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世战歌》靖海

19、奇迹背后

　　雷婷来自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受到的教育当然不能以这里的标准衡量。可惜西埃并不知道这点，得出了惊世骇俗的结论，自己都难以相信。
　　雷婷的年纪天赋再高也不可能达到西埃的水平，更何况是愚弄他的感知力？以西埃的性格想不通的事绝不再追究，现在他心里只想着如何说服雷婷同行。普莱德是保不住了，西埃打一开始就没想过守城，至今还留在这里一方面是菲尔桑德的原因，另一方面是他拥有自保的实力。
　　“瑞特雷恩小姐请宽恕我的冒昧，但是爱情的力量驱使我追逐美丽的火精灵，然而不容于世俗的恋情……”西埃抒情诗般的说话方式，配上他特有的磁性声线不知迷倒了多少少女，当然，除了前不久刚刚拒绝了伯爵，特立独行的瑞薇拉男爵小姐之外。
　　雷婷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暗骂：色鬼！我敢打赌菲尔桑德根本不知道这件事，又哪来的什么“恋情”？
　　“所以，我有个不情之请，瑞特雷恩小姐一定要聆听我的祈求。”西埃继续说：“我想邀请你们前往王都‘尤利’，不知可否赏光同行？”
　　与福克斯一样，西埃选择“身为人类”的雷婷下手利诱，虽然西埃对自己能够承诺的‘代价’并没有什么信心，像雷婷这样奇特的存在很难猜想什么东西足以诱惑她。
　　“不过，只要是人类有欲望，这是千古不变的真理。”
　　身为一方领主，西埃对兵临城下的敌人毫不关心的做法，使得雷婷心中已经给他打上“不合格”的次品标记。无论他有什么理由，雷婷都不能认同这种不负责任的行为。雷婷出身世家，自幼受到的教育最重要的一项就是“责任”，尽管她并不完全认同长辈的价值观，但是不可避免受到影响。
　　“伯爵大人真会开玩笑，能够与大人同行是我们求之不得的。只是菲尔桑德身为精灵能够超出世俗的约束，而我却没有一个适合的身份，恐怕会给大人添麻烦。”事实上这个世界的财富地位对雷婷毫无吸引力，但是为了寻找一起来到这里的同伴，她不会放过任何可以利用的机会。而且，人群聚集的地方更加适合隐秘行踪，比起喜欢行走于山林的精灵，雷婷属于城市。
　　“彬紫那种迷迷糊糊的个性难保会知道我的存在，在这个国家闯出名堂，是否能让她找到我？”雷婷拒绝设想彬紫不在这里的情况，固执的相信自己并不孤独，坚持渺茫的希望。
　　真是毫不客气的漫天要价啊。这无异于要求西埃给她一个方便行动的贵族身份。雷婷的言谈举止不像平民（当然也不像是贵族），姑且把她定位在外国的密探吧，但是哪个国家会派遣不懂当地语言，而且极有可能是个魔法师的密探？西埃对于人情世故有着不合身分的天真，称不上贤明睿智的统治者，不过年纪轻轻就登上魔法世界顶级高位的绝对不是笨蛋。诸多不合理的矛盾并存，至少说明这位瑞特雷恩小姐绝对不简单。
　　“只要美丽的火精灵愿意同行，我情愿付出任何‘代价’。”给自己找了个大麻烦的西埃，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为了保持优雅的举止，即使是割地赔款都要遵守礼数。
　　雷婷轻而易举的达到了目的：拥有上位贵族身份，这是在还未开化（雷婷眼中这个魔法世界的社会形态还恨原始）的大陆国家自由行动的保障。但是她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原因很简单，得到方便的同时雷婷也付出了代价，现在她是西埃的养子。如果西埃不幸遇难，他现在所作的承诺当然就作废了，所以聪明反被聪明误的雷婷左右为难。
　　“开来我还是太嫩了，原以为有个身份证之类的东西就可以，哪知道这么麻烦，好烦！……菲尔桑德，这个城堡就要遭到猛烈的攻击，搞不好会被打下来。”
　　菲尔桑德抬起头看着坐在凉台上的雷婷，觉得经过这几日的奔波，她比在呼离大陆的时候更加有精神，面色红润朝气蓬勃（改善伙食的功劳），反观自己却没有什么长进。“你总算露面了，朝阳呢？”
　　雷婷：“去帮助普莱德人加强城防，西面来的敌人今天就会兵临城下。”
　　菲尔桑德没有亲眼见识过人类的战争，多少有点好奇。“哦？你也想看看人类的战争？”
　　“不，我一点也不想看，所以在破城之前咱们要做好逃走的准备。”雷婷一向不喜欢看热闹，遇到车祸打架之类的事情都是绕道而行。
　　菲尔桑德不自觉的提高声音：“逃走？你是说普莱德人会输，普莱德伯爵也会战死？”
　　雷婷没有注意到他轻微的动摇，一心想着自己的计划。“对方人数太多，不出意外的话一定能攻进来。不过普莱德伯爵或许会逃走，最不济也是投降，他可不像与城堡共存亡的样子。”
　　“……你会帮助他们么？”
　　“我已经帮过他们，再来就是普莱德人自己的事了。”雷婷眼里这个世界任何一个国家的兴衰都与她无关。即使菲尔桑德或是朝阳也不过是虚幻的过客，当她回到现实世界的时候就会消失的无影无踪，唯有自己和彬紫是真实的。
　　雷婷的计划里考虑的只有利害，目前的当务之急是摆脱监视自己的琉璃，尽快弄掉扣在手上的封环。普莱德城外的意外已经证明，这枚封环的作用绝对不是‘封印’那么简单。
　　至于普莱德人的生死则无需考虑。这对雷婷来说本是天经地义的，无论是理智得近乎的冷酷父亲，还是做事不择手段只看结果的母亲，都是这样教育她的。
　　可是现在，理性的天平开始微微的倾斜，雷婷的世界里多出了一些无法控制的东西。就象现在，无谓的烦躁袭上心头。明明知道什么才是最有效的做法，但还是不自觉的帮助了普莱德人。“精灵长老诺里曼，临行前的告诫就是预料到现在情况？”
　　……
　　城墙上朝阳在魔法佣莱文的指挥下开凿“护城河”，狂沙飞舞气势壮观，令一旁的士兵看得目瞪口呆。
　　“不要离城墙太近，起不到作用。也不要太远，正好容纳两三千人最佳，这样可让敌军只能分批投入兵力。至于具体位置就交给你了！”莱文头头是道的指导朝阳，心中惊叹上位精灵恐怖的实力。
　　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开凿出一举多得的护城河，这简直就如同神话一般。身为魔法师，莱文清楚这需要多么强大的力量，然而更可怕的是朝阳采用的手段，使得他事半功倍的完成原本不可能实现的任务。
　　很少向谁低头认输的莱文对朝阳由衷佩服，“上位精灵果然厉害，有你的帮助普莱德保住了。”
　　其实朝阳也没想到事情会这麽容易，对莱文的夸赞并不经意。“你们接受了是普莱德的雇佣？”
　　“不是，我们受雇于拉宾斯男爵，负责保护他的生命和财产。”
　　“你的拉宾斯男爵真是财大气粗，这种时候还能请得起一队佣兵。”朝阳敏锐的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普莱德的贵族们丝毫没有御敌的决心，难道一开始他们就放弃普莱德城堡？这太奇怪了，不合常理。“既然这样，你不老老实实待在拉宾斯身边，到这里做什么？这里好像是‘闲杂人等的禁地’。”
　　莱文得意的说：“因为我是魔法师所以拥有一些特权。”
　　“哦，你的‘特权’是指利用魔法躲过守城士兵的监视吧，他们来了，我可不认识你。”朝阳看到被莱文愚弄的士兵叫嚷着闯过来，机灵的跳下城头不顾而去。
　　“喂！精灵都是这样没义气的么！”莱文没想到外表热情天真的朝阳如此狡猾，摆了自己一道，稍一闪神已经被团团围住。“可恶，他竟然还通知了骑士团的人！啧，这下光凭佣兵的身份不好摆平了。”
　　“臭小子，你是怎麽混进来的！还不束手就擒！”
　　莱文自认没有朝阳的好身手，能豪发无伤的从城头跳下去，面对十几个全副武装的骑士不是用魔法的力量等于找死，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我是拉……”
　　突然一个清亮的声音打断了莱文，“他是南洋团长请来协助守城的，刚刚是在测验你们。不过结果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