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空幻想》赤帝酱

8、#08入阵

　　晃眼已一月有余，夜恩渐渐习惯了战队的生活、训练。当目标越发清晰地来临，夜恩活得越有意义，就像他盼着自己的暗恋有一天也能开花结果，这份自信的来源就是那天他将夏牟空钳制在地后，夏牟空不仅不与他计较，反而对他改观不少，偶尔也会见他对夜恩淡笑，又让这颗蠢蠢欲动的少年心自我感觉良好了。

　　夜恩变得更加刻苦训练各项技能，听阿沁说虽然‘精英’人类为求万无一失将所有原先地球上的高科技和先进武器纳入空中花园，没给圣区留下一星半点儿，但凭借常年的磨砺和技巧上的精进，用原始的刀剑也能置普通的沙霾于死地。

　　阿沁说这些话时目光不时地瞟过夜恩，夜恩总觉得阴嗖嗖的，阿沁还说杀死一头沙霾的技巧即挥刀贯穿其喉咙而过，虽然有一定风险，但只要够快够准，便能一招致命，至于高级沙霾还未出现过，但也不排除其存在的可能。

　　一切进行地非常顺利，夜恩的斗志甚至还带动了当时怕得痴语的沙玛兰蒂，十三岁的年纪不会管这么多，单纯地为了讨生活，为了治疗兄长的病，除了他俩新人，战队里各性格各年龄各种过去的人都和他们一样，只有一个目标：血洒青空，拨云见日。

　　让那久违的阳光与蓝天再一次一同映入人们的眼帘……

　　带着这样的心愿去奋斗，就不会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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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牟空终于迈向了他梦寐以求的第一步，做这个决定却比往常来得拖延。

　　他不禁感叹世事果真无常。

　　谁又能想到这些日子以来他默默观察的刻苦训练，斗志昂扬的热血少年下一刻便会成为他摆脱噩梦的替代品。

　　夜恩或许是个好人，但这点可能现在已经不重要了。

　　夏牟空轻叩战司府邸的办公门，心中已拟好要说的话。这一路走来畅通无阻，只有管家引领，其余禁卫莫不行礼致敬。

　　门内传来一声：“进来。”

　　门刚开一条缝就见转椅上闲散的男子，幽蓝的眸子直盯着他，嘴角噙着一缕意料之中的笑。

　　“比克芒。”

　　“叫我芒大人，夏牟空。”

　　他喜欢看这个男人的眼睛，越是毫无生机他越要看透它，看那隐藏下的执着究竟有多深。

　　“这儿没有外人，比克芒。你该知道我为什么来。”

　　夏牟空只站在离门口不远的地方，这个房间，他一步都不想多深入。

　　严肃的男人刀枪直入使得比克芒也不再有兴趣装下去。

　　“怎么？找到替代品了？哪个人这么幸运能当我们夏大少帅的替代品啊。”

　　知道夏牟空的意图和坚持总会有这么一天，但他内心咬牙，实是不甘心将来的试验品里少了夏牟空这个天资超群，实力非凡的战士。

　　“这个你不必问，你只需履行承诺即可。”

　　夏牟空并没有立即说出夜恩的名字，连自己心里也膈应了一下。

　　对方不屑的回答顿时让他怒火中烧。

　　这个男人从来是目空一切的，即使以前软弱无能的时候。

　　不止一次与自己作对，又为了获得自由，不动声色却又千方百计地支撑着‘海魅’腐蚀的极致痛楚。

　　怪的是如今既已找到替代品却又不肯泄露。

　　当他堂堂战司是什么，反倒被一个小小的少帅玩弄于鼓掌？

　　“哦？”

　　比克芒绕过桌子走到夏牟空跟前，突然闷笑，一个伸手抬起他下巴，凑近道：“收起你那不可一世的傲人姿态吧，忘了当年是怎么求我的吗，嗯？”

　　他很高兴，此刻在对方淡漠无奇的散眸中捕捉到一丝丝的汇聚与震惊。

　　夏牟空轻易打掉了捏得不是很用力的手。

　　激将法对自己无效，也不是没试过类似的方法，可笑的是这个人依旧乐此不疲。既然这样，他也不防刺激刺激这个战司大人。

　　“是啊，要不是当年安博士极力反对，我早被你拉去做实验了吧，可你呢，还是违背了他的意愿，失去一个得力助手也是你咎由自取了呢。”

　　那个人是他心中永远的遗憾，但他发誓，必将那个不听话的男人逼出来，因此比克芒面上还是无所谓的模样。

　　“夏牟空，那可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再提起就没趣了。”

　　“是吗？本来我也没多愿意提。”夏牟空说：“我只是希望你清楚‘海魅’计划对你来说至关重要，但于我，半点关系没有，一月之内按承诺把解药给我，到时我会如期将替代品送上，你这样的人我不得不放点心思。”

　　这是在为自己谋后路，并不是因为某人。夏牟空清明不少，方才点点犹豫又被自己磨得荡然无存。

　　“对，你说得对。”比克芒一脸理解的表情，陡然间话锋一转：“你也别忘了，说不说名字是你的自由，给不给你自由却是我的自由。好戏才刚刚开始。”

　　“我等着。”夏牟空最后才显出不易察觉的笑：“顺便也提醒你一下，让你的眼线收敛着点，若不是可怜她还是个孩子，或许早就消失了。”

　　他变了，不知从何时开始的，早些年间那个低声下气的男人去哪了？

　　“呵呵。”比克芒释然一笑：“被你猜到了，你可真聪明。”

　　正当二人表面波澜不惊，实则暗藏迂回之时，窗外风的呜呜声顷刻间骤然增了好几倍，震得人心惶惶，远处阴霾的天际漫起淡黄的沙雾，渐渐转浓。

　　夏牟空立刻警觉，却听见门外有士兵疾呼：“战司大人，丹东城外十公里处发现入侵沙霾，请示下！”

　　“看来又要麻烦你了，少帅阁下。”比克芒意味带笑，不紧不慢地道。

　　离去的余光扫了眼他：“不劳提醒，辞职之前我会尽好本分。失陪了。”

　　他的背影就像一具傲骨，宁折也不愿弯曲。

　　像极了记忆中的某人。

　　比克芒意识到自己又大意了一事，那就是为了取得夏牟空的合作，夺了战司之位后没将阿月诺杀死，有一瞬间的手软却让这个可恶的男人趁机把阿月诺藏匿，他在利用自己对他的期望庇护一个本该被自己斩草除根的人。

　　看来成大事绝不能有半点儿饶人之处，今后他断然不会了！

　　这个男人，若不愿被自己驱使，那就毁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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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校练场上，全营四百八十二位士兵第一时间整装集结，只等他们的首领到来，一声令下。

　　可眼下危急关头，谁也不清楚他们的首领去了哪。

　　每分每秒。

　　远方的沙霾染透了半边天。

　　阿沁终于忍不住了。

　　“雅丹，该出发了吧！”他对同样带头站立的人说。

　　“等空少来了再做定夺。”雅丹双手背后，平静道。

　　阿沁咬牙：“空少不知什么时候会到，他不在你完全可以下令出发的呀！情势危急，相信空少不会怪罪你的，真有什么责罚我替你扛！”

　　“还是再等等。”他依旧这么说。

　　面对雅丹的坚持和城外肆虐的灾难，阿沁顿时暴躁。

　　“雅丹！你什么意思！？”

　　他早不满这个人了！

　　做事死板却偏偏功勋职位都高于拥有变通大脑完美口才等诸多优良品质的自己！

　　“我没什么意思，只是依照军规办事，不敢逾越。”

　　目光从未移动分毫，聚焦在天边某个方向。

　　阿沁笑了：“呵呵，军规是死的，人是活的，具体问题具体分析你不懂？不知道的以为你是存心的呢，”

　　“随便你怎么说，空少没到，一切都是枉然。我不想用命令来压你，请你耐心点，阿沁。”

　　“别直呼老子名字，你不配！”阿沁吼道：“我看你就是个奸细，根本不管圣区百姓死活！”

　　雅丹没有再理会，任凭底下那人气急败坏。

　　众士兵听着一位班长对一位副少帅不吝口水地攻击批评，额头直冒汗，感叹雅丹真是好脾气，但又无人敢言，只盼着空少能尽快到来。

　　夜恩也正立在队伍中，他一方面担心着夏牟空的安全，一方面却忍受着身体突如其来的疼痛，实际上这奇怪的痛楚已持续了半个小时，而终于他忍受不住，半跪下来。

　　正在此时，人群中忽然发出齐呼：“空少！”

　　夜恩的眸光骤然一亮，不远处策马而来的不正是他日思夜想的人儿吗？

　　幸好，他安然无恙。

　　夏牟空行至部队，并没有下马，扫视一眼整齐划一的队形，也瞥见了剑拔弩张的阿沁。

　　“都在啊。”

　　阿沁这才激动万分地喊道：“空少，你去哪了？兄弟们都等着灭沙霾去呢，快下令吧！”

　　阿沁在空少面前心直口快惯了，而且此次有理有据。空少从不降罪于他，部队中唯一一个真正为了青空而战不带其他任何理由的只有他了。

　　淡定的面庞看不出一点点异样：“我已经回来了，大家别慌。”蓦地，目光穿过人群，跪在地上的男人引起了他的注意。

　　“夜恩？”

　　他立刻下了马来到他身边：“怎么了？”

　　空少自己都没注意到此时蹲下去有一种晕眩的错觉。

　　对方的询问让他一下来了精神，为了不让空少为自己多事耽误了战斗，勉力站起身，摸着后颈笑道：“没事的，只是脖子有点痒。”

　　“脖子？”

　　空少闻言大惊，一把按下他的头。

　　竟然是……海魅！

　　——to be contiun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