强压下心头突地那一跳,摆摆手干笑道:“没有,我随便猜的,呃,因为我有件衣服的料子同你送我的发带好像一样,我那件衣服的料子是来自云之国呢,就,随便问问。”

      “这样,”他微微颔首,“它看起来很适合你。下次我出任务,你想要什么礼物?”

      鼬说着,端起碗筷往厨房走去,我吃得也差不多,便跟在他身后把碗筷放到了水槽里,“真的适合吗?我挺喜欢它的就是总觉得自己扎马尾看起来有点秃……其实我真的不缺东西呀,你不用每次都带礼物回来的——当然收到礼物我很开心啦,只是,你这样也浪费钱呀。”

      我这话说得很是忐忑,原因无他,一个是因为礼尚往来,我实在没什么东西送给他,二一个是他那么钢铁直男,我怕他哪次就像止水大哥送给相存一支浅玫粉的口红一样送我一支荧光粉,我会哭的。

      鼬闻言转过身来看了看我,他的手上还沾着洗洁精的泡沫,一点水花溅到他胸前,打湿了一小块布料,“久檠,我工资不算低的。”

      他这样说着,一边无奈地微微弯了眼睫。

      我摇头:“不是你工资多少的问题啦,我是说……”

      “而且,”鼬少见地打断了我,“虽然我不太懂女孩的花销,也不清楚你以前在家时是什么情况,但是你嫁给我后在吃穿用度方面的质量反而下降,这种事是没理由的。”

      “……”没看出来他还有点大男子主义,我一时被他这话堵得有点语塞,我以前在家的吃穿用度……不就是吃饱穿暖吗?正要继续反驳,鼬好像意有所指地看了眼窗外的天色,“久檠,你还不去医院吗?”

      “——啊!”

      还有十分钟就迟到了!!夭寿啦!!!

      * * *

      最终我上气不接下气地赶在最后一分钟跑到了医院,差点因为这个岔气,我发誓,今天回去以后就去找止水大哥让他教我瞬身之术,这个太有用了。头发已经全乱了,额头上还出了些许汗,感觉自己不像来上班的,倒像家里有产妇羊水破了跑来医院求救的。前脚刚换好衣服在分诊台前坐下,下一刻对面的长泽绘里奈便冷冷地开口说道:“一个医疗工作人员乍乍乎乎像什么样子,病患怎么放心把自己的生命交到这种人手里。”

      ……呀,我这又是哪得罪她了?

      “——有些人呐,吃着实习生的饭操着火影大人的心,一天到晚摆个脸色给人看不知道的以为大家都欠你钱,明知道对方有妻室了还要往人跟前凑,你没那种命啊,轮也轮不到你。”我还在呆滞,纭缃突然开了口,张嘴便是这么一段,意外的刻薄。

      医院大厅里除我们几个之外尚无他人,纭缃这番话便格外的掷地有声。我和栀子愕然地转头去看身旁的纭缃,她还在盯着对面的长泽,脸上笑吟吟的——说真的,我从来没想到能在她口中听到这样的话,虽然没有什么不文明但是真的……刀刀见血啊,这是对长泽绘里奈攒了多久的怨气?我吞了口口水,赶在脸色铁青的长泽发作之前开口:“好了好了,那什么,长泽你说得对,我今天差点迟到这是很不好的,以后一定注意,不过你也别给我扣帽子,不至于。纭缃帮我绑一下头发,这发带真没橡皮筋好使。”

      纭缃鼓了鼓脸,看起来仍有点不高兴,我在桌子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作为安抚,又使了几个眼色,总算是把这场风波止在了萌芽阶段。她接过发带一手做梳理好我的乱发,“诶,久美子,你这根发带是在哪买的?好漂亮啊。”

      “昨天晚上在街角那家精品店随便买的,好像是最后一根了。”

      “啊,好可惜哦……不过我短头发也绑不起来,哈哈,绑好啦。”

      “谢谢呀。”

      我转回头去时,恰好对上了栀子的目光,她点点自己的脑后轻轻一笑,比口型道:他送的吧?

      ……行吧,这个班上着真带劲,不仅有潜在“情敌”,还有买扯淡cp股票的人和默默八卦的伪路人。

      以后还能好吗?我欲哭无泪了。

  • 作者有话要说:  感觉快到恋爱线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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