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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1、对琴 ...

  •   大早上起来,发现自己腰酸背痛,掀开帘子看看窗外,阳光已经懒懒散散的射到屋内,看来将近中午了。激情火热的一晚上,一回想起来,自己的脸就红的不行。虽然这闺房中事是随着时代发展的层次越来越高,但是昨晚两个人肌肤相亲一起攀上天堂的感觉真的不可思议极了……

      穿里衣的时候,不仅发现自己身上都是痕迹,还看到了床上的那滩血迹。愣愣的看着,这样,我就变成了他的女人,他成了我的男人。越想越觉得自己不理智,明明现在是骑虎难下的状况,还让自己变得更没有筹码可言。就像商业谈判的时候,告诉了其他竞标者自己的底价一样。怎么就一冲动让激情冲昏了头呢……

      起来洗漱,“春草~”没等我喊第二声,她立刻就端了脸盆进来。“娘娘,您醒了?”她的脸上挂上暧昧的笑容,看了看她,“什么时辰了?”她放下盆和香胰,拿着毛巾伺候在一旁,“回娘娘,快午膳了,皇上上早朝去了,吩咐我们千万不能吵醒你。还说他下了朝就过来。”

      看春草脸上始终笑意盈盈,我没好气的问:“你是月钱涨了么?这么开心~”

      把毛巾递给我,她去替我整理床帏,然后笑得更灿烂的说:“这喜事不是明摆着呢么~我们还纳闷……”忽然她掩口,又笑道:“娘娘,您今儿一定不想看帐了吧?”

      知道她指的是床上那滩血迹,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成亲这么久才行房的夫妻,这宫中本就是难堵悠悠众口,恐怕这之中的缘由会让大家众说纷纭吧。大概是知道刚才自己的口气有些轻佻,春草过来接了我擦脸的毛巾,“娘娘,您别多心。刚才是春草失言了,其实是为皇上跟娘娘高兴罢了,绝无其他~”

      外面陆夫人高声道:“娘娘,西岳三王妃求见。”

      都差点忘了跟吟诗还约了明日要一起去看宝珠成亲的事,于是赶紧让吟诗进来。她的肚皮大的很迅速,短短半月,就好像大了一圈。

      “夫人,我身子不便,行礼从简,您别怪~”吟诗的脸渐渐圆了,但是那种柔和的母性感觉让人感觉她是那么的美丽高贵。我赶紧去搀她坐下,她坐下抬头,然后看着我捂嘴咯咯的笑。

      莫名其妙的看着她,不知道她为什么笑成这样,春草端茶上来,特意给她换成了奶,放到她面前,“喝吧,也不知道你是抽什么风,笑成这样,我的衣服穿反了么?”低头仔细检查。

      “夫人,看来我今儿晚来是对的,您昨晚上一定很累才对。”她笑得眼睛成了一条缝,“您这,”她用白白嫩嫩的手指指了指我的耳根,“可是明显着呢~这么多,看来昨儿晚上一定很忙吧?”一向看到的吟诗都是端庄大方,没想到也这么促狭会挤兑人,汗~~难道都是受了我影响?这真是近墨者黑啊……

      下意识的把自己头发向前拨弄,好遮住痕迹,吟诗浅浅笑,“夫人,您就别遮了,遮都遮不住~~”不会吧,我低头试图看,吟诗悠悠的说:“这都在您脸上写着呢~”下意识的就想去照镜子,吟诗拉住我,“夫人,您的脸上写着幸福。”

      听她这么说,不由得松了口气,“真是的,没有见过这么整人的!”吟诗的下巴也隐隐有双下巴的痕迹,皮肤白嫩光滑,看来那个拓跋小王爷对她是相当爱护。她仔细的打量我,“夫人,吟诗有句话说了,您可别动怒,就当玩笑~”

      什么事怎么严重?心里先吊了起来,“但说无妨,你看我什么时候跟你们几个动怒来着?”

      吟诗拿起我特地为她准备的酸枣饼,扔了一小块进嘴,“爷原来不近女色,就连跟您成亲了许久也未行房,这事儿我们都是知道的。后来大家如何想,我是不得而知,当时我们还以为爷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呢……”这张本来是母性泛滥的脸上涌起一阵坏笑,“所以现在我可算是放心了。要不夫人你下半生的幸福就……”

      越听越不像话了,我立刻立眉,“你这丫头,我说不动怒你就真放肆了,以为你是有孕在身我不敢欺负你是怎么着?”于是站起身,到她旁边就要咯吱她,吟诗也知道我不会老老实实的让她挤兑,连忙笑着推道:“夫人,我错了还不成?您看着我这孩子的份上,留到以后再算账罢~”

      一说这话,我还怎么动?于是只好恨恨的瞪了她一眼,坐回自己的地儿,脱了鞋上榻,懒懒的窝成一团,吟诗见我不弄她了,身子也正了正,“夫人,照这样看来,爷和您现在郎情妾意正浓时,你还要操心两桩婚事,爷还真是可怜呢~”

      我刚坐稳,她又来招我,霍的坐起来,一脸坏笑的说:“你不怕我把你扣下再找个男人给你?”

      “娘娘,西岳贵客到。”陆夫人在外面又喊道。

      两人抬头互看了一眼,我问她:“你们那边有谁跟过来了?”

      吟诗也是一脸迷惑,“没有啊,就是我平时的贴身丫鬟和侍卫,不过都被拦在了二宫门外,是高公公派人护了我过来的。”

      这就奇怪了,来的人是谁?也不等我发话,门外的人就进来了。一身混黄的颜色看了就不爽,偏偏配在他身上一点也不俗气。一副痞像的帅气脸庞上,满是笑意。“诗诗~”听得我身上一阵鸡皮疙瘩,连忙低下头找东西。

      吟诗的脸上泛出一丝红润,“爷~”叫得温柔甜软,看我低下头状似找东西,又关切道:“夫人,怎么了?”我抬头,不耐烦的说:“门口的谁让我掉了满地的鸡皮疙瘩,我得找找,看掉了多少……”

      听我这么说,吟诗咯咯的笑,缓缓的要站起来,“你别起来了,我来给你送东西的,今儿的安胎丹丸你忘了~~”说着从怀里掏出个紫玉的瓶子,走到她身边看了看,对宫女说:“拿温水来。”

      他也太自在了些,当这是他家?我这正经的主子在一旁看着,宫女看了看我,我点点头,有个转身下去拿温水。拓跋长风倒出个丹丸来,隐隐的清香扑鼻,吟诗嗔道:“爷你也真是,让别人看着,还以为我有多张狂呢~你还亲自来送,让阿土来不就好了?”

      这小王爷回身看了看我,“谁有意见让她来找我。这丹药当然要我亲自送才放心,”宫女递过水,他接过,看着吟诗服下。转身对着我:“我知道你们近日有活动,但是诗诗她有孕在身,不能累着,有什么事让别人做去,别让她累着~”

      我气不顺,好像我叫他老婆来就是为了差遣似的,什么人嘛~再说,怎么说他也在我们的地盘上,还敢如此嚣张!转念想到他救了我一命的份上,只好忍了,不说话。吟诗拉拉他,“好了爷,您就快走吧。夫人一向待我极为优厚,哪会累到我?”

      丹凤眼看我,“最好是这样,那我走了~”

      就像我这个活人不存在一样,人家就这么施施然走了?!

      吟诗一直看到他出门才对我歉然的说:“夫人您别跟我家爷计较,他现在心里除了我跟这个孩子,恐怕就是西岳的事了。其他的地方若有不周,您多担待~”

      她不说我都快忘了还有这件事呢,对了,西岳的政权……抬头笑笑:“你放心,我知道的。他其实外冷内热,就跟咱这皇上一样对吧?”吟诗听我这么说,一怔。点头笑。感叹道:“谁知道你竟有这造化,有他这样对你,我也就放心了。”

      摸着自己的肚子,吟诗的嘴角是抑制不住的幸福,“我有他,有孩子,还能跟妹妹时常见面,什么都不缺了~”

      忽然想起件事,“之前你不是三夫人么?那另两位……”她轻轻的说:“其实做三夫人也没什么不好,至少爷把我捧在手心里。可是他却说要立我为正妃,那两房夫人另配了出去……”

      囧~~我还是头一次听说这丈夫逼自己老婆改嫁的,真是牛啊!

      好奇这西岳的习俗,“那西岳最多能娶几个?”吟诗道:“啊,这个倒是哪个地方都没说最多是几个,只是一个的很少……”

      “若是拓跋他再娶,你怎么办?”想问问她是怎么想的。

      吟诗勉强笑了笑,“他是我的夫君,出嫁从夫,这是我不能管的啊。”真的泄气了,女人替男人管家生孩子,连这点权力和勇气都不该有么!我扶扶脑袋,“难道你能忍受?我是说倘若如此的话,你能忍得了别的女人?”

      她低下头,心满意足的看着自己鼓起来的肚皮,“只要爷的心里有孩子和我,就够了。”

      觉得自己的血液倒流,站起来。走了几步又回来,“吟诗,我把你看得跟宝珠一样,是姐妹。所以我跟你说这话,女子一生若是有了丈夫就会忠贞不渝,那男子为何不可?这人与人之间的感情是相互的,是女是男又为何要不同?”

      说完了,自己走到窗边,外面仍是冷风瑟瑟,宫外不时有侍卫走过,这深宫内院,曾经是多少女人梦想的地方,又是多少人梦碎至死的地方……

      吟诗幽幽的说:“夫人,爷不会这么对您的。只有您配得起刚才的那些话,我是没资格要求爷的……”

      真是不想让她也这么想,但是能这么想得开忍得了,未尝不是件好事。岔开话题,“我们明儿几时去?你身子不便,那就今晚上过去吧。”

      吟诗是向来温顺大方的个性,我这样离经叛道的话,不过是对她一时的冲击,不可能影响她根深蒂固的观念。她点点头,“也好。不过,”眼神波光流转,“夫人您还是今晚在这,明早再过去罢。”

      “为什么?”不解的看着她。她抬抬下巴,我回身向门口望去,看见梵煜站在了门口,脸红了红,讪讪的也不知该说什么。

      见我们俩这样,吟诗也知趣的下榻来,跟梵煜要行礼,梵煜摆手,“行礼就免了。拓跋在外厅等着你,要把你先送过去。”

      吟诗还是向我们俩福了福,出了门去,屋里伺候的宫女和太监也跟着她出去了。

      两个人在这个屋里,默然而立。我站在窗旁,他站在门口的屏风处,只听见偶尔的风吹过,窗子抖动的声音,还有屋内香料燃烧时迸发出的批驳声。

      他向我走过来,我只是盯着这张脸,伸过手要拉我,我没动。梵煜眉毛暗暗挑了挑,不由分说的一揽,就把我套进他的势力范围,“窗口多冷,还在那站那么久~~”他的手有意无意的碰触我的耳根,有种奇异的感觉从身体划过。

      昨晚莫名其妙的气氛下过了那么一晚,可是之前的争吵仍没有个结论,不想就这么让他混过去。于是推开他,借口要弹琴听,他也就从书架上取了本书坐在琴室的一旁,想了想弹起了我跟娘合编的《诗经》。“氓之蚩蚩,抱布贸丝。匪来贸丝,来即我谋。送子涉淇,至于顿丘。匪我愆期,子无良媒。将子无怒,秋以为期……桑之未落,其叶沃若。于嗟鸠兮,无食桑葚;于嗟女兮,无与士耽。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

      本来跟娘亲奏的是“关鸠”但是心里想的却是《氓》这首诗,不自觉的就配着音调唱了出来,一曲终了,我觉得自己俨然就是弃妇的心态。

      梵煜放下书,他的脸上没有表情。长长的睫毛垂下来,生性喜白的他坐上皇位之后也只有在大典的时候才穿明黄色。但他毕竟不是以前的那个王爷,所以简洁柔顺的月色长袍上绣了龙纹,明纹暗纹交错,低调的显着天子的龙威。还记得初始他时清雅绝尘,从天而降,眼角眉梢里尽是浅笑,隐隐的高贵傲气难以忽视。现在的他长眉带威,凤眼依旧含笑,却是说不出的高贵雍容,凌然驾于众生之上。

      他起身,“听了娘子一曲,为夫也回赠娘子一曲。”我惊讶,起身给他让出地方。坐在他刚才听琴的地方,欣赏难得的一幕。

      起初以为是高山流水,但细听却并不相同,倒是跟我刚才的曲子有异曲同工之妙,煜本是清秀俊雅的人,在琴前坐下,龙威隐起,竟露出些文静书生之气。抬眼看看我,他中气十足的吟道:“击鼓其镗,踊跃用兵。土国城漕,我独南行。从孙子仲,平陈与宋。不我以归,忧心有忡。爰居爰处?爰丧其马?于以求之?于林之下。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于嗟阔兮,不我活兮。于嗟洵兮,不我信兮!”

      这是诗经里的《•邶风•击鼓》。原来是上阵的士兵互相勉励约定互相鼓励,渐渐的就用来形容男女之间感情。他的曲子荡气回肠,有我所不及的大气宽宏之感,颇有男子之风。曲风一转,他又用了我的琴调,继续道:“
      执子之手,与子共著.
      执子之手,与子同眠.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执子之手,夫复何求?”

      曲终。

  •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看过都留痕吧~~俺要点积分……拜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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