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人旅》不言一诺

6、叹.旧时事

　　潼佛门，尼姑庵。
　　天色微暗，几许清风吹来，令人瑟瑟不已。
　　庵内侧房，烛光摇曳，映得屋内两人脸庞忽明忽暗，略显诡异。
　　呡一口清茶，秋昨非独有的不喜不悲的声音传来，“母亲临终前曾嘱托过，万劫皆有因。每劫定主都与我族有因缘，度劫需解因。而据我所知，戈姑娘曾与我族交好，后因族人冒犯……而后几十年，姑娘四处隐居，置齐勒门于一边……”
　　顿了一顿，秋昨非继续说：“若传出去，齐勒门门主竟于这小小尼姑庵，怕是天下人都得热议一番。姑娘隐世前年轻貌美，如今倒也姿色犹存……当年究竟是族人冒犯姑娘，还是姑娘另有隐瞒，昨非，真真思忖不出……”
　　“哼！”
　　对面的面具女子忽的一声厉喝，“你这无知小儿！知道个甚！”
　　见状，秋昨非嘴角扯出一道诡异弧线。淡淡的说，“戈姑娘气甚，我等小辈怎会知道这般旧事。只是猜测罢了，还望姑娘解惑，嗯？”
　　闻及此，戈叹离脸色才稍许回转。
　　“旧事……呵。
　　当年吾与因人一族交好，这话不假。因人一族聪颖善谋，统领瑾朝各大商号。而吾那齐勒门，本就是瑾朝大派，掌管各大航运，自然与因人有所合作。
　　吾本以为因人只是谋财的商人，常与吾来访也是性情之人的表现，便也善待因人。但未过一年，因人族中两小姑娘的对话令吾知道了因人的阴谋。
　　吾也不是什么阴险之人，那时来你族中拜访，还未来得及告知，却在一处下人房内寻得两小姑娘。吾竟听得她俩说，族长与吾交好，其实是想盗得吾门至宝——映容露！为此每次吾来访之时，因人一族奉上的茶里，竟都投了毒！呵！
　　枉吾戈叹离逍遥一世，却栽在因人一族！而当吾拉着这两个姑娘去族长前质问时，好他个一族之长慕令浛！敢做不敢当的小人一个！竟拒不承认。也怪当时吾少年鲁莽，检查不出那茶水儿有何怪异，却未曾想过茶杯会否有异。此后，吾毒气上体，也不知是何毒如此之烈，毁我容颜，这等大仇，吾还未报，这因人一族便消失于无踪。吾，只得隐居，再无颜回见齐勒门众。唉……” 一声叹息，载了几多愁。
　　静默些时，秋昨非缓缓站起身来，回头望一眼戈叹离，来到窗前，说：“映容露。呵，姑娘，若我说你误会了，姑娘会信么？”
　　“误会！？怎么，你还想抵赖么？为你的族人抵赖？！”
　　“不是抵赖，这一切，本就不是我族之错。那两个女孩，本就不是我族之人，毒，也从未有过。”
　　戈叹离一拍桌子，呵斥道：“你以为吾会信你这一面之词么？！住嘴！”
　　秋昨非并未有所行动，仍是一脸云淡风轻。“姑娘莫急。我且问你，齐勒门现任门主，你可知是谁？”
　　“吾辈之徒，盘恒。这与你何干？”戈叹离半边秀眉微蹙。
　　“盘恒这些年可有派人找过你？”声音越发低沉。
　　面色渐冷，“吾不愿他找到吾，吾已无颜见吾门生。”
　　秋昨非轻笑，“姑娘，可知这一切的缘由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