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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我是谋士么? ...

  •   到了永清哥的院子,发现他已经换了轻便的衣服。徐长风仍是一张冷脸在喝茶,见我来了,起身行礼。

      “臣徐长风拜见贤王妃,娘娘千岁千岁千千……”他的话未完,一旁的永清哥就拦住他,“坐吧,还真要舞儿在这受你的礼?平时都嫂夫人来嫂夫人去的。”

      正要发话的我闭上了嘴,果然是有默契的,真是想到我心里去了。对着长风,“你就放心的坐,这没人挑你的礼。”

      那细长的眼睛中隐隐有些笑意,而后点头致意也就坐了下来。圆桌上摆了几样简单的小菜,看来他们两个还没有吃饭,特意叫我来不知所为何故。永清哥淡笑,“我回来有一会了,虽然很想劳你大驾弄些东西,不过听说爷爷在你那边,而且刑部刚回来人,就稍等了下才差人告诉宝珠的。”

      瞥了眼桌上的东西,俨然是老杜按照我的配方弄的,但味道如何不得而知。嗔道:“真是,爷爷是过去跟我聊天,能有什么事?刑部过来,也不过是为了德妃的事,长风来了这可是天大的面子呢,我是愿意下厨的~”

      长风的脸上因为我说的话略有羞赧之色,而后看了眼永清,永清会意,微微点头。我自然看得懂他们之间的交流,“好了,边说边吃吧。我刚刚用过些东西,也陪你们动动筷子。”

      “南林的人还未走,本来谈成了几桩对两方来说民众都受益的条款,可是最近似乎西岳方面和他们频频接触,搞到南林忽然宣称为了自身需要光大玄门,日后要派人常驻百禧馆。”我听到这,算是明白了一点,不过就是添个情报点的意图。于是开口:“这还无需担心,若是他们真想刺探什么消息的话,不会这么明着来,随便什么个人经商或者行医,要比这个有效的多罢?”

      永清点头,“可越是这样,他们的意图就越难猜测,玄门所能掌握的力量,在南林堪比军队,若是在我们这边控制民众的话,不是什麽好事,南林此举分明就是想让我们正式允许他们在这拉拢我们的民众。”

      嗯,有道理,我忽然反应过来,“喂喂,这种事让我知道干什么?你们官中的事,我一概不管,妇道人家,懂什么?”

      长风竟然笑开了,真难得~~我家老公自从成了亲之后经常笑不稀罕,但是眼前这位很少有这么丰富表情的,“嫂夫人,您莫自谦,这些事反倒是您看得比较透彻,所以我们才找你商量呢~”

      我头偏了偏,“我家这位主,你们怎么不去请示?再者,这种事还是要皇兄来定夺才是,他的想法是关键。”

      永清哥微微皱眉,“问题就在于此,皇上似乎并不反对这个提议。”皇兄同意?这么用意明显的提议也要同意?他脑袋坏掉了?我思忖着,并不说话。抬头看他们两个,瞥了眼几乎未动的小菜,笑笑:“看来不是我做的,你们还真是没有胃口呢~”他们两个也带笑不笑,我叹气,“说罢,还有什么不对劲要让我知道的?”

      这回换成了永清:“最近有人在暗地里压低南林士元的价格,所以我们的很多东西无形中变得贵了。民间交易一般都要等额,但是因为南林的货物变得便宜,所以现在根本做不到等额。而且南林的条款中加上了要二对一兑换我们的银元,由朝廷发布,美其名曰整顿混乱的交易。”我一听,原来是汇率的问题,南林的人真是聪明呢~~“南林可有银矿?”

      永清迟疑了一下,“有。不过最近消息说,南林的银矿出的银减少了很多……”这就是了,“什么原因?是他们自己减少的,还是银矿要枯竭了?”他点头,“南林的银矿不多,士元一直用铜铁铸的,跟我们用银元不同,他们的白银很珍贵,近日出产减少大概是因为这个原因。”

      “那就好解释了,南林的这招着实阴险,若是虽然他们如果要从我们这买什么东西要昂贵,但他们买的少,我们买的多,这下差距拉大,我们的银元就会源源不断的流入南林了,不失为解决银荒的好办法~”

      经商有道的永清立刻懂了我的意思,皱眉不语。长风却是一脸的不明白,“平日几国都有这种交易,钱币价格也尽不相同,这样会有这么的影响?”

      永清点头,急急向我道:“舞儿,可有什么对策么?”我心想,就是21世纪各国也是汇率不同,中国还不是因为这个常常被某某国以反倾销的理由拒之门外?哪是那么容易解决的?“先不说这个,这种国策不是我这种小女子该操心的,皇兄对此事可有什么看法?”长风冷哼,“皇上的见解不会比我的高明多少~~”

      “长风!”永清喝道,“是户部那些人的意见有问题,不可浑说~”我明白永清的顾虑,可是眼下的问题真的是不好解决……

      徐长风在一旁不吭气,忽然道:“齐远哥现在就在户部,不过他一向懒于上疏,也不参与,那帮户部的老头子都当他是富家公子,光有一副好皮囊,绣花枕头~~真是枉有‘京城四公子之首’的名号~~”语气虽是相当凉薄,我知道齐远绝对是个韬光养晦不容忽视的人物,他的城府之深,只能说是天赋异禀了~~

      回头叫在外屋的宝珠,“去把玉米羹浓汤也盛些来给两位少爷,另外把那些晒的牛肉干也端些来!”

      宝珠应着,我回头看着他们:“既然齐远在户部,那就不必担心真的有什么事情,但是他不在,我不好说他现在的打算,若是真要问我的意见,见了他我才能更详细的知道细节,这很重要。”

      看了看冷面冰美男一眼,“你身为玄门掌门,在这件事上,你有着绝对的权利,三州两川玄门门人无数,虽无严酷门律,但是却以你为尊,皇上在这点上也不能与你为难,自己权衡就好,不然就跟齐远和永清哥商量,我就再不发表意见了。”想来,这都关我什么事呢?他们的事,与我何干~~~

      永清颇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这也是爷爷的意思,他说要听听你的想法。”我一愣,知道永清指的是什么,心里有阵烦躁,正巧宝珠进了来,端进了玉米羹浓汤。站起身,“你们好好吃吧,我听也听了,你们自便~”

      就在想爷爷为什么不跟我一起过来,反倒自己先溜了,原来是怕我因为这个跟他闹,我这自己还没有想清楚呢,他就先给我上套了,好在本人也不傻,除了装自己的钱包,这权力之事向来不是我所热衷的。

      回到自己的房里,梵煜还未回来,想着将发生的事,心里一阵恶寒……吩咐宝珠,“服侍我睡下吧,待会吟墨回来让她伺候爷另住去。”

      宝珠一边端来了温水一边碎碎念,“小姐,您怎么好好的又生气了?姑爷对你的好,我都看在眼里,人家最近都--不在,”想起我的嘱咐,她才没说漏了嘴。“你怎么又跟他赌气啊~~”

      “行了,这么爱唠叨,小心之远不要你!”我不想再听她说,虽然知道这不是煜的本意,可我现在的处境也是很微妙的被推到了最前线。听我这么说,宝珠红了脸,啐我几句,就不再多说。

      放下了帷帐,焚上薄荷香。我躺在锦绣软缎的床上,望着外面朦胧的月光。本想在这找个老公两人一起侍奉爹娘,如果那一天回去了的话,见到老妈也有段幸福甜蜜的小日子可想,回想自己来这边年余,遇到的都是些什么事呢?小命几次差点不保,老公差点出轨,还跟着帮男人跑生意,在宫里面体验金枝欲孽,这跟我的初衷有太大的差别了……

      若是梵煜赢了,那江山易主他称帝?到那时,难道我做后?替他管理后宫?恶寒让全身一颤,我可不是那三从四德,具有女工妇德之人,让我把自己的丈夫分给N多个女人,我还要笑着照顾那些女人,直接让我死了比较轻松!而且像我这种喜欢到处走走的性格,若是常年在宫中,非把我憋死不成,这么看来,反而真的是跟着裴爷爷走比较好……

      辗转反侧,龙涎香飘来,我知道他回来了。坐起身,低声:“不是说让吟墨伺候你住别的地儿么?”

      脱下外衣,撩开帷帐白纱,他坐了下来,眼中波光流转,“你是我娘子,为何我不能住这?”说完就把我抱向内侧,掐住他的胳膊,“我今晚不想和你一起。”他也不停,温柔的抱我在怀,也不恼,只是静静的等着我的理由。

      “你可知今儿长风来了?”我也不挣脱,要是闹出什么动静,让家里人都知道他在就糟了。

      轻轻“嗯”了一声。“他们跟我说了南林最近的无理取闹之举,还问我的主意。”我平静的说,他还是不吭声。“可这跟我没关系吧?按理,妇人家是不能干政的,他们是何用意?永清说是爷爷的意思,但我并不想管。”

      柔柔烛光中,他垂下眼睛,留下浅浅的一抹影子,而后又看着我,有些愧疚,“舞儿,原本不该这样急的,是我想快些娶你进门,早知道,该把这些事都处理了,再让你进门的。”这些都不是重点,看向他,略有棱角的下巴,精致的五官,没有平日的凌厉贵气,只是我的夫……

      许久,叹气,“难道一定要这样么?”直直的看着那双丰丽秀美的眼睛,没有半丝闪躲。他也坦诚的看着我,“主动者,非我也。”这我又何尝不知?心里有了主意,“好,如果需要,我会帮你。”自己轻轻挣脱他的臂膀,朝内躺下。

      半晌他都未动,而后也躺了下来,轻轻搭着我的腰,低吟般:“舞儿,保护好自己就好,其他的,你无须管。”转身看着他,“我也是被拉下水的,既如此,我自会做好我该做的。”又要转身,却被他拦住,贴在他胸膛上。

      “谢谢。”

      早上起来,梵煜已经不在床上了,自顾自梳洗好,去了永清哥那边,之后就去了绸缎庄呆了一整天。

      三日后,永清哥一大早就来找我。“那日你要问的事已经查清了,你看。”递给我一张纸,我张开细看,微微皱眉,看完了慢慢合上。

      “永清哥,按理说你跟齐公子是表兄弟,怎么也要有所往来,我今天特意备下了几篓极肥的螃蟹,不如请他过府一叙罢~”

      那张永远云淡风清的脸上一丝讶异,而后轻轻浅笑,“那是他有口福了,我这就请去。”

      我小花厅里,看着秋意甚浓的窗外,伫立无语。

      齐远不当值,也不用上朝,故午膳时分就到了府上。见面他还是一向潇洒优雅,“见过娘娘。”

      也懒得纠正,只是微笑,“齐公子和小侯爷本是亲戚,怎么不多往来呢?今日刚好,我来做东。”他笑着回:“娘娘是贵人多事,在下不敢叨扰而已。”

      永清看了看他,“表兄,你就别惹舞儿了,何苦还这么多敷衍之辞?她现在可是半点这种心思也没有。”听了永清这话,齐远收起了那公式化的微笑,转而一脸好奇的看着我,转身带着他往里走,“今日在抹香园用膳,自然是我为贵客带路。”

      齐远低声问:“永清,这王爷是不是最近拈花惹草了?为什么弟妹情绪如此反常?颇似那次离府之时啊~~”另一个声音,“这我倒不得而知,她今早不正常是真的,近日梵煜都不在京城,怎么可能惹她?”

      两人相亲相爱的八卦了一路,到了抹香园,我坐下来,“二位讨论完了?我们可以用膳了~~”

      他们两个倒也没有尴尬之色,脸皮厚厚的坐了下来。宝珠,春草两个在一旁剥着螃蟹,剥毕放在白瓷的小碟子里呈了上来,刚开始谁也不说话,只是闷闷的吃东西。差不多吃完之时,我让宝珠把餐后小点放在桌上,打发他们远远伺候。

      问向齐远,“齐公子,今日我有事想请教。”他要站起身,被永清拉了下,才没有动起来。我也不理,“最近我朝和南林,西岳,还有两川地区生意如何?可有什么变故?”

      齐远听我如此问,也不隐瞒,侃侃而谈。我留神听着,他条理清晰,简明扼要就把所有情况说明了,我点头,忽然想到那日长风的话,不禁微笑。

      待他说完,“公子的能力远高于户部尚书,真是大材小用了~~”齐远一听,讪讪一笑,“王妃过奖,在下不过是胡乱揣测而已。”

      我却不理他这套,看向永清哥,“你那天给我东西再加上齐公子今天所讲,我已经差不多有了主意。这银元和士元之间的差价因着我们两国金银矿数量和国库之差很难改变,如今南林有意从我们这边拿走白银,暗地里故意压低士元的价格,为今之计,只有放弃一部分营生才好。”他们听了皱眉,齐远轻轻摇头,“放弃?如此一来岂不是让他们更占尽好处?”

      掏出袖中永清交给我的纸,“南林从我国买走最多的是粮食和盐,而像西岳那样的地方,根本不可能向他们提供如此巨额的货物,这两样东西极重要,可以成为我们跟南林讨价还价的筹码,若是他们真要让我们同意确定银元士元的比例,光是拿这个,他们就已经吃不消了~~”永清点头,“商行之间的生意,南林官家不管,但是我们可以控制,若是他们想以货物便宜挤兑我朝商行,那么就索性放弃这几个营生,比如养蚕,纺纱,但是我们商行可以从他们那买纱回来,制锦织锻,甚至就像我们的绣坊一样买成衣,反正南林这方面很是薄弱。这样的话,他们的劳力便宜,商家可以省钱,也不至于惹了南林,不是两全?”

      永清沉吟了下,“那那些养蚕的人怎么办?”指了指户部,“就要官家去协调,不做这个,可以去制锦织锻,这样利润反而更大。”

      齐远表情兴奋,直直点头,“这样百姓获利,我们也能保持跟南林的对等,真是妙~”

      我淡淡,“想实行并不容易,要让百姓看到实际利益,他们才会信服。若是真要实行,还要请大人们仔细考量才是。”

      站起身,叫过宝珠拿了披风披在身上,我回头对齐远说:“若是南林不服,成为附属也不无可能。”这话一出,齐远脸色一变,永清倒是笑得淡雅,显得颇为同意。“累了,你们慢聊,今日之事永清哥务必要跟爷爷商议,毕竟爷爷经多见广,这种事不会是头次发生,他老人家心里有数的。”

      已经走出一段距离,永清忽然从后面追了上来。“舞儿~~”回身停住。

      翩翩白云袍,温润飘逸。他疾步走过来,停在我面前,看了宝珠一眼。宝珠识趣的后退。

      “有什么不能让她听的呢?”我笑。永清温和的眼光中竟有丝疼惜,“君子不夺人所爱,我本不欲此,可是你这样,不会太勉强么?此事一完,你还愿留在这么?”

      之前什么话都不说,只是一个劲儿想拉我下水的帮凶,这是怎么了?我愣了愣,淡笑:“我只做我该做的,到时候,该怎么走,我想就应该很了然了吧?”

      永清的神色有一丝犹豫,而后肯定的说:“如果你要走,我带你一起。”

      眼睛睁圆,说不出话来……

      过几日,听爷爷说南林的提议被否决,据说姬然当时跟户部尚书僵持不下,有人向皇上呈上奏折,令南林无话可说,虽不情愿但也无可奈何。

      梵煜又是好多天消失的无影无踪,却听之远说京城附近西岳人有增多的趋势,我知道事情将近了……

      自那天之后,永清哥还是照常会给我带来各种消息,神情自若。他既如此坦荡,我倒也不好矫情了~~宝天还不知情,不知是不是我那可爱的小姑子一厢情愿,如果他还跟西岳的人混在一起,难保她不会被人利用……

      管家何叔颠颠跑来,“夫人,爷回来了!”

      我心想,其实他早就回来了……但是面上还是一脸惊喜,“爷人呢?”

      何叔慈祥的脸上隐隐汗意,“已经到了东城门了,马上就到。”

      起身去门口迎接,果然在门口侯了一会,一队人马风尘仆仆的停在了府门口。勒马下蹬,梵煜精神看起来有些疲惫。“你回来了~~”装的思念甚紧的样子,他拉着我的手径直往府里走。

      宝珠早就留神让丫鬟去打了水来,净了面,换了身衣裳,梵煜就在榻上坐下来休息。

      “这几日你不在京城?”我边泡茶边问。

      他闭着眼睛答:“嗯。”

      不愿多说我也不问,只是轻轻道:“南林之事已经驳回,余下的事反倒是让爷爷出面更稳妥。”

      睁开眼睛,梵煜看着我,“就不想问问我这几天干了什么?”

      推茶盏到他面前,“局势那么紧绷,你不说,我也大概知道。”他喝了口茶,坐直了身子,“西岳的一小撮军队并南林的术师在京城附近,你要注意安全。”

      点头,这些事越近,也就意味着我们即将迎来了结尾,跟所有这些说再见的时候,不知道我会不会不舍……

      梵煜抚上我的脸,有些担忧的问:“有什么事?为什么一副要哭出来的表情?”

      想了想,我拉过他的手,在上面写了两个字,询问的目光。

      他垂下眼帘,许久不作答。我不觉得难过,晃了晃他的手,笑笑。

  •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写的郁闷~~大家看看吧,不好我再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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