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光年之竹马无猜》陆清澄

24、白皮书

　　夏小北接过楚小梵递给他的一套睡衣，低着头看着睡衣上的印花儿出了会儿神，然后又抬眼皮看楚小梵：“你和我开玩笑呢？”

　　“开什么玩笑啊？”楚梵又从衣柜里翻出一块大浴巾随手甩夏北身上：“浴巾是新的……”

　　“不是……”夏北又低头看看怀里的那套睡衣，一脸嫌弃：“哆啦A梦？楚小梵？你确定？”

　　“噗哈哈哈哈！”楚梵唇角抽动两下，终于忍不住大笑出来，还夸张的捂着肚子，夏小北无奈的靠在衣柜上瞅着楚梵，等他笑得差不多了，把手一伸：“你觉得我会穿吗？给我换一套！”

　　“哈哈哈哎呦，我，我就，就两套……哈哈哈，这套我表妹送我的，我也穿过……挺哈哈哈，挺好看的！”楚梵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但看着站在自己面前，手里捧着印满哆啦A梦印花儿睡衣的夏小北就忍不住笑，夏北脸上一点儿笑意都没有，唇角抽动一下，伸手拉他衣服：“那把你睡衣脱了给我！”

　　“欸？……啊！我靠！”夏北突然去揪他睡衣领子，弄得他措不及防，忙护住自己衣服：“我这衣服都穿两天了，臭了！我靠！夏北！你大爷别揪我衣服！”

　　“我不嫌弃你！别诬陷我大爷，我大爷没在这儿！”夏北咧嘴一笑，揪着他衣领不松手，随手把怀里抱着的那套超级卡通的睡衣扔地上了，一只手揪着他睡衣领子，一只手抄他睡衣下摆企图把楚小梵身上那套睡衣给拽下来。

　　楚小梵笑得都成个筛子，还得保护自己不被夏北给扒了，他按着夏北的手，笑得直喘：“痒痒啊！你丫别挠我！哈哈哈哈”

　　夏北一直绷着的脸露出一点儿笑意，手松开，也不扒他衣服了，就坐一边儿看着楚小梵笑瘫在地上，看着看着，没忍住也跟着笑出来，边笑边骂：“你是不是傻啊？”

　　夏小北看了一会儿傻蛋楚小梵笑瘫在地的蠢样儿，然后站起身，抱起被他扔到一边的睡衣和浴巾，高冷的迈进了浴室。

　　洗完澡出来没看到楚梵，他穿着那件花花绿绿的睡衣站在穿衣镜前面看了自己一会儿，胸前一个大大的哆啦A梦正咧着大嘴看着自己笑，他看着镜中那个咧着嘴傻笑的机器猫，不知怎么的，他也冲着印在胸前的那只硕大的蓝猫露出了一个微笑……

　　笑完了，又若无其事的坐到楚梵的床上，坐下来，他才有点不知所措，想到他一会儿要和楚梵躺在这张床上，脸就有些发烫，还有些紧张，夏北有点儿闹心的将自己整个人都摔进床铺里，闭着眼睛不停地给自己催眠——夏小北，楚小梵同学只是你的好哥们儿，不许胡思乱想！

　　正一遍遍给自己催眠呢，指尖突然碰到一个硬角，在枕头下面，摸起来像是书……

　　书？这倒是奇了，楚梵房间的书架上除了凌乱的摆了几本学校的课本，就没别的了，甚至连漫画都没有，竟然还会看枕边读物？

　　楚梵好奇的将枕头底下的那本书抽出来，是一本包着白色书皮的图书，摸上去纸质很软，从侧面看里面的书页都已经微微泛黄了……

　　还是……老版书？

　　夏北更好奇了，翻开了书的第一页，第一页的居中的地方，正正方方的宋体字印着一行标题——《夏日浴火——少妇文芳的日记》。

　　夏北的眼睛一下瞪大了，下面的文字简简单单的叙述了一下“故事”背景，之后就大部分都是单个字，例如“嗯嗯啊啊”，“啊啊啊嗯嗯嗯”组成的段落……

　　夏小北瞪大眼睛，一本书瞬间变成了个烫手的芋头，拿在手里也不是，扔下也不是，正举着书挣扎着，楚小梵同学推门进来了，头上罩着一大块浴巾擦着头发，看上去刚刚洗完澡，他胡乱的给自己擦着头发上面残留的水珠儿，有些兴奋的说着：“小北小北，快让我看看你穿这睡衣啥样……我……我靠！！”楚小梵前一秒还美不滋儿的，下一秒看清夏小北手里面捧着的书的时候一下子吓出一身汗，两步扑过去把书从夏北手里面抢过去，小狗儿似的爬床上，把那本书压怀里：“这……这……这罗帆那孙子硬塞给我的！”

　　楚小梵同学心虚了，脸红了，身上直冒汗，连夏北眼睛都不敢看，本来十四五岁的男孩子对这方面正是感兴趣，萌动的时候，楚梵甚至跟身边那几个坏小子还借过爱情动作片来看，可偏偏面对夏北的时候，他就有种做坏事儿被抓包的心虚，恨不得现在就把手里这破书顺着窗户扔出去……

　　“哦……”夏小北脸也有点儿红，也不敢看楚小梵的眼睛，他好好学生一个，用林毅的话来说都有点书呆子，也不找女朋友，甚至对男女之事一点儿兴趣都没有，平时看的书都是爸爸书柜里面那些藏书，哪里看过这些……

　　其实书里面的内容他也没看进去多少，刚翻了两页扫几眼，楚梵就进来了。本来也没什么的，但楚梵这么大动静，一下子就让夏小北尴尬住了，也心虚的不行。

　　他心不在焉的应了楚小梵一声，脸上烧得慌，扯过被子迅速的就钻进了被窝，蒙住了脑袋……

　　楚梵还保持着小狗儿似的爬姿，愣头愣脑的看着夏北钻进被窝捂住了脑袋，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尴尬劲儿过去了，又开始没皮没脸的，他想了想，都是男孩子，犯得着害臊吗？他那么大反应，把夏小北也弄得尴尬了太不好了！又想，有好东西还是要分享的，于是从怀里把那本比课本包的还好的书抽出来，犹豫了一下，手指头杵了杵夏北的屁股：“那什么……小北，你看看不？我还没看呢，先借你？”

　　被窝儿里的人动了一下，然后楚小梵听到夏小北从被子里传出的怒吼：“看你大爷的看！！楚梵你这是精神污染！！！”

　　楚小梵又在外面磨蹭了一会儿，想了一会儿把书重新藏好，终于爬上床钻进被窝，伸手去拉蒙在夏小北头上的被子：“你不热啊？”

　　被子被拉开，夏北鼻尖儿上果然沁上一层细汗，楚梵嘿嘿傻笑着，拿被角帮他擦干，小声儿问他：“你别告诉我你没看过那种书啊。”

　　夏北被他一说，脸又有点儿烧得慌，他还真没看过，可楚小梵这么问他，他要是说没看过，那显得也太纯情了，于是眼睛一眯，完全不感兴趣的样子：“看过，但多没劲啊。什么剧情都没有，就俩人……咳……在那儿……内什么……”

　　楚梵笑起来，笑得特暧昧：“你傻吧？看得不就是俩人儿内什么吗？”

　　夏北不说话了，他的眼睛落在了楚梵脖子上面的那块吻痕上面，楚梵侧躺着，脖子上的红痕裸露在睡衣外面，昏黄的灯光下，变得愈加明显刺眼起来，他看着，心里多少有些不是滋味，楚小梵还在那兴致勃勃的说着话，他突然伸手抚上他侧颈上的红痕，楚梵突然就顿住了，夏北的手落在他的脖子上，他下意识的就握住了夏北的手……

　　两个人就那么互相望着，保持着这样的姿势，脖子上是夏北指尖温热的触感，像是带着电，电得楚梵酥酥麻麻的，心跳的很快，夏小北的眼睛干净透彻，就那么安安静静的看着他，他也回望着夏北，想说点什么，却又什么都说不出，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也许只有一两秒钟，但楚梵觉得那一两秒钟简直是地老天荒了……

　　夏北看了他一会儿，慢慢的抽出手，把胳膊塞回被窝里，看着他，轻声问：“你和……宋嘉……做了吗？”

　　“嗯？”夏北突然问他，他一怔，随即明白过来的伸手碰碰夏北刚刚触碰过的地方，装作满不在乎的说：“嗨，这个啊……她，心血来潮弄上去的！我……我都没反应过来……”

　　楚梵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是在和夏北解释，就连夏北也没意识到，他的关心点还是在那块红痕上，他唇角微扬看上去很好奇：“疼吗？”

　　“额……还……还行……没什么感觉……”楚梵支支吾吾的，脸都有点红了：“咱能不聊这个吗？多尴尬啊！”

　　夏北一下乐了，眼睛眯起来：“呦，你还知道尴尬呢？”

　　“废话！”楚梵瞪他：“再好的哥们儿说这个也尴尬啊！”

　　夏北轻轻抿着嘴唇，好半天才开口：“我开始有点儿羡慕你了！”

　　“羡慕我什么啊！”楚小梵傻傻呼呼的，夏小北心里还是不是滋味，有点酸又有点疼：“我突然觉得有个女朋友也挺好的！”

　　夏小北说的波澜不惊的，却一下把楚梵说惊了，他有些紧张的瞪着夏北：“那你是打算找个女朋友了？”

　　夏北看着他的眼睛，他想他对楚梵那些莫名其妙的心动也许是因为自己青春期萌动，但身边迟迟没个女朋友？或许自己真的应该找个女朋友？

　　他想着，越想越觉得有道理，然后点点头：“嗯！也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