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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章四 ...


  •    早上五时三十分, 流川家风雨不改地响起为时三分钟的闹钟巨响, 吓递得路过停在电灯杆上休息的晨鸟震翅哑叫四散飞逃, 部份久处习惯了「二丁目晨乐」的野雀则閒閒啄著羽毛, 见怪不怪.

      「哎哟哟, 都六时了, 怎麽流川枫还不出来啊?」小泽野家老伯以冷毛巾拍打皮肉, 抬头看看流川家暗闭的尘窗, 半疑半惑走进屋里, 大声喊道:「老伴! 早饭好了没有?」

      流川以半卧半伏的姿势躺在床上, 咬紧牙根吃力异常的撑著额头张著沉若千斤的眼皮, 昏眩渴睡的感觉猛烈有力地灌击他浑身上下每一线神经. 即使他多想起床, 身体还是自动贴在床上怎样拉都拉不起来. 说来说去, 都怪昨夜凌晨四时才掉下床……!! 只睡个多小时怎够回魂? 逃课吧……但今天她还会不会到二丁目路巷的篮球场上练球? 在这宁谧怡人的清晨时份, 利用那晳晳剔透的指尖, 轻巧地奏出早上六时的第一声篮球交响乐.

      美妙的「伏」一声.

      流川狠狠给自己一记耳光, 虽然眼前有点金星乱冒, 但脑子总算清醒一点. 当下打著嗑睡的换上运动衣, 洗把脸, 踉踉跄跄登上常用的脚踏车, 习惯性按按钵铃, 乘著飘逸海风, 拂过长长的浏海, 脚踏车无可避免在驾驶者熟睡的情况下被驶得左移右摆, 险象横生.

      二丁目路巷那鲜腥的长风往往带来海鸥的尖声鸣啼, 尽管不太合听, 但这是相川最喜欢的声音之一, 连那微咸的海的味道, 统统领她回想一年前那高高的朝天发, 当时她总怨怪他长得太高, 踮起脚尖了下巴还是只能刚好挌在他宽横的肩上, 他总会报以一笑, 抱起她纤娇的身子, 让她搂个够………

      「彰……你怎麽就爱钓鱼?」

      「彰, 你不觉得这些海鸥很吵耳?」

      「彰! 钓起来了钓起来了!! 今晚添菜.」

      「彰………你身上有鱼腥怪味, 休想靠近我.」

      相川翻出衣领下的小铁鍊细细抚看, 那鲜明凸出的「彰」字, 淡淡吐露著她曾为他深深灌注的倾恋, 想必他家里的某一个角落也还留著刻著「莹子」字样的同款式小铁鍊……还是, 像她一样舍不得脱下? 毕竟这是他们相爱过的证据.

      她拾起篮球抬在指尖, 近乎完美的姿态, 是他曾兴致勃勃亲身指导, 抱著她教授每一个姿势, 那百发百中的三分球, 记录了他真心待她好的实录.

      「仙道彰!」

      「怎样啦?」

      「跟我交往.」

      「这种话不适合你现在的表情.」

      「要不要啊?」

      「要是你温柔一点再说一遍的话.」

      「那……仙道, 我喜欢你哟, 可不可以跟我交往?」

      仙道背倚著陵南篮球部的门匣, 樱落点点, 宽大的手放著刻有龙飞凤舞的「莹子」小铁鍊. 从前她就是在这里装作刚好路过等他练习完毕, 一言不发把他拉到一旁凶言猛语说出表白的话, 脸被夕阳照得红通通的, 到现在想起来还是好生漂亮.

      「学长……」相田彦一怯怯的低呼一声, 及时唤醒仙道追悼过去的游魂, 掌心被体温暖化的定情物, 冷冷刺入相田圆滚阴沉的黑眸.「你就别再想相川前辈了……这种女人, 这种女人……」他缓缓从衣袋掏出一张照片, 塞到仙道手中.「是我姐的助手昨天碰巧拍下来的, 我偷出来了, 他不知道相川前辈跟学长你……」

      仙道握著那薄薄的纸片, 眉心抖动, 连指尖都冰冷起来. 他一提力, 慢慢撕碎印有流川和相川吃著冰捧共游夜市的伤人讯息.「彦一, 你心里有牵念著的人吗?」风一扬, 徐徐吹走手心的纸屑, 带著弥漫在空气的沉重气息.「要是你相思刻骨的人, 向你哭著说了一遍又一遍的对不起……你还能怪她吗?」

      「可是相川前辈她………她背叛你哟!」相田大声喊道,「你竟然还要原谅她……还要想著她, 她实在不配拥有学长你这片痴心!」

      「我没怪她, 至少……我坚信现在她没有跟流川走在一起.」仙道手插口袋, 眉下的笑眸再演释不出昔日浓浓的欢悦轻快, 新雨打湿落花残樱, 一曲葬花词, 说尽多少凄凉心境? 他弯身拾起一片发棕的垂红, 冷冷的微雨顺脸打下, 倍添寒悲阵阵, 格外悲伤.「但即使如此……你给我看这张照片, 我心里仍然不好过.」

      「学长………」

      「彰……」

      相川闭上凉凉发疼的倦瞳, 几飕夏风吹过, 掠起她万缕眷眷柔丝缓缓在空弧中飘际飞扬, 篮球咚咚滚落沙石地上, 冷硬的皮球.

      「怎麽不再投了?」背後是了脆的脚踏车按铃声, 配合流川没梳整的浏海和因睡眠不足而暴涨的黑色大眼袋, 脚步浮浮, 连运动衣的衣领都没整理好, 甚至篮球也忘了带.「再投……一次.」

      「凭你这种精神状态, 我投多少次你都看不清楚.」相川冷冷的回眸, 彷似流川的相同眼神, 拒人千里外的淡漠神色, 如撞崩雪胜峰的冰魄, 微微锋利刺人的晶莹.

      「把你的篮球借我.」流川垂著半边眼皮, 蹭蹭跚跚抓著相川手上粗躁的滚大重球, 微一弯腰, 相川冷凉的手指扫过他微微凌乱的浏海, 轻轻讽道:「你都没梳头啊?」

      不知是甚麽驱使, 流川毫无异议微微弯著腰任相川十指充梳替他把浏海打理整齐, 冰冰的指尖, 两人靠近的嗅到她身上散发的肥皂清香,

      那略嫌淡魅的精致五官放大後更出尘不俗. 也许是困了的关系, 她的脸色不比昨天娇红, 细脖上的小铁鍊收进贴肉的汗衣里, 对上是鹅蛋形尖下巴, 跟锋锐的翦水盈盈互衬得天衣无缝. 这个女人长的不算绝顶秀丽, 但轮廓构起来尽有说不出的好看漂亮, 还有一份天生钉在骨子里的妩媚端庄, 她就是拥有让人移不开眼睛的魅力.

      「为甚麽昨夜要苛责睛子?」流川转身投个简单的射球, 他不喜欢别的女人对他虎视耽耽, 每当那队不知所谓的 ”流川枫亲卫队” 在他忘我地练球时大呼小叫, 他总有关上大门的冲动. 何况即使他对事情有多漠不上心, 谁喜欢上自己还是感觉的出来. 在他看来, 睛子跟 ”流川枫亲卫队” 压根儿没分别, 只是她挂著 ”经理人” 的名衔更容易出入篮球场对他进行注目礼.

      他向来不喜欢别人随意在乎他, 所以他讨厌相川说穿睛子恋慕他的事实.

      他不喜欢相川对他冷热不一的态度.

      「你似乎很多问题.」相川收起她滑晳的素手, 颦眉纠结, 琥珀色的瞳子冷怒打量著流川, 跟彩子的泼辣不同, 她的不悦往往是深沉而阴冷, 静静的使人不安.「我不喜欢别人跟我对著干, 尤其是你, 流川枫. 她三八在先, 怨不得我.」

      「你在想些甚麽?」流川轻轻投进走篮, 长睫下的冷眼闪耀生辉, 寒光点点. 对她虚渺抓不著边儿的思想轻带兴味, 不想猜, 直接问进核心, 却免不了唐突感.「我在想……你的确长的好看, 难怪赤木家的小姐为你颠倒朝夕.」相川脱下辫上束圈, 让长及腰际的乌丽绢发随风飘扬, 暗笑欣赏流川心里的噗通一声, 特意不让他窥视她的内心一隅. 她跨上流川破破旧旧的脚踏车, 凌厉的美目略含笑意, 道:「也在想, 你能不能送我回家?」

      和风拂脸, 相川坐在脚踏车的後座, 纤长的藕臂轻轻抱著流川的瘦腰. 微咸的海盐味无处不在, 海鸥的晨叫、鱼苗上岸的腥臭味, 她讨厌过也喜欢过, 直至放弃, 但这些年来他的笑靥可亲, 体贴入微, 在海岸边的共同欢笑………即使首先放手的人是她, 但这又岂是一时三刻内能忘得掉?

      胸怀里的「彰」字紧紧贴著心肌处, 都烫的热了.

      想不通相川莹子蕴藏心内那千回百转的意思, 同样也八钢丈摸不著自己渴望能顺著她的旨意行事的古怪感觉. 为甚麽竟能忍受她无礼的冷言讽语、主动弯下身让她梳整浏海? 还作出自出生以来头一遭的惊人创举, 抵著眼困千里迢迢送她回家. 今天真是有点神经失常了………塞上耳机, 沙沙的音乐声催人入梦. 耳边又是那些熟悉的尖叫声, 说著「流川同学, 早安.」之类的无聊话, 然後低声兴奋赞扬他标致的外表……每天如是, 他就搞不清楚, 为甚麽那些女生只爱对著他吵吵嚷嚷, 难道她们没别的事情可做?

      教数理学的老秃头老站在黑板前大声咆哮著一堆难懂的话, 甚麽平行线跟垂直线的交点, 一慨不懂, 唯觉得他用粉笔用力敲黑板的声音又大了几分, 震耳欲聋的嗓子又响了几分.「相川……」混涨, 老是喊个没完, 真想把他的舌头拔下来.「相川!」吵耶……还在他妈的敲著黑板大叫, 昨夜睡得不够, 今早牺性了半小时把相川送回家. 本打算在课堂上好好补眠一下, 这不知死活的老秃子竟扯著喉咙大吼大闹, 害他的头痛得轰轰直响. 「相川莹子!!!!!」

      「相甚麽川!? 你吵死人了.」“啪” 一声, 流川托著额头坐起来, 惊闻刚才有把熟悉的异口同骂声…“相川莹子” ? 他猛地回头一看, 跟刚被喊醒满脸烦燥的相川四目交投.

      「相川?」流川往日冷淡静泊的脸抹上一丝讶异, 睡瞳睁大, 目光是疑惑且不可置信, 只见相川蹙著一双洁幼的颦眉, 完全忽视数理学老师气得直颤抖的丑脸, 自顾自的盯著流川.「怎麽? 你也被这老秃子吵醒了?」

      「甚……甚麽老秃子!?」数理学老师丢下课本, 光秃秃皱巴巴的丑脸涨红著扭曲一团.「叫秃头作秃子有甚麽不对?」相川擦擦眼晴, 满目疮红, 威吓道:「再吵的话别怪我用粉刷封著你废话过多的嘴.」

      流川默不作声, 托头呆呆欣赏相川千伶百俐的尖牙剑舌, 心下微微一动, 很不顾形象的打个呵欠, 拨拨浏海, 站起身来便到外边走去, 引来数理学老师的另一声怒哮「站住! 流川枫! 现在是上课中, 你要到那里去了!?」

      「睡觉……」肯定而简单的答案, 配衬流川酣疲的俊美倦相, 不但惹来周遭女生含羞答答的惊叹声, 也博得相川红颜一笑, 清晰演出两个梨涡浅点, 一扫刚厉冷锐的拒人千里之态, 显的格外妩媚入骨……当然, 要不是数理学老师怒红了脸的猴相趣致可爱, 凭流川短短两字绝不能请出这丽华笑姿.

      「你敢踏出课室半步! 流川, 你敢?!」数理学老师举起粉刷, 打定主意要提他敢打开大门就狠狠送他一记粉刷拳, 眼见大门要被拉开, 粉刷束势待发之际, 相川翻翻书页打著呵欠道:「你不能走啊, 流川, 别忘了你的出赛权需得主任老师签署批核, 没有他的大名一挥, 你也只好在冷板櫈上渡过你的冬季选拔赛了.」她把书本塞进抽屉, 懒懒地步出课室大门, 临行前向数理学老师不怀好意的一笑, 道:「可你没理由不批核入学试满分的我吧? 抱歉, 老师, 我早退.」

      「说的、说的好哇!! 你要是离开课室, 我扣定你的出赛权!」数理学老师尖声大叫, 脑後稀少的发丝因怒气而逢起. 流川看看大门, 权衡过利弊轻重後决定返上入座, 戴著耳机睡觉, 算是让步了.

      也许真的太累, 接下来的课堂他一直陷入昏睡状态, 连午饭也忘了吃.

      迷迷糊糊间……好像还想起相川莹子.

      「相川?」宫城手上拿著刚刚从午休战场抢来的炸肉便当, 垂头看看躺卧在天台地上边闭目养神, 边吮棒棒糖的相川, 笑道:「抢不到便当要吃糖啊? 我分你一半.」

      「谢谢.」相川轻轻摇头, 自顾自在碧色晴空下空腹品嚐棒棒糖的甜得发涩, 化学糖沉淀在味蕾的恶心感,顺著食道滑进胃里. 也不是真的不饿, 但她坚信这种甜味能溶解她的泪腺分泌.「不要吃哟?」宫城开始大口大口的吃饭, 转眼看见相川还是一脸萧瑟, 不禁汒然, 道:「你怎麽都爱板著脸孔? 女孩子要笑著嚷著才叫可爱.」

      「像彩子一样?」相川微微撑起眼睛, 嘴哨含笑, 眉目间尽是狭黠捉弄, 看到宫城抢红了脸夹饭粒的趣相, 她竟咯咯声轻笑起来.「别看我老不作声, 我可是很会阅人.」她拔掉舐乾净的棒棒糖棍子, 续道:「昨天你一直看著彩子的目光, 逃不出我的眼睛去, 而且三井前辈也说了, 你满脑子都是她.」

      「你以捉弄别人为乐吗?」宫城不忿羞涩被看光, 一阵恼羞成怒, 口吻也不那麽客气了.

      「一点点.」相川冷冷一笑, 道:「例如刚才的数学课, 那老秃子敢吵醒我, 我就非要他下不了台不可.」宫城不可置否, 却蹙著眉道:「但你昨天不该……」

      「论不到你来向我说教.」相川厉声堵搡宫城, 阴沉姣好的面目顿变威严.「你是说赤木睛子的事吧? 若你真的认为是我不好, 那你就试想想看, 要是樱木在你耳边不断不断噜苏『宫城, 你跟睛子怎麽样啊?』、『宫城, 你跟睛子是情侣吗?』、『宫城, 你跟晴子是不是有啥关系哟?』. 你会怎麽样?」

      「等等, 为甚麽是睛子而不是彩子?」宫城掷筷抗议, 小小的眉尖结在鼻梁上, 满脸的不高兴.「因为赤木睛子疑心我看上的人, 并不是我的意中人.」相川气道:「她喜欢谁与我无关, 她有本事的就该把流川枫钓到, 没这本事吵吵嚷嚷有甚麽意思?」

      虽然很刻薄, 但也是实话, 这才更教人生气.「那终既与流川无关, 你这麽大声说睛子喜欢他, 他可是会尴尬的.」宫城不忿於相川的伶牙利齿, 这个女人看似冷若冰霜, 不擅言辞, 却不知她说起话来直刺核心. 他不禁暗暗的想: 这样的女人, 谁敢把上她?

      「流川没生气哟, 我自有辨法要他不能生我的气.」相川嘿嘿一笑, 把啜乾净的糖棒子往外抛, 道:「比作赤木睛子盲目地迷恋他而不得回报, 我更能掌握他的心思.」「这你如何能怪睛子误会? 你压根儿对流川很有兴趣.」宫城沉著嗓子道:「你是在喜欢他.」

      「这是你的寥误, 他才不够格要我喜欢.」相川蒙著锋利凌厉的瞳眸, 放展眉头, 散著几点罕见的铁娘柔情, 道:「我喜欢的人, 优点多的不得了, 人长的高, 有张和气好看的脸, 性格随和体贴, 打球打得很好, 没半点瑕玼, 岂是流川能比?」「这麽完美的男人……你梦出来的吗?」宫城吃吃笑道.「世上就是有比你们篮球部的白马王子棒一百倍的男人.」相川傲然笑道. 宫城禁不住朝她多看两眼, 她的确美, 也许真的只有这样机灵百变的一个冷豔美人, 才真正治的住漠然淡泊的流川.

      好困, 三时四十分, 下课了. 真可恨, 头还在轰轰声响著痛, 明摆著是严重的睡眠不足的後遗症.

      流川撑起身子, 左右看看, 相川就坐在不远处翘著腿翻漫画, 长长的鬓边閒閒地贴在雪腮两旁, 冷冷的眉, 冷冷的结著冰度的霜花.

      「起来了?」相川‘啪’一声合上漫画, 微笑道:「走吧.」

      「你在等我?」流川对她带有命令意味的短短五字感到刺耳, 刻意地回赠一句讽刺. 无他, 她只要说一句‘是’, 那就够证明她的心中所思.

      「少无聊了, 是宫城特地要我来接你. 他说, 昨天你们辛苦了, 练球练的那麽晚, 几乎都没睡. 但虽然如此, 今天的集训还是不可错过的.」相川洋洋自得的笑著, 流川鲜有的讽刺句, 被她一声‘少无聊了’就给驳回去, 流川不禁微微有气, 道:「那矮子算甚麽意思? 监察我吗?」

      「怎样也好, 你要不要去体育馆?」相川绑起马尾, 挑衅著笑道:「你不去也不打紧, 只消说一声, 让我回去好交差.」

      「我不去真的不打紧吗?」流川冷冷一笑, 眉梢间带著几分傲气, 逼问著相川.「以前有人也对我说了这种话, 不过人家的态度比你好就是了.」她也不顾班上众多女生在怒目而视, 伸手牵著流川, 罕有地柔声道:「别闹别扭, 去吧, 大家都在等你.」

      不过是牵手, 不值得大惊小怪. 流川重重瞪著窃窃私语的女生, 穿过走廊, 朗朗晴日洒伏在相川空无表情的脸. 她是出众地美丽, 骄秢的孤高.

      宫城故意趁著三井和流川未到, 藉口指导樱木的篮球技术, 好好在彩子眼下炫耀一番. 这种心意彩子是明了的, 可怜樱木却不知情, 糊里糊涂充当了宫城的求爱工具, 她不禁暗暗笑了一下, 怎麽这个男人还是学不懂长大?

      「我很羡慕你喔, 彩子.」睛子坐在她的脚边, 一张娟秀的脸涂满被流川冷落的委屈, 夹杂昨夜被相川欺凌的伤感残迹.「宫城前辈练球练得再忙, 总有时间容纳你. 为甚麽流川同学偏偏没时间容纳我, 却有空间包容相川?」她轻轻的抱著头, 道:「我的存在为流川同学带来了麻烦.」

      彩子一阵怜惜, 想说些甚麽, 终既难以启齿.「流川向来少根筋, 你何必太在意?」彩子卖力拍拍她的肩膀, 企图驱赶环绕著她的无助, 道:「要是你真的喜欢流川, 应该尽力鼓励他、照顾他, 而不是自怨自艾, 把相川的存在放在心里!」她搔搔头, 有点难以忍受的焦急, 道:「距离跟陵南的友谊赛不过四天, 我们非打起精神不可!」

      睛子眼前一亮, 陵南主将仙道於球场上如魔术般的球技在脑内跃然而生, 鱼住虽缺阵, 但湘北也少了一个赤木.「我们该派谁去抢球? 是流川, 还是樱木?」彩子愁眉深锁, 昨夜三井对她透露相川的出身, 紧紧萦扰了她一个晚上, 至今仍难舒怀.「也许我们该问问安西老师.」

      「午安.」三井和流川同步跨入, 两个巨大的身影, 站在篮圈下的自信满满, 适时让彩子安心下来. 即使失去了赤木, 湘北的人才还是鼎盛的. 流川也好, 樱木也好, 他们绝不逊色於仙道. 随後的相川背光而入, 灿烂的五色辉映下, 她显得不同凡人, 有著过人的才气. 她是安西老师特意加插的经理人, 极得看重, 这一点她是知道的. 即使她疑心於相川的身份, 在这种要紧的时侯, 她只能信任.

      「先来热身, 沿场跑三十圈!」清脆武断的下令, 相川有著令人不敢违抗的威严, 叱咤风云的坚力, 也许认同安西老师的三井是对的, 篮球队必须有相川这种支撑力量.

      她笑了, 为湘北里的光和热.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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