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心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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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说，不同的世界观导致了他们认识的不同，反正，完全无视了封邈说过自己喜欢男人，实力强，男性，追求这几个关键词已经足够唐三完全把黑豹放到了敌对面，这种把封邈当戏子对待的态度（他自己脑补的）完全惹恼了他。
“你想哪儿去了？”等封邈从唐三语无伦次的宣言中提取到中心思想后，彻底无语了，说真的，特尔恩斯位面并不是完全没有类似的歧视思想，但是像黑豹这样的魔兽与封邈亡灵法师的组合，即便实力有些差距却也基本被看做同等地位的，这样的同性恋情反而会被当做高雅的风流韵事所推崇。
简单地说明了情况，封邈不由得叹了一口气，试图把唐三的思维由歪路带到重点：“看起来你们的文化对于我们这样的人不太看好。”分化立场，提醒中心，疏远却不至于过犹不及地让唐三开始躲避自己——当然自此之后必要的避嫌是免不了得了，不过他们的年纪本来就到了一个尴尬的时间段，封邈自家人晓自家事，本事就是要稍微退开些距离的，现在说清楚了反而比到时候再解释要强。
“你的意思是说，你就是喜欢男人，和那位黑豹先生无关么？”唐三迟疑了一下，不相信地问道：“只是他喜欢你而已，你虽然最后被感动愿意接受他，但是也不算是真的就喜欢男人了吧。”
“之前是放不下他，后来稍微开始试着接受别人的时候，已经见过了太多喜欢我的女孩子。”他实力强又不是风流的性子，除了真爱不会有地位相当的同性会来追求他的——但以他后来养成的那样奉献却疏离的性子，想要真爱还真的挺困难。而女孩子则不会顾及那么多，不管地位高低，只要稍微动心就会表白。
这样一年又一年，他活了这么久，什么样的女生没见过？拒绝了一个又一个的，他也算是把自己掰得下意识远离女性，彻底走上了弯路。更何况他从女孩子身上总是看到故人的影子，之前拒绝了之后又怎么可能心动。
其实在特尔恩斯位面，他尽管说服自己要接受别人，但或多或少还是在留恋着黑豹，一直到来到斗罗大陆，才算彻底明白无缘，下定了决心，只要有个人能陪他走下去，即便没有爱情也愿意试一下的。毕竟连封邈自己都明白，指望他先喜欢别人，那根本是在痴心妄想。还是在确定人选后试着喜欢上对方比较符合实际。
漫无边际地想着这些，封邈便有些失神。所以当唐三绞尽脑汁地劝他仔细思考再考虑下女孩子时，对其偏见的哭笑不得和烦躁，就没太过脑子地化成了一句话：“我确实喜欢男人，文化差异，你不愿意接受就算了。”
话一出口，封邈的心下就暗叫不妙，自己的口气和性格有着太大的偏差，像唐三这样的人怎么可能猜不出来他的言下之意。然而这还不是最糟糕的，对方明显想得更多，安静了几分钟后，唐三赤|裸裸地说出了封邈最不愿意他发现的事：“小邈，你是故意给我说这些的么？”
封邈抿了抿唇，目光在帐篷上游弋，他隐瞒已成了自然，却不愿意对唐三说谎，至少不该是这种百分之百的谎言。然而他的态度已经表明了答案，唐三有些苦涩地笑了笑，轻声道：“我以为，至少你不会主动疏远我的。”
“我没有。”封邈忍不住道，“我只是给你个机会，让你了解真相。”虽然是会让我们产生隔阂的真相。
“我不在乎。”唐三道，“好了，真烦，我想找个没人的地儿，喊给你听——我不在乎。”他的瞳孔漆黑幽深，坚定道，“无所谓了，封邈，我发现我真的不能跟你较劲。你愿意怎么想，愿意怎么做，还有你喜欢什么人，我都不在乎了。我们是朋友，我也绝对不会放弃你这个朋友，你心思太深，我就干脆当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深究好了。反正，我是认定了你的，只要你还没丧心病狂到违背我的底线，我就是纵着你瞎折腾，说啥也不会放手。”
唐三是真生气了，他剥去了温和的外衣，简直像是小孩子赌气一样，甚至连组织语言的心情都没有，只是干脆地像耍无赖一般说道。这件事是真的伤到了他，只要他稍微少想一点，那么出于尴尬，两人就绝对回不到之前的亲密了。
他是真心在为小邈着想，然而对方却顾忌颇深。他索性想到，大不了简单一点，你顾忌你的，我在乎我的好了。不用再去分析两人的僵局，也不用再去思考封邈的心理，更不用再去开解对方任何，我就明明白白地把自己这方的态度划下了道，把自己一颗心出来给你看——等等，他不是那个意思！
唐三简直为自己天马行空的胡思乱想囧到了极点，他恨恨地咬咬牙，一赌气，闭上眼猛地搂住封邈，尽量用平静地声音说道：“这么晚了，早点睡吧。”
他平时真的不是会这样幼稚较劲的人，不过这些天担心封邈已经让他精疲力竭，所以难得便放任了自己这么一小会儿。反正，哪怕他心理已经超过了而立，身体也只是个小孩子，就是任性对抗一下“几百岁老爷子”的权威又能怎么样。
封邈，我知道你喜欢算计，但朋友之间的情谊，绝对不是能按你的设计来一板一眼地发展的。
发生了这种事，两人都以为会一夜无眠，然而谁想到他们心神劳累，筋疲力尽，竟然连小舞他们回来的声音都没吵醒两人。直到赵无极开始大喊大叫，他们才睁开眼，尴尬地互看一眼，这才披上外衣撩开帐篷，一前一后走了出来。
“突破了？”赵无极瞟了一眼况风，这孩子看上去大概有十四五岁，虽然和唐三小舞这等前所未有的小怪物无法相比，但是放到任何学校——即便是史莱克，他也能算是优等生了。然而再优秀，和已经战力成型的赵无极都无法相比，所以他根本没有客气，毫不犹豫地落了他的脸色：“只有两个人也敢瞎咋呼，这是没出事——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你自己作死就算了，别拉上我的学生。真他|娘|的，好像谁稀罕你那些破烂儿似的。”
“谁乐意拉上她！”况风小脸也是一虎，气哼哼道，他还想说什么，小舞便在他胳肢窝下狠劲儿地捏了一把。小黑豹子刚扭头要转移火力，却正和封邈对上了目光。他的心头猛地一瘆，忌惮和骄傲便让他住了口。
“好了，总算是魂环也都弄到手了。那个谁，你家住哪儿？本来都没事儿了，还得赶路给你送回去。”最后一句话是他小声嘟囔出来的，况风眼睛瞪了瞪，到底还是没再撒火。小舞赶紧替他说道：“他家已经没人了，也没钱上学，所以才会一个人来森林里的。”
“没钱？没钱好啊。”赵无极眼睛珠子转了转，嘿嘿笑道，“我们救了你的命，你就打工偿还好了。”当然这只是个说法，真正目的还是把他拉到史莱克，反正这样天赋的孩子，绝对是再多也不够的。
“打工就打工。”别人明白赵无极的意图，况风却没多想。他吼了一句，然后一言不发地冲到后面就要去帮忙拔帐篷。唐三不由得哭笑不得，扭头看见封邈嘴角噙着笑意，心里突然一惊，也顾不上自己还在赌气，连忙拽了拽对方的袖子，凑到耳边低声道：“他和那个黑豹，真的是同族么？”
“不闹别扭了？”封邈没回答他，反而这样问道。唐三囧了一下，无奈道，“小邈。”封邈叹了一口气，“确实是，但也仅仅是同族罢了，还是个孩子呢。”
“你现在也是个孩子啊。”唐三苦笑了一声，“就算你……至少也要有个人陪着过一生吧，要按你的算法，这个世界上可全是你的晚辈，你还能看上谁？”
“故人之后的感觉怎么会一样。”封邈特意选用了唐三词汇体系，“更何况，我能看上谁并不要紧，只要有谁喜欢我，我又能接受，不讨厌，也就过一辈子了。”
“你们两个是女生么？”赵无极翻了个白眼，在一旁朝两人喊道，“快快快，东西收好，我们回学校。”
“对了，小邈，小三是靠他那个暗器才杀死的人面魔蛛，你又是怎么弄死的这棵大绣球的？”奥斯卡已经把他的东西收拾到自身的魂导器里，没有了任务，他心情放松，四处张望了一下，看见仍堆在那边的绣兰尸体，不由得好奇。他可是注意到，这株植物魂兽并没有受到半点损害，乍一看还以为只是瘫倒在那里一样。
要知道，所有植物对毒的抗性都是很高的，更何况唐三才是最会用毒的那个。
“你想试试么？”封邈幽幽道。奥斯卡猛地抖一个机灵，连连后退，“不，不要，还是不用了。”“就算你答应，我也用不出来了。”封邈的嘴角微翘，狭促道，“这可是我保命的东西。”
想想封邈层出不穷的神秘手段，再想想他贵族的身份，奥斯卡不由得感概，到底贵族其实并不在于身份，而在于底蕴。他哈哈笑了一声，走上前揽住封邈的肩膀，无耻道，“咱们兄弟的，就算这条命，只要你想实验，也拿去用好了。”
唐三面色诡异地看着奥斯卡，郁闷得无以复加，封邈不说，他不愿意把这种事透露出去，可是——看他们这样，真的好别扭。
“你有没有觉得，封邈好像有点不一样了。”戴沐白走到唐三的身边，“感觉……怎么说呢，更像个人了。”“大概是心情好吧。”唐三怔了一下，微笑道，“他的实力，不，我们的实力，总算是掀开了一角。”
仿佛心里放下了什么重担，昨日的纠结恼火倏然烟消云散，他望向封邈，在对视时温和一笑，封邈凝视了片刻，眉眼也象征性地弯了一下。
要继续努力——无言地话语在眼神中传达。或许某些东西仍旧横亘在两人心中，但是，他们才刚刚要在这片大陆上崭露头角，未来还很漫长，唐三相信自己总能做好，这就是他温柔之下的霸道。
“对了，唐三。”宁荣荣突然开口道，“之前忙着给封邈找魂环，我忘了问你，你那个诸葛神弩，是你自己研究出来的么？它到底有多大的力度？”之前众人也问过唐三是如何单人杀死人面魔蛛的，那时因为担心封邈，所以唐三只是心不在焉地掩饰了一遍诸葛神弩的用法和威力。宁荣荣还是很会察言观色的，当时并没有多说，直到现在闲了下来，奥斯卡正好又提出了话题，唐三似乎心情也不错，这才上前询问。
“算是吧……”唐三没办法说出它的来源，只得苦笑道，“诸葛神弩可以说是普通战士的噩梦。而且，它最大的特点并不是自身的威力，而是暗器特有的隐蔽性和突然性。只要上好机簧，发|射|它并不需要一点魂力，哪怕是普通人也能轻易使用。根据我的计算，四十级以下的魂师如果被正面击中，生还的几率很小，对于非防御类的魂师有着极强的克制作用。”
“那你能不能把这个东西卖给我？价格随便你开。”宁荣荣试探着问道，“你也知道，我是辅助系魂师。没什么自保能力。大家拼命的时候，我除了辅助一点魂技以外，就只能看着。如果有了这东西，我也能有点攻击力了。”
奥斯卡听闻此言，也连忙拉着封邈身边凑了过来，颜色谄媚地笑道，“小三，我是不是你好兄弟？小邈是不是你最好的弟兄？”
“别拉上我，唐三的那套宝贝我可都有。”封邈不动声色地退后一步，摊了摊手。
“疯子，你学坏了！”奥斯卡哀嚎道，之前这家伙也就在香肠的问题上不自觉地黑了一把，现在怎么开始故意看自己笑话了。
唐三的心头一暖，摇头道：“你们放心，我一人送你们一套诸葛神弩就是了，不过，制作这东西需要的材料很贵，而且制造起来也很麻烦。我每个月只能出一把，谁先凑齐材料我先给谁做。还有，不到万不得已不要轻易使用它，弩|箭打造也不容易，射|出后就很难收回了。我毕竟只有一个人，肯定供不上你们所有人用。何况这诸葛神弩本身极为霸道，杀伤力太大，很容易造成致命伤害。”
虽然他是这么说了，但在场的哪怕小舞都不算是穷人——当然，身无分文又苦|逼|地升到了魂尊的况风不算在内。最终他们确定下来神弩本身就不要价钱了，但是之后的弩|箭还是要给钱的。
唐三和小舞的钱完全不分彼此，他也没要封邈的那份。不过封邈替况风讨了一把诸葛神弩，之后追加的补给钱也坚持要出。况风老大不乐意，被小舞武力镇压，又有些怵封邈，到底还是答应了下来，不过却信誓旦旦要打工把钱都还上。
到了弗兰德手里，你还指望钱能还干净？小舞怜悯地看了蠢豹子一眼，没再多说什么。
众人实力提升了一大截，心情也放松了许多，嘴上说说笑笑，但是脚下却不停，过了些时日，终于走出了星斗大森林。虽然空气没有那么新鲜了，却到底让大家最后绷的那根弦松了下来。戴沐白提议到小镇上请赵无极喝酒，他们足足在那里休息了两天，除了唐三和封邈之外，谁都没有修炼，就在那里喝酒玩闹到彻底调整放松下来。
当然，最苦楚的是况风，其实大家都没在意，但是他却非得跑前跑后，跟仆人伺候大爷似的。关键是他除了一把力气外，对服侍人并不拿手，所以反倒是闹了很多笑话，让小舞他们乐不可支，继续逗他到处转。
戴沐白豪气得包下了所有开销，两日后，大家再次启程赶了一天，顺利地回到了史莱克学院。此时天色已晚，赵无极赶他们回去睡觉，然而宁荣荣却突然叫住了唐三。
唐三不由得怔了一下，当宁荣荣表示要单独谈话后，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奥斯卡。奥斯卡面色一僵，酸溜溜地揽住封邈，对小舞招手道：“你们谈吧，小舞，走，我和你疯子哥带你去试试新的魂技。”有封邈在，他既能也酸一下唐三，又不至于让他真的以为自己会对小舞做些什么。
小舞笑嘻嘻道：“才不要，这么晚了，再不睡皮肤都不好了。你们带豹子去找校长吧，商量一下他怎么打工还钱啊。”
“我带这小家伙走就行了，你们几个还是赶紧得滚回去睡觉吧。”赵无极挥挥手道，“赶了一天的路了，脏乎乎的，也不抓紧时间洗个澡？还有你小刺猬，你们说话就说话，要是夜不归宿，仔细你的皮啊——封邈，不许笑，我可盯着呢，敢包庇他的话，你也同罪。”
“我就觉得疯子没那么面瘫了，原来不是错觉啊。”小舞低声嘀咕着，嘻嘻哈哈地朝唐三做个鬼脸，挽着宁荣荣便亲亲热热地回屋去了。
“我恰好找校长也有些事，还是我带况风去办公室吧。”封邈收敛起脸上轻微的笑意，重复往日地平静道，“赵老师应该也累了，这次汇报就由我来做好了。”
“得了，还是一起去吧。”赵无极想到这一路上的各种意外，也觉得还是让小狼崽子自己亲自述说比较好，毕竟有些事他完全不明白这位主在想些什么。
封邈轻飘飘地看了况风一眼，小黑豹头皮一麻，连忙跟上。唐三忍不住就总是回头看他们的背影，直到三人身形完全消失，都有些心不在焉的，脑子乱糟糟一片，连自己都不晓得自己在想些什么鬼东西。
原来我竟然这么有想象力——唐三有些自嘲地无语着。
“你没事吧？”宁荣荣有些担心，虽然认识的时间不长，但她还从没见过唐三的脸色这么“精彩”过。唐三这才回过神，微微笑了笑，“没事。荣荣，你叫住我，到底是为什么？”
宁荣荣也没再纠缠，径直道，“唐三，我想和你做笔生意。”
交谈中的两人逐渐融入夜色，远处的院长办公室，弗兰德惊讶地听着赵无极转述这一次的星斗大森林之行。期间他的脸色数次转变，尤其听到封邈秒杀了千年绣兰时，他简直恨铁不成钢地脱口就道，“浪费，太浪费了，明明只要再等等其他人就行，干什么浪费这么强的杀手锏，这得多少钱啊！”其声音之哀痛，就差顿足捶胸了。
“我和况风家长辈有旧，一时情急而已。”封邈没过多解释，赵无极却奇道，“不对，小舞不是说他家没人了么？”“那位前辈为了救我已经去了，”封邈摇了摇头，轻描淡写地解释了一句，随后三两句说完之后的事情，神色凝重道，“这些都不是重点，校长，我想托您一件事，能帮我查一查，‘特尔恩斯’，有谁知道这个词么？”
“没听说过啊，”弗兰德皱眉道，“这是什么？人名，还是地名？”
“无所谓”封邈不愿多言，他是要顺着老鼠找油，而不是自身再透露更多东西。既然真名不能说出去，那么便拿家乡名字来钓鱼好了，既然做了真名祷告，便总会露出马脚。
弗兰德隐蔽地看了赵无极一眼，两人都不是什么特别细心的性子，然而却都能感觉得封邈的不对劲——这孩子身上发生了太多诡异的事了，即便他们不愿意深究，却也实在因为隐藏的那些东西而为封邈担忧，可封邈的性格又决定了他们根本没可能问出任何对方不愿意开口的东西，简直让他们脑瓜仁儿都泛疼。
“小子，我不懂你在想什么，但你得给我保证，好好地，安安全全的，懂么？”弗兰德忽地收敛起贪财的嘴脸，一脸认真地盯着封邈的眼睛。对方黑漆漆地眸子一点不错地直视着他，许久后，轻声道，“我正是为了更安全一些。”
“呼”弗兰德长出一口气，再次眯缝起眼睛，打着哈哈，摆出一副委屈脸，“我这里又不是消息中心，而且你们还净捡人回来，还是没学费的，再这样下去，我这学校可就揭不开锅啦。”
“我是来打……”况风涨红了脸吼着，只是话还没说完，门外一个僵硬又有些怪异地声音却打断了他，“问这些还是找小涛吧，弗兰德这个钱罐子还是别指望了。”
“大师？”封邈哑声叫道，眼睛里转瞬闪过一道微光，“大师，楚先生他，也来了么？”
“来了。”大师点了点头，“早点回去休息吧，明天的训练我们可是会一起出手的。”
作者有话说
第54章 心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