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头]无神信仰》郁云华

14、Chapter 14

　　“我可以说我完全不介意吗？”礼奈没什么心绪起伏，“随便你们怎么样，只要不妨碍工作就可以了吧，你认为呢，及川前辈？”

　　意识到自己片刻前的失态，及川微笑着试图挽回自己的失言：“当然，我相信你会为他们做出最好的判断。”

　　“不可以哦，及川前辈~”礼奈明白及川想把责任推到她身上，想让她来承担那些可能发生的“因私忘公”后需要承担的后果。

　　食指轻轻抵在唇上，礼奈笑得乖巧：“这是私事哦，及川前辈~我们都不能对别人的私事指手画脚呢，对不对~”

　　“而且……”礼奈微微侧过头看向及川，“她可不是我的救赎、憧憬或者仰望什么的。我的信仰，只有一个哦，及川前辈，你明明知道的，所以不可以动摇我啊~”

　　及川已经不想听礼奈再说下去了，尤其看着礼奈脸上那不可能出现却丝毫不显得违和的少女般纯粹美好的羞怯神情，她只觉得一阵恶寒。今天的千叶礼奈，不知为什么像个疯子……移开视线，及川掩去情绪：“等回去了，看他们的决定。”

　　她们却没想到，回到别墅之后，还没等及川开口，千早竟比她更早地提出想调查关谷凛的死因。因为先前及川的话让她不甘，千早拖着阿一出门散心，听到有人提起池袋许多或成功或未遂的自杀事件。突然想起关谷凛的死的千早多问了一句，却没想到竟然从这些八卦聊天的人口中得知了一个可能是关谷凛的人几年前在池袋某个旧大楼跳楼自杀的事情。无论那个人究竟是不是关谷凛，千早都想查清楚。

　　“可以哦~”礼奈维持着她那被及川定义为像个疯子的大方态度，也不需要及川应允或者千早多做解释，就这样答应了。

　　“千叶你心情很好？”能调查关谷凛的事情，阿一觉得放心有干劲，可礼奈的态度让他觉得心里毛毛的，说不出的怪异。

　　“确实可以这么认为，所以说你们现在想放弃调查的话，我也会心情很好地答应你们哦~”语调上扬，礼奈的口吻里竟然有一种近似甜腻的味道。

　　可她这样的态度这样的语气更是让人一阵恶寒。千早狠狠瞪着礼奈：“你这算什么意思！”

　　“我应该从来没说过假话吧。”指尖在颊边轻点，完全不介意其他人有些惊疑的目光，礼奈随意挥了挥手就回了房间。

　　及川没说什么，虽然刚找到礼奈时被她的表情恶心到了一瞬，可回到别墅这一路也已经足够她想明白礼奈这副样子的理由了。折原临也——对千叶礼奈来说，这是唯一能影响到她的存在，这就难怪她找到礼奈时，附近经过的人都是一脸后怕了。池袋的事情，及川即使没有礼奈知道的那么详细，那些口耳相传的所谓传说她也是知道的。很显然是折原临也出现在了池袋并且和那个叫做平和岛静雄的人干了一架，而礼奈，恰好在那期间见到了折原临也，所以她欢欣雀跃，所以她像个孩子一样喜形于色，只可惜，她没有同时失去理智，否则调查的事情说什么都得让她也出份力才够。

　　及川微微皱眉的样子令千早有些紧张：“及川小姐，难道你不同意我们调查凛的事情吗？”

　　及川于是没再多考虑礼奈的事情，毕竟礼奈这份助力并不是那么容易指使的存在。露出善意的微笑，及川鼓励地看向千早三人：“我没有什么不同意的，凛是我最骄傲的后辈，如果你们能找出真相，我也一样会很高兴。只是有一点你们一定要记住，不论你们私底下付出多少代价去调查，可是绝对不能延误工作，每一份委托都要像以往那样出色，如果你们失误了，那么从此就再也不能调查有关凛的真相。”

　　会巨细无遗把工作进展汇报给及川知道的人，只有他们的【脑】，也就是说，调查关谷凛虽然是他们的私事，但在这件可大可小的私事上，千叶礼奈会监督他们，说难听了，就是她会一直监视着他们。虽然不甘，可组织的规定摆在那里，这样的结果也并非不能接受。

　　又多交待了慎也几句，及川就离开了别墅。

　　雅史和奈绪美一开始就没参与厅里的话题一直都呆在房间里，听到礼奈房门开合，雅史才从房间里出来，敲响了礼奈的房门。

　　“搬出去？”礼奈听完雅史的叙述后确认了一遍。

　　雅史点头：“没错，而且及川小姐已经同意了，等目前的委托全部结束我们就搬出去。”

　　“那就没必要再和我说一遍了吧。”对他们来说，这些事上只要有了及川的认可就是有了定论，说一不二，礼奈觉得是没必要再来她这里征询意见了。

　　而显然，雅史也不是作为池袋组的一员来征询【脑】的意见的：“奈绪美想让你知道。”

　　礼奈表示明白。

　　既然该说的还听的都结束了，于是本来就没什么话可讲的两个人就半声招呼也不打地一个关了房门一个往回走。

　　*

　　事情结束之后礼奈觉得很有必要同情一下善意的劝告被人抛之脑后的及川，可事情发生的时候，她只能非常不爽地砸碎了杯子然后第一时间把事件简短地上报给了及川。她记得很清楚，两个小时前提醒已经快要耽误工作的千早到了该执行委托的时间的时候，她已经着重强调了自己不想再负担额外的工作了，可是现在，千早和阿一执行委托的过程中却还是出了纰漏。把留在别墅的几个人看了一圈后，礼奈得出了能参与援助掩护的人选之二包括了她的结论，突如其来的多余工作令她暴躁地把手上的资料重重摔回了桌上。

　　“雅史，你和我一起去。”

　　听完礼奈的话，奈绪美就第一时间站到了雅史身边表明了她要一起去的决心。

　　礼奈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坚决驳回：“不行。”

　　雅史低声安抚了几句，奈绪美就乖乖点头了。

　　“那么雅史留下，我去。”

　　慎也的话惹来礼奈嗤笑：“你觉得你的精神状态有好过阿一和千早吗？单是关谷凛这个名字，你们就会变成三个蠢货被人牵着鼻子走，完全看不出还有脑子这种东西的存在，阿一和千早已经用事实说明了这一点，你可以省下作为更深化这个定论的佐证存在的时间了。”礼奈看雅史已经准备好，毫不迟疑地说出了最后一句话，“虽然我是池袋组的【脑】，但我也不想负担那么多无脑的同伴，效率低下的完成率实在让人颜面无光。”随即就和雅史一起离开了别墅。

　　奈绪美早就已经听雅史的话乖乖回了房间，被留下的慎也独自一人脸色难看：“什么【脑】，你只是凛的替身而已！”

　　礼奈当然不知道她暴躁下的言辞逼出了慎也一直隐藏着的真心话，她只是和雅史穿梭在池袋街头按照追踪器显示的方位赶向暂时无法使用任何通讯设备的千早和阿一所在。

　　该说幸好这项委托的执行地是在池袋吧，否则他们援助工作的内容就只有等待了，等待组织另外派人前往然后给池袋组送来结果和处罚。慎也三个为了追查关谷凛的蛛丝马迹对工作丝毫不上心，要礼奈说，她其实乐见池袋组遭到惩处，起码能给他们三个醒醒脑，反正她认为奈绪美这段时间绝对不能再出任务，只当顺便给全组人放假算了。

　　虽然是这么想着，但就事实而言，礼奈还是必须以最短的时间把千早阿一找出来带回去，并且遮掩掉所有痕迹，甩掉追着他们不放的猎犬们。距离渐近，礼奈绕开了千早和阿一的真正所在，选择了保持一段距离在附近观察。

　　“在我的射程内。”雅史很快给出了礼奈需要的回答，这是在如果需要用到枪的前提下给的答案。

　　“有人受伤吗？”如果受伤还需要处理血迹，会更多几个步骤，礼奈虽然不耐烦多余工作，却也还是会把事情妥善收尾的，因为这始终还是工作。

　　“表面看不出，但是阿一在掩护千早，千早行动不自然。”

　　“只要不流血就能省事很多。”雅史在观察的同时，礼奈已经在脑中安排好了脱身离开的方法，“不需要射击，我们拉近点距离引开人就够了，阿一那边应该知道我们到了，他会知道怎么做的。”

　　雅史最后是在一家鞋店找到因为不合脚的鞋子扭伤了脚的姐姐和对姐姐的抱怨感到不耐烦的弟弟的。出租车上的礼奈在副驾驶的位子上对手机那头的人表达了无奈，然后告知了司机需要驶向的位置。司机打了方向盘在五分钟后接到了还在闹别扭的姐弟和无奈的朋友，把四人送到了公寓大楼，扬长而去。

　　分头回到别墅后，礼奈站在客厅里只说了一句：“洗完澡开会。”

　　千早只是撞到了小腿，擦破了皮并不是多严重的伤。然而在她洗完澡，保险起见地涂了些药，再把今天外出的衣物全部塞进垃圾袋后走回到客厅，却发现她并不是最晚到的。慎也神色如常地询问了千早和阿一执行委托时的失误，给他们做了几句总结，之后是二十分钟的沉默，礼奈这时才走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