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世战歌》靖海

27、桎梏之锁

　　“什么！你是说已经解开封环了？不敢相信，这不可能！”躲在一旁偷窥的琉璃再也沉不住气，冲上前来企图抓住雷婷的左手。
　　雷婷轻巧躲过，以菲尔桑德作为挡箭牌。“好久不见琉璃，这就是你的见面礼，有失身份啊。”
　　琉璃气急败坏的说：“把你的左手给我看！”
　　命令的语气激怒了雷婷，黑精灵冷笑一声，“本不想让你知道，不过你坚持的话，看了不要后悔。”
　　琉璃璀璨的淡金色长发在正午的阳光下熠熠生辉，与菲尔桑德正面对垒的样子形成一幅难得一见的名画。不过震惊中的他没空理会周围人们的赞叹，全部精力集中在雷婷身上。
　　只见雷婷轻松的取下左手的银质封环，在她四周顿时形成一个人类难以察觉的领域，只有琉璃和菲尔桑德感到突然降临的巨大压力，不自觉的向旁边退开。
　　太古精灵的后裔所使用的最纯粹的力量，没有发动之前，就如同自然的一部分。所以人类甚至是大部分魔族都不知道乎离大陆，这个被自然之力守护的特别存在。
　　自由的元素终于摆脱了桎梏，晶莹的“风”围绕在雷婷身边欢快的跳跃着，黑精灵侧着头轻轻的说：“怎麽样‘队长’，这是给你的惊喜，几日不见我的本领有所长进吧？”
　　“危险的黑精灵，你是毁灭的种子！我决不允许你为所欲为！”琉璃趁雷婷没有完全释放力量，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夺过她手中的封环一边朗声诵读族长教给他的咒语，一边将封环扣回雷婷手上。
　　谁会想到琉璃竟然知道历代族长专有的咒语，经验丰富的琉璃完全不给黑精灵反映的机会。
　　“风”停了。
　　愣住的雷婷睁大了眼睛，“……为什么？”
　　琉璃心有余悸的盯着雷婷，狠狠的说：“为什么？你私自取下封环就必须受到惩罚，你的旅行结束了。现在，我要把你带回去交给族长处置。”
　　菲尔桑德不顾后果的拦住琉璃，一团明亮的火焰挡在他们之间。“你没有这种权力！雷婷做错了什么？诺里曼长老说过，当她的拥有控制自身力量的能力，封环自然就会脱落。你凭什么取消她的旅行？”
　　菲尔桑德越是竭力维护雷婷，琉璃就越是嫉妒。“自己脱落？哈哈……怎麽可能，诺里曼长老那是在敷衍你！除非知道咒语否则谁也休想取下来……除非……你！” 刚才雷婷解开了封环，琉璃乱了方寸，把密不外传咒语念出声来。
　　雷婷静静的看着得意忘形的琉璃，等他迟疑的停下来才嘲讽的说：“是呀，除非……你刚才诵读的咒语，我可是听得非常仔细，一字一句都清楚的记下了。”
　　“既然如此一不做二不休，”琉璃端丽的脸上隐隐透出冰冷的气息，“就算知道也没用，你刚刚戴回封环现在的力量是零，我绝对不会给你解开封环的机会，你若是敢轻举妄动别怪我不客气。”
　　看到琉璃这幅冷酷的表情，菲尔桑德心中一紧，做了自己都不敢相信的事情，将雷婷挡在身后凝聚的火元素活跃起来。“雷婷，我帮你拖住他！”
　　琉璃心中虽慌，脸上却依然冷酷。“没你的事，让开！”
　　“休想，族长从来没有说过不能取下封环，我不会让你动雷婷。”
　　“你无理取闹！能够随意取下就不会令她戴上，她给了你什么好处，为什么总是与我作对？”
　　“你才是仗势欺人！”
　　“岂有此理！作为领路人我当然有权决定她的去留。现在，我命令你们立刻跟我返回。”
　　针锋相对的精灵兄弟吵得不亦乐乎，好像忘记雷婷的存在。
　　“菲尔桑德谢谢你能维护我，已经足够了，我自己可以处理。”雷婷插进来打断他们的争吵。“愈加治罪，何患无辞？封环应该可以取下来，我相信诺里曼长老不会骗我。而你一直否定我的存在，是不是这一路来，我太迁就你，让你有种我很好欺负的‘错觉’吧？现在必须澄清一件事，我对精灵族的未来没有兴趣，你可以省省，不必对我摆出精灵族长的权威。”雷婷受不了琉璃的傲慢，受不了他自认为是天经地义的法则，是不可违背的意志。可是她不知道，现在身为黑精灵却无视精灵族法则的她，其傲慢比琉璃有过之而无不及。
　　听了雷婷的话琉璃不知道说什么好，明明是他一路迁就他们，处处忍让，这个不知好歹的黑精灵居然说自己有多委屈！一个不羁不逊的菲尔桑德就够让人头痛的，雷婷这个小丫头休想自己像对菲尔桑德那般纵容。
　　“你以为是黑精灵我就不敢动？”
　　“你当然敢，为了所谓的规矩，有什么是你不敢做的？”菲尔桑德越想越气，体内的力量不自觉的活跃外溢，问暖的橙色长发变成接近烈焰的赤红。比之盛怒之下仍然控制得当的琉璃，明显落了下风。
　　“菲尔桑德，你非得在紧要时候与我做对？雷婷什么都不懂，连三百岁的你也不识好歹，越活越回去？”
　　菲尔桑德多年的不满一下子爆发了：“哼，在你眼里我做什么都是错的，说为了我好，其实你不过是要我像条狗一样顺从你，成为你的傀儡！”菲尔桑德口不择言的话深深地刺进琉璃心里，原来自己在他眼里是这个可憎的样子！
　　“你还是忘不了……我不道歉，那么做真的是为了保护你。你不明白，孤身一人离开乎离有多危险。” 琉璃再怎么嘴硬，或许心中还是抱有歉意，气势上弱了下来。
　　雷婷冷眼看着气急败坏的琉璃，不寻常的愤怒是针对自己，还是针对菲尔桑德？想不到琉璃在精灵族的地位有这么高，居然得到封环的咒语，不知道精灵族是单纯还是愚蠢，封印和释放的咒语居然相同……或许这其中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原因？
　　两人之前有过什么恩怨，不寻常的冲突，一直与琉璃对立的火精灵，难得的机会……但是无疑将是在菲尔桑德伤口上洒盐。雷婷叹了口气，刚刚菲尔桑德的挺身维护，令她漠然的心也不忍利用……为什么犹豫？要放弃么？我还是会心软么？
　　没人知道被琉璃扣上封环的雷婷，还留有一招杀手锏，随时可以甩开琉璃的监视。“虽然摆脱琉璃离开这里并不难，但是不到万不得已还是留一手的好。”雷婷心里清楚，琉璃代表的是精灵族长老的意志，现在骗过了他，以后还将面对实力更加深不可测长老们。
　　“对能利用的人心存不忍，说明我还把自己当作‘好人’呐……父亲说过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但是挑拨菲尔桑德和琉璃的积怨，事后我一定会后悔。成不了大事又怎么样？无所谓，一个离不开‘家长’，狂妄自大的琉璃根本没有资格做我的对手，我有的是机会。”雷婷带着一丝不舍丢掉这极为有利的筹码，试图另辟蹊径解决眼前的麻烦。
　　一旁不明就里的众人之中偏偏有人不识时务，多嘴的说：“瑞特雷恩小姐，能不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雷婷见问话的是普莱德伯爵西埃，对他没好感的雷婷幸灾乐祸的说：“普莱德大人，看来必须说再见了，虽非出自我的意愿，但是我的同伴一定要‘菲尔桑德和我’回去一趟。而且好像我犯了错，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来，或许要一百年，也许更久……”
　　雷婷故意问菲尔桑德：“‘上次’你被禁足了多久？”
　　菲尔桑德浑然不觉雷婷的诡计，顺口说：“将近一百年，都是这个叛徒害的。”对于琉璃的出卖，菲尔桑德难以忘怀。差一步就能离开乎离，要不是琉璃表面支持自己，暗地却通知长老。
　　反正失去力量的雷婷跑不了，琉璃专心的应付不依不饶的菲尔桑德：“你擅闯禁地，要不是我拉你一把早就被巨大的混合能量吸进去，除非活得不耐烦了，有谁会去做这种蠢事！”
　　一百年的岁月对精灵都显得漫长，西埃无法想象菲尔桑德回去之后何年何月才能回来？精灵们的家是人类的禁地，即使是与人类最相近的下位精灵部落，也鲜少有人能够找到隐匿在森林深处的他们。菲尔桑德这一去简直就是诀别！关心则乱，不紧不慢的西埃不顾身份介入争吵不休两位精灵，对琉璃说：“尊贵的精灵，请允许我打断一下……”
　　可惜心情不佳的琉璃没有心思理睬卑微的人类，他无视西埃的存在继续对菲尔桑德说：“这次雷婷犯下大错，别以为禁足一百年就能了事。”
　　不知琉璃利害的骑士出口不逊：“喂！在普莱德的土地上，你这个下位精灵凭什么这样对待普莱德大人！”尽管西埃称得上纨绔子弟的典范，但是在忠实骑士们依然尽职尽责的维护领主大人的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