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花又落》袁枫

9、他的道歉

　　和苏越分手后，淼儿在工作上觉得很烦，其他的几个同事因为不会编程已经走了，看来自己也快了。加之感情也出了问题，弄得整个人有些精神恍惚。最近领导总是给自己施压，淼儿只好努力再努力的去学习。有时夜里睡梦中突然醒来，发现自己还在想白天的问题。想到以后，就有点退缩了，想要把工作辞掉。转眼又一想自己最近怎么运气这么差，事事都不如意，就有点恼火，于是给自己打气，一定要好好努力学好编程，证明给他们看。这样子半个月过去了，虽然累，可是却很充实，忙的时候也没时间去想多余的事情，也就将苏越的事情放下了。
　　又是一个周四，早上，淼儿登了□□，不多会的功夫，就看见一封□□邮件发了过来。很奇怪，自己平时很少用到□□邮箱。打开一看，是苏越发来的。闭上眼睛吸了一口气。内容为：“最近怎么样？想到你，就会莫名地心痛。我是怎么了，我这个没心没肺的家伙！”
　　看到心痛两个字，一阵难受就上来了，眼泪又来了。这时旁边有人过来问问题，淼儿只好快速地擦了下眼睛，挤出一丝笑容回答人家的问题。
　　同事走后，淼儿静下来一会儿，回到：“还好，白天的时候会多找些事情做，就不会想太多，下了班就会想你。有时会认为你伤了我的心，然后潇洒地转身走了。其实你可以权衡好这些事情的，没人会打乱你的计划。”
　　果然还是放不下他，话语中竟还抱着一丝希望，只是这会儿苏越回什么内容，自己都已经能接受了，理智了许多，却又在期待着什么。淼儿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竟然这么的拿得起放不下。
　　以前的时候朋友说她做事果断、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了，很潇洒。现在却是这么地放不开。其实是因为一个人的时候，本就很自由，没有经历过那么多，总把生活想的理想化，没有太多的牵绊；还有就是一直以来都把自己掩饰的太好，带着一张面具，总想把自己最好最坚强的一面展示给大家，得到的却只是一时满足过后的空虚。其实那时才是个不折不扣的胆小鬼，不敢做最真实的自己，总害怕别人笑话。
　　以前的淼儿是几乎不会把自己内心深处的秘密告诉别人的，而现在却能够把自己的感情的好与不好，拿出来跟焦娜说了，就已经证明了自己正在敢于面对别人的看法。那么，这就是一个人的成长吧。所以请不要去责怪淼儿，她正在努力着什么呢，虽然不知道前方的路会是什么状况。其实她不软弱，她只是在用真心，没有防备的展露着自己，如果是软弱的，她就不会背负着那么多的压力，还在努力的生活，还在坚信生活的美好。人的潜力是被一点点逼出来的，她正在壮大自己的内心，不管怎么样只有努力了才会知道，才会懂得。
　　苏越回淼儿道：“知道了，你安心工作吧。”
　　其实这段时间他又何尝没有挣扎过，真的像他自己讲的那样？自己是个没心没肺的人。再铁石心肠的人也不会那样的呀，其实他只是为了能够专心工作而因此为自己找的借口。
　　他是现实的，淼儿是理想的。当理智遇到了情感，难免会有一些碰撞。他之前回淼儿的邮件虽然有些赤裸裸，可是许多却也是事实。假如他现在事业已经有所成就，遇到了淼儿，是会谈一场真正的恋爱。那么他现在既想着要升职加薪，一刻也不能放松自己，又要顾全淼儿的情感，是挺难做到的吧。
　　淼儿一直以来都坚信自己的感觉很准，每次跟苏越在一起的时候是那么的享受。两个人都可以感觉到对方是真心的，没有一丝顾虑。上次的事情实在太突然，到现在也没搞清状况，让人一头雾水，心想难道真的有什么原因。此刻还是好想把他跟前女友的事情解开。
　　没过多长时间，只见苏越又发邮件过来：“晚上我们见个面吧，有些事情总要说清楚的，不管爱与不爱！”
　　淼儿于是回到：“几点？在哪里？”
　　苏越回：“你定吧，可以离你那边近点。”
　　淼儿说：“那就还是金鸡湖吧，下了班就直接过去。”
　　下了班之后，淼儿直接坐公交去了金鸡湖，苏越还没到，她就自己沿金鸡湖边转悠了一下，想想要问他的问题。夜晚的风有点凉，淼儿看着炫丽的金鸡湖，好想稳定下来，在这里安个家，把妈妈接过来一起住。这时苏越打电话过来，说自己到了，问她在哪里。她四处打量了一下，看见了不远处的他，朝他挥挥手。看着他很疲惫地走过来，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苏越说：“不好意思刚到，今天出差去了，刚回来，找个地方坐会吧。”
　　两个人找了椅子坐了下来，淼儿准备了好多问题，此刻竟不知该怎么说出口，茫然地盯着地上。
　　苏越问道：“怎么了，是不是觉得我太坏了？”
　　淼儿道：“没什么，跟我说说你和你前女友的事情吧，你又没说是怎么回事，我很好奇。”
　　苏越叹了口气，想了一下，说道：“脑子不好使了呗。”
　　淼儿皱着眉头，苏越又道：“她在深圳那边了，那天突然打电话给我，说出差过来了要见我。我觉得也没什么就去见了，后来就发生了那些事情，哎…真的是脑子坏掉了。”
　　淼儿此刻如果不是因为心累的话，真想给他一耳光。
　　心想，男人怎么这么贱。想又觉得那自己呢。哎！于是说道：“人怎么那么贱，女人更贱，而你呢，比女人还贱！”
　　苏越听着，笑笑，似乎预料到淼儿会说些难听的话，但没想到说的这么尖酸。摸着淼儿的头发，说道：“说吧，你就尽情践踏我的尊严吧。”
　　淼儿甩开头发，道：“我才懒得践踏呢，你是我什么人？”
　　“不要生气了，你打我吧，你骂我吧。”无奈地笑笑。
　　“我倒是真想把你一脚踢进金鸡湖里，淹死你。”
　　“好啊，你来吧。”
　　“你这人怎么就真这么没心没肺呢！”
　　“是啊，我也纳闷呢！”……
　　两个人站起来绕着金鸡湖走着，风有点凉，苏越问：“你冷不冷，要不把衣服脱下来给你吧？”
　　淼儿道：“好啊！干嘛不要！你脱啊！”
　　其实苏越里面也只穿了件薄薄的衬衫，把外面的夹克衫脱下来给了淼儿。淼儿只想气气他，自己根本就不冷。于是把衣服拿在手中，也不穿。
　　苏越道：“奶奶的，你穿不穿啊？快穿上！”
　　淼儿道：“我不冷，就要这样，冻死你才好呢！”
　　苏越拿她没办法，只好这样，手里拿了两本厚厚的选型手册，道：“帮我拿书吧，放你包里。”
　　“我干嘛要帮你拿？”
　　“那你把包给我，我来拿着提包行了吧。”
　　淼儿没有睬他，在跟他志着气，心里多少好受了些。她这样子，也算给了苏越台阶下，不致于太尴尬。
　　苏越本想让她大发一下脾气的，没想到她并没有那样做，倒是准备了一大堆噎人的话来气自己。没想到平时那么清新、那么温婉的淼儿还会说这些话，还说得句句咄咄逼人，有模有样，觉得女人还真是可爱，尤其是眼前的这个小女人。
　　其实他不知道，如果不是真心伤到了，这些话是不会张口就说出来的，说的那么噎人。
　　苏越说：“本以为你会大发脾气呢，好想看你发脾气的样子。”
　　淼儿不屑道：“本小姐素养好着呢，再说跟你这种人值得发脾气吗，说过的话跟放屁似的。”
　　苏越没想到淼儿居然也会说脏话，有些好奇。顺手牵起了淼儿的手，淼儿甩开道：“不要碰我。”
　　苏越道：“好啦好啦，还在生气啊，我的尊严都被你践踏的一无所有了。”
　　淼儿还想在说，却被苏越用唇封住了她的嘴。淼儿还在气头上，哪里肯屈服，想要挣脱，却被苏越紧紧的抱住，舌头疯狂地缠住了她的舌头。
　　男人的这招还是见效的，那么女人就真的如淼儿所说的那么“贱”吗？有些时候，是要给对方一个台阶的，要不然故事该如何磨合下去。
　　再次牵起淼儿的手，苏越心疼道：“怎么还是那么凉？”
　　淼儿没说话，把苏越的外套还给他。说道：“穿上吧！”
　　又道：“该说的没说，有的没的倒是说了一大堆，如果你前女友再来找你呢？”
　　“再不见她了，没关系了，真的！”说的很坚决。
　　淼儿没有像其他女人那样，要求发誓什么的，她从来不懂得去束缚一个人，也不愿去勉强一个人，更不会去接受一份牵强的爱情。如果还有下次，就缘分尽了吧。
　　淼儿想着，随即又问道：“我很好奇，你前女友找你的目的是什么呢？”
　　“我感觉她是有意思想要和我复合，之前跟你说过，投资一个项目时，她把自己的私房钱都给了我，后来分手时我把赚的钱都给了她，让她滚了，哎！我也不知道自己那会怎么了。”
　　“你少说那些不负责任的话了。”
　　两人有些走累了，找个地方坐了下来。看着看着，想着想着，淼儿就又有些伤感。
　　苏越把她搂在怀里，说：“让我们重新开始好吗？”、“真正的谈一场恋爱，把你介绍给我的同事，融入我的生活。”、“周末休息两天，去我那里，见见我的同事，再陪你去逛街，买些衣服。”
　　“你真的准备好了吗？”淼儿不无担忧的问道。
　　“准备好了，我相信自己能够权衡好这些事情。”
　　“真的？那你把感情放第几位？”因为之前他说过，把女人放第二位，甚至更低。
　　苏越想了想，说：“第二位，不，和事业都放第一位。”似乎是为了她的感受才这么说的，让人相信的同时又不免怀疑。
　　淼儿想：不管怎么样，他努力了就好，看他的样子是认真的，那就再来一次吧。但是并没有说出口，依旧担心很多。
　　问道：“那我每天给你发短信、打电话行吗？会打扰你工作吗？”
　　这一点苏越倒是很肯定的说“不行！”
　　接着又说道：“我每天会给你打个电话的！”
　　淼儿总感觉内心还是有些不太安全，随意的说道：“不用你天天给我打电话，只要每天晚上给我发个‘晚安’就可以了。天天重复的内容，我都不会嫌烦的。”
　　是啊！说句话容易，可是要天天坚持可就不见得人人都能做得到的，可是这个社会上肯定是有这样的人的，只不过少了些罢了。这最简简单单的就是最幸福的事情，她想恐怕他是做不到的。
　　夜渐渐深了，路上的公交越来越少了。苏越说：“我们走吧！”
　　淼儿说：“再坐会吧，我们再坐会儿。”
　　她有些莫名地担心，有些莫名地珍惜眼前的一刻。
　　她转过头来看着苏越的脸，昏暗的灯光下，看不出他的脸黑黑的，却看见他那闪闪发亮的眼睛，大大的黑眼珠，这才醒悟过来他的那种警觉似乎和这大大黑黑的眼珠有很大的关系。他的脸此刻看起来好小，像个孩子似的，好喜欢摸他软软的头发和那张此刻看起来很乖巧的脸。原来仔细看他，他竟是这个样子的。
　　“走吧！”淼儿说。
　　两人去了公交站台，苏越坚持淼儿上了车之后，他再走。他的车过去了好几趟，也不见淼儿的车过来。这会，苏越说想上厕所，于是去了马路的旁边。而淼儿的车这时刚巧到了，看不见苏越，淼儿不想走，她有些害怕不打招呼就走了，害怕明早起来这又是一个梦。
　　苏越出来看着那车就那么地过去了，嗔怪道：“傻啊，怎么不上去，下一班还要好长时间，晚上司机开车很快的，你待会给我坐司机后面的那个位置。”
　　淼儿有些感动，心想他毕竟是细心的。可她却不明白他的有些想法。为什么两个人的心思总是那么难猜。
　　淼儿说：“有硬币吗？”说着给了苏越两个硬币。
　　每次坐车都要给他准备硬币，就像第一次的公交。
　　苏越说：“我欠你几个硬币了？”
　　“好几个了吧，记得以后加倍还我。”
　　苏越笑笑。
　　淼儿突然又问道：“苏越，你真的准备好了吗？”
　　“差不多了。”他说。
　　“什么叫差不多了？”
　　“你明后两天真有时间吗？”
　　“看看吧，我给你电话。”
　　刚刚的话像放屁一样，什么都不是了。这时淼儿的车来了，上了公交，果然听他的话坐在了司机的后面。
　　车上，淼儿想他毕竟是忙的，再说吧，他也是认真的，可是为什么总是有一种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