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死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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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刚回到瑶华宫，就见有小太监匆匆忙忙的跑来，神色慌张，“娘娘，不好了！皇上方才才醒来，没到半柱香的时间，又吐了血，昏迷过去！”
摇光立即就再次折返乾清宫，却见水媚儿正怒骂着一干留守的太医。偌大的明黄色的床榻上，还残留着几团黑色的血。梁均莳的脸色也比方才更加的难看了。
摇光几乎要被吓得哭出来，看这模样，十有八九就是中了魔魇！手心已经被修长的指甲掐的通红，然而却不曾感觉到一丝疼痛。其他已经睡下的嫔妃也都纷纷赶来，一向胆小的宸妃早已经伏在梁均莳身边哭的泣不成声，场面一片混乱。
“皇上……皇上您醒一醒啊！”宸妃哭的声泪俱下，沙哑的哭闹声徒添了几分烦躁。摇光握紧了拳头，猛然间站了起来，冲出门外，“来人！备车！本宫要出宫！”
摇光心下心急如焚，也顾不得什么了，连忙就带着人闯出宫门，直直的奔向蓝田侯府上。
“来人，给本宫搜！”摇光不管不顾的往里头闯，倒是先惊动了在家的蓝田侯夫妇。
“皇贵妃娘娘？”蓝田侯听得了外头的响动，急忙跑出来查看，却见是摇光，不由得一惊。后妃素来难得出宫，这会子瞧见了摇光，而且是闯进来的，不免有些惶恐：“娘娘亲来侯府，可有什么要紧之事？”
摇光见有人出来，也不管是谁，便喝问道：“那个道士呢？”
“什么道士？”蓝田侯虽然感觉惊奇，不过摇光是皇贵妃，乃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娘娘，所以也不敢怠慢，答道：“娘娘所说的可是救了微臣之子性命的道长么？如今这个时辰，道长恐怕已经歇下了，娘娘……若是寻他，不如明日再来？”
“把那人捉起来！”摇光根本不听蓝田侯说些什么，听见那道士还在府中，立即就给护卫下了命令，让他们搜捕那个游方道士。
话音刚落，芸若便从内院出来，披着一件披风，手捧着七个月已经显得极大的肚子，看了看院子里的架势，皱眉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摇光一见到芸若，差点儿就控制不住的要去掐住她，可到底在众人面前，只好将拳头攥紧了又松。“本宫深夜来此，就是为了捉拿谋害圣上的乱臣贼子！”
“乱臣贼子？”芸若见摇光来势汹汹，又素来和她不对盘，便开口讽刺道：“怎么，难道皇贵妃娘娘想说蓝田侯爷，夫人，或者是本公主，甚至是世子是乱臣贼子么！”
“啪——”摇光终于没忍住，上前就是一巴掌，扇在了芸若的脸上，双目赤红，声音里还隐约带了一丝哽咽：“芸若！你什么时候才能不那么自私！你知不知道，皇上被下了魔魇！要不是你胡闹要什么皇上的血做药引，贼人哪里来的可乘之机？”
芸若捂着脸，往后退了几步，惊道：“你说什么？皇帝哥哥怎么了？”
摇光冷哼一声，道：“托你的福，皇上如今还昏迷在床，生死未卜。”
才说完，摇光带来的侍卫就从客房内抓到了正要逃跑的那个道士。还未等摇光开口逼问，那道士竟然兀自大笑起来，说道：“怎么，那个狗皇帝是要支撑不住了么？今日该是我运道不好，露出马脚被发现是厌胜之术，只可惜，这可是人血为引的，只怕那狗皇帝不死也要半残吧！”
“你……”摇光听得此话，不由得气急：“谁派你来的！给本宫从实招来！不让让你不得好死！”
“哈哈哈——”那道士眼中闪现过一丝疯狂之色，大笑三声，却扭头转向芸若，冷笑道：“怎么样，公主，贫道所给的药管用吧？只可惜，我若是死了，世子的命也就到头了！”
“不！不可能！”芸若听得此话，像是发了疯一般的扑上前：“你把药给我，给我！”
那道士毫不理会，垂下头去，又猛然间抬起来，“噗——”满嘴的鲜血喷涌而出，溅射到在场的每一个人的身上。
再看时，那道士已然倒地。竟然是咬舌自尽了。
摇光狠狠的盯着眼前死去的人，还未开口，就听得由小太监急忙来禀报：“娘娘！在那贼子房间里发现了这个！”
摇光看时，却是一个穿着龙袍的小人，全身浸满了暗红色的血，在心脏之处，还扎着几支银针。大梁素来明令禁止所有的厌胜之术，这人偶一出，让在场的人都吓白了脸色。大梁律法明确的歇着，凡是和厌胜之术有关之人之物，一旦发现，重罪难逃！
“把这东西给本宫烧了！”摇光扭过头去，不想再瞧见这污秽之物。
今日若不是她多留一个心眼，只怕梁均莳是凶多吉少！谁都明白，这厌胜之术的可怖之处，轻则令人痴傻，重则让人死伤！这贼人的计划还真是天衣无缝，利用芸若得到了下魔魇必不可少的血，要知道，平日里要得到当今圣上的血，几乎是不可能之事！
好一个暗度陈仓！利用为齐远鄯治病的机会，潜入蓝田侯府上，再蛊惑公主得到天子之血，真真的令人意想不到！若不是当初多留了一个心眼，及时发现，如今……不敢想象。
“疼……”芸若本就怀着孩子，如今被这场面一刺激，竟然捂着肚子喊疼起来。
摇光没有理会，上前一步，看着疼的脸色发白的芸若，冷声道：“今日之事，我必不饶你！”说罢，就大步的离去。
摇光几乎是飞奔着回到宫里，梁均莳还没醒来，倒是吴太医又折返过来，正不停地摸着额头上的汗水，见到摇光回来，立马就磕头道：“娘娘！微臣无能……这这确实是……”
“本宫知道了！”摇光打断了吴太医的话，这事现在还不能让众人知晓，那个道士必定不会无缘无故的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主谋是谁，尚未得知。
摇光根本不在意这些，只是走到床榻前，跪了下来，颤抖的双手握住梁均莳的手，手心那道深深的疤痕刺痛了她的心，若不是当日她也请求梁均莳取血给芸若，若不是她，也许这一切都不会发生！终于忍不住的失声痛哭：“皇上……是臣妾不好，是臣妾的错！”泪水蔓延，浸透了梁均莳身上的衣裳。
窗外晨曦微亮，乾清宫内殿安静的鸦雀无声，只有两个小太监还在外间值夜，心下的慌张让他们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梁均莳从头痛欲裂中醒来，刚想要起身，却发现了伏在身边睡着了的摇光。眼角还有一丝泪痕未干，似乎在梦里也遇见了什么可怖的事。梁均莳伸出手来，摸了摸摇光顺滑的发丝，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他不过是病了一场，她就这般担忧，原来，她还是一直在意他的，这就够了。
“皇上？”摇光一夜未睡，担心着梁均莳的身子，方才迷迷糊糊的睡着了也只是浅眠，许是觉察到了梁均莳的抚摸，摇光一下子清醒过来：“皇上您醒了？可吓死臣妾了！”
梁均莳笑道：“胡说什么？朕不过是小病了一场罢了。”
摇光听得此话，鼻子一酸，便哽咽道：“不是的，不是的……”旋即就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梁均莳听罢，若有所思，见摇光还在哭着，就将她揽在怀里，劝慰道：“好了，朕不是好好的么？摇光不必担心。”
摇光愈发的哭的厉害，哽咽道：“不……昨夜里臣妾搜到那个人偶的时候……恨不得也……臣妾好怕！好怕就这样再也见不到皇上！”
梁均莳听得心疼，将摇光紧紧地抱住，低声道：“怎么会？昨夜朕还答应你，要和摇光一起生好多好多孩子，朕是天子，自然一言九鼎。”
“皇上……”摇光羞红了脸，不敢再看他。
幸好，你没有事。
蓝田侯府。
芸若痛苦的扶着肚子，只觉得身下有一股热流流下，身上溅满了那道士的血，浓重的血腥味愈发的刺激着芸若。
蓝田侯夫人还算镇定，眼尖立马瞧见了芸若的羊水已破，立刻就着人将芸若抬到了床上，请了产婆来。都道七活八不活，如今芸若才怀胎七个月，羊水便破裂了，到底是昨夜的事情让她伤了元气。
产婆立马便赶来，见此情形，立马便让人烧水煮参汤，一边安慰着芸若让芸若安静下来待产。
热水刚端进来，便有小丫鬟急匆匆地赶来，“不好了不好了！侯爷夫人，世子的病又犯了！”
“什么！”蓝田侯一下子就惊道，又被被蓝田侯夫人暗示芸若还在里屋待产，这才控制住了情绪，问道：“药呢？世子用的要呢？”
小丫鬟低着头，嚅嗫的答道：“这……道长被……被抓，就没有药了……”
蓝田侯急的不知所措，立刻赶到了齐远鄯的屋子外，还没走近，就听得“噼噼啪啪”的响声和齐远鄯的怒吼声：“药呢！药呢？”
蓝田侯微微叹了一口气，自从服了那道士的药，齐远鄯倒是似乎好了几分，说话做事都和往常一样，只是却离不开那个药，一旦哪一日没有服药，就会癫狂，像如今这样。只是现在那道士已经伏诛，这药……
蓝田侯不禁有些无奈，他只有这一个独子，若是有个好歹……该怎么办！
“咚——”一声巨响，也不知齐远鄯在屋内做了什么，忽然传来一声巨响，随后便没了声息。蓝田侯立马带人开门一瞧，齐远鄯直挺挺的躺在了地上，额角还有鲜红的血留下来！他这是自己磕到了额角！蓝田侯见此情形，猛然间吐出一口鲜血来，不禁老泪纵横：“远鄯！远鄯啊！”
窗外同样的晨曦微亮，还带着一丝血腥味的产房里终于传来一声婴孩的啼哭之声，产婆看着怀中瘦弱的孩儿，舒了一口气，连忙欣喜的抱着小公子道：“恭喜公主殿下！您生了个公子！”
芸若满头的汗水，虚弱的笑了笑，看了看被奶娘抱着的婴孩，不禁落下一滴泪来。这是她和远鄯哥哥的孩子！她终于为远鄯哥哥生下了孩子，这是多么令人欢喜的事情！即便是……这个孩子也是骗来的。
芸若不禁想起那一日，她亲手将迷情之药下在了茶里，那一日的肌肤之亲，那一刻的柔情蜜意，明知是虚幻，她也甘之如饴。
即便是后来他那样的恨她，她也从未悔过。
蓝田侯夫人也听见了孩子出生的动静，便进了屋，伸手抱过孩子，“谢天谢地！齐家后继有人了！”
芸若喜极而泣，她这些日子以来受的苦，在一瞬间烟消云散，仿佛所有的苦难都消失尽殆。“母亲……”芸若的声音微微有些虚弱，却透出欢喜来：“天亮了，这个孩子生在此刻，小名就叫晨晨好不好？”
“好好好。”蓝田侯夫人笑道：“辛苦你了，这名字极好，远鄯若是知道他有了儿子，定然也是欢喜。”
芸若羞涩的笑了笑，略略有些期待。
他会欢喜么？他会不会喜欢这个孩子？或许他见到了这个孩子，便会回心转意，便不再纠缠过去，或许，他们的未来，会是甜蜜的。
芸若望了望透过琉璃窗的晨曦，心中满满的欢喜，几乎要溢出来。
刚想再瞧瞧才出生的晨晨，便听得有芸若的贴身丫鬟艾柳急急忙忙跑来：“不好了！公主！”
“你急着做什么？”芸若心情颇好，微笑着问道。
艾柳脸色煞白，支支吾吾，抬头看了看喜悦之中的主子，咬了咬唇，低声道：“公主……驸马他，他……为了找药，磕在了桌角……已经没气了！”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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