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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03大概是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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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饮岁在吃早饭时和他们说了此行的目的——接了个活儿,以及拍卖会。
接的活儿钟离知道,他跟着白大师学着应对那方面的事,白饮岁也不客气,直接让他给自己干活。钟离本来以为白饮岁就一个邮箱接活儿,怎么说他也是很难搞的那种大触,结果搞半天他还在网上开了X宝店,接虚拟订单,能四处出差,价格看心情定。
简直大爷的要命!态度就是“爱买买,不买滚”的最佳代表,不接受差评!
不过这网店卖的东西有点意思,店名叫“铜板”,看着一股浓浓的不知道说是铜臭味好还是该同情元宝好。店里就两样上架的物品,一个是1元的“业火”,卖出的数量惊人;另一个是定金,屈指可数。
一般人看到这种神叨叨的店铺就算来了也是调戏客服或者就是随便看一眼,几乎不会有人信。可业火的成交数量好几千了钟离有点心惊,问了才知道,这店是白饮岁为了不让大白瞎跑弄的,业火是咨询费,才一块钱所以顾客多挺正常。
据大白口述,来的人都是疑神疑鬼或是真遇到什么,严重的就和白饮岁商量过去,轻的就指点他如何保平安。来的人里有挺多有心的顾客,解决了后就会多拍下一些,权当破财免灾,评论也规规矩矩的道个谢。
他们这种“风水师”的职业一大票骗子,而且同行之间也是相当忌讳试探对方的本事和来历,结果有个人取了个奇妙的ID上来就问:你们是哪个派系的驱鬼师?姓什么?
连续问了十多遍,期间隔了挺长时间。白饮岁一直当这人是好奇来的,没理他,反正这种人多的是。但直到不久之前,钟离他们还在纠结叶家入梦一类的事情时,那人又来了消息。这次是简短的一句话:你们能收妖吗?
一句话连续问了三遍,大概是为了显示重要性?
白饮岁这才和人沟通询问具体事宜,末了让人拍了个一元定金,其他的见面谈。
地点在Y市,挺远,不过正好赶上白饮岁的行程,顺便走一趟。
而拍卖会嘛,据说是Y市一个富商的公司经营不当面临破产,他本人又是收藏爱好者,为了资金周转打算把藏品拿出来拍卖,至于拍卖的东西只能是买家合心意看眼缘,价高者得。这个富商在收藏界还挺出名,晒过一部分藏品,拍卖会的宣传有列出一半物件的图片。白饮岁看的资料里有划重点,圈出来的都是感兴趣的。
最最重要的一点,之前白饮岁说的查到关于妖骨的线索,就在这堆拍卖的东西里。
拍卖会在下午三点举行,地点是富商名下的一个俱乐部,邀请的人都是一些收藏家和土豪。分三个阶段进行,就像一个酒会。在宣传里展出的藏品是来的人都能拍,越是珍贵的收藏则是需要出示邀请函,转移阵地进行秘密拍卖。
时间还早,白饮岁打算先去看看那个所谓的“妖”是什么样子,反正拍卖会下午才举行。联系人叫江河,大白还在一边问他是不是有个兄弟叫胡海……江河说有人来接他们,已经在路上了,地方不远,就在城郊。
Y市是出了名的土豪市,这里的有钱人多如牛毛,路上随便一瞅就是豪车,商业中心的名牌店还能看到眼熟的明星来来去去。他们三个随意的闲逛了一圈后站在约好的路边等,大白撅着嘴和钟离告状小白不让他吃冰淇淋。
不多时,一辆黑色的宾利停在他们旁边,驾驶座的车窗摇了下来,一个穿着大红色低胸裙装的短发姑娘直勾勾的瞅着他们,手撑着下巴嘴角带笑,“我应该没有认错人吧?你们谁是白饮岁?”
大白立刻指了指小白,那姑娘正经漂亮,她偏了偏脑袋举动里满是风情,“上车吧。”
众人上车后姑娘瞟了一眼后视镜,“我哥可没说接的人长的这么犯规啊……”
说着启动车子,扬长而去。
如果只是车子壕也就罢了,房子要不要……也这么夸张?钟离和大白坐在白饮岁的两边,贴着车窗看外边的景色,而白大师八风不动稳如泰山。进了大黑栅栏的铁门后,驶过一个人工湖上架着的桥,桥的对岸簇拥着一大片梅花,红白各异,枝桠上还压着雪。
粉白粉红的梅花林后边,是一栋欧式老宅,看起来还翻修过。前对湖后靠山,地理位置相当优越环境优美。钟离有些唏嘘,太大了看起来好冷清,再漂亮也抵不过心冷,还不如白饮岁家里的小庭院,和大白摆个桌子喝下午茶晒太阳多惬意!
车子就随意的停在院子里,姑娘下了车认真的眯起眼看白饮岁,道:“你当我搭讪也好,问个问题,咱们以前是不是见过?我叫江铃。”
“没有。”今天的白饮岁破天荒的戴了副无框眼镜,看起来相当斯文。
江铃耸耸肩,披上白色的小皮袄踩着高跟鞋,晃着两条钟离看着都觉得冷的大长腿走在前面。一个管家模样的老人家跑出来,见了来人笑道:“江小姐,主人正等着呢,这么冷的天怎么不多穿点?”
“穿太多像个熊,难看。”
管家无奈的赶紧把人迎进屋,“客人呢?”
“喏!”江铃一指身后。
老管家礼貌的福了福身,道:“几位客人好,请这边来,主人在厅里候了许久。”
幸好房子并没有大的像迷宫,在老管家的引领下很快就到了目的地。这屋子内外部构造很一致,都是欧式的装修风格,壁炉里燃着火,烧的噼里啪啦的,看起来挺有情趣。一个男人捧着书坐在沙发上,看的正入神。
“主人,客人到了。”
那人愣了愣,抬头的一瞬间钟离的骨铃突然一响,白家两只同时看他,白饮岁更是直接撇嘴,也不知是嫌弃还是其他什么,“怎么,你的铃铛闹脾气了?”
骨铃的声音一般人是听不到的,只有像白饮岁他们这种“特定”的人才听得见。钟离有些窘迫,想着白日昭昭,除非是怨气缠身,否则是不会触动骨铃。可眼前这人精气神看起来很好,眉眼也没什么不对……等等!眉眼?!那人的眼睛里好像有东西!
那人合上书站起身来,见了江铃后微微皱起眉头,嗓音柔和道,“铃,会感冒的。”
江铃走过去挽住人的手撒娇道,“没事的我身强体壮!”
然后在“眼波攻击”下改了口转移话题,“我哥呢?让我接人自己跑哪儿去了?”
“他……”那人微微一笑,正要开口说话,马上就有人劫了话,“江铃,谁给你胆子半夜开着主人的车出去鬼混的?让你接人还这么大意见?”
来人的长相与江铃很是相似,应该是江铃嘴里的哥哥,她缩了缩脖子没有还嘴,躲在男人身后朝哥哥吐舌头。这人便是江河,他端着茶放到桌上,招呼钟离几人入座,又摸了摸自家主人的额头,和他耳语几句。
白饮岁也不急,慢悠悠的坐下喝茶,倒是钟离直勾勾的盯着人看,恨不得盯出朵花儿来。大白更是随意,吃小饼干喝茶,试图去摘白饮岁的眼镜,未果。
江河也不废话,直入主题,说了发生在主人身上的事情,希望他们能解决。
“我叫穆行云。”
大白这时来了一句,“流水是你什么人?”
语气和之前问江河是否有个兄弟叫胡海一模一样。
穆行云轻笑,“下次查查族谱看有没有。”
钟离这才确定穆行云为什么给他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了——说话和表面性格都好像谢修!温柔型的人最难招架了!而且,还笑眯眯的!不会肚子里也是黑的吧?
“什么时候开始的?”白饮岁抬起手用中指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问道,“眼睛。”
“十年前,刚回国的时候。”
穆行云家里有三个孩子,上有备受宠爱的姐姐,下有骄纵的弟弟,他是中间那个爹不疼娘不爱的老二。可惜的是,姐姐弟弟都出了意外身亡,穆家终于留意起那个不温不火的二子,开始重视起来,不仅派了老管家随伺,还训练江河江铃两兄妹进行滴水不漏的保护。防住了人可到底还是没防住其他,穆行云回国住下没多久,就出了事。
万幸,没死。
一年里先是小病不断,发展成好好走路都会平地摔、书架上的书倒下来把人埋了、被神秘力量拖进湖里、半夜惊醒发现自己在急速行驶的车上……等等一系列稀奇古怪的事情,最后是莫名其妙栽倒进壁炉里吃了一嘴的灰差点被烧死。
“那你还敢一个人坐壁炉前面……”心太宽还是不怕死?
穆行云有些呆,后微笑道,“江河在啊。”
潜台词是:老子有人罩,怕个蛋?
“这房子干净的很,湖也是。”
江河补充道:“我们请过许多人来看都没什么效果,有一位古先生倒是厉害,来了几趟主人就安全了,至今没出过事。不过……”
古先生……
“古青?”白饮岁问道。
“是哦。”一直不说话的江铃回答,指了指壁炉上方摆着的某个罐子,“古先生把这东西摆在这一直相安无事,可几个月前一个新来的佣人打扫时不小心带翻了,我们暂时联系不上古先生就另找了个罐子装洒出来的东西。”
江河又道:“后来联系上了,可古先生似乎很忙,发了个网址……说实话我不太信任这些,不过事情发展愈发严重只能试一试。现在看来,诸位与古先生相识,那我就放心了。”
白饮岁捧脸,“老子又是来收拾烂摊子的。”
“那你们为什么说的是收妖?”妖这种高级BOSS怎么可能随便就能看到,而且它要真害你,这屋的人还能活到现在?钟离满肚子疑惑。
穆行云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因为……”
大白不知何时已经跑到穆行云跟前,捧着他的脸摸人家的眼角,“有妖气,但不是妖。”
“……”
“是不是能看见重影?雷雨天水面上会看见浮起来的雾气?偶尔觉得四周被黑影笼罩?”
穆行云小鸡啄米般点头。
江铃与江河一呆,这人是怎么神不知鬼不觉过来的?
“先别管是不是妖,你给我回来别摸人家的脸!”
大白收回手站直身子,回过头时脸上没有表情。
他说:“这个妖眼除了我,没人能取的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