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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酒醉只在花下眠 ...

  •   两人在川菜馆吃饭。
      江碧玉要了一瓶日本清酒,和好友对饮。
      “我妈都说了,这学期再挂科,不去上课,她立刻要叫我回国。”
      岑星知道江碧玉一直叛逆,夹一口火爆腰花,并不答话。
      “可她越是这样说,我就越不想去听课。我只想醉饮到天明。”
      “喝酒太伤身,碧玉,也许发些一下也好,但是不要太过度,我担心你的身体。”
      话虽如此,那一瓶日本雪娘,有一大半都是岑星喝下的。江碧玉看着好友第一次在自己面前喝得人事不省,她叫来自己的两个“哼哈二将”把岑星抬回家。
      第二天醒过来,岑星头疼欲裂。
      她盯着墙壁不出声。江碧玉的墙上有一幅色彩浓烈的图画,如颜料倾覆,岑星完全看不懂这画的含义。
      估计是新近作画,房间里仍能闻到一股新鲜油漆的味道。
      “一天晚上,我喝多,完全断线了,醒来我墙壁上就变成这样了。也许在家里藏着颜料罐儿也不是很合理的事情。”
      “碧玉,你真是有艺术家之风,哈哈,酒醉只在花下眠。”
      “不过,星星,你又是怎么了,没见过你喝这么多过呢。”
      “我喜欢上了一个男生,但他已经有婚约在身了。”
      江碧玉眉头一皱。
      “星星,他没有提前告诉你吗?”
      “他已经做得很好了,看出苗头不对,及时制止。”
      “这种情况,在这边,其实也蛮常见的,人都是寂寞孤独,怎么发泄,人家又有正事,不像我,不可能天天去买醉。你碰到的,应该也是个好人。”
      岑星点点头,她见过赵嘉和柏韵,心中有数。
      下午江碧玉参加学院的活动,岑星照例去给咪咪弹琴。
      咪咪家里仍是只有一个保姆在,岑星去的时候,小书房的窗帘换上了新纱,阳光透光薄纱静静地照在咪咪的脸上。
      书房里插着姜花,香气袭人。
      老人家在一张宽大的躺椅上眯着,岑星以为她睡着了,悄悄坐下,不敢出声。保姆端来甜甜圈和牛奶,岑星刚刚吃完,就听见咪咪的声音。
      “星辰,你看太阳多好。”
      岑星听见咪咪声音里的虚弱,她的心一沉。
      她走过去轻轻吻上咪咪的脸颊,“咪咪,我今天给你弹你最喜欢的曲子。”
      岑星手指灵动,一首柔美的绿袖子缓缓流出,时光仿佛在这一刹那停住。曾经的如花美眷,也抵不过似水流年。
      良久,两人都没有说话,岑星依然静静坐在琴凳上,看着阳光随着下午的风,跳跃地打在琴键上。
      咪咪仍然没有睁开双眼,她安详地躺着,许久才说道,“过来,星辰,我的宝贝。”
      岑星慢慢走过去,咪咪伸出双手把岑星拥在怀中。
      “没有关系,星辰,以后你会遇见更好的男生。”
      她轻轻拍着岑星的背,那温柔的触感,温和的语气,岑星多么熟悉,她牙牙学语之时,她的奶奶充满鼓励地对着她拍手,一切恍如昨日。
      岑星从咪咪家回来,天色尚早,江碧玉已经到家,一脸兴奋。
      “星星,我们几个同学想今晚去纽约看夜场的百老汇秀,明天白天有个画展,再逛逛纽约,你要不要一起去?”
      “明天下午能回来吗?”岑星不欲耽误功课。
      “能,我叫同学把你送到你的学校,这样方便一些。”
      原来江碧玉口中所说的同学便是她的“哼哈二将”,王博和邵平,两人车技一流,黑色流线型的最新款宝马很快驶到了纽约第五大道。
      那夜看的是一出经典的歌剧魅影。
      四个年轻人都是第一次来纽约,当夜在旅馆里围着打牌,岑星很少玩牌,不知道规则,江碧玉一一给她讲清楚。两个男生又去法拉盛买了烤鸡串和羊肉,热腾腾的奶茶在初春的晚上给了大伙儿别样的暖意。
      牌过三巡,王博和邵平又拿出车里的一箱啤酒痛饮。
      “打清水太没意思,这样吧,海伦娜,我们按照老规矩,一张牌十只签,怎么样?”
      “海伦娜的朋友在这儿呢,王博你好意思叫十只签?我说五只签怎么样?”
      江碧玉但笑不语。岑星则完全地茫然,她不知道两个男生说的是什么。
      “就是一种输赢钱的玩法,放心,星星,我教你。”江碧玉在岑星耳畔低语。
      于是四个人开始换玩法打输赢。因为钱的刺激,每个人都更加兴奋起来。岑星完全不懂,手气又极烂,一开局就输个不停。她看到王博和邵平从口袋里掏出鼓鼓的钱包,一脸的兴奋之色。
      玩了几局,王博扔下牌,“游戏结束,我回去睡觉了,明天还得开车呢。”
      邵平也附和着,一起收拾着。两人不约而同把赢的钱仔细递回给岑星。
      岑星诧异,大眼睛盯着两人。
      “岑星,你好好收着吧,你可是博士生,未来的希望啊,记住啊,刚才只是个游戏。”
      邵平一脸认真地说道,王博也低头不语。岑星看着江碧玉,原来好友早就知道这不是真的,她忍不住笑出来。不过心中又暗自思索,他们这样夜夜笙歌,又玩牌又喝酒,真不知道烧掉了家里多少钱。
      当下四人把食物和牌局收拾干净,回房休息。
      隔天四个人起了大清早,去现代艺术博物馆看画展。
      王博邵平在展馆遇上熟人,拉着江碧玉也过去交流。岑星对专业的美术知之甚少,她驻足在莫奈的画前。那是一片碧绿柔和的小池塘,一朵朵的睡莲如出浴的美人一般躺在上面。有一座木头小桥,安安静静地伫立在睡莲池塘的上面。
      岑星站在画前,许久不动。她低声自语,“哪一天,我也去这桥上看看。”
      “是啊,我也想去。”
      一个清脆娇嫩的嗓音在身后响起,岑星回过头去。
      她看到一个穿着粉红色绒大衣的亚洲女孩子,身材娇小,眼神灵动,一张素脸不施粉黛,任凭几个雀斑在鼻尖骄傲地闪动。手里拿着笔记本,跟她一样,也在这幅画前站了许久。
      岑星点点头,冲这个可爱的女孩子微笑。
      “你是中国人吗?”女孩子用中文问。
      “是的,你从哪里来?”遇到同胞,又同样喜欢莫奈,岑星面露喜色。
      “我家在成都,去年来美国的,现在在波士顿的**大学读书。我叫姚书薇。”
      “我也是呢,你们学校也是在郊区吧,好像离我们学校不远。我叫岑星。”
      一听到岑星的话,姚书薇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瞪大了,又惊又喜地冲岑星叫道,“这么巧。”
      两个女孩子换到一边的空地攀谈起来,姚书薇因为要赶着去听一个公共图书馆的报告,急着要走,便留下了电话号码,相约回学校后继续联系。
      看看时间差不多,岑星匆匆赶去和江碧玉汇合。她走到半路,已经听到王博爽朗的笑声在内室传出。岑星推门而进。
      办画展的是个很年轻的中国男生,正和江碧玉用中文聊得投机。岑星拿过一杯香槟和起司在角落坐下,没过一会儿,江碧玉和男生也走了过来。
      “星星,这是陈琅,这里的画都是他画的。陈琅,这是岑星。”
      陈琅恭敬地同岑星握手,“岑星,你好。欢迎你来我的画展。”
      “你的画的风格和碧玉倒是有几分相似嘛。”岑星清晰地记得江碧玉墙壁上那写意的画风。
      “哪有,我都是随手一画。人家可是高材生,怎么能比。”
      “碧玉,你可不用谦虚啊。”
      陈琅亲密的称谓让岑星一愣。江碧玉神秘地冲好友笑笑,拉着岑星转入卫生间,两个人说起悄悄话来。
      “星星,这个陈琅,原来就是陈氏制药集团的公子呢。我也是今天来了才知道。”
      江碧玉的话一出口,岑星也大吃一惊。陈氏制药在整个中国,甚至全球都是知名企业,陈琅的父亲祖籍四川,陈氏集团和江家的产业近来有合作,她曾听江碧玉说过江妈妈有意撮合陈琅和江碧玉,只是陈琅在纽约,江碧玉在波士顿,两人一直没有见面,想不到这趟无心的纽约之行,竟让两人见了面。
      “碧玉,看他文质彬彬一表人才,又挺谦虚,你要不要考虑下?”
      “不可能。”江碧玉斩钉截铁地说。
      “看他还是挺有才华的,这么年纪轻就办画展了,你不是一直喜欢画画吗?”岑星心想,认识了新的人,总能将旧人从好友心头抹去,不然她天天喝酒到天明,非把自己身体搞垮不可。
      “星星,你觉得他的画真的有那么好?”
      江碧玉冷笑一声,“这个画展,是陈叔叔出资给举办的,我看他的水平,还真抵不过我们学校几个美术生。也不过就是仗着老子有钱,在这里招摇撞骗罢了。”
      “你是觉得陈琅纨绔子弟?”
      “我有什么资格好说人家,根本是小巫见大巫。比他更有钱,更浪荡,更纨绔的男生我也见过,根本不是为这个。”
      “那是为了什么,碧玉?你完全不愿意?”
      江碧玉沉默了很久,叹了口气。
      “星星,因为陈琅长的太像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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